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住那只冰山帝 給他一劍

作者 ︰ 紫青悠

宣野只覺得面前好似有無數道白光閃爍,晃痛了她的雙眼也定格了她的理智,第一次親吻君無疆純屬巧合,那時的她只覺得他嘴唇柔軟,並沒有生出旁的心思。♀

可這一次,君無疆這般主動將唇覆蓋在她的唇上,她卻覺得好似有一股強大的熱流從他的嘴唇流過她的四肢百骸,心頭雖抗拒,可從腳趾頭到頭發尖的每一寸肌膚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戰栗。

她驚愕得瞪大了眼,分明憤怒不已的她一時間卻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余下嘴唇上君無疆溫柔的輾轉和身體里那說不清道不明震顫。

君無疆在她的唇上懲罰性的咬了咬,這才放開她來,嘴唇貼著她的耳邊,略帶沙啞醇厚的聲音向她道︰「第二次了,我不想再看到第三次。」

宣野全然不明白君無疆在說什麼,好在她終于從那陌生的異樣中回過神,猛地將君無疆推開。

她下意識擦了擦嘴唇,心頭恨意涌現。

君無疆究竟將她當成了什麼,要殺掉她時不留余力,要輕薄她時不分場合,周圍信國和祁國的將士都看著,他究竟將她國君的尊嚴置于何地?

這般被他驅逐出境她已經淪為笑柄了,他為何還要如此自以為是的奪走她的吻?!

宣野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她握緊手中的劍一步步向君無疆走去,君無疆並沒有躲避,只一臉平靜的望著他。

走到君無疆面前站定,卻見她手起劍落,白刃帶著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下。

君無疆沒有躲,眼睜睜看著那寒光在眼前閃過。

「刺啦!」

劍尖順著他的胸口直劈下去,劃破他堅韌的鎧甲。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世界靜得不像話。

君無疆听到滴答,滴答,滴答的聲音。

是他身上的血一滴滴落在長滿雜草的土地上。

這一劍雖不致命,卻可以讓他疼上一陣子的。

宣野收劍入鞘,深吸一口氣,望了望那黑壓壓的天空,「老娘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砍你一劍的感覺真他-媽的爽!」

眼神回望著他,宣野的臉上帶著嘲弄,「君無疆,我不想跟你打了,沒意思,我帶著我的人離開,我跟你的婚約就此作廢,祁國從此與信國斷絕往來,互不相犯!」

戰場上的人早已注意到了這里的一切,信國將士們見自己的主帥受了傷,紛紛停下手中動作,祁國女將士自然也停下。

馥如子听了宣野的話,急忙招呼著祁國將士們準備撤退。

宣野向誓死效忠她的這些將士們欣慰的看了一眼,笑道︰「走吧,跟孤回家吃肉去了,我們以後再也不來這里了。」向躺在地上已經戰死的將士悲戚的看了一眼,繼而艱難道︰「不過,不要忘了犧牲的姐妹,將她們的尸體帶回家鄉厚葬。」

天上有烏鴉悲戚的鳴叫,也有禿鷲盤旋的身影,底下那橫躺在血流中的尸體和微微的**味告訴它們,很快便可以飽食一頓了。

祁**隊很快離去了,穆黎急忙過來扶住重傷的君無疆,君無疆看著那抹紅色孤傲的身影許久許久才捂著流血不止的胸口,低了低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向冷冽的眼神中揉進了一些莫名的情緒,像什麼突然攪亂了黑夜下平靜的湖水。

薄涔的雙唇輕啟,微不可查的吐出一句,「不過是想演一場逼真的戲而已。」

**

南方諸國比中原各國更加秀美壯闊,山川河流縱橫其間,綠樹紅花爭相點綴,此時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草木蔥郁,河流汛滿,絢爛陽光照下,在花朵和綠葉之上鍍上一層晶瑩,入眼盡如五光十色的水晶跳躍。♀

四匹馬拉的華麗馬車行駛在通往月城的路上,馬車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萬人隊伍,隊伍最前面,一張白底旌旗上飄蕩著一朵盛開的菊花——

菊花是祁國的圖騰。

只因菊花跟人體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長得相似,所以中原一些對這個女人統治的國度不屑的人便壞心眼的叫一聲「國」。

祁公不顧國君尊嚴跑到信國倒貼信王卻被信王發兵驅逐出境的事情很快成為了天下人飯後的笑談。

宣野去信國之時故意低調,回來之時卻大張旗鼓,即便被信王拒絕這種事情很是丟臉,她也不想留給世人一個鎩羽而歸的形象。

被人驅逐出境又怎樣,得不到想要的又怎樣,老娘我依然要高姿態的活著,那些嘲笑的人老娘本不在意,即便得不到信王,老娘我依然可以坐九曲華蓋馬車,依然有兩萬高手為老娘保駕護航。

