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請賜教 獻上二更——情敵較量

作者 ︰ 白雲照水

高高的院牆外,忽的飛起十幾道黑影。♀似是驚奇的大鵬,展翅向屋頂上的溫十香他們襲來。百里辭的目光掃過,當即抓住溫十香的手,從屋頂上躍進了院子里。

「又是蒙面黑衣人!」溫十香蹙眉,哪知那些人卻並沒給她感慨的機會。冷劍從身後穿來,溫十香回身接住那一劍,看了夾在兩指之間的利刃,冷冷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到太師府來!」話落,一腳踢開那人,身後也傳來打斗的聲音。幸而,客人們都在前院,這里只有溫十香與百里辭,還有听見響動跑出來的唐笙畫一行人。

院子里頓時一片混亂,想來那些黑衣人也沒料到這院子里還有這麼多人,看見唐蕭他們拔劍相助,再加上百里辭武功卓越,當即就生出撤退的想法。

溫十香一面擋下黑衣人的攻勢,一面注意周圍的動向。纏斗了半個時辰,府里的侍衛便來了。

黑衣人當機立斷,折身便往牆外去。

「想逃!」溫十香提氣便要去追,卻被百里辭一把拉住了。

她回看那人一眼,只听百里辭道︰「今日你是主子,還是我去追吧!」他說罷,便只身躍出高牆,向那幫黑衣人追去。溫十香來不及阻止,只好叫侍衛們跟去看看。

百里辭一路三起一落,一直追著那個為首的黑衣人。

宦水河畔,楊柳堤前,眼見那黑衣人便要躍進水里,百里辭猛的提氣,凌空翻轉,落到了他的前面。

眸子微抬,他輕輕一笑︰「不知閣下是受何人指使,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在下的學生過意不去?」

那人微喘著氣,打量著百里辭的周圍,立馬調頭像長街跑去。百里辭剛要提步去追,卻見前方長街之上站著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那女子側身而立,雙手端在小月復,目光打量著宦水河面,似是等著那黑衣的男子過去。

果然,那黑衣人沖了過去,女子靈巧的避開,卻是皓腕翻轉,奪下了那人手里的長劍。黑衣人回身劈掌,百里辭一驚,提氣一掠,一手環過女子的縴腰,另一手接下了黑衣人的那一掌,當家將那人震得往後退去。

黑衣人退了幾步,拔腿便跑。

百里辭正要松開懷里的女子,卻听見一道溫柔的女音喚他︰「阿辭!」

他渾身一顫,阿辭這個名字,已經遺失在他的記憶深處。而今再次听到這樣熟悉的稱呼,他當然一愣。

女子的素手抬了起來,撫上他俊朗的面容,將他的腦袋慢慢轉向自己。

一張鵝蛋臉映入百里辭的瞳中,白女敕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浮著一對酒窩,淡抹胭脂,兩腮潤色似是剛開放的瓊花,百中透紅。兩葉彎長的眉毛,似畫非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楮,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鬢發如雲,腰肢似柳,這就是眼前的女子。如此熟悉的一張臉,卻是如此陌生的一個人。她與三年前的她,早已是天壤之別,不知事世俗染指了她的純真,還是純真藏在了世俗里,如今的戴綾羅,儼然不再是從前梳著雲鬢的小丫頭。

他愣了許久,放在她腰上的手忘了松開,就這樣以攬伊入懷的姿勢,站在這寂靜長街上,互相凝視。

女子的眼里卻是含著千萬分笑意,能夠再觸踫這章俊朗的容顏,她的心底騰然升起一陣陣喜悅。

「三年不見,你還是這麼玉樹臨風!」她的阿辭,這轉眼三年里,她曾懷揣後悔,走遍了千山萬水,遇到了溫三水後,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孤獨。

百里辭回過神來,頓了一頓,松開了手。

腰間的溫暖逝去,戴綾羅的眼里升起一絲失落,爾後換上了淺淺的笑意︰「我回來了,為你回來了!」

她說為他!百里辭呆住,仿佛她不告而別就在昨日似的。

戴綾羅靠近,媚眼盯住他的唇瓣,淺淺一笑︰「我去浮香書院找你,卻听說了你與溫十香的事。」她說著,雙手環過百里辭的腰,靜靜貼在他懷里,小聲的問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你與那個叫溫十香的黃毛丫頭關系不淺。」

听她這麼問,百里辭方從那些回憶里抽身出來。面對這樣主動的戴綾羅,他的眉頭慢慢蹙緊。

許久,他才握住她的肩膀,將她送懷里慢慢推開︰「你為什麼回來?」他問道,聲音十分無力。

戴綾羅卻溫柔的一笑,理所當然的回道︰「因為我是你指月復為婚的妻子,自然是要回來找你的。」

指月復為婚——

百里辭輕笑,淡淡的看著她,仿佛她剛才說的都是笑話︰「那都是長輩的決定,我從不承認。」

「是嗎?」女子的面容哀婉些許,靜靜垂下眼簾,喃喃道︰「你不是說,我們將來成親都是因為真心相愛嗎?」

戴綾羅說的對,他曾經是這麼說過。因為他們是指月復為婚,所以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就是在這日日夜夜里培養起來的。他說過,就算他們將來成親,也是因為彼此真心相愛,而非什麼指月復為婚。

