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見劉氏一副嚇傻的可憐樣,心中沒有半分憐憫,她望了望空蕩蕩的屋外,譏諷的質問著劉氏,「你的證人呢?」
劉氏啞口無言,張了張口,終于低下頭去了,她的證人死了,如今所有人只會認為是她心腸歹毒,陷害嫡女,任憑她有十張嘴巴,也說不清楚了。
她凶狠地瞪著小元和碧落,沒想到這兩個小賤人也被楚曦收買了,正在這個空當兒,劉氏突然想起了彩雲,暗淡的眼珠子又一下子亮了起來,指著楚曦,激動地嘶吼道,「還有彩雲,她親自跟著大小姐出去的,你們不信,找到彩雲就一清二楚了。」
小元和碧落被楚曦收買,但劉氏知道,彩雲一定不會,因為楚曦處置了她的妹妹。
楚平記得,劉氏口中的彩雲是楚曦的一個丫鬟之意,此時,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卻沒有發現那個丫頭的身影,不由得沉下臉,咬聲問楚曦,「那個丫頭呢?」
楚曦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聳聳肩,不解的說道,「那個丫頭太不安分,經常不听主子的命令,膽大妄為,女兒也不知她去了哪兒。」說罷,楚曦從容的接受著劉氏殺氣濃重的眼光,突然呀了一聲,恍然大悟道,「這個丫頭恐怕現在死在外頭都沒人知道,二姨娘,瞧瞧你千挑萬選給我的奴婢,竟敢私自出府!」
「你」劉氏顫顫的指著楚曦,被她胡攪蠻纏,顛倒是非的詭辯,氣得肺都快炸了,此事就這麼收場她著實不甘心,明明就快成功的讓楚曦身敗名裂,可是到如今再一次的功虧一簣,劉氏只覺得有一股悶氣在胸中緩緩膨脹,漲到一定的程度,她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的猩紅。
劉氏氣的吐血了。
然而楚曦卻不給她絲毫喘息的空蕩,就猛地揮起手掌,對準劉氏那張已經腫起的臉,再次甩了下去,「賤人,你在本郡主眼中只不過是個卑賤的妾氏,這一巴掌是告訴你如何分清尊卑。
「劉姨娘,上個月父親宿在宮中的那幾日,我看管家天天晚上從你那房間里出來,沒想到姨娘這麼不辭辛勞,到了晚上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三姨娘,你說對嗎?」
楚曦一語雙關,莫氏醒悟過來,立即點頭附和,「賬房的管家不知為何老是去找二姐,現在看來,以二姐的人品,三妹倒是懷疑賬房里的記賬有沒有虛假。」
劉氏當家這麼多年,沒有撈油水,莫氏定然是不相信的。
楚曦轉身,平心靜氣的和楚相說道,「請爹爹將日後掌家的權利交予三姨娘,四姨娘共同管理吧,劉氏此人人品惡劣,仗著自己手中的權利以下犯上,著實不適合管家。」
之所以這樣決定,是因為四姨娘性子溫和,沒有那麼多心機,而三姨娘生了楚府的長子,將府里的掌家權力交給二人,是最合適不過,劉氏也不能多說什麼。
誰掌家都是一樣,後院的這些女人沒有一天讓他省心過,楚相煩心的閉了閉眼,「那就這樣決定了,飛花,今日之前將庫房的鑰匙,資料都交給柳兒和玉蘭。今後誰敢再打大小姐注意,本相要了誰的命,都散了吧。」
劉氏心中即便再不甘,此時也不敢再多說一句,怪只怪楚曦那賤丫頭運氣太好了,那兩個證人竟然死了。她狠狠的瞪著莫氏,就算她生了楚府長子又怎麼樣,莫氏的娘家窮困潦倒,而她劉飛花不同,她爹可是堂堂的正二品官員,相信過了一段時間,相爺就會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將權力還給她。
想到這里,劉氏只得將所有的苦楚都咽到肚子里去。等她今晚回劉府,邀她的弟弟過來做客,她就不信老爺不會給她爹幾分薄面。
很快,屋內又只剩下楚平和楚曦二人。
到如今,楚平的怒火已經壓抑到極致,這幾天他派了幾個人監視著楚曦,她出過府,楚平心里一清二楚,沒想到她竟當著他的面撒謊,還試圖利用他,剝奪了劉氏的權利。
楚平生平最恨的就是身邊的人在他跟前玩花樣,月兌離了他的掌控。
他緊捏著的拳頭咯吱作響,一想起楚曦再次刷出的花樣,一股怒氣竄上,他抬起一腳,就重重的踢向毫無防備的楚曦。
