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一家搬到縣城已經幾天了,他們每天都過著深入簡出的生活。芷晴每到黃昏街上人少的時候,才會出門去菜場買一些青菜,現在干旱越來越嚴重,賣菜的人很少,芷晴每次都以去賣菜的借口,從小空間里偷渡一些菜出來。
芷晴正在從小空間的小河里取水,往這個宅子的水井里加,這陣子天氣漸熱,干旱加劇,這口水井里的水每日都聚集不到一木桶,現在的日常用水,每天都是靠芷晴從小空間里往外運。
感覺差不多夠今天用的了,芷晴直起腰把木桶收進小空間,便听見睿哥在喊她。
「娘親……娘親……」
「唉。」芷晴邊應聲邊出了倉房。
「睿哥,你這麼快就回來了!辦的還順利嗎?」
「很順利,這是縣太爺親自開出的兩份戶籍和路引,娘親您收好了。」睿哥把一個小匣子遞給芷晴。
芷晴接過匣子打開看了一下,隨口問了句,「怎麼是兩份?」
睿哥得意的笑,「我怕有萬一,特意請他辦了兩份。而且開的都是咱們縣里比較偏僻不好找的村子。」這樣就是想查證,也會很困難的。
睿哥想的如此周到,讓芷晴不禁微笑感嘆,「睿哥,娘親要是離了你們,可怎麼辦!怎麼都這麼聰明,考慮的這麼長遠呢!」說著芷晴低頭,照著睿哥的小臉上落下了一個大大的響吻。
睿哥模模被芷晴親過的臉頰,正色輕咳了一聲,「娘親,我大了,是男子漢了,您以後不可以在隨便親我了。」
看著努力一本正經,其實耳朵根都泛紅的睿哥,芷晴哈哈大笑的應聲,「好!好!娘親記住了,我們睿哥是男子漢了。」
睿哥被芷晴戲謔的眼神,逗得更加不好意思,說了一句,「我去換衣服了。」便快步跑開。
在睿哥快要進屋門口時,他又突然轉身,「娘親,我們一輩子都會和您在一起的!不會和您分開!所以您不用擔心離開我們怎麼辦!」說完便急急地進了屋。
芷晴站在那里,看著已經關上的屋門,心里滿是感動,這是她听過的這兩輩子以來,最最美好的話,也是她上輩子最最期待的話。
眨了眨有些濕潤的雙眼,芷晴轉身進了廂房的灶間準備晚飯。現在家里沒有了大柱嫂,所有的瑣事都由芷晴一人料理,當然顧文瑜父子也都會幫忙,不會讓芷晴太累。她對現在這種親力親為日子已經能適應了,當然如果能像在顧家村時那樣隨意出門就更好啦!
芷晴買這座宅子時並不是很滿意,可這段時間住下來,芷晴越來越覺得這里好。快三米高的院牆緊緊地把宅院圍住,讓外面的人窺視不到院子里的一切,再加上像芷晴家這樣深入簡出的生活,外面的人很難知道這里已經有人居住了。還有芷晴家的左右鄰居,左邊的這戶是一位行商的家,他家鄉不在此地,只有來這邊運送貨物時才來居住,平時只有一個看門的人在。芷晴家右邊這戶,據牙子張繼科介紹時說,也是他們牙行賣出去的,買主是個讀書人。所以芷晴家兩邊的鄰居都是靜悄悄的的一點也不吵鬧。
時間飛快,轉眼日子又過去了半個月。進入如七月,天上的太陽就像發怒了一樣,要把整個大地給烤成焦碳。芷晴這兩天被熱的成宿成宿睡不著,整個人蔫蔫的一點也不想動。
慧姐現在會走路了,每天都會在屋里跑來跑去,跑得一身汗。一到她出汗太多不舒服時,她就會兩個字兩個字的要求芷晴,她要進小空間。慧姐還小根本听不懂芷晴叫她不許再說的意思,所以她要求時從來不分場合。有一次竟然當著睿哥的面要求進小空間,可把芷晴嚇壞了。要不是慧姐說話吐字不是很清楚,否則以睿哥的聰明程度很可能就會被發現了。結果現在弄得芷晴都不敢帶慧姐進去了,只希望慧姐早日忘記那個地方。
好不容易眯了一會兒,芷晴無精打采的起身,看看身邊熟睡的慧姐,她打算趁她睡覺的功夫,去糧鋪買些綠豆,給孩子們熬水喝。撐著把旱傘芷晴便出了門。現在烈日炎炎,街上的行人少的可憐,芷晴找了好幾家才找到一間開著門的糧鋪。這間糧鋪里東西還挺全,可就是每樣都貴的離譜,綠豆居然賣一錢銀子一斤,純粹是快趕上搶劫了。
芷晴站在豆桶前良久,小伙計也不催她,看樣子對這樣的事已經司空見慣了。之後芷晴憤憤的掏出二兩銀子,買了二十斤綠豆。打算回家當種子,自己到小空間里種去,這樣那些坐地起價的奸商,便再也不能掙到她的銀子了。這時候的芷晴完全忘記了,她的小空間內的時間和外界完全同步這一點,要想自己收獲綠豆得等二三個月以後了,所以這段時間奸商依舊會繼續掙她的銀子。
背著綠豆,芷晴又轉去了雜貨鋪。
