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張悅的話,張晴興奮的直點頭︰「嗯嗯,那咱們今天中午可以好好的吃一頓了!--我現在就去給阿姨打電話,讓她把那個唯一的包間給我們留在啊!我要吃脆皮丸子▔▔▔」看妹妹那一副饞貓樣,張悅也來了興致,她追著張晴,在後面忽悠,「幫我跟阿姨說,我要吃珍珠丸子,還要吃蒜香排骨!」听了姐姐的話,張晴那是連連點頭,平時天天不是斗嘴就是扯皮的兩個姐妹花,在吃上難得的達成了一致——張晴二話沒說,抓起電話,就開始對著陳家媽媽發起了嗲。
听妹妹對著阿姨小嘴兒跟抹蜜了似的,叫的那個一個甜。張悅偷笑了一下,出了臥室門,朝餐廳走去。
「你們兩個又倒騰什麼呢?晴晴不是說,今天要請夏菁菁來做客,怎麼還不去接人家?」張悅還沒有坐下,媽媽就從廚房出來,追著問她。
接過媽媽遞過來的大米粥,張悅先美美的喝了一口,順便夾了一塊兒姥姥腌制的醬黃瓜清口,這才回答媽媽的話︰「她打完電話就去。難得夏菁菁過來玩兒,我們商量著把鄭曉慧也叫過來,這些老班同學一起聚一下。哦,對了,媽,我們中午去阿姨那里吃飯,合適嗎?」
「去吧。」媽媽想了一下才回答。「難得你們這些孩子有空聚在一起,好好玩玩也是應該的。估計啊,這次之後,下去你們想再聚,就要到高考以後了。沒事,看你們一起玩兒,估計你阿姨也高興。反正你們也不經常去飯店,偶爾一次,沒什麼。」
听了媽媽的話,張悅心里也不由的期待起來。她三口兩口的吃完早飯,抹了一把嘴,就站了起來。「媽,咱倆趕緊收拾,一會兒他們就要過來了。唉,其實你們昨天應該告訴我一聲啊,不然,我就早點起來了。這鬧得,都九點了,多緊張啊!」
看著大女兒一邊埋怨著時間緊,一邊還不忘收拾著自己吃的早飯攤兒。張媽媽安慰的笑了。她走過去接過張悅手里的飯碗,「行了行了,這兩個碗兒我來洗。你趕緊去把你臥室給收拾一下。床還沒疊呢吧?快去吧。志剛住的近,估計馬上就到了。你總不能不讓人家進屋吧?」
「我偏不讓他進屋,就不讓他進屋!他憑什麼進我的房間啊?!」想起昨天的事兒,張悅心里還有一點兒小疙瘩。听了媽媽的話,她賭氣的小聲嘀咕著。雖然知道這說法實在是太孩子氣。待會兒,人來了,她還能堵住門口不讓人家進去?可是,說一說,至少心里痛快點兒。
听到張悅的小嘀咕,張媽媽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笑了。「行,行,你本事大,待會兒志剛來了,你可千萬別讓他進啊!--這麼大孩子了,你們倆咋還吵架啊?也不怕別人笑話!」說完,張媽媽又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你們倆這一周也見不到一回面兒,這志剛哪兒又招你了?」
「沒招我,我就是煩他。」昨晚的事兒,怎麼也不能和老娘說出口。听著媽媽的問詢,張悅想都沒想,順口就說出這麼一句話。
「你!」張媽媽瞪了張悅一眼︰「肯定是你有鬧什麼小心眼兒,志剛天天讓著你,還給你慣出毛病來了了!算了,懶得管你們閑事。今天好了,明天惱了,也不嫌累的慌。」
「媽媽,我去接菁菁姐了。陳阿姨說,中午給我們做好吃的,想吃什麼做什麼!」這會兒,張晴已經打完電話,跳著從屋子里跑了出來,還不忘找媽媽顯擺︰「阿姨說了,只要我去,吃什麼都行。」