楚曦壓根沒有防備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身子猛地飛起,撞上了屋內的桌子上,再砰然落地。楚平是個練家子,這一腳又用了十成力氣,幾乎讓楚曦所有的內髒崩碎。
她猛地涌出一口鮮血,身上的痛意還未消除,楚相就大步的踏上前,再次一腳踢向楚曦的胸口,整個右腳就踩在楚曦的身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後來的一腳讓楚曦幾乎痛暈過去,她臉色煞白,緊緊咬著牙骨,不讓自己在這個無情的人面前留下一滴淚水,就那樣憤恨的瞪著楚相。
「賤骨頭!」楚平腳下用力,踩在楚曦的身子上,他恨不得挖出楚曦的那雙眼楮。
「你住手!」破門而進的阿四看見眼前的場景,嚇得目瞪口呆。她是听到里面的動靜才沖進來的,沒想到楚姑娘竟然被那個老變態如此的折磨。
她身形飛快的竄過去,一掌劈開楚平,連忙扶起重傷的楚曦,內疚的說道,「楚姑娘,你怎麼不叫我啊?他竟然這麼對待自己的親身女兒,我替你教訓一下這個混蛋。」
楚曦拉住她,搖了搖頭,此時和楚平硬踫硬,不是明智之舉。
楚平被阿四的內力震得胸口劇痛,他也練過武,深知自己的武功遠不如阿四,沒想到這丫頭身邊還有如此厲害的人。
「明日就是你毒發的時候,成王今晚宿在相府,你去侍候好好他一晚,過幾日進宮,我會跟聖上說你與成王私定終身,讓聖上賜婚。明日我就將解藥給你。」那毒藥發作起來,令人生不如死,楚相認定楚曦今晚也不敢耍什麼花樣。
阿四聞言,心中不斷扼腕,天底下哪有這種厚顏無恥的父親啊,為了一個成王,巴不得將自己的女兒給賣了,要不是楚姑娘拉著她,她非要好好教訓他一番不可。
「我知道了,父親請回吧!」楚曦整個身子靠在阿四上,閉上眼楮,無力的說道,此刻,多看一眼這種父親,她就覺得惡心。
楚相走後,阿四想起方才的事情,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主子,主子和未來太子妃都是生活在無情的世家,任人欺凌,遭自己的父親毒手。這一刻,阿四心里更加認定了這個新主子,不是因為同情,而是面對如此淒慘的境遇,楚姑娘表現出來桀驁與不甘,這樣的女子,適合和太子攜手。
阿四扶著楚曦來到床邊,緊張的問道,「楚姑娘,剛剛他說你中了毒?你中了什麼毒?」
楚曦虛弱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別告訴竹香。方才我不讓你教訓他是因為他是一國丞相,勢力龐大,要殺死我們十分簡單,我不想給自己和你的主子惹麻煩,不過,晚上等到老二回來了,叫他以俠盜的名義去教訓楚平一番,他就不會懷疑道我們頭上。」
阿四狡黠一笑,看來楚姑娘心中自有打算,就這樣放過楚平那個狼心狗肺的家伙,說什麼她阿四也不能咽下這口氣。
「好,我叫老大狠狠的教訓他一番,不過小姐你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那二姨娘了?」
現在的阿四對小姐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她是不會給自己留有後患的,心里對楚曦的敬畏之情也就多了一份,稱呼自然由「楚姑娘」變成了「小姐」。
楚曦的神情微滯,便立刻回到了二人的話語上來了,「我回府不過兩個月,劉氏這種戲碼就玩了數次。如今我既然開始反抗,自然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她。只是她娘家勢力雄厚,在府中的地位根深蒂固,沒有什麼大的過錯,我也不能貿然處置她。」
若沒猜錯,從明日開始,劉氏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阿四為難的點頭,她終于明白楚曦的外表為何這麼冰冷,她的手段為何這麼果斷了,若不是這種性格,小姐怕早死在這爾虞我詐的府邸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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