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還在津津有味地背著英語單詞,之所以是津津有味,是因為,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沒有基礎,楚凌每天背單詞的時候就跟要她命一樣痛苦得不行,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記得的單詞越來越多,越到後面楚凌越覺得輕松,再加上每天白天陸姚時不時教的語法結合在一起,現在楚凌越來越喜歡外語了。
「凌凌,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陸姚接了一個電話,就穿上白色的大衣出去了。
「早點回來,我等你回來睡午覺。」楚凌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姚。
「嗯,不用等,可能下午才能回來,我要去交易所看看我的股票。」陸姚說完就走了。
陸姚顧不上楚凌會不會相信,徑直走出了寢室。
沒辦法,剛才偵探事務所打來了電話,找到楚凌的媽媽葉然了。自從上次陸姚去找過葉然以後就再也找不到她了,醫院給出的說明是查無此人,陸姚原本想到楚凌去找她的也只能作罷,只得一直讓偵探事務所一直找。
剛才打電話說找到了,可是好像結果並不妙。
當陸姚趕到郊外的一棟別墅前的時候,心里有種不妙的預感。
「你好,我找葉然。」陸姚對保衛處的大哥說道。
「小姐,我們這里沒有叫葉然的。」保衛處的人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神閃爍。
「不可能,她給我打電話說她在這里。」陸姚沒有錯過對方閃爍的眼神。
「那……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保衛處的電話響起來了。
保衛處的人接起了電話,「好的。我明白了。」
「你可以進去了。」
陸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以進去,但也明白對方想要自己進去。
別墅很大,很安靜。下人並不多,至少在同類別墅中算少的,但是花園的花花草草都修剪地很好。♀看到不遠處的一個葡萄架下的仰椅的時候,陸姚眼光一閃,馬上確定了葉然在這里,而且應該過得不錯。
果然在下一個轉彎的地方就看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葉然穿著白色的棉衣外套,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不知道在說什麼,臉上已經全然沒有在醫院里看到的絕望之色。
陸姚清晰地看到那個女人看向葉然時的寵溺。
「咳咳咳……」
兩人看了過來。這個時候陸姚才發現不對,剛才沒有看到葉然的眼楮所以沒發現,這才發現,葉然的眼神有點不對,這很好發現,葉然的眼神太過于清澈。不是看透世事後的清澈,而是如同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清澈。在她面前,陸姚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發現兩個人都看著自己,陸姚趕緊返過神來,「你好,我是陸姚。」
「你好,我是葉然,這是我最好的閨蜜凌珊。」葉然走了上前,輕快地介紹道,陸姚感覺到那個叫凌珊的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明顯皺了一下眉頭。
「你就是我那個女兒,楚凌的朋友,是嗎?」葉然的話讓陸姚吃了一驚,陸姚看到葉然完全一副看陌生人的表情看自己的時候就覺得事情可能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至少對方應該是不記得很多東西了,但沒想到,對方居然還記得楚凌。
可是對方的下一句話讓陸姚眉頭直皺,「我什麼都不記得,準確的說是十九歲以後的記憶都沒了,那以後的生活我都是靠凌珊請的偵探得到的信息,但我還是能大概還原出一個悲催女人的十八年。」
「你這是什麼意思?」陸姚隱隱地明白對方接下來要說什麼,可是還是忍不住問一句。
「外面太冷了,你先進屋,我跟她說兩句。」一直沒有開口的凌珊說話了。♀
「嗯。那我先進去了。」
只剩下陸姚和凌珊在空蕩蕩的花園。
「當初是你打的那個電話吧?」凌珊先開口了。
陸姚反應過來了,當初葉然給了自己一張小紙條,上面有一個電話號碼,當時自己回去的時候就試了試,但是並沒有撥通。
「這樣說來,我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趕回來的時候就只能看到她冰冷的身體了。」凌珊沒有說自己當時趕回來的時候,葉然也已經命懸一線了,如果不是自己咬牙死活不肯放棄,那葉然就不可能在這里了。
「我想知道她到底怎麼了?」陸姚直入主題。
「當時的她沒有任何希望,憂郁癥晚期。再加上身體機能的敗壞,最後就成了這個樣子。只有前十八年的記憶。」凌珊看向遠處。
「你是怎麼想的?」陸姚沒問其他的。畢竟是自己當時沒有能力。
「我能怎麼想,現在國內對這方面的技術根本不夠,我需要帶她回美國。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答應見你。」
「能讓楚凌見她一面嗎?」
凌珊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姚,陸姚毫不示弱與之對視。
「不能。就算我答應了,現在你口中的楚凌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名字而已,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為什麼?」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正常人知道自己還有個女兒就應該是高興的。
「為什麼?你會接受一個錯誤留下的污點嗎?」凌珊輕蔑地看向陸姚。
陸姚眼神如同利劍出鞘射向凌珊,「你什麼意思?!」
她不能容忍任何人對楚凌有一點污蔑!楚凌就是她的逆鱗!
