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腦子一片迷蒙,眼前出現了一張帶著紫金面具的臉。♀那人將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時,楚曦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歐陽燁目瞪口呆地的望著如鬼一般出現的人,嚇得向後倒退了幾步,那人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該死,只差一點,他就能整死那個賤人了!
「是無影公子!」官兵中突然有一人高呼道。
紫面玉衣,舉世無雙!
那人就是江湖門派之首,無影樓的樓主!
歐陽燁自然知曉無影公子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只是朝廷和江湖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他著實不明白無影樓主為何會壞他的好事。
不過他更不敢得罪這位在江湖中一呼百應的無影公子,只是頗有禮貌的說道,「樓主,本王久仰大名,只是無影公子身在江湖,應該不會管朝廷的事吧?」
那戴面具的男子唇畔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雖是帶著面具,但那張臉上散發的殺伐之意還是讓人體會刻骨。
「朝廷的事本座不管,只是,你們不該動本座看上的女人!」
他看上的女人?歐陽燁心中一沉,眼楮掠過無影公子懷中昏沉的女子,暗自猜想,莫非他說的是楚曦?這個賤人怎會和江湖中的人扯上的關系?
只是他好歹也是個王爺,若是懼怕一個江湖中人,難免被人笑話,他迅速開口找來遠處對抗阿四的殺手,攻擊無影。
卻不想那些趕來的黑衣人一見到這位無影公子,除了站在面面相覷,顫顫發抖之外,根本不敢靠近無影半步。
歐陽燁不知道,江湖殺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絕對不接得罪無影樓的生意,絕對不能冒犯無影樓。♀
男子輕斥一聲,即便歐陽燁不開口,他也不會放過這些人,敢欺辱他的女人,自然要付出代價。
瞬間,渾厚的內功卷動著周圍的泥土,化水成劍,在空中肆意亂竄。
歐陽燁看著殺手接一連三的倒地,就連他帶來的官兵侍衛也被無影殺得所剩無幾,心中漸漸升起無限的驚恐。
雖說那些殺手沒有冒犯過他,但無影只要一想起那些殺手將楚曦砍得全身是傷,心中便有一股滔天的怒氣蒸騰。
即便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來看,強自運功對他傷害極大,可無影也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傷害楚曦的人。
若非親眼所見,歐陽燁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無影樓主的武功竟然是如此的登峰造極,揮手之間就能殺光所有的殺手。
混亂之中,他正欲逃跑,半路上身體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住。
無影橫抱著懷中的女子,將歐陽燁踩在腳下,一想起方才歐陽燁對懷中女子做出的事,無影就像將他挖骨剜心。
歐陽燁驚恐的抓著地上的泥土,到此時他才體會到死亡之前的那種恐懼與絕望,他驚慌的說著,「無影,你殺了本王,定會與朝廷為敵。」
無影皺了皺眉,他是江湖之首,雖想為懷中的女子報仇,但也不願因一己之私連累無影樓成為朝廷的仇敵。
就在他思索的一瞬間,一股異樣的味道突然撲鼻而來,無影望著從歐陽燁褲底冒出的熱氣,他手指在空中一動,再次幻化出一根極細的水針,猛地射向歐陽燁的命根。
歐陽燁立即發出一聲震天的慘叫,疼的臉色發白,而無影早已帶著懷中的女子飛躍而走!
