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不了解斯內普教授的人而言,蛇王的毒液當然會讓人心生恐怖,可是對于了解他的人而言,蛇王的毒液不過是一場無害的毛毛雨而已。簡憶本著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精神,說︰「可是,我真的覺得你的聲音很不錯啊!美好的事物都是允許被揚光大的,而且你的毒舌也很可愛,這是一種另類的幽默。」
「美好的食物的確要被揚光大!」歪樓大王梅壬鈺握著拳頭宣誓。
「我說的是食物,不是事物!」簡憶糾正梅壬鈺說。
梅壬鈺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沒錯,我說的也是食物啊,不是事物。」
「……」剛才嘴太快了,腦子沒跟上。
教授忽然很懷念他在霍格沃茨教書的那些日子,即使格蘭芬多的小巨怪們總是寫出一些比尿布還糟糕的論,即使赫奇帕奇的小芨芨草們一點都不能領略魔藥的魅力會接二連三地炸了坩堝,即使拉克勞的小曼德拉草們總是會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給人造成巨大的麻煩,即使斯萊特林的小毒蛇們……小毒蛇們還是不錯的,但是他們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于挑戰地窖蛇王的權威。
教授很想把簡憶丟進格蘭芬多去——即使簡憶是個麻瓜——那樣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扣簡憶的分數了,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可救不了簡憶,梅林也拯救不了簡憶。
「好吧,既然你覺得我出了個爛主意,那麼話題作廢,我們繼續來說這瓶魔藥吧。」簡憶說。
哼,斯萊特林最擅長審時度勢,看在東方不敗的份上,斯內普教授也不會把簡憶這麼樣,他從鼻子出一聲冷哼,將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臉高冷地說道︰「這種藥劑,嚴格說起來是失敗的,它其實不能被稱之為復方藥劑替代劑,所以我將它命名為復方湯劑替代劑4號。」教授是個沒多少取名天賦的人,之所以將成平的編號定為四,是因為前面還有三個徹底的失敗品。
別看這種藥劑可以讓人變形,但是只有六分相似有什麼用?九分相似都會存在著很大的破綻,更別說只有六分了。『**言*情**』它又不能讓徹底讓人變成另外一個人。也就是說,這種藥劑其實是一種失敗的藥劑。
對于現在的教授而言,因為缺乏魔法藥材,他明藥劑的能力遠比他制造魔藥替代劑的能力更強大一些。明是在零的基礎上創新,而制造替代劑是要用全新的材料去拼湊出試圖達到的藥效,這里面存在著太多的不可確定性了。就好比說,給足你材料讓你去做一頓飯其實不算難事,但是讓你用全素的菜做出全葷的效果並且還有要葷菜的營養,這就是一件非常有難度的事情了。
但是,這種復方湯劑替代劑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斯內普教授一臉嫌惡地把藥劑瓶推到了茶幾中間,說︰「感謝魔藥吧,我們現在有一種更好的方式去解決原身留下的小麻煩了。」他的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自豪,雖然他極力壓制住了。在很長一段年月中,魔藥幾乎是斯內普的全部,他的驕傲就源于魔藥的無所不能。比如釀造榮譽,比如阻止死亡。
原身是指簡憶的原身。那是一個有些陰郁的孩子,因為身世的緣故,他厭惡著周家,但又不得不依附周家生活——至少他優渥的生活是由周毅提供的錢財來支撐的。可以說,原身不能算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壞孩子,但在周毅的疏于管教下,他有著中二期少年的頹廢和叛逆。他紋身,掛科,打架,出入酒吧,泡妞,飆車,吸大麻……這些不是什麼能置人于死地的大罪,但也都處在了灰色地帶上。
隨著簡憶越來越紅,這些過往遲早會被翻出來。雖然說,這些事情都是原身做的,和現在的簡憶沒有任何關系。但這些事情也會被公眾算到現在的簡憶頭上。對于現在的簡憶而言,他都白撿了一條命了,那麼原身的過去,他也必須要接受。他必須要為原身的行為買單。這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
