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女特工 第5章

作者 ︰ 絢紫皇妃

吃隻果的我嚇得一口氣沒喘過來,嗆到了,咳嗽個沒完。♀

許紹輝目不斜視,把多余的紗布扔給姜晉鵬,不發一言地開門走了出去。

我將隻果核扔到姜晉鵬身上抱怨道︰「他在這兒,你怎麼不告訴我!」瞧著他看好戲似的眼神,我「啊」了一聲說,「好呀,你是故意的,你你你……你太壞了!」

姜晉鵬笑著將我扯回來坐好,按住我的肩膀說︰「別動,現在給你的脖子包扎。」他往我脖子上抹了點白藥,然後用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剛才還豪情萬里,怎麼一見到他就嚇成這樣,你不是連他的臉都打了,要知道,我與他相識十年,還從未有人敢在他臉上動拳頭。」

我仰著頭說話有些不方便,只能慢慢道︰「他大半夜的襲擊我們宿舍,不打他打誰。我這脖子就被他弄傷兩次,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姜晉鵬示意我包扎完畢,轉過身放下鑷子說︰「紹輝這人外冷內熱,執行任務時一絲不苟,只能說,那個時候他眼里只有任務對象,是敵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個道理你不是不懂吧。」

我撇撇嘴不以為然,「其實啊,他這叫不會變通,如果是我,絕對不會對一個弱女子動手的。」轉而仰面躺在床上對他說︰「給我打個消炎針吧,我想快點好。」

姜晉鵬「嗯」了一聲說︰「今後的訓練更加殘酷,你這傷還是早點養好。」

他拿針管給人注射時特別專著,低垂的睫毛影子映在堅挺的鼻梁上,一眨一眨。我突然抬起手踫了踫,被他躲開了。我放下手笑笑說︰「你的睫毛真長,像我阿爹一樣,他給我打針時就是這個樣子,特專著特認真,好像這針頭是扎在自己手上一樣。你們的手也很像,手指很長,骨節分明,都很涼,冰冷冰冷的。」

姜晉鵬幫我調了調點滴的速度,看了我一眼說︰「怎麼,想家了?」

我閉上眼楮,在腦海中描繪著阿爹的輪廓,點了點頭說︰「嗯,有點,都已經兩個月沒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姜晉鵬幫我掖了掖被子說︰「明天不是放一天假麼,正好可以回去看看。」

我突然有些失落,沉默了一會兒說︰「阿爹去外面辦事了,這次是見不到了。而且他說得等我畢業才能見到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姜晉鵬說︰「別想那麼多了,該見到自然會見到,十一點多了,早點睡吧,我幫你看著。」

我「嗯」了一聲,腦袋漸漸昏沉起來,思緒慢慢飄到兒時常去的油菜花田。

那是一望無際的油菜田,秋收時抽穗開出嬌艷的小黃花,微風拂過,蕩起花海的漣漪,漂亮極了。

猛地一聲槍響驚擾了這飄渺的畫面,一個身穿旗袍的美麗女人在我面前倒下,血紅的顏色充斥著我的視覺,眼淚不斷地流出來,想要叫卻喊不出聲音,最後終于喊出聲來了,場景卻變了。我看見許紹輝只手鎖住我的喉嚨。

「救命!」

我一下子喊了出來,從病床上坐起來。

姜晉鵬遞給我一杯水說︰「做噩夢了?」

抬起手遮住刺眼的日光,說︰「沒事,可能是這些天太累了,精神有些緊繃。」喝了一口水緩解了喉嚨的沙啞,我問他,「我這嗓子不會壞了吧。」

他說︰「正常現象,一會兒就好了。你先喝點粥,」

就著他的手才喝了兩口,就听見門外的蘇子琳在嚷嚷,「針還沒打完啊,咱們可就一天假,再不出去就來不及趕回來了。」

把粥碗從姜晉鵬手中奪過來三口兩口喝光了,我嬉笑著說︰「你這麼伺候我喝粥,旁人會誤會我薛綺才出了一場任務就生活不能自理呢。」說完便扯下被子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外套給蘇子琳開門。

我抱著蘇子琳的胳膊諂媚著,「子琳,阿爹出了遠門不在江州城,這次只好賴著跟你回家去了,你可一定要收留我的呀。」說著扯著她一面往外走一面還不忘了跟姜晉鵬道別說︰「姜醫生,大恩不言謝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啦。」

蘇子琳被我猴急的態勢駭到了,有點招架不住,好歹制止了我的腳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道︰「別告訴你,你要穿這件衣服去我家。」

