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我放過他嗎?」上官文昊笑著問阿景。♀
「嗯!」阿景哭著點頭,她不過是條剛修成人形的小龍,眼見敵不過對方,便服了軟︰「求你放過魏瀟哥哥吧!」
上官文昊嘆了口氣,輕聲道︰「不是我不願放他,實在我今日連作三個**,現時靈力大減,若與你相拼,只怕不是你的對手。要我放過他,你必須卸去所有靈力,才好讓我安心!」
阿景猶豫地看著他,眼底有絲懷疑之色。她雖單純,但二十年來跟在魏瀟身邊,卻也見過不少奸邪之輩。上官文昊雖有九天仙人般的氣質,可是他眉間那團黑霧,怎麼看也是邪氣之物。那黑霧似是有減退的跡象,隱隱看到一個紅色的印記冒了出來。
九夜狠狠咬了咬唇。命運果然永遠走在自己的劇本里,不肯退讓半步。那一世,上官文昊沒法拿到魏瀟的毛發來做分身,當阿景終于找來時,便以讓她見魏瀟為餌,誘她卸去靈力。最後,真是慘劇一場。而魏瀟也正是因為在結界中看到一切,內疚自責,自斷心脈而亡。
現在,繞了一大圈,劇情又回來了。
該不該出言提醒阿景?可是,說不說,又有何差別?只要魏瀟在他手上,她是絕對不肯冒險的。
「我若听你的話,你真會放過魏瀟哥哥?」
「這是當然!君上早就下了命令,要我們捉拿惡龍,卻不能傷害魏將軍。」上官文昊說的是實話。**星懼怕魏瀟的聲望,並不敢輕易殺掉他。
阿景深深地看了眼叩在地上,至今仍不得起身的魏瀟,讓他受此大辱,只怕比殺了他還要令他難受吧?
魏瀟哥哥,阿景怎能見你如此?
一念畢,不再遲疑,阿景念起咒語,全身靈力從筋脈中傾瀉而出。幾千年的靈力,每消失一分都是穿骨而出。頃刻間,所有靈力盡去,那疼痛讓阿景淒厲地大嘯一聲,聲音直入九霄之外,震天動地。
「天啦,快看,果然是條龍!」侍衛們驚呼起來。
失掉所有靈力的阿景,再不能保持人形,立時現了原形。她一身青色鱗甲,閃耀著如玉般的淡淡光澤,是一條非常漂亮的小龍。可惜,她的漂亮注定得不到這個年代的欣賞。由于以前發生過人龍之戰,龍族傷害過不少人類,所以它們已被視為邪惡的象征。
「你還不放人?」玉龍嘴里吐出人話,還是那個青衣女子的聲音。
上官文昊放松壓制,魏瀟終于能抬起頭來。
阿景、玉龍、削金劍,若此時他還不能猜出其中關聯,那他也未免太過愚笨。多想告訴阿景一聲,我知道了,全都知道了。可是,明明已經用盡全身力氣,仍無法牽動一絲嘴角。
上官文昊譏誚地看了魏瀟一眼,手一揮,吩咐侍衛︰「去通知君上,惡龍已被拿下。」
侍衛應聲而去,不到一會兒,**星乘著步輿而來。
「這便是那惡龍?」**星指著地上的玉龍問上官文昊。
「正是!」上官文昊答道。
「潛龍劍也是由它化身?」
「不錯。他們欺瞞君上和古爾國百姓如此之久。魏將軍一直以來就是借助這惡龍的力量成為常勝將軍。她今日初化人形,就立刻來找魏將軍,恐怕是想要再進一步,對君上不利。」
「我只想見魏瀟哥哥,沒有要對付誰。」玉龍出聲反駁。
「那我來問你,你們龍族本該在海域逍遙過活,你卻甘心化為寶劍供魏瀟驅使,難道不是為了讓他建功立業,獲得今天的聲望?」上官文昊當著眾人的面,問道。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只是想幫魏瀟哥哥……」
「我再問你,若你有心幫助我國,為何隱藏原形化為寶劍?這其中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確實有不能說的理由,可是……」
「我最後問你,如果魏瀟要你助他弒君,你會否答應?」
「魏瀟哥哥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但……」
「哼,你們果然沆瀣一氣。」上官文昊再一次打斷阿景,指著魏瀟說︰「他與你這等邪物勾結,讓人錯以為他是什麼救國救民的大英雄,這根本就是欺世盜名。千年前,龍族曾經與人類宣戰,妄想從海中走出,獲得陸地。如今,你助我國統一大陸,你所徒的不過是歷史重演,想讓魏瀟成為傀儡國君,然後任由你族侵佔大陸!」
