紅樓夢之意外來客 第10章 榮國府歸省慶元宵雙姝重演題詠事

作者 ︰ 一劍光寒卅十州

展眼便已經到了元宵,這日五鼓,自賈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妝.園內各處,帳舞蟠龍,簾飛彩鳳,金銀煥彩,珠寶爭輝,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長春之蕊,靜悄無人咳嗽.賈赦等在西街門外,賈母等在榮府大門外.街頭巷口,俱系圍幕擋嚴.正等的不耐煩,忽一太監坐大馬而來,賈母忙接入,問其消息。太監道︰「早多著呢!未初刻用過晚膳,未正二刻還到寶靈宮拜佛,酉初刻進大明宮領宴看燈方請旨,只怕戌初才起身呢。」鳳姐听了道︰「既這麼著,老太太,太太且請回房,等是時候再來也不遲。」于是賈母等暫且自便,園中悉賴鳳姐照理.又命執事人帶領太監們去吃酒飯。黛玉在房中正閑坐著看書,除了紫鵑青玄春雨夏荷四人,剩下的人皆被叫到了前面干事去了,就連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丫鬟們也都各個躁動不安,黛玉看她們無心干事,也就隨她們去看熱鬧了。

這時見雪雁進來,黛玉奇道︰「怎麼這會兒就回來了,出什麼事了?」雪雁冷的不行,跺了跺腳,又揉了揉臉,道︰「唉,誰能想到娘娘又要在宮里用晚膳又要拜佛爺爺回宮之後請旨方能回來,咱們一大府人站在外面幾個時辰都是白等了,老太太被二女乃女乃勸了回來,先吃點東西,只剩二女乃女乃料理。

過了一時,眾人飯畢,便又出去等了,天已經黑了,于是便傳人一擔一擔的挑進蠟燭來,各處點燈。方點完時,忽听外邊馬跑之聲。有十來個太監都喘吁吁跑來拍手兒,這些太監會意,都知道是"來了,來了",各按方向站住.賈赦領合族子佷在西街門外,賈母領合族女眷在大門外迎接,半日靜悄悄的。忽見一對紅衣太監騎馬緩緩的走來,至西街門下了馬,將馬趕出圍幕之外,便垂手面西站住。♀半日又是一對,亦是如此.少時便來了十來對,方聞得隱隱細樂之聲.一對對龍旌鳳旗,雉羽夔頭,又有銷金提爐焚著御香,然後一把曲柄七鳳黃金傘過來,便是冠袍帶履,又有值事太監捧著香珠,繡帕,漱盂,拂塵等類.一隊隊過完,後面方是八個太監抬著一頂金頂金黃繡鳳版輿,緩緩行來。賈母等連忙路旁跪下,早飛跑過幾個太監來,扶起賈母,邢夫人,王夫人來.那版輿抬進大門,入儀門往東去,到一所院落門前,有執拂太監跪請下輿更衣,于是抬輿入門,太監等散去,只有昭容,彩嬪等引領元春下輿。只見院內各色花燈爛灼,皆系紗綾扎成,精致非常.上面有一匾燈,寫著"體仁沐德"四字.元春入室,更衣畢復出,上輿進園.只見園中香煙繚繞,花彩繽紛,處處燈光相映,時時細樂聲喧,說不盡這太平氣象,富貴風流。此時在眾人身後的寶釵早已呆了,想著︰「我原以為這省親別墅已是天下難得尋來第二個,哪知皇家的威嚴不知勝過多少,若是當日沒有哥哥那件事,我能進得宮去,該有多好,可恨可恨,只是以我的身份卻難以和娘娘一般,娘娘如今身為貴妃,身份貴重,整個賈府中唯有寶玉是她的嫡親弟弟,其余都隔著一層身份,不定將來爵位被寶玉得了,就算還是璉二哥襲爵,娘娘求個恩典說不定還能再有一個爵位,若能成為寶二女乃女乃,將來少不了前程,」一時在那里思量,竟忘了周邊環境,幸而寶釵算是外眷,未經召喚不能進入,只是在外邊候著,也沒人知道她的這番思量。

原來雖然王夫人和薛姨媽把寶玉夸的千好萬好,寶釵心中卻暗有想法,其一,寶玉是個富貴閑人,不愛讀書,不求功名顯耀,而自己卻是但願「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其二,寶玉和黛玉比自己親近多了,那個女孩兒不希望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再說自己縱然平日里和黛玉有一些齷齪,但終歸是好姐妹;其三,老太太不同意,姨媽要自己嫁過來也不過是為了這後院的掌家權,如果自己嫁過來,必須事事以姨媽為準,又有鳳姐與璉二哥襲爵,落不到寶玉身上。♀有此三點,因而寶釵對寶玉也是淡淡的,偶爾有點兒親近,也不過是惑于寶玉雖然對自己溫柔體貼,但是卻比不得林妹妹,自己素以為天下少有女子比的上自己,來了賈府,迎探惜三人雖然出色也比不上自己,唯有黛玉和自己不相上下,想以寶玉更親近自己來證明自己的魅力。省親的園子雖然豪華但卻東拆西借,還用了自己家的銀子,寶釵也不禁生出了不過如此的想法,今日見了皇家的威嚴,卻是轉變了想法,對寶二女乃女乃的頭餃勢在必得,再非單純的小兒女。