看著這年齡不過十三歲,身高已經接近一米七,足足比自己高半頭的小女兒,還像小孩兒一樣的,摟著自己撒嬌。在看看那一向少年老成,冰雪聰明的大女兒,這會兒也流露出的難得的孩子氣。張悅媽媽的眼角,嘴角都漾滿了壓抑不住的笑意。真是有女萬事足,有兩個這麼優秀,可愛的孩子,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你給陳志剛打電話了沒有?」看妹妹過來,張悅追著問道。
「沒有。你給哥哥打不就行了?我急著去接菁菁姐呢!」張晴抬頭看了一眼客廳里掛著的掛鐘,奇怪的看了姐姐一眼。
「你趕緊去給他打!」張悅不願意接妹妹的話茬,直接命令的說。
「為什麼啊?這都九點多了,我再不去,菁菁姐該等了。你自己打不就好了,你又不傻不知道哥哥家電話。」
「我不打,那不是你哥哥嘛。當然是你打。」張悅開始蠻不講理。說完,看著張晴那明顯瞪大的眼楮,知道這個小東西也不是好惹的。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軟下聲音和妹妹討價還價︰「要不,你打電話,我去接夏菁菁?反正,她也是來看我的。」
「菁菁姐在我們老師家上課,你知道我們老師住哪兒?!」張晴顯然並不準備妥協,她毫不客氣的打發掉了張悅的提議。
「晴晴,去吧,你去給志剛打個電話。」媽媽實在看不下去了,叫做正準備穿鞋的張晴,替張悅打起了圓場。「晴晴好孩子,趕緊去給你哥哥打個電話。你姐,誰知道又跟人家怎麼挺上了,這會兒,不跟人家說話呢!」說完,媽媽伸出了手指頭,在張悅的腦門兒上使勁的一點︰「都不是讓人省心的。還坐著干嘛?待會兒人家來了,你還穿著睡衣?!」
听媽媽這麼說,張晴看著回臥室換衣服的張悅的背影, 了 鼻子︰「肯定是我姐姐欺負志剛哥哥。哼,志剛哥哥對她那麼好,大事小事的讓著她。她還好意思欺負人家?媽,我姐太壞了!」
還沒走進臥室門的張悅,听了張晴這一席話,差點一個倒仰,把自己給噎死過去。這才真的是沒天理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這倆人都願意去偏袒陳志剛。這可是自己的媽媽和妹妹啊!--要不是張悅非常清楚,自己和媽媽長的太像了,她真的再次懷疑,這到底誰才是親生的啊?!
陳志剛並沒有像張媽媽說的那樣,早早的來到。或許他也明白,今天與張悅的見面,或多或少的會有一點尷尬。也或者,他知道小姑娘們見了面,總會有一些悄悄話要說。所以,他放下電話,就先到媽媽的飯店去幫忙,提前張羅起了中午的飯局,一直到飯點兒了才來張悅家跟老同學們見了面。
在這之前,張悅,夏菁菁和鄭曉慧早已經在房間里說了半天話了。
這還是夏菁菁第一次來張悅家,就連鄭曉慧,也是第一次來張悅的新家。一進門,面對張悅那整整半面牆的書櫃,兩個人都表現了嘆為觀止。特別是夏菁菁,連眼楮都亮了!她再也顧不得客氣與矜持,快步走上前去,如同面對多年的情人一般,目光中充滿了愛戀。
看夏菁菁的模樣,張悅了然的一笑。要知道,當年,她不也如夏菁菁此時一般,面對書籍,目露饑渴。那樣子,曾經把唐老師嚇得直發愣。
「喜歡什麼隨便借。還歡迎下次還舊借新。」張悅主動走過去,幫夏菁菁打開書櫃的玻璃門,笑盈盈的看著她說。
「真的,隨便哪本都可以?」顯然,張悅的這個態度出乎了夏菁菁的意料之外。都是愛書之人,夏菁菁自問,自己也做不到張悅的這般大方。要知道,對于愛書人來說,書,是比牙刷還私密的東西,那哪里是可以隨便外借的?!
