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見兩人對視著.作為過來人她也清楚.便輕輕地拍了拍蘇遇暖的背.輕聲道︰「你們年輕聊.我先去下洗手間.」
說完她便離開了.
蘇遇暖沒有了依靠.只能攤在椅子上.她垂下眸子.沒有說一句話.
遲玄也是沉默無言.雙手插在褲袋里.在她身側的位子坐了下來.
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他面對這樣的她.他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以平時那樣強硬的態度來對她麼.他做不到……
李媽本來以為兩個人肯定會有話說的.或者蘇遇暖會依靠在他懷里哭泣.可是當她去洗手間轉了一圈回來之後.卻看到兩人一句話沒說.並且兩個人坐的還有些距離.
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而後門被打開.
蘇遇暖刷地站起身.越過遲玄就奔上前去.
梁有平急救完出來.他拉下口罩.明顯一臉疲憊.還沒有回過神來.便感覺一個嬌小的人影撲了上來.然後一陣淡淡的馨香便襲進呼吸里.
「梁醫生.我女乃女乃她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是蘇遇暖.梁有平抬了抬眼鏡.眼底閃過一抹暗然.這個女孩.恐怕以後再也不能為她女乃女乃做努力了.
雖然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花時間救她的女乃女乃.可是到了這個地步.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小暖.」他這個時候喚的是小暖.因為此時的他特別心疼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從幾年前看著她為了女乃女乃每天起早模黑.那樣努力.從一個略稚女敕的女孩長成現在這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你女乃女乃她……」
蘇遇暖瞪大眼楮.努力地讓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她緊緊地抓住他.「我女乃女乃怎麼了.我女乃女乃是不是好了.對不對.梁醫生」
「小暖.你別難過.人終有一死.你女乃女乃這輩子……能有你這麼個乖巧的孫女.她已經知足了.進去看看她吧.她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等到他的話說完.蘇遇暖不可置信地踉蹌地退了幾步.臉上血色盡無.
遲玄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上前伸手接住她.抿著唇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這樣強大的氣場讓梁有平不得不注意到.他看了他一眼.鏡片下的眼楮閃過一抹詫異.這個男人是誰.和蘇遇暖是什麼樣的關系.
想著.他將目光移至他握在她腰間的大手上……
李媽听到這里也忍不住哽咽了.伸手捂住嘴巴.老淚縱橫.
蘇遇暖節節後退的.不相信地搖著頭.眼淚涌到了眼眶之處.卻沒有掉下來.
「不會的…….不會的……「她呢喃著.抬起腳慢慢地往急救室內走去.
李媽看到這里.伸手拉了拉遲玄的袖子.輕聲說︰「小暖的女乃女乃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看到小暖結婚的樣子.如今她就要走了……你也進去看她一面吧.」
听言.遲玄毫不猶豫地跟著走了進去.
看著他的身影.梁有平抬了抬眼鏡.眼楮微微眯起.
病房里靜悄悄的.只有儀器滴滴滴的聲音.蘇女乃女乃臉上還帶著氧氣罩.雙手交握在胸前.靜靜地躺著.
蘇遇暖一步一步地朝病床走去.臉上的眼淚吧噠地落在地上.她在病床前緩緩地跪了下來.顫抖地伸出手去.握住了蘇女乃女乃的手.
「女乃女乃……」一出口她就哽咽了.為了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緊緊地咬住下唇.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沉睡中的蘇女乃女乃听到聲音.困難地睜開了眼楮.看到她的那一刻.她的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雖說無力.但她還是回握了蘇遇暖的手.輕聲說︰「小暖.我的乖孫女.你來了……」
「嗯.」蘇遇明不斷地點頭.眼淚卻像珠子一般一顆一顆地滑落.
「不要哭……」蘇女乃女乃心疼地看著她.想探手替她擦掉眼淚.卻又無力.只能放回去.心疼地道︰「我家小暖笑的時候最好看了.女乃女乃最喜歡你笑的模樣.小暖不要哭.答應女乃女乃……好不好.」
「好.女乃女乃說什麼我都答應.只要您能好起來.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傻丫頭.女乃女乃不需要你做什麼.女乃女乃只希望你能嫁個好人.以後快快樂樂地過日子.不要再像之前過得這麼苦了.唉.都是女乃女乃拖累了你.要不然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的小暖瘦得下巴都尖了.她這個做女乃女乃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女乃女乃不要說這個.小暖不要嫁.小暖要永遠永遠陪在女乃女乃身邊.哪都不去.」蘇遇暖說著.拉起蘇女乃女乃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邊.輕輕地摩擦著自己的臉頰.