且說賈妃在轎內看此園內外如此豪華,因默默嘆息奢華過費。唯有見了那些題匾知曉了是寶玉題的,這才放下愁顏。原來這位賢德妃並非那些混沌之人可比,自己雖成了貴妃,在宮中仍是步步艱難,皆因朝中無得力的親人,寶玉不但在三四歲時,已得自己手引口傳,教授了幾本書,數千字在月復內,自己待他猶如母子,當日進宮時只當心長輩溺愛,毀了這塊良材美質,想著將來朝中能有一個立得住的親人,自己也不會這樣苦。早前母親進宮探視時告訴自己省親別墅的豪華,自己縱然想讓家里人儉省一些,卻又怕外人看出來府里的困境,只願這豪華的別墅能震懾那些宵小,讓他們明白榮國府縱然是江河日下,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

一時獻茶後,女眷們入內聊天,這時王夫人賈母與其都落淚不止,三個人滿心里皆有許多話,只是俱說不出,只管嗚咽對泣,眾人勸了之後,又有執事等人行禮。賈妃因問︰「薛姨媽,寶釵,黛玉因何不見?」王夫人啟曰︰「外眷無職,未敢擅入。黛玉身有父孝,不敢擾了娘娘。」賈母道︰「我請了史家湘雲那丫頭,她素日里和兩個玉兒處得好,我想讓她也見見娘娘的天顏。」賈妃听了,忙道無妨,又命快請。一時,薛姨媽等進來,欲行國禮,亦命免過,上前各敘闊別寒溫。一時又隔著簾子見了府中的男子和父親等人。見了釵雲二人,只覺與別人不同,一個是雍容牡丹一個是嬌艷海棠,因而更思黛玉是何等模樣。因問︰「寶玉為何不進見?"賈母乃啟︰「無諭,外男不敢擅入。」元妃命快引進來。小太監出去引寶玉進來,先行國禮畢,元妃命他進前,攜手攔于懷內,又撫其頭頸笑道︰「比先竟長了好些……"一語未終,淚如雨下。

尤氏,鳳姐等上來啟道︰「筵宴齊備,請貴妃游幸。」元妃等起身,命寶玉導引,遂同諸人步至園門前,早見燈光火樹之中,諸般羅列非常。游幸之後,元妃乃命傳筆硯伺候,親搦湘管,擇其幾處最喜者賜名。寫畢,又要求諸姐妹各題一匾一詩,唯有寶玉題四處之詩。提完之後夸贊果然進益了,心中對寶釵湘雲也各有思量,又傳了戲。之後賜了各種物件,眾人謝恩之後便到了回去的時候,賈妃不由又滾下淚來,雖不忍別,無奈皇家規矩,不得違背,只得上輦走了。這里諸人好容易將賈母和王夫人勸解,方才扶出園門進上房去了。

雪雁這會兒隨下僕們扣頭之後便回屋了,嘰嘰喳喳的向黛玉描述情形,紫鵑道︰「前段日子姑娘又不是沒有看過園子,用你來這兒顯擺。」青玄道︰「你們哪知道這幾日園中的樣子呢,為現在是冬天,沒甚可看之物,那個叫做山子野的人又想了方法,如今園中清流一帶,勢如游龍,兩邊石欄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風燈,點的如銀花雪浪,上面柳杏諸樹雖無花葉,然皆用通草綢綾紙絹依勢作成,粘于枝上的,每一株懸燈數盞,更兼池中荷荇鳧鷺之屬,亦皆系螺蚌羽毛之類作就的,不知花費了多少呢。天黑了去看,我們只當是夏天,又有諸燈上下爭輝,真系玻璃世界,珠寶乾坤.船上亦系各種精致盆景諸燈,珠簾繡幕,桂楫蘭橈,說不盡的風流呢!」夏荷是個暴脾氣,怒道︰「別人家的錢,當然花起來不心疼!」幾人是黛玉的貼身之人,當然知道這件事,只是人小位卑也無可奈何,一時屋內靜了下來。

雪雁眼見了黛玉眼眶泛紅,又忙強笑插嘴道︰「我沒有青玄姐姐這般文采,果然說的和我親眼看過似的。只是有一件事,姑娘肯定不知道,因娘娘不喜歡綠玉這兩個字,寶姑娘顛顛的跑過去教二爺改成綠蠟,結果雲姑娘後來看二爺獨做四首詩做的著急,就幫二爺做了一首詩,還被娘娘夸為眾詩之首,我看娘娘更喜歡雲姑娘呢。」青玄道︰「這你就又錯了,娘娘待寶玉如同母子,雲姑娘大出風頭也還罷了,只是她不該壓過寶玉去,我看娘娘肯定更欣賞寶姑娘,幫了二爺卻沒露出痕跡來。」這時青玄見黛玉又面露氣惱色,便知她既為賈府的不知羞恥傷心,又為寶玉和釵湘二人親熱生氣,因而忙止了話題,又見天也不早了,服侍黛玉睡下。

自己心里卻想著,自己沒讓黛玉去,結果冒出來個史湘雲,還是重演了紅樓夢中那事,也對,論起來,湘雲和寶玉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只是湘雲性情闊朗,不將兒女私情縈繞心上,怪不得她從不和別人小心眼卻偏偏和黛玉小心眼,時不時來一個刺,看今日這件事,卻是為黛玉將來消了一些禍患,因著身體被封印,也如凡人一般困了,就慢慢睡著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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