但是,三年前,戴綾羅離開的時候,這些話便在這三年期間隨著歲月翩躚,流失到時光的長河里去了。

「夫子、」不遠處傳來一聲男音,驚動了那相視的兩人。

百里辭回頭看去,只見一名男子負手立在不遠處,正是唐蕭。

唐蕭的目光在他們兩人流轉了一圈,淡淡道︰「十香放心不下,我便來看看!」對于溫十香,他心底明明很喜歡,卻也在那一晚看清了現狀。天意就是這般弄人,本以為得到了天下最好的,又豈知最好的已經拱手給了別人。

听他這麼說,百里辭只點了點頭,爾後對戴綾羅道︰「我先回去了!」他說著,退步從她眼前離開,轉身向唐蕭步去,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戴綾羅的視線里,可謂傷透了她的心。

——

回到太師府時,天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一路上唐蕭什麼也沒問,百里辭也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

溫十香看見他平安回來,懸著的心這才安落下來。賓客已經散盡,溫九香與唐蕭他們也向溫華方辭別走了。唐笙畫自然是跟著他們一路,頓時府宅里就清淨了。

百里辭抬頭看了看天色,也打算帶著流清回去了。

「今日,多謝太師款待,在下便先告辭了!」他依舊謙恭有禮,與第一次來太師府時一樣。

溫華方點了點頭,將他們送到門外,目送他們離開方才回府。其實百里辭的確是個不錯的人,若是往後十香能與與他結為連理,倒也是不錯的歸處。

溫十香見他踱步回來,又向府門張望了一番,淡淡道︰「他們走了?」

「走了啊!天色不早了,你也趕緊回房收拾一下,早些就寢吧!明日不是還要上課嗎?」溫華方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溫十香點了點頭,乖巧的向他問安︰「那女兒回房去了,爹爹也早些休息!」她說罷,便在溫華方的注視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

次日,清晨。

溫十香剛邁出房門,便見簡葉行色匆匆的從回廊上過來,看見溫十香,便急忙將手里的一紙書信遞給她︰「小姐!不好了!」

溫十香凝望著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信紙上,微微蹙了蹙眉︰「什麼事?你拿的什麼東西?」

簡葉跑近,一邊喘著粗氣將手里的信遞給溫十香,一邊道︰「公、公子他、、、、公子他留書出走了!」總算是完完整整說出來了!

「什麼?」溫十香萬分震驚,接過那封信,低頭細看。

果然是溫三水的字跡,信上言︰

十香生辰已度,為兄放心離開。此次欲往北國而去,一睹異域風光,來日定當歸來。此間時日,還望十香代兄盡孝,來日定當慰之。

——溫三水親筆

——

簡單幾行字,潦草的字跡,看樣子溫三水走得十分匆忙。也許就是這幾日才生出離家之心,又去游山玩水,至整個溫府不顧,將盡孝之事,全都丟給了溫十香。

「怎麼可以這樣!」十香蹙緊了眉頭,不禁抬頭。手里的信紙被她捏成一團,一泄心頭之憤。

「什麼時候的事?這封信什麼時候發現的?」她轉頭問一旁的簡葉。

簡葉看著自家小姐一臉凶相,不禁哆嗦道︰「今晨奴婢去少爺房里發現的,本是要讓他送小姐去書院的,怎知人沒見了,只看見桌上留了一封信。」

她一一回道,溫十香听後卻將手里的信紙一扔︰「這也叫信?」幾句話就打發了,一點誠意也沒有!這也不是溫三水第一次留書出走了,但是這一次他要去的是北國,那可是十萬八千里的地方,他去了那里,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怎麼說也得五六年吧!

「我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麼孽,才會遇上這麼極品的兄長!」她抱怨著,一早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壞了。現在還是去書院看看百里辭,減緩一下心底的郁悶。

——

馬車行到浮香書院門口,溫十香便從車上跳了下來。出門時,她已經囑咐簡葉,先不要把溫三水出走的事情告訴溫華方,等她回來親自去說,以免溫華方傷心。

一邁進書院,便有一道道目光定在她身上。溫十香只覺一陣奇怪,目光四下一掃,那些人又全都收起了目光,似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一路上被人指指點點,用怪異的目光送進天字班教舍。

一進教舍,溫十香便覺得這里的氣氛更為古怪。就拿一旁的江采禾來說,目光里隱隱閃過一絲糾結,明明在偷樂,卻還是裝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真不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麼。

