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終于知道要問我了,早前你答應歐陽鈺這件事,我竟然到現在才生氣!」
「嘿嘿。」楚曦偷笑了幾聲,「當時只想讓他幫我查查那件事而已,我可沒真答應他,你別生氣。」
歐陽嬴衍斜眼,寵溺的瞄著旁邊一本正經的楚曦,只見面具下那雙明亮的眼楮泛著光,十分清澈,與這寂靜的夜色配合的諧和。
若說常人不知道,但歐陽嬴衍卻清楚,她露出這種眼神,就說明有人要倒霉了。
「陳姑娘的死因,我查出來了!」沉靜之中,歐陽嬴衍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
歐陽嬴衍凝視著她,只見她神色一緊,接著緩緩說道,「當日在天香寺,宗政若情假借玉錦之名引李晉離開,後來陳姑娘就出事了。」
宗政若情!玉錦要維護的果真是那個女人!楚曦眉頭緊擰,臉上迅速浮現出濃烈的殺意。
楚曦眼中戾氣漸生,腦中一想起宗政家兩姐妹,就恨不得將她們千刀萬剮!宗政一氏雖然滅亡了,但偏偏還留下那兩個禍害。玉染姐姐都嫁了人,還為宗政若情所不容,玉錦若是安分守禮,她怎會有這種下場?
說到底,還是玉錦的濫情害了她的玉染姐姐。
望著一臉不忍的歐陽嬴衍,楚曦心中一痛,知道玉錦有心維護宗政若情,他頗是為難,便斂了神色,接著質問道,「後來呢?那宗政若情是給玉染喂了催產藥,害她難產是不是?」
歐陽嬴衍眉頭更皺,僵硬的搖搖頭,「是宮刑!」
宮刑?那不是處置□宮廷的男子的刑法麼?怎麼女子也有這個處罰?玉染從小生活在禮教的約束下,是個典型的小家碧玉,這麼屈辱的死法,她該有多痛苦?
朦朧的水霧之外,楚曦似乎看見了昔日那個人柔美堅韌的女子站在柳枝下,是那麼的美。每每她有煩心事的時候,只要玉染在耳邊勸說幾句,便覺得豁然開朗。楚曦不明白,為何她經歷這麼多九死一生如今依舊能安然無恙,而她身邊的人卻是一個一個的離開了她。
「那李大哥知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被玉錦蒙混過去了,也只是以為是難產。但是水水,我不希望你告訴他,現在是關鍵的時刻,而且宗政若情是玉錦兒子的母親!」
的確,現在是多事之秋,楚曦知道李大哥愛妻情深,若是知道真相,可能會壞了大事,但是難道這樣就要讓玉染姐姐死的不明不白,如此冤屈?玉錦與嬴衍關系親厚,宗政若情又是他的妻子楚曦心中不斷掙扎,終究是暫時應了歐陽嬴衍的話。
後來楚曦才在查到所謂施加在女子身上的宮刑,竟是用烙鐵將女子私/處烙住,使其密封,再也無法行周公之禮。對于一個遵守禮法的將門之後來說,這該是個多大的屈辱,楚曦猶如切身體會到了那屈辱,玉染臨死之前,定是十分絕望,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樣,可她沒有一個子毅哥哥能替她預見未來,改變命運!
她心中沒有仇恨,但卻輕易被人激起新的仇恨。那一對姐妹,留在世上就是個禍害,在老天沒有收拾她之前,她絕對會讓那對賤人死無葬生之地
不久邊疆傳來捷報,據說副將朱元僅有一混戰之計,僅僅折損極少量的精兵,便反敗為勝,扭轉了乾坤,將天龍國的敵軍反圍剿在了山坡之上,未免國都空虛,龍淵再不敢往邊疆調兵,雙方就這麼僵持著。
這仗勝了,雖然朱元功不可沒,但秋子善卻是主帥,更加少不了南詔姬氏的鼎力相助,楚曦記得,歐陽嬴衍說過南詔蒙氏給她們的期限,便是明日。明日若是不完成和親典禮,南詔便會撤軍,到時候兵力薄弱,定會讓敵軍沖破重圍。
也就是在今日,歐陽鈺稱查出了陳玉染死因的真相,約楚曦在寶祥閣相見。
時至今日,李晉還未曾露過面,朝中已有不少人非議他辜負君王恩寵,軟弱無能,竟為了個女子棄江山于不顧,歐陽鈺早早的已經到了寶祥閣,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兀自走神。
「明日和親大典正常進行。」
聞言,歐陽鈺突然回神,驚愕道,「你何時過來的?」
楚曦莞爾一笑,撩開衣擺,優雅的坐到了歐陽鈺對面,「剛剛。王爺,你所托之事我已經辦到。」
歐陽鈺興奮的點頭,鬼商名震宇內,絕不會失言,只是他卻感到很好奇,為何九夜公子會對李晉將軍的家事感興趣,還有曦兒為何要他對九夜說那番話。當初,他是真心和九夜交易,著手去查辦的時候,卻發覺似乎又人故意掩蓋這個事實,令他尋不到絲毫證據,曦兒卻替她想好了一番說辭。