「你知道葉然為什麼會和楚凌她父親在一起嗎?」凌珊說完就自嘲地笑了笑,「你怎麼可能知道,原本就連我都不知道……」
葉然和凌珊是從小到大的閨蜜,從小就無話不談,兩個人的性格特別像。
有一年兩個人都陰差陽錯地進了一個論壇,那是一個交友論壇。兩個人都不知道那是同志交友論壇。
因為兩個人都是外人,所以里面說什麼兩個人都不懂,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說過話,直到有一次,不知道什麼原因,兩個人聊了起來,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只是單純地覺得對方跟自己的性格很搭。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葉然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那個自己還沒有見過面的,甚至都不知道性別的人了。
就在她為了這種情緒迷惑的時候,楚凌的爸爸出現了,清楚地叫出了葉然在論壇里的名字,還自稱自己就是一直和她聊天的那個人。
等到凌珊知道這一切的時候,葉然已經快要和楚凌爸爸結婚了。凌珊毅然決然地出了國。
「我一直想著與其讓她和我一起接受世俗的目光,不如讓她過一種平凡但幸福的生活,可誰曾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凌珊最後說道,「反正不管你怎麼想,我都會帶她回美國接受治療,至于楚凌,我想你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陸姚默然。她不知道這樣是對還是錯,她很少處理感情的事,她唯一處理過得一次選擇還選錯了。
「……」陸姚看了下正滿臉笑容的葉然朝這邊走過來,陸姚心里的感情復雜,「我先走了。」
陸姚想回去問問楚凌,她不想再重復前生的錯誤了,她想知道楚凌到底要的是什麼。
而且她對凌珊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當初的自己也是這樣,現在想想,楚凌宣布訂婚的前一個晚上,自己和楚凌喝得大醉,如果那個晚上自己只要問一句關于外面兩個人滿天飛的緋聞,楚凌是不是就不會在第二天訂婚了,現在陸姚仿佛還能听到楚凌抱著自己大哭的聲音。
那時候自己考慮的是什麼?名聲?別人的眼光?不是,那個時候,一心想著如果楚凌真的和自己在一起了,她奮斗了那麼多年的東西就一次性地泡湯了,還要跟著自己一起被人瞧不起。別人罵變態。那個時候想的是那個男人能給她幸福。可是有什麼幸福有自己給的那麼確定呢?
當時的自己如果有問過一句楚凌的想法,可能事情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可是楚凌,會怎麼想?
陸姚走後,凌珊把搖搖欲墜的葉然抱到懷里。眼神痛苦,「你又是何必呢?」
葉然的臉色蒼白,但卻笑得燦爛,「那你告訴我你又是何必?」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你別說話,我叫救護車過來。」凌珊看到葉然嘴邊已經開始出現血跡了。
「如果再不說,以後就可能沒機會說了。記不記得當年,你問過我,我願不願意跟你一起去美國。那個時候,我想說,我願意,但是你卻沒有听我的答案就走了。我找了你好久。」
「你……你想起來了……」
「我剛听到你們的談話了的……」
「你別說了,都是我的錯,我帶你去找醫生……」說著就抱起了葉然。
「一直都欠你一句話,我……愛你……」
听到那句話有氣無力的話,凌珊瞬間掉下眼淚來,「我帶你去找醫生!」
「不用了,你听我說完,我是結了婚以後才知道那個人是你的,當時想離婚,結果卻有了楚凌,當時想著打掉孩子,結果……咳咳咳……凌珊,我求你一個事,我欠楚凌的太多了,你不要找她麻煩了……」
「你不要說了!」凌珊抱著葉然奔跑著。很快就到了大門。
「車!!!」
這個時候凌珊才發覺不對,葉然原本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已經滑落。
凌珊如同被雷劈過。整個人呆在原地。
凌珊慢慢回過頭,抱著葉然往別墅方向走去。
當年,我不敢听你的答案,想著你第二天就要結婚了,肯定不可能願意跟我走。
十幾年,我一個人在美國,一直不敢打听你的消息,想著你肯定過得很幸福。
現在你告訴我你愛我,那這次我願意跟你走。就像當年你願意跟我一起走一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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