鳳鏡夜清楚這一點,簡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任由馮佳把緋聞放了出來。他們不過是想要借著馮佳的存在把以前的時候都先挑明。只要操作得當,「貴公子私底下頹廢陰郁的真面目」的主題完全可以變成「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主題,完全可以把一次危機變成一次正面的宣傳。
不要小看了公關的力量。輿論這種力量本來就是可以把受害者變成凶手,把凶手變成善者的。即使再怎麼不願意承認,這個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的,這個世界有著大片大片的灰色。
有了馮佳打頭陣,只要再放出一些似真似假的消息——現在全部的消息都掌握在鳳鏡夜的手上——簡憶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成為一個受害者,而人們都是容易同情受害者的,尤其是這個受害者還是一個單純的開朗的積極的勤奮的努力向上的少年時。在這種同情中,很多問題都可以淡化了。
(不是說吸大麻什麼的是可以被原諒的,公眾對這種事情絕對零容忍。只是,還是那句話,現在全部的消息都掌握在鳳鏡夜手上,鳳鏡夜只會給出一些似重實輕的消息。等這次和棺定論了,以後別人再爆出簡憶的相關新聞時,就都可以用誹謗二字蓋過了。反正,現在的簡憶也的確沒做過那些不好的事情。)
鳳鏡夜不是好人,雍正爺不是好人,斯內普不是好人,教主不是好人,簡憶也不是好人,所以他們對于設計馮佳這件事情一點心理陰影都沒有——反正馮佳也不是一個好人。
不過,現在斯內普教授顯然有個更好的主意。他制造出了復方湯劑替代劑4號,這意味著他可以創造一個「簡憶」!創造一個看上去像是簡憶但其實不是簡憶的「簡憶」!原身所在的那些事情完全可以推給這個被創造出來的「簡憶」!這比起鳳鏡夜的公關手段更好用!畢竟鳳鏡夜的計劃是需要冒一些風險的。
「不過這種藥劑還可以改良,當我制造出能把相似度提到八分的5號藥劑時,我們就可以行動了。」斯內普教授扯起嘴角,露出一個不那麼明顯的笑容來。你瞧,這世界上沒有無用的魔藥,只有不會合理使用魔藥的人。
「斯內普教授,我一直都想說,你真是一個天才!」簡憶非常真誠地贊道,話中一點水分都沒有。
「沒錯沒錯,教授是個天才!」梅壬鈺跟著附和。
「朕……」不知道朕現在改信梅林還來不來得及。等等,朕怎麼會有這麼大不敬的想法,佛祖啊,菩薩啊,請原諒弟子一時誤入歧途,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雍正爺開始默念大悲咒了。
鳳鏡夜推了推眼鏡,鏡片遮去了他眼中的精光。
斯內普教授忽然覺得不好意思了。他是一個別扭的人,他很擅長回擊別人的惡意,可是面對大家出的善意和肯定,他卻覺得有些無所適從。他忽然起身,動作迅速地如一團黑雲滾滾一樣去了魔藥制造間。看著教授的背影,簡憶總覺得他把得體合身的西裝穿出了巫師長袍的味道。
雖然教授提供了作弊用的魔藥,但是究竟該如何使用這種魔藥,還需要大家好好設計一下。當大家正說著話,簡憶收到了一條短信——他前天訂制的某樣東西已經送到門衛處了。因為該別墅區管理極其嚴格,所以門衛處需要簡憶親自打電話確認接收一下。簡憶立刻打了這個電話。
沒過多久,東西就送到別墅了。看著簡憶興奮的表情,其實大家都有些好奇,猜測他到底買了什麼。結果,他們眼睜睜看著簡憶從箱子里取出一個以他自己為原型的等身抱枕。
……真是太自戀了,自戀得叫人不忍直視。
簡憶把抱枕塞進了東方不敗的懷里,說︰「這是特意給你買的!我的床上放著你的等身抱枕,為了公平,你的床上也必須放一個我的等身抱枕!哈哈,是不是很感動啊?」簡憶舍得花錢,這個抱枕的質量好極了,無論是染色還是手感都十分不錯,最適合抱著睡覺了,因為抱著一定會超級舒服的。
都有真人了,都有整日形影不離的真人了,還需要什麼等身抱枕!圍觀的幾位雖然沒有把這話直白說出口,可是他們眼中的意思都到了。雍正爺甚至扭了扭自己的小身子。
東方不敗微微長大了嘴,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中涌過陣陣暖流。
東方不敗明白了簡憶的意思。
他何其有幸,他東方不敗何其有幸!
簡憶見東方不敗一臉感動,也不顧大家都在場,直接把教主摟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