「是本王皇兄所為。近些日子看來,公子與皇上相交匪淺,難道沒看出絲毫疑跡?你可知是什麼原因?」
歐陽鈺不想冤枉歐陽嬴衍,但是若是鬼商不幫皇兄,那麼皇兄必然就會在秋王二家選妃,屆時有了三大世家的輔助,臨天/朝必然會繁盛昌隆。他雖然心中裝不下這些大事,但知道這是曦兒所希望的,所以無論要他做什麼事,他都願意,雖然他不明白皇兄對曦兒看似忘了情,卻仍不願納妃的原因。
楚曦愣愣看著歐陽鈺因緊張而略顯坐立難安的身子,只是淡淡開口,「是何原因?」
歐陽鈺見他似乎相信自己的話,才敢抬眼直視楚曦,接著道,「因為李晉是外戚。皇兄和曦兒當初如此情深,但心里還是怕李晉權利太大,所以在此尋到曦兒時,並未封後,而是故意疏遠。秦青原來有不少舊部和李晉關系匪淺,所以皇兄不得不忌憚。將兵權交給秋子善就是最好的解釋。」
這個借口看似沒有漏洞,十分完美,楚曦卻看清楚了,有一只黑手,在離間嬴衍和一切人的關系,試圖讓他孤立無援。歐陽鈺是個心地善良純真的人,只是太不適合這朝堂了。她心里沒有半分同情,當初和歐陽鈺那點朋友之情,早在一年前,他利用她的信任讓她落入先皇之手的時候已經蕩然無存。
歐陽鈺察覺她眼角流露出的一絲不屑的神采,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在他心中亂竄。這種感覺讓他既覺得熟悉,又覺得痛苦,是的,就像當初曦兒用那種不屑的眼神看著自己一樣。他曾有過一瞬間的感覺,對面的人就是曦兒,不過須臾便否定了這可笑的想象。
曦兒好好的在皇宮,眼前的明明是個男子,又怎會是曦兒?只不過他料不到,這一念之差已讓他在一條不歸路上泥足深陷。
見完「九夜」,歐陽鈺便進宮去找「楚曦」了,歐陽鈺發覺皇兄和曦兒之間似乎關系發生了劇烈的變化,至少他看不到皇兄對曦兒的絲毫在乎,而他也不明白曦兒讓他做的事,究竟有什麼目的。
後宮內,王青雨正在湖邊喂食魚兒,抬頭就看到歐陽鈺在對面,神情奇怪的望著自己。
「曦兒,我知道你勸皇兄和親是為了大局著想,只是我不明白,為何要瞞著皇兄向鬼商歪曲事實?」
王青雨一把灑下手中所剩的余糧,臉色差到極點。
為什麼?那個無緣,當初哄她走上這條路,卻將她的身份告訴了南詔人,她做了那麼多事,如今卻淪為了別人的棋子,她不甘心,可又能如何?只是腦中每每想起那張妖嬈冰冷的臉,她的心就軟成了一灘泉水,開始覺得只要留在他身邊,一切都值得。
「王爺,你說過會幫我的?才剛剛開始,你就後悔了?是嗎?」
她的逼問帶著怨氣,讓歐陽鈺腦中瞬間被抽空了,只知道否認,「不,不是這樣。只是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
「不是?」王青雨疾步走過去,沉聲質問道,「有什麼不一樣,我倒是不喜歡以前的自己,王爺若是不願意幫我,剩下的事,我自己去做。我要殺了那個九夜公子!」
這激將法她說的胸有成竹,歐陽鈺笨就笨在對楚曦太過痴心。
一等秋子善戰勝回朝,皇上必然要對其封賞,他江山還沒有坐穩,到時候必定依靠秋家。鬼商是三大世家的眼中釘,屆時,只要借助三大世家的力量,楚曦必死無疑!
歐陽鈺驚呼道,「你瘋了!這簡直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只要你說服三大世家,即便皇上不同意,秋家仗著功勞,也容不下他。王爺,雖然我失憶了,但也不會害你和皇上的呀?」
對于她的請求,歐陽鈺總是缺少抵抗力,朝中太多的是是非非,不過立場不同,對錯也就不同而已,他已經不想去追究曦兒所作所為是好是壞了,雖是為難,卻一如既往的點了頭。
他該是上輩子欠了情債,這輩子,對于楚曦沒有一點辦法!
次日,為了安撫南詔蒙氏,明帝舉行了冊妃典禮,封南詔刀麗公主為賢妃。宮中熱鬧非凡,禮炮鳴響,終日不絕。
南詔派來了十幾位使臣,送來豐厚的嫁妝,歐陽嬴衍身著大紅色的盤龍喜服,與南詔使臣言笑晏晏。臨天/朝和南詔結盟,但是蒙氏仍舊十分擔憂哪一日臨天/朝又會改變主意,幫助天龍國對付他們,所以此次和親,他們非常重視。
一日的繁文縟節雙方都沒有敷衍絲毫細節,看似都很有誠意接為秦晉之好,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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