我「啊」了一聲,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瞧著自己裝扮,外套被撕壞了好幾個口子,襯衫前襟沾滿了血,扣子還掉了一顆,我吐吐舌頭表示窘迫,「這樣去見祖父祖母的確不好,子騫哥又該說我女孩子不注重儀表了。」

蘇子琳說︰「趁著還有時間,去宿舍換身衣服,林曼一大早就收拾東西出特訓基地了,估模著這會兒都進了江州城了。」

我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對了,一會兒還得給祖父祖母買點東西,我記得他們喜歡吃牛乳桂花糕,子騫哥的話,給他帶點什麼呢?」

蘇子琳制止我的冥思苦想,「薛綺,來我們家還要那些俗套的禮儀?抓緊時間,你來了他們就很高興了。」

小時候阿爹總是隔三差五得出門辦事,他不放心我一人在家,每次就把我丟給蘇子琳一家。蘇家是江州城里有名望的書香門第,祖父雖年過古稀,卻也是個打破舊文學接受西方先進文化的進步人士,他會開設學堂教導子騫哥、子琳和我,接觸德語也是拜蘇老先生所賜,他曾同蘇子琳的父親一起出洋過海去德國待過三載,可謂是個時髦緊跟時代的老夫子。

蘇祖母是江南女子,名門淑女,溫婉賢淑,做得一手好點心。小時候在蘇家最期待的就是吃飯時間,祖母會變換著花樣給我們三個做好吃的,美味非常,讓人想想就流口水,滿月復期待。

可是不幸的是蘇家唯一的兒子卻在一個航船事故中喪生,一同葬身大海的還有他的妻子。也就是蘇子琳兄妹的父母,他們從日本回來坐的那艘船遇了難,尸體至今都沒找到。

當時,子琳才十歲,我們兩個抱成一團哭成個淚人,子騫也不過年長兩歲,卻沉默的不像個孩子,從始至終沒流一滴眼淚。我知道他將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父母遇難,他一夜之間得變成蘇家的頂梁柱,不能再人前流淚示弱,他上有年邁的祖父祖母照料,下有年幼的妹妹需要保護。那個時候我就很佩服子騫哥,覺得他就是那種臨危不亂,最堅強的人。

終于到了蘇家的宅子,我和蘇子琳相視一笑,看透了彼此眼神後隱藏的意圖,鬼鬼祟祟繞到宅子後門,爬牆進去。就好像小時候背著祖父祖母和子騫哥偷偷溜出去玩不敢從正門走,溜到後門翻牆回去。

腳剛著地就听見一個清潤又不失威嚴的聲音,「你們兩個,還知道回來。」

「子騫哥!」我心中一喜,興高采烈地跑過去一下子抱住他說︰「子騫哥,好想你,你怎麼知道我們兩個今天回來,特意在這等著。」

蘇子騫把我從懷里拉出來嚴肅道︰「小綺,不要用這種方式逃避責罰。」

我一下子笑不出來了,瞅瞅邊上的蘇子琳,決定把她賣了,「當初可是蘇子琳拉著我一起報名的,說這機會難得,一定要去。」

蘇子琳瞪了我一眼,「不講義氣。」她瞧著自家哥哥說︰「哥,進特訓基地學好一身本領就可以保家衛國,為國民革命盡自己一份綿薄之力,我不認為這是錯事。」

我附和著說︰「是啊是啊,子騫哥不也是總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麼?我們雖不是匹夫,但也是新時代女性啊,為國家做貢獻是應該的。」

蘇子騫嘆了一口氣,「罷了,既已參加,就不能半途而廢,你倆好自為之吧。」

我再次摟著他的胳膊晃了晃,「子騫哥最好了。」

蘇子琳吃醋了,「哥,怎麼我這個親妹子見到你都沒這樣親熱,還是別人家的妹子親啊。唉!」

我又摟緊一分,挑眉瞧著蘇子琳說︰「子騫哥自小就待我好,你沒我乖也沒我可愛,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脖子怎麼了?受傷了?」蘇子騫低頭仔細打量著我的脖子說︰「你們的訓練那麼危險麼?」他轉頭瞧著子琳,「你說說,怎麼回事?」

蘇子琳走近一步挎著他的胳膊,朝我揚揚下巴,「讓小綺自己說吧。」

提起這脖子就一肚子氣,我義憤填膺地將許紹輝一頓埋怨,「子騫哥,你不知道,這個許紹輝壞透了,這次出任務明明是我在外面幫他擋槍拖延時間,他才能順利拿到文件,可是最後卻在所有人面前說我敵我不分還要扣我四分!黑漆漆一片誰知道你是誰,難道跟他一起出任務就得裝個透視眼,一次沒見過就要認出來啊。」