天色昏暗,四周是暴雨過後的平靜,楚曦醒過來時已經是子時,天已經黑透了。
竹香在旁邊守著她,見楚曦醒了,心中如放下重石,連忙去扶她起來。
手上和身子上的劍傷所帶來的疼痛清晰的傳來,楚曦掙了睜眼,發現這個地方不是楚府,而是太子的東宮。
「阿四呢?」楚曦淡淡地問道,心髒卻在這一刻懸在了高空。
竹香為楚曦拉上被子,欲言又止,俊秀的臉上既有為難,又是不忍,小姐的手筋被人挑斷,背上又被刺了兩劍,當竹香幫楚曦處理傷口的時候,看著那兩道深得入骨的口子,心中痛到窒息。
雖然已經包扎好,但竹香能想的出來,那傷口定然痛的鑽心,可小姐偏偏卻沒有皺一下眉毛。
竹香逡巡了片刻,終于開口說道,「太子剛剛派人葬了阿四!」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楚曦,害怕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她不想騙小姐。
小姐的反應比她想象之中的平靜,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片刻,她才再次問竹香,「太子在哪里?」
她暈倒之際,隱約見到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救了她,不用說,那人定是太子衍無疑,他將自己接到東宮而非楚府,想必是知道楚府的危險。
只是他當著歐陽燁的面救回自己,若是引起歐陽燁的懷疑,後果堪重。
此刻的楚曦身體極度虛弱,她似乎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右手已廢,或許是知道了,也沒有多少在意。這樣的楚曦讓竹香心中頗為擔憂,于是不等楚曦發問,她就將所有的事交代清楚了,「小姐,你們遇險時,阿四發了一個信號,老大老二就很快上山了,我在府中等了許久,後來老二告訴我,太子將你帶回東宮了,于是我就過來了,我不知道太子在哪。」
楚曦輕輕的點頭,竹香還是一副頗為擔憂的神情,和她對話也是如履薄冰,似乎極怕刺激到她,楚曦握起竹香的手道,「悲傷和怨恨只會讓人自甘墮落,竹香,莫要憂心我。」
她雖忘不了今日阿四不顧性命的為她擋去一切攻擊,危險來臨之際,可生死無常,一切已成定局,突然傷心沒有半分作用。
舊仇未報,又生新恨,歐陽嬴衍說得對,她太過鋒芒畢露,不懂得隱忍,所作所為不過都是以卵擊石。
從某一程度上來說,是她害死了阿四。
一夜無眠,次日破曉,楚曦偶然想起在約法三章時,太子衍曾跟她說起過東宮底下有一間密室,是他訓練暗騎的地方。
趁著竹香熟睡之際,她偷偷起身,在書桌邊撥動了太子衍告訴他的開關,倏然,房子的畫卷後果真裂開了一道門。
她沿著那狹窄的暗道陰暗漸漸深入,走了一段時間,前方突然豁然開朗,眼前是一個較空曠的暗室,暗室四周都是石牆,遠處有個浴池,翻滾著溫暖的熱泉,溫泉旁邊擺著一個供休憩用的軟榻。
楚曦沿著那溫泉走了一圈,來來回回打探了一番這個暗室,地方很小,根本不足以豢養死士。
一絲疑惑在心底升起,楚曦還未做思索,肩膀上便搭了一雙冰涼的手。
楚曦回頭,看見眼前的人,蹙了蹙眉,問道,「太子,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歐陽嬴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雙手猛地往回一縮,略顯疲憊眉宇舒展開來,他移步靠睡在溫泉旁邊的軟榻上,微微闔眼,輕聲說道,「水水,阿四的事莫再傷心!」
楚曦低眉,不語。許久,才抬首問道,「歐陽燁呢?」
「被我廢了命根,恐怕日後都無法生育。」
「」
歐陽嬴衍抬眼看了看站在近處的女子,突然發出一絲壞壞的笑,「水水,反正你我已有婚約,我累了,干脆你幫我沐浴如何?」
突然一句如此無賴的話語讓楚曦面色錯愕,她詫異的凝視著那個閉眼假寐的男子,平日里明明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的形象,怎麼看也覺得他不像是能說出這種*話語的人。
這廝為什麼非要對她這般無賴?
望著他那希冀的眼神,楚曦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推辭太子衍,反倒將自己的臉憋得通紅,身體發麻呆在原地許久,她才支吾著說道,「太子千金之軀,被我看光了有損太子名譽,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罷,楚曦拔腿而走。
歐陽嬴衍輕輕睜眼,看著離去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口是心非的女人!」
就在楚曦身影消失的瞬間,歐陽嬴衍平和的臉色一下子揪到了一塊地方,他面容痛苦的捂住心口,猛地嘔出一口鮮血。
這時候,另一華服男子怒氣沖沖的從暗室一處隱藏的石門後走出來,腳步沉重,三步一哼,三哼還不忘朝床上疼痛的臉色扭曲的人飛去一記鄙視的眼神,「撐吧,撐吧,我看你還能撐多久!明明疼的要死,非得在人家面前裝得若無其事。」
歐陽嬴衍顯然沒有力氣再去和那人辯解,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冰凍凝滯起來,寒入骨髓的冰涼似乎化成了成千上萬根長針,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血肉。
玉錦見他那麼痛苦,也不忍再去責備他,只是過去為替床上的人扒了外袍,然後隨手將他扔進了大溫泉中。
「這藥浴漸漸失效,你再妄自動功,擾亂氣息,神仙也救不了你!」玉錦一邊忙碌的幫助歐陽嬴衍,一邊齜牙咧嘴的在他耳邊斥罵著,「你的那個太子妃剛剛進來時就是一副懷疑的表情,你卻始終將她當個寶,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對人會這麼好?」
歐陽嬴衍的劍眉蹙了蹙。
「依我看,那楚姑娘一點心肝都沒有!」
歐陽嬴衍唇畔顫抖,眉毛已經豎了起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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