**星怒道︰「魏瀟,妄孤視你如手足,你就是這樣回報孤的?」
魏瀟聞言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望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憤怒和失望。**星別過頭去,不敢直視。他其實也明白,上官文昊所言不實,打下江山又豈是一把絕世寶劍便可做到的。可是,他不能再任由魏瀟的名聲蓋過自己,他需要一個世人皆會相信的故事,而上官文昊恰好給了他所需的東西。
阿景悲傷得直搖頭,可惜她只是一條小龍,沒有辦法解釋清楚。她只是覺得自己拖累魏瀟被人誤會,恨不得殺了自己替他澄清。
上官文昊跪在**星面前︰「君上,事情已經明晰,還請君上下令,處決魏瀟!至于這條惡龍,普通的刑罰傷不了她,可按我們此前商議的辦法處置。」
**星正待說話,九夜的聲音冷冷插了進來︰「好一場虛偽的大戲!你們要將如此大罪安在別人身上,難道只需要動幾下嘴皮子就可以嗎?」
「閉嘴!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替他們狡辯?」上官文昊怒斥道。
「潛龍劍是由龍所變,這不是你們趙家早就知道的事情嗎?一直以來,你們利用別人,為你們開疆闢土,現在卻又翻臉不認人,真是不知羞!」
一言出,四下一片驚呼聲。
「你胡說,孤此前並不知此事!」**星此時才注意到一旁的九夜,見到她的藍眸也是一怔。
「不知道?」九夜冷笑︰「潛龍劍之名可是由瑯玉公主親賜,而且還是在上屆國君的面前說出的‘潛龍’二字。若不是知道了,怎麼會那麼巧?」
「這——」**星不知道如何辯駁,臉上一時青一時紅。
「還是,你想說公主包庇謀反之人?難道,公主也是同犯……?」
在場的侍衛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間全都有些狐疑。剛才上官文昊所言,本讓他們以為魏瀟果真是包藏禍心的奸臣,然而瑯玉公主又怎麼可能參與其中?她是堂堂天神聖女,至高無上的存在呢。
上官文昊氣極,「你休要胡言,公主是被奸人所騙……」
「連天神聖女也能被騙,請問你一屆法力低微的道士又是如何看穿的?」
「你……」上官文昊注意到周圍的臉色,不免氣急敗壞。事情本該照他所料順利進行的,這個不知來歷的女人卻攪亂了局面。他眉心的黑霧減淡許多,里面那紅色的印記要漸漸顯出來了。
九夜笑了笑,暗自佩服宇文戰的料事如神。她剛才說的話,全是宇文戰此前一字一句教她的,就是為防他們的計劃生變。
「說了這麼多,我不過想告訴你們——」九夜拉長尾音,笑看著**星,又說︰「我這里有魏瀟謀反的實證,且看我高不高興給你了!」
「你真的有證據?」**星又驚又喜。是了,這女子多半是魏瀟的同伙,說不定他真有什麼東西落在她手上,如今她為了自保想要交出來,這也合情合理。
上官文昊卻沒有那麼好糊弄︰「你有什麼證據?」
「一封信!一封魏瀟寫給公主的信,里面可是盡訴了他心中憤懣啊!他本讓我當信使,為他送信的。誰知,公主又突然回來了。」
**星眼楮一亮︰「你有何要求,盡管提出,只要你肯把信交給孤。」
「小女子豈敢要求太多,只是希望君上能夠放過我和我的朋友!」
「那有何難?只要辨明信件真假,孤以古爾國國君之名保證,必將你與你的朋友安全釋放。」
「君上——」上官文昊正待阻止,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大有問題。
那邊廂,九夜卻高呼︰「痛快!既然如此,就有勞君上過來。我這就告訴你信件所在!」
上官文昊攔住**星︰「君上暫且休息,就由本尊代勞吧!」
「不行!」九夜搖頭,一副堅決的模樣︰「這是我與君上做的交易,我信不過你!」
上官文昊還要說什麼,**星已經震怒,他一介君王,好不容易有機會扳倒壓在他頭上的魏瀟,可不是為了再迎來一個對他指手畫腳的人。
「駙馬,她一個弱女子,又被你捆得結結實實,難不成還能作怪?你且站在此處,孤要親自取得魏瀟謀反的證據!」
**星說完,不顧上官文昊阻攔,向九夜走去。
九夜微笑著迎接他,待他靠近,笑容更甚︰「君上,你附耳過來,我只會悄悄告訴你一人!」
**星依言俯子,將耳朵湊到九夜嘴邊。只听九夜清泉般純淨的聲音在耳畔嬌笑︰「君上,你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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