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男羅森伸展幽冥翼,飛上天空,這一幕,看得陸辰心花怒放,很是羨慕。肉身是不能飛行的,這是定理。
陰神可以飛行,但卻無法在戰斗之時顧及到肉身,多有不便。
但如果有一套像幽冥戰鎧這樣的神器,那就可以同時兼顧肉身和陰神了。因為幽冥戰鎧里面有雙翼,就像鳥兒有翅膀一樣,所以能夠飛行。哪怕當著敵人的面,也不怕對方來偷襲自己的肉身,因為幽冥戰鎧抗性犀利,非一般刀劍可以斬破。
但這件攻防利器,只有羅森才有,其他士兵都只能干巴巴的望著,可見它是非常珍貴稀有的,估計整個大周朝廷,也不會有太多件。
羅森扇動幽冥翼,飛上天空,很快便沒入了雲端之中。他要和黃蠍公的陰神,聯手對付葉南齋。
羅森甫一進入雲層之中,立刻便爆發出一陣陣喝吼之聲,從雲端之上傳到地面,雲層之中還有電光閃爍,一亮一亮的。
同時,有一股帝王之氣從雲端之上傳達下來,籠罩了整個山谷。那種感覺,如同君臨九天,仿佛是玉皇大帝即將降臨。
這就是葉南齋的帝王之功,憑借一己之力,以一敵二!
眾人都抬頭直直的望著蒼穹之上,有的擔憂,有的欣喜,有的自信。
奈何天空上的白雲濃密得跟棉花球一樣,一層一層的疊加,誰也看不清上面的戰況到底是什麼情形?但隨便想一想,一個會飛的氣功師和一個陰真師聯手,對抗另外一個半入虛仙的陰真老魔,其精彩程度可想而知。
陸辰也在焦急的觀望著,偶然之間,他听到黃蠍公和呂蟾蜍那邊,正在嘀嘀咕咕的說話。
只听黃蠍公說道︰「葉老魔已經被蜈蚣師兄和羅森將軍纏住,肯定無法分心來照看他的門人弟子。你看那些紅衣教派的小反賊,一個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只怕早已是精疲力竭,現在正是咱們的機會,把他們全部給制服了,這也算一件功勞。到時候剿匪有功,說不定咱們三毒散人,就能揚名立萬了,況且我等在下方襲殺葉老魔的門人,此事必然會對他的心性的造成影響,就是要給他使一些絆子,叫他難以專心對敵。」
戰場的另一邊,羅森的正規軍和紅衣教派的弟子已經停止干戈,但仍舊保持著對峙的狀態,刀劍相向,氣氛十分緊張,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就會再次打起來。
呂蟾蜍點了點頭,覺得有理,撇了撇嘴,努力不讓自己彰顯老態。呂蟾蜍說到底也是一個女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愛美之心依舊非常強烈。
只見呂蟾蜍深吸一口氣,臉色擔憂起來,道︰「蜈蚣師兄讓我二人在此保護他的肉身,我們自作主張,出手去襲殺紅衣教派的門人,這怕是不太合適吧?我最擔心的,是蜈蚣師兄的肉身停在這里,沒人保護,會給有心人有機可乘。到時候蜈蚣師兄的肉身有個三長兩短,那咱們如何向他交代?」
黃蠍聞言,干癟地臉繃得緊緊地,點頭道︰「蟾蜍師妹說的有理,事關蜈蚣師兄的肉身,看來須得從長計議,馬虎不得。」
說著,二人一起沉思起來,各自想辦法。
悠地,黃蠍公眼楮一亮,說道︰「對了,蟾蜍師妹,咱們萬鯊仙島的三毒散人,最讓人聞風喪膽的是什麼?你忘了嗎?」
呂蟾蜍冷冷一笑,點頭道︰「我怎麼會忘了呢?蜈蚣師兄的飛天蜈蚣,蠍公師兄的蠍子王,還有我的小綠,咱們都是用毒的奇才,若是不豢養一兩只貼身‘寶貝’怎麼行呢?」
呂蟾蜍說的貼身寶貝,就是三毒散人各自豢養的毒物。趙蜈蚣的飛天蜈蚣,黃蠍公的蠍子王,以及呂蟾蜍的小綠。
皆是劇毒之物,平常便是以毒蟲再混合自身精血來喂食,這樣一來,能夠把毒物變成毒中之毒,還能隱隱和主人建立起心靈感應,乃是一種較為神秘的豢養之法。
說到這里,黃蠍公臉上有些悲傷起來,岔岔不平的說道︰「但是我的蠍子王,遭了五象門純陽真人的萬毒金蟾的毒手,生死未明。若非五象門包庇純陽子,我早就拿他來興師問罪了。」
「此事我已經听說了,蠍公師兄不必悲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等三毒散人此番投靠齊國王,助他逐鹿中原,待事成之後,我三人最少也能封個三師三公,到時候若是缺什麼資源,直接讓齊國王榜詔,向天下征集,等我們三人修煉成虛仙,三尊虛仙高手,難道還會怕他五象門嗎?」呂蟾蜍出言安慰一下黃蠍公。
