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對你負責了,太子殿下肯定會吃虧的。」楚曦將頭縮到脖子里,生澀的笑著。
歐陽嬴衍的嘴角不可擦覺的抽了一抽,他著實搞不懂眼前的女子,對待她不喜的人,能做到手段凌厲,讓人發寒,為什麼這麼偏偏害怕他這個毫無權勢的太子。
他突然覺得嗓子有些發癢,走到桌邊,猛地喝下一口水後,心中越發的郁悶起來了。他把玩著從楚曦身上掉下來的玉佩,一雙丹鳳眼慵懶的眯著,像是在思索些什麼。
楚曦眸光微冷,她如今已經弄清楚了狀況,她誤打誤撞闖進了太子衍的房間,還掉進了他的浴池,歐陽嬴衍表面和善無害,骨子里卻散發著一種妖媚與殺氣。
這一世,她不想再被人無情的利用。
歐陽嬴衍固然能成大事,可心機太重,她難以駕馭。
「水水,為何你的玉佩上刻了一個‘姬’字?」歐陽嬴衍舉著一塊墨綠色的玉,淡淡的問道。
楚曦一怔,模模了懷間,發覺娘親留給她的玉佩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太子衍手中,她自己也不知那個「姬」是什麼意思,便回答道,「我不知道。」
歐陽嬴衍將玉佩拋給楚曦,負手走到楚曦的床前,坐了下來,「你方才稱自己姓姬?‘姬’姓在中原很少見,反倒是——」
楚曦詫異的盯著他,沒想到他突然不說了,一雙桃花妖眼泛著柔和的光芒,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盯著她。♀
「反倒是什麼?」楚曦不解的問道。
歐陽嬴衍嘴角綻放出一絲淺淺的笑,說道,「沒什麼。」
「太子,今日之事大恩不言謝,告辭。」楚曦發覺的雪蓮還在自己身邊,也不想和太子衍多作糾纏,他是個危險人物。
太子衍自小身體羸弱,若沒猜錯的話,方才玉錦應該是為了他去競爭雪蓮的,只是雪蓮落入了她的手中。
房子里的水汽漸漸濃郁,歐陽嬴衍就這樣透過濃濃的水霧,感受著女子那雙桀驁的眸子,她對人對事防備太深,在任何事情面前強自鎮定自若,這樣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活得太通透,未必是件好事。」太子衍微微擰眉,楚平陰險狡詐,一心想用楚曦拉攏歐陽燁,他若知道楚曦性子這般強硬,哪里容得下她?
楚曦冷笑,「沒有通透的眼楮怎能識別世間人的嘴臉?怎能識破他人的利用之心?太子不必多費心思,楚曦早已和那三位副將劃清界限,已經沒什麼利用價值了。」說完,她翻身下床,朝著門口走去。
眼看著那縴細的身影漸漸走出,歐陽嬴衍心里突然緊張了起來,這個女子太過聰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用心,並用一句話就打消了他利用她的念想。
楚曦正欲離開,沒想到剛剛走到門前,一陣狂風猛然自她身後卷來,最後,就听「砰」的一聲,房門緊緊關閉。
也是在這砰然的一瞬間,她冷漠的眸子緊了緊,心中多了一個念頭。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她既然免不了被人利用的命運,再逃避也沒有用,何不反客為主?是的,之前她一直將未來的依靠放在歐陽鈺身上,但他性子軟弱,與世無爭,雖有帝後為他鋪路,但終究難成大器。
歐陽嬴衍也不知曉他為何強行留下楚曦,他明明厭惡女人,明明知道楚曦打擾了他練功,方才就在她跌進自己的浴池時,令他差點走火入魔,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
「本宮不能保證會不會利用你,但承諾護你一世安樂平安,如何?」歐陽嬴衍緊張的望著女子的背影,目光希冀的看著她。
楚曦理了理方才凌亂的思緒,慢慢回身,又坐到了桌子上,在前世多活了四年,她並非沒有太子衍的把柄,與其像現在這樣,被動的防備著各方勢力,倒不如搏一把。
「太子,我們約法三章如何?」
歐陽嬴衍哈哈大笑,心中更加覺得楚曦聰明絕頂,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改被動為主動,真難叫他不刮目相看。
「這個想法甚好,水水不妨說說你的三章?」
楚曦眼中利光匯聚,歐陽嬴衍仍舊以一副打趣的神情看著她,這次,她傲然直視著他的目光,開始不急不緩的說道,「其一,如你剛才所說,保證我在楚府的安全。其二,我需要知道你培養暗騎的地點。其三,太子真要娶我的話,日後你登基,我要為後十年。」
十年的時間足夠她覆滅南詔。對于南詔與臨天朝,太子衍主戰,這一點楚曦前一世就知道,那時,皇室之爭,太子衍的一千暗騎只在一夜之間就掃蕩了歐陽燁的一萬大軍,培養這些力量,想必他費了不少心力。
此時,太子衍的臉上已沒了方才的戲謔,看來楚曦知道的東西遠遠多過他所想象的,這些事情莫非是秦青生前所查?那楚曦究竟還知道多少事情?短短三個要求,就替她的眼下,未來都鋪好了路,看來,事情的發展比他想象中的更有趣。
歐陽嬴衍拿起白色的外袍,身子凌空一懸,楚曦尚未意識過來,就見他已經衣裳整齊的落在她面前,絲毫看不出來任何落拓之處,而她
「看夠了沒?」妖媚般魅惑的嗓音在空中飄蕩,楚曦頓時臉色躥紅,急忙解釋道,「我什麼都沒看見。」太子衍的動作迅雷不及掩耳,她是真的沒有看見。
「你說的地方在本宮寢殿下面。」
「呃」沒想到他會突然轉換話題,楚曦詫異的抬頭,他這是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這麼簡單?難道他對自己竟沒有一絲防範?
楚曦捉模不透他,心里有些不安,便道,「太子的三章呢?」
歐陽嬴衍看著楚曦臉上交錯的神情,心里突然愉悅了起來,便道,「嫁給本宮。」
「然後呢?」
「沒有然後!」
楚曦看著太子衍,心中詫異,他不要求自己為他勸服那三位大將?算了,想著李晉回來若是找不到她,怕是著急,便轉身和歐陽嬴衍說道,「眼下我有一件事想請太子幫忙。方才我遭人算計,差點被毀去清白,那賊人應該是這家客棧的兩個小廝,三四十歲左右。我不希望明日听見有人拿此事造謠生事。」
太子衍邪魅一笑,他的水水中了這麼重的迷藥還能虎口逃生,如今又懂得防患于未然,他們剛剛建立合作關系,水水就懂得利用他除掉眼前的障礙,真是聰明。
「好。」太子衍欣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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