蘇子騫蹙眉思索一番才說︰「嗯,這脖子上的傷是他弄的?」

我點了點頭,伸出兩根手指頭比劃著,「兩次!他用同樣的招式打傷我兩次!」

蘇子騫又問︰「他出了這招,所以你認出他了?」

我「嗯」了一下,說︰「我記得他身上的味道,跟他過招時就覺得熟悉,直到他使出鎖喉擒拿才敢肯定,幸好這次我反應快,否則就可能死在他手里。」我瞧著在一旁也跟著蹙眉听我絮叨的蘇子琳,驀地「嘿嘿」一笑,「咱們別在這說了,蘇老頭呢,是不是又在研究著開汽車呢,蘇女乃女乃是不是在廚房給咱們做好吃的呀?」

蘇子琳瞪了我一眼說︰「就知道吃。」

我搖搖頭反駁她︰「非也非也,蘇老頭兒說了,吃飯不及時,老了一身病。我也要向蘇老頭兒學習,做一個胡子白了也健朗的老頭兒。」

蘇子騫笑了笑,「老頭兒你是做不了了,你能當老女乃女乃。祖父祖母都不在,去鄉下老家了。」

蘇子琳意外道︰「鄉下老家?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走的?」

蘇子騫說︰「大概半個月前,祖父接到鄉下舅父的信,急急忙忙收拾細軟就走了,事發突然,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

我有點失望,「本來還想和蘇老頭兒說說話讓他開導開導我呢。」

蘇子琳又在那嚷嚷︰「喂,你要叫爺爺,沒大沒小的。」

我才要跟蘇子琳理論一番,蘇子騫就推著我們兩個往內院走,「好了好了,都餓了吧,咱們去吃飯。」

晚上八點我和蘇子琳掐點回到特訓基地,回宿舍的時候林曼已經坐在那了。

經過近兩個月的相處,我和蘇子琳徹底接受了這個同吃同住的室友,她是典型的蘇杭女子,心思縝密,精通摩爾斯電碼,是一個偵察能手,她的听力與常人不同,可以在調頻中听到敵方電報從而截獲有效信息。她個子不高,行動力不強,在特別行動隊里屬于泛泛之輩,平時話不多,給人一種內斂不近人情的感覺,實際上,跟她熟悉了就知道,她是不善于表達偽裝內向。至少她對我和蘇子琳就比較熱情,私下里也相互開玩笑。

她坐在窗前看著一本厚厚的書,「我說薛綺你能不能走路小心一點,在走廊里都摔倒,回頭又該被a組的付穎兒笑話。」

蘇子琳笑著說︰「你還不知道她,恨不得告訴整個特訓基地的人,她回來了。」

「我特委屈好不好,誰讓阿姨這麼早就清潔走廊,地上那麼多的水,滑都滑死了。」我一面把衣服月兌下來一面調侃林曼說︰「我說林電碼,你這耳朵也太好用了,在屋里都知道是我們回來了。」

林曼把書合上走到桌子旁坐下,在紙上寫著什麼,「在一起住習慣了,每天都听你們的腳步聲,當然知道。」

她沒抬頭繼續在寫,隔了一會兒我換完衣裳走到她旁邊問︰「寫什麼呢?密密麻麻這麼多。」

蘇子琳已經沖好澡準備睡覺了,听到我問也跟林曼說︰「難不成你又發現了什麼?」

林曼放下筆伸了一個懶腰說︰「今兒執行任務的時候突發奇想一個主意,還在構思中,等弄好了跟你們倆講,我敢保證你們會愛不釋手。」

我見她洋洋得意,有點不高興,嘴一撇說︰「林電碼,你不厚道,把我們的好奇心勾搭出來了。」

蘇子琳倒不在意,蓋上被子準備睡覺了,「別把我扯進去,好奇的是你,我不著急,該來的總會來,時機一到,就算你不想知道,她也會想方設法讓咱知道的。」

林曼哈哈一笑,「知我者子琳也!」

我氣呼呼地「哼」了她倆,轉而去洗漱。

蘇子琳睡前一句︰「早點休息吧,明天開始又要特訓。」

洗完漱,我拿出幾顆藥吞了下去,這脖子上的傷得趕緊治好。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初到特訓基地那夜與許紹輝對打時的情景,他在千鈞一發之際對我手下留情,否則我也不會那麼容易掙月兌出他的鎖喉擒拿。而出任務那次,我突然有些後怕,如果不是我反應夠快反手勾住他的拇指,恐怕當時我的脖子就被他扭下來了。

許紹輝,他的確是一個對敵人完全不講情面的人。

他既然在這次任務中出現了,那麼以後再特訓基地是不是就會經常見到他了呢?

我詭異一笑,鑽進被窩。

許紹輝,我是不會這麼容易認輸的,我要讓你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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