黃蠍公听了呂蟾蜍的慰藉之言,捋了捋略微花白的山羊胡,心情大好,道︰「蟾蜍師妹言之有理,待我等三毒散人成了三尊虛仙,到時候五象門也得給面子。」
頓了頓,黃蠍公又問道︰「蟾蜍師妹,是打算讓小綠去對付紅衣教派的弟子嗎?」
呂蟾蜍聞言,老臉紅了一紅,道︰「我的小綠,已經進入三伏期,不怎麼方便。」
黃蠍公聞言,頓時也變得尷尬起來,道︰「這可就難辦了,我的蠍子王又不在,那我等該如何幫助蜈蚣師兄一把呢?我們三毒散人素來同氣連枝,親如兄妹,讓他出去作戰,我們袖手旁觀,這太窩囊了。」
呂蟾蜍面色一喜,悠地說道︰「對了,蜈蚣師兄的陰神離了體,但飛天蜈蚣還在,我們何不放出飛天蜈蚣去試試呢?」
黃蠍公也忽然變得興奮起來,道︰「好,飛天蜈蚣是蜈蚣師兄的貼身好寶貝,劇毒無比,還會飛行,被咬上一口,大羅神仙都沒法活命,用來對付那些普通弟子,簡直綽綽有余了。蜈蚣師兄的陰神挑戰紅衣總教主葉南齋,他的貼身好寶貝毒殺數百紅衣弟子,此事如果傳了出去,必然成為一段佳話。」
說著說著,黃蠍公面色一窒,憂慮道︰「不過,飛天蜈蚣只與蜈蚣師兄心意相通,並非你我的精血豢養,恐怕它不會听從咱們的話。」
呂蟾蜍神秘一笑,說道︰「蠍公師兄多慮了,且看我的。」
只見呂蟾蜍走到趙蜈蚣的肉身旁邊蹲下,從趙蜈蚣身上取下一個巴掌大小的簍子。竹簍圓圓的,用細柳條編織而成,非常精巧。
呂蟾蜍揭開簍子的小蓋,然後從右手中指上,用氣功逼出一滴鮮血,滴到簍子里。手指是連心的,毒物豢養者就是從手指上逼出鮮血來喂養毒物,這一舉,稱為精血豢養,同時,還可以通過滴下去的精血來傳遞心意。
呂蟾蜍將鮮血滴到簍子里,少頃,一只拇指粗細的蜈蚣從簍子里爬了出來,只見肢節一段一段分明,緩緩蠕動,色澤呈墨綠,油亮亮的。
飛天蜈蚣爬出簍子,伸展著寸長的觸手,小腦袋四處張望,似乎在查探方向。
過了片刻,飛天蜈蚣對著紅衣教派的弟子所在的方向,化作一道黑光,電射了出去。
一旁的黃蠍公又驚又喜,連忙拍馬屁,道︰「蟾蜍師妹,是如何學得操控飛天蜈蚣的,師兄我真是佩服,大大的佩服啊。」
「蠍公師兄過獎了,這並非是操控,要講操控飛天蜈蚣,全天下都只有蜈蚣師兄一個人能夠辦到。主要是這些時日師妹我天天和蜈蚣師兄在一起,屢次見他親自施展神通,他找機會耐心的跟我講解了一次。所以剛才我耗費一滴精血,又在里面加注意志,就把它給請動了。」
「原來如此,」黃蠍公點了點頭,繼續和呂蟾蜍討論事情。
陸辰精神一震,暗呼不妙,呂蟾蜍用趙蜈蚣的飛天蜈蚣蟲,來對付紅衣教派的弟子,企圖分散葉南齋的注意力,影響他的戰斗。
「剛才紅衣總教主救了我一命,而我又身為紅衣教派玉山國分舵的香火大使,和東海總教乃是一脈相承,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同門弟子被人屠殺。」
陸辰如此想著,打算放出萬毒金蟾去對付飛天蜈蚣,而且飛天蜈蚣太過厲害,也許萬毒金蟾都不是它的對手,畢竟趙蜈蚣乃是三毒散人之首,他的用毒術何其厲害。
對此,陸辰打算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就用玄陰飛劍去斬殺飛天蜈蚣。迄今為止,玄陰飛劍還沒有失過手,這一點,陸辰倒是有自信的。
不過這兩樣東西,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施展,要不然會陷自己于不義。他的確打算幫葉南齋一把,但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這是前提。
想到此,陸辰悄悄地退出人群,跑到了附近一座可以俯瞰整個山谷的山坡上。過程之中,眾人的注意力都被葉南齋和趙蜈蚣、羅森的戰斗吸引了,所以也沒有人會在意到他。
從身上解下黑布袋子,陸辰放出萬毒金蟾。
萬毒金蟾落到地上,鼓了鼓大白肚皮,隨即,又像聞到了某種自己喜愛的氣息,呱呱叫了兩聲,大起大落的跳了出去,直奔飛天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