蘇女乃女乃搖搖頭.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那個站在蘇遇暖身後高大帥氣的男人.看了他好一會兒.她才露出欣喜的笑容.「小暖.沒想到你男朋友這麼帥.小伙子.過來.讓女乃女乃好看看你.」
知道她叫的誰.遲玄沒有半點遲疑地走上前.然後在蘇遇暖的身邊蹲.不管他平時多麼冷漠.可是面對這個垂危的老人家.而且這人還是他女人的女乃女乃.他真的無法做到冷漠.
「女乃女乃……」他輕啟薄唇.喚道.
「哎.」蘇女乃女乃被他這麼一喚.立馬心花怒放.拉過他的手.「你是我家小暖的男朋友吧.老女乃女乃我應該沒有看錯吧.」
蘇遇暖驚訝地看了遲玄一眼.訝的是冷漠如他居然會喚她一聲女乃女乃.听到女乃女乃的話.她剛想說不是.誰知道遲玄卻點頭.然後說︰「是的.女乃女乃.我是小暖的男朋友.」
「那就好.之前我一直問小暖有沒有男朋友.沒想到這丫頭害羞.一直騙我說沒有.小暖.你男朋友長得這麼帥.怎麼不敢給女乃女乃知道呢.女乃女乃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你能嫁一個好男人啊.」
看著女乃女乃的眼底都是欣慰.蘇遇暖本來是想說明真實情況的.遲玄並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包養她的一個男人.
可是如果讓女乃女乃知道自己的孫女只是一個被包養的情婦.那她會怎麼樣.不可以.
她不可以那樣做.既然遲玄已經不介意了.那她便順著女乃女乃的心意走吧.
「女乃女乃.因為沒有確定下來.所以一直都沒敢告訴您.」說這些話的時候.蘇遇暖是低著頭的.因為她實在沒有辦法看著女乃女乃那雙慈愛的眼神說謊.
「傻丫頭.有什麼不能告訴女乃女乃的.」說著.蘇女乃女乃又將眼神投到遲玄的臉上.然後輕問︰「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
「女乃女乃.我叫遲玄.」
「嗯.丫頭.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話想單獨和小玄說.」
「女乃女乃.」蘇遇暖有些急.蘇女乃女乃卻輕拍她的手.安慰道︰「急什麼.我就是說幾句話.乖.先出去.」
听言.遲玄也向她看來.他竟然展唇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柔聲道︰「小暖.你就先出去吧.我也有話和女乃女乃說.」
無奈.蘇遇暖只好站起身.走到遲玄身邊.拉過他低聲道︰「我女乃女乃身體不好.你別亂說話.知道嗎.」
遲玄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屑得好像在說我還需要你來教.之後就轉過身去了.
出了病房.李媽守在病房門口.看到她出來.便上前攬住她.輕聲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蘇遇暖看了李媽一眼.伸手抱住了她.埋在她的頸中.良久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再次打開.遲玄出現在蘇遇暖的眼前.蘇遇暖頓時站直身體看著他.
「女乃女乃叫你進來.」
听言.蘇遇暖二話不說便沖了進去.李媽也跟著走了進去.
蘇女乃女乃此時的氣息已經有些不穩了.她微微地喘著氣.看到蘇遇暖進來的時候.一直把手伸向她.
蘇遇暖砰地一聲跪在病床邊.也不管膝蓋有沒有因此受傷或者因此而疼痛.因為此時就算是千刀萬剮也抵不過她內心的疼痛.
因為內心的疼痛已經覆蓋了一切.
看到這樣的她.遲玄的咚地一響.仿佛她跪的不是冰涼的地板.而是他的心上.
「女乃女乃……」蘇遇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定定地看著她.「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咳咳……」蘇女乃女乃輕咳著.她也回握著她的手.說話的聲音有些喘︰「小玄是個好孩子.女乃女乃已經將你托付給他了.以後他會好好照顧你的.沒想到在女乃女乃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幸福的樣子.女乃女乃真的欣慰.」
「什麼.」蘇遇暖詫異地看著她.她居然將自己托付給遲玄了.
遲玄走了過來.在她身邊蹲下.蘇女乃女乃拉過他的手.再將她小小的手掌放在他寬厚溫暖的掌心里.然後看著兩人笑著說︰「小玄……咳……女乃女乃就將小暖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咳……好好照顧她.知道嗎.」
「我會的.女乃女乃.」遲玄毫不猶豫地答道.眼神堅定得好像這一切都是真的一般.好像他和她真的是男女朋友.
「咳咳……」蘇女乃女乃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蘇遇暖嚇了一大跳.「女乃女乃.你怎麼了.」
「咳……嘔……」蘇女乃女乃咳著咳著便吐出一口血來.嚇得蘇遇暖心驚肉跳.
「女乃女乃你不要嚇我我去叫醫生.我馬上就去叫梁醫生過來.」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