馬車中,宣野雙手抱胸望著躺在榻上一臉慘白的姬景陽,她鳳眸微眯,雙眼在他臉上來回逡巡著,而姬景陽則面帶微笑,坦然迎接著她的目光洗禮。

「你為什麼要救我?」

姬景陽臉上的笑容使得他那迷人的眼尾上挑,「這個問題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看到君無疆長劍落下的那一刻,我便身不由己的跑到你身邊將你救下,那個時候我完全被我的身體支配,所以就連我也想不明白。」

宣野只一臉若有所思看著他,既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

姬景陽那漂亮的臉蛋終于微微有些扭曲,斜眉微擰,他捂著受了傷的左臂,略帶沙啞的聲音道︰「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幫我換藥吧,真的很疼……」

那語氣哀怨中帶著懇求,再配合那蒼白的臉色,倒讓人對他生出幾分同情,不過宣野倒不大以為然,「咳,那個,其實你不救我我自己都可以躲過君無疆的劍。」

姬景陽臉上立時帶著一抹頹敗之色,他苦笑著模了模受傷的臂膀,「是啊,的確是我太自作多情了,看著你有難就那般奮不顧身為了挨了一劍,我受這一劍也是自己活該。」

聲音悲戚中帶著蕩氣回腸的哀怨,听他這麼說,宣野心頭便生出幾許愧疚,不管怎麼樣,這人情她還是欠著他的,而她最不願意的就是欠人人情,是以宣野心頭雖有幾千個不願意,這時也只好蹲在姬景陽身邊幫他解下紗布。

君無疆這一劍的確是下了重手,那傷口深可見骨,要是這一劍落在她身上,她那細女敕的胳膊只怕是廢了。

她听得姬景陽倒抽一口涼氣,急忙抬頭看去,卻見他毫無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條線,額間滲出了幾滴冷汗。

「好痛啊小野……」听著這般委屈,旖旎,沙啞又哀怨的聲音即便是個鐵人心也軟了。

不過,宣野有些不確定的皺了皺眉頭,「真有這麼痛?」

姬景陽虛弱的往後靠了靠,眼中蒙上了一層濃霧,他輕咬著薄唇,好半晌才輕輕溢出一個字,「痛!你幫我吹一吹好不好?」

宣野有種錯覺,這家伙搞不好是裝的,不過看他那樣子的確有那麼回事,再一想到他也是為了她才受了傷,她多多少少是有點內疚的,反正吹一下又不會死。

宣野暫時將腦海中一直盤旋的「我老娘的男人」中「我老娘的」自動忽略,這才低下頭在他傷口上輕輕吹了吹,「好點了麼?」

姬景陽眉角帶上了幾下笑意,「好多了,再吹一下。」

宣野忍下心中的不適,繼續在他傷口上吹了吹,過了一會兒又听得頭頂傳來姬景陽可憐兮兮的聲音,「如果你能親一下或許……」

話還沒說完宣野猛然抬頭瞪了他一眼,「姬景陽,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姬景陽立刻將要出口的話重新咽了回去,勉強笑了笑,「不親也沒關系。」

語氣中卻帶著深深的哀怨和惆悵,听在宣野耳中卻讓她油然而生一種「你怎麼可以對人家這麼粗魯」的錯覺。

宣野打了個寒顫,故意忽略掉姬景陽那悠遠的眼神,賴著性子在他的傷口上呼了好幾下才幫他重新包扎好。

「白露是你安排在君無疆身邊的奸細吧?」宣野頭也不抬,只認真幫他包扎著。

「嗯。」

不想他竟然回答得這麼干脆,宣野有些震驚,卻見他一臉坦然,嘴角甚至還帶著溫和笑意,好像只是在說一件漠不相關的事情。

「那天白露中了毒是她自己下的對麼?毒藥也是你給她的,你們的目的很簡單——阻止我跟君無疆在一起。」

「嗯。」

依然是坦然的,輕飄飄的,不帶一絲猶豫的回答。

「這次白露的底子被揭發,也是你們搞出來的?」

「我只能告訴你,這件事並不是我授意的。」

「什麼意思?」

「其實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她一直覺得君無疆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是一張可以掩蓋內心的面具,卻想不到姬景陽這張永遠帶著如沐春風笑容的臉也是一張面具——你永遠無法通過這張臉窺探到他的內心。

比如說現在,宣野根本就無法通過姬景陽一點細微的表情判斷他這話的真實性。

如果不是姬景陽做的,又是誰做的呢,君無疆自己麼?

莫非君無疆想以這件事作為橋梁殺掉她?可是有很多疑點她想不明白,比如,君無疆知道那晚上馥如子出宮了,證明他一直安排人監視她們,可他就該知道馥如子並沒有去那些三教九流的會所散播白露的身世。

再有,如果君無疆真的想殺掉她,在戰場上就是一個好機會,他怎能容忍她給了他一劍還能全身而退?

既然她都能猜到白露就是姬景陽派來的奸細,他不可能不明白,可他為什麼還要百般維護白露呢?

難道君無疆真的愛上了白露?即便知道白露接近自己別有目的,哪怕她的目的是危害他的江山社稷,可他依然對她死心塌地,正是印證了那句︰英雄難過美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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