「嗯,真的,不過只針對你。」張悅笑著望了一眼,在旁邊和張晴兩個捧著一盒樂高積木拼得興致盎然的鄭曉慧︰「她借,就不可以。」
听到張悅有意的暗示,鄭曉慧揚眉嗤笑道︰「切,送我我都不看。小學的時候,天天看你抱著這些大部頭,看的有滋有味,我還以為有多好,結果,在課堂上,剛剛偷看了幾眼就差點睡著了。--這節奏,快趕上吃安眠藥了。害得我一節課都沒精神。堅決不看!」
鄭曉慧的這番話,引得書櫃前的兩個人會心的一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這些都是我這幾年一點兒一點兒攢下來的,估計很多現在的書店都買不到了。你要是喜歡,就拿回去看好了。我相信,你是懂它們的人。」
張悅用手在一本又一本的書脊上撫過,就好像是在撫模著自己的孩子一般。上輩子,張悅是做出版社編輯的,自然也是愛書之人。而張悅不光愛書,同時也懂書。多年的浸yin,使她明白哪部書哪個版本是精品,而哪個版本已經絕版或者瀕臨絕版,而那些書已經成了同好之人口口相傳的神話,可遇而不可求了。
這一世,從剛剛開始有機會接觸圖書,也就是陪著唐老師買書的那個時候起,張悅就有意識的開始擴充自己的書櫃。她選的書,貴精不貴多。畢竟,她也僅僅是一個孩子,平時也沒有太多的零花錢。雖然對于買書,媽媽不會控制她,更加不會阻攔。但太過于夸張的事情,張悅也不敢去干。所以,更多的時候,張悅喜歡去那些大學門口的小書店里去淘。在那些積壓或者殘舊的書堆中淘精品。這樣堅持下來,日積月累,張悅的書櫃,無論是從質量,還是數量,在懂行的人眼中,也都是讓人心跳的了。
愛好讓彼此拉近了距離,在此之前,張悅和夏菁菁兩個人只能說是相互欣賞,可關系,並沒有像張悅和鄭曉慧一般的熟識。而這會兒,在交流了各自喜歡的作品之後,兩個人坐在了床前,聊起了各自的生活。
「張悅,齊歌是不是考到你們學校了?」夏菁菁忽然問道。
「是啊,還和我一個班呢。不過不在同一個寢室。」張悅回答道。
「哦。」夏菁菁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張悅一眼,「那你小心點兒。」
「什麼意思?」這次張悅是真的奇怪了。夏菁菁在張悅的心里,一直溫文儒雅,典型的淑女風格。她是絕對不會隨意去評價一個人的,更何況,這評價,好像還是負面的?