雜貨鋪門前的樹蔭下坐了不少擺小攤的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芷晴開始並沒注意他們在聊些什麼,只想著要多買些臘肉回去,給這些天出力砍柴的父子四人補補。天越來越熱,肉賣不完一晚就會壞,肉鋪幾乎都關門了,沒有了新鮮的豬肉大家只能轉戰臘肉,因此臘肉的價格也在直線攀升,條件一般的人家也都已經放棄了肉食。
「這位小嫂子,您要買點什麼?」雜貨鋪的小伙計殷勤的招呼。
芷晴看了一圈問道︰「除了臘肉、還有臘雞、臘鴨子嗎?」
「有,我們這里還有從南方進的一些火腿。小嫂子您可以買些回去嘗嘗,保證全是地道老店做的,美味可口、香而不膩。」
火腿,這種東西在芷晴印象里是非常大的一整根豬腿。在不確定味道前,買一整根有些太多,于是芷晴問︰「你這里的火腿零賣嗎?」
小伙計忙點頭,從櫃台了捧出一根已經被砍了兩刀的火腿,「小嫂子您想買多少?」
芷晴想了一下問道,「多少銀錢一斤,多買能便宜嗎?」
小伙計賠笑,「小嫂子,火腿是八十文一斤,您要是整根買倒是可以同掌櫃的商量下。」
「是嘛。」芷晴皺了皺眉,心里算了下,決定先買二三斤嘗嘗再定,于是便道︰「那你先給我來二斤吧,我嘗好了再來。」至于臘肉之類的,也等著下次一起買吧,這樣也能便宜一些。芷晴發現自己受金順嫂的燻陶越來越會過日子了。
「那也行,」小伙計點頭,拿出了刀,「這火腿好吃得很,保證您下次還會來。」說著便砍下一條,稱了稱正好二斤便遞與芷晴。
看他這一刀準的技術,芷晴忍不住夸了一句,「小二哥,你這手功夫絕了!」
小伙計靦腆的抓頭,「這沒什麼,就是賣的多了手熟了而已,當不得小嫂子夸獎。」
芷晴微笑,沒再說什麼,付了錢便出了雜貨鋪。
在路過雜貨鋪門前的樹蔭時,芷晴無意中听到了這樣一個消息,縣太爺因父親病重,已經告假回家鄉侍疾去了。可能短時間內回不來,縣上的一切事物暫交縣丞處理。
縣太爺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真的只是因為他父親病重嗎?芷晴懷著疑問快步往家走去。
到了自家院門外,發現門上的鎖已經打開了,芷晴知道是去砍柴的顧文瑜父子回來了。
芷晴拍了兩下門,便听里邊響起睿哥的聲音,「誰呀?」
「是我!」芷晴答了一句。
就听見院內門閂搬動的聲音,很快速的幾下睿哥便打開了門,「娘親,您回來了!」說著睿哥要接過芷晴的背筐。
芷晴擺了下手,反身把院門從衛uo藕茫?哦灶8縊擔?澳鍇贅詹盤?揭桓魷? ?凳竅靨??母蓋撞 兀??叵縭碳踩Х恕D闥鄧?趺錘險饈焙蚧叵縋兀?遣皇欠か?裁次頤遣恢?賴氖鋁耍俊包br />
听了芷晴的話,睿哥露出了一個神秘兮兮的笑容,「娘親多慮了,我只是在上次見他時,不小心提到了大舅生病,現在不上朝在家閉門謝客而已。」說著還朝芷晴眨眨眼楮。
芷晴雖然不清楚睿哥這麼做是為什麼,但是出于對睿哥的信任,芷晴也就沒再問這事兒。
來到院中的石桌前,睿哥幫芷晴卸下背筐,「娘親您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我沒買什麼呀!只買了點火腿和一些綠豆。」芷晴一一拿出了。
「娘親我不是說幾樣。」睿哥擰眉,「我是說怎麼這麼沉!您要買重的東西怎麼不叫我們一聲,您自己拿多沉吶!」睿哥有些心疼的責備芷晴。
芷晴感受到他的關心,只是笑著蹲,「睿哥這些一點也不沉,跟你們比娘親要輕松的多,你看你們每天早早的就得出縣城進山砍柴,晚上黃昏才能回來,娘親每天只是在家,難得才出去買一點東西,你說拿這點沉重的東西又算得了什麼?」由于芷晴他們完全忘記了,做飯要用柴這嘛事,所以這個院子里一點柴也沒存。沒辦法顧文瑜父子只得每天早出晚歸,去附近的山上砍柴。這現在的大熱天,把他們父子都曬得黑漆漆的,相信熟人見了也不會馬上認出來。
睿哥听見芷晴這麼說,緊了緊小鼻子,依然很堅持命令道,「娘親下次買重的東西一定要叫上我們才行!娘親您記住了嗎?」
芷晴見睿哥堅持,也不和他糾纏這個問題,好脾氣的應道︰「記住了,你這個小管家公!」
睿哥听芷晴答應了,才露出滿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