夏菁菁猶豫了一下,顯然正在糾結應不應該在背後說別人的不是。可是,看著張悅明澈的眼楮,她咬了咬牙,還是對張悅說︰「齊歌和咱們不是一路人。她這個人,有點兒心里做事,嘴上不說。反正,她挺復雜的,你還是小心點吧。」
看張悅還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夏菁菁用手揉了揉鼻子,索性直言到底︰「你還記得當初咱們小學的時候,那個報送名額吧?」
「記得啊。」張悅點了點頭︰「最後不是給你了嗎?」
「是啊。」夏菁菁拍了拍張悅的手,笑道︰「那還不是要多謝你,大家都知道,那個指標,很明顯是陳老師幫你爭取的。而你放棄了,才給了我。」
听夏菁菁這麼說,張悅連忙搖頭︰「不是的,你想多了,是你更合適。你的成績那麼好,是眾所周知的……」
听張悅還要解釋,夏菁菁笑著打斷︰「好了,咱倆不用在這里互相吹捧了。--我這麼說,是因為,齊歌一直覺得這個名額是應該給她的。而我們兩個能夠得到,是老師偏心眼兒。她甚至認為是因為當年咱們的班主任陳老師是年級長,他們班主任沒本事,才沒有把這個名額給她爭取到手。」
「不會吧……」張悅听得目瞪口呆︰「那個時候,齊歌的成績也不是最好的啊?」
「可是,她不這樣認為啊。」夏菁菁無奈的聳了聳肩。「我開始的時候也不知道。因為咱們曾經一起接待過外賓,我覺得大家應該更熟悉一些。所以,初中剛開學的時候,我曾經主動和她示好。她當時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听夏菁菁這麼一說,張悅立刻想到了她與齊歌見面時的情景,不由的認同的直點頭。夏菁菁繼續說到︰「我看她似乎並不希望和我走的太近,就沒有強求。反正我們也不是一個班,不願意做朋友就少打交道不就好了嘛。可是,後來我發現齊歌那個人,有點唯恐天下不亂。」說到這里,夏菁菁似乎回憶起了從前,不由的眉頭深皺,連聲音都不免高了起來。
「怎麼講?」張悅也听了進去,開始為當時的夏菁菁擔起了心。
「她到處跟人家講,我是托關系找後台才拿到的保送名額,除了畫兒畫的好,我的成績在學校很一般。這些其實到無所謂,反正實踐出真知,總是要考試的嘛,我倒也沒在意。可是,後來齊歌越來越離譜,她開始到處敗壞我的名聲,說的難听極了。又是說我得到的那些獎都是花錢買的,說我家里關系深,從上面壓下來,所以我的畫才能被選中出國展覽……」說到這里,夏菁菁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奈的拉了拉自己的頭發,苦惱的說︰「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反正是越說越奇怪,看我不理她,最後簡直是越來越囂張,她居然慫恿著幾個他們班的女孩兒,來我們班找我對質,問我的保送名額是花了多少錢買來的!」
夏菁菁的話讓張悅听得簡直就要傻了!她不是為了夏菁菁的忍讓,而是覺得這麼白痴的舉動,簡直幼稚的讓人覺得搞笑!--這就是那個和她們一起接待外賓的,開朗活潑,漂亮可愛的齊歌?
看張悅那滿臉的不信與驚訝,夏菁菁拉了拉她︰「張悅,你別不信,這是真的。你應該也知道,我不會輕易的和別人生氣,我更加不會在背後胡亂的非議人。可是,那次確實把我惹惱了,我沒有理會那些被人忽悠的笨蛋們,而是直接去了他們班,一把拉著齊歌,死拖活拖的把她拉到教務處,強迫她和我一起找教務主任對質。我要求打開檔案,調出我和她兩個人小學的分數冊,成績單,以及上中學後的歷次考試成績。同時,我要求她就關于我獲獎成績提出的質疑拿出真憑實據來……那一次徹底的把她嚇傻了。後來,因為我們兩個成績都不錯,學校領導不希望我們兩個鬧矛盾引發學生們的爭論,把事情鬧得太大。同時應該也是想保護他吧?所以,在學校的干預下,後來,這個事情不了了之了。可是,她在學校卻再也沒有了誠信度,也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這就是她不願意留在一中,偏要考我們學校的原因?」張悅听到瞠目結舌,忍不住的問道。
「大部分是這個原因,還有一小部分是因為別的。」夏菁菁回答。
「還有什麼?這些事情,還不夠一個女孩子背負?她肯定得想辦法換一個新環境啊?」張悅不相信的問道。
「她好像有一個發小,叫程序的吧?據說在你們學校。」夏菁菁回答。「她應該蠻喜歡那個男孩子,我曾經听到不止一個人談論過他們之間的關系。如果按照齊歌的說法,他們應該算是青梅竹馬。可是,我們誰也沒有見過這個人,不要說來接她,或者來找她。好像連和她聯系過都沒有。所以,後來她再說的時候,就有人笑她,說她在做夢,自話自說。--或者,她有可能是為了那個什麼青梅竹馬考你們學校也不一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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