面對這樣怪異的場景,溫十香只能兀自回到位置上,尚未來得及坐下,便見一道人影風一般的從門外刮進來。

「十香!」那人略喘著粗氣喚道。

溫十香抬目,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唐笙畫︰「你怎麼來了?找我什麼事?」

唐笙畫卻蹙了蹙眉頭,看著她一臉茫然的模樣,不禁俯身在她耳邊小聲的道︰「百里夫子的未婚妻也來書院了!你知不知道是誰?」

她的話灌進溫十香耳里,驚得她愣在原地。

唐笙畫見她一副驚愕模樣,一看就知道她還被蒙在鼓勵,于是再次俯身,接著道︰「就是你們班新來的戴夫子啊!」

溫十香又是一愣,頓時被驚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開什麼玩笑,百里辭訂婚了?怎麼可能?這與戴夫子什麼關系?這些人真是越來越無趣了,前兩天還在傳她和百里辭的事情,現在又開始謠傳。

「誰傳的?」她咬牙,面色沉了下去。

「就是你們天字班的朱琪和周子豪啊!這件事就是從天字班傳出去的!」對于溫十香什麼也不知曉的現狀,唐笙畫只能說這丫頭反應太遲鈍了,消息太不靈通了。這件事一早來全書院的人都知道了,為什麼偏偏就溫十香一個人蒙在鼓中!

唐笙畫還在一旁瞎想,溫十香已經繞過她往門外走去。門前剛好進來兩名男子,一名十分富態,一名十分高瘦。

兩人尚未走進天字班的門,便被迎面出來的溫十香拽著往某處僻靜的小巷子走去。

「十香我跟你說啊!」唐笙畫從深思中拔身出來,眼前已經空空蕩蕩,哪里還有溫十香的身影。她四處看了看,都沒看見溫十香的身影。狐疑一陣,只好回玄字班去了。

然而,此時在僻靜的巷道里,那一瘦一胖的兩名學子已經被溫十香甩到了牆上。她揉了揉右手,看向那個比較富態的男子,冷聲道︰「你這家伙簡直比豬還重!」

她說著,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問道︰「听說是你們謠傳戴夫子與百里夫子有婚約?」

那高瘦的男子看著溫十香,一陣哆嗦,急忙搖頭︰「不、不是謠傳啊!」

溫十香挑眉,抬腿便是一腳。只听那人悶哼了一聲,不禁彎下腰捂著自己的小月復,一陣痛叫。她的動作干淨利落,慢慢收回腳,方才將目光轉到一旁的豬頭身上︰「誰告訴你們,他們兩個有婚約的?」

見識了瘦子的下場,只听那豬頭唯唯諾諾的道︰「是夫子,是戴夫子親口說的!我們沒有謠傳啊!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戴夫子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他自己說著說著就順著牆壁蹲去了。

溫十香挑眉挑眉,看著眼下兩個窩囊的男人,不禁嗤之以鼻。

她佯裝抬腳,那兩人急忙跪下了,嚇得渾身發抖。溫十香撇了撇嘴,收回腳,拂了拂衣袖,便頭也不回的步出了巷子。

既然他們說是戴夫子親口說的,那她可要去找那女人問個明白。她要真是與百里辭有婚約,那溫三水怎麼辦?其實說到底,她就是為了自己。

——

找到那人時,是在書院的蹴鞠場上。戴綾羅正在練球,空曠的蹴鞠場上只有她一個人。溫十香站在遠處看了她一陣,方才提步過去。

清風拂過戴綾羅的衣角,她額上的細汗掉了下來,眼角的余光卻瞟到了一雙鞋。

她緩緩抬目,目光順著那雙白色的馬靴向上看去,最終看見了一張臉,溫十香的臉。

戴綾羅直起身,目光輕蔑的從她身上移開,淡淡道︰「有什麼事?」

見她這種態度,溫十香心底壓抑的怒氣,不由更旺了一些︰「你認識百里辭?」她開口問道,可謂單刀直入。

戴綾羅回頭,驚訝的看著她。雖然早就知道溫十香會找來,但是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

她揚唇,輕輕一笑︰「真是個心直口快的丫頭!那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我不僅認識他,我還是他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她一字一句說得緩慢清晰,目光定定的看著溫十香瞬變的臉,心底一陣暗喜。她與她之間注定又一場仗要打,這場戰爭中,誰先憤怒,誰就已經輸了。

所以,現在看著溫十香異常難看的臉色,戴綾羅不禁揚唇︰「怎麼?十香同學好像不是很滿意啊?」

她那副趾高氣揚的嘴臉落在溫十香眼里,簡直就是*luo的挑釁。

這女人是什麼來頭,氣場比她溫十香還大!

「到底是個小丫頭片子,就憑你,也想入他的眼。」她冷笑,面上十分從容。對付溫十香,簡直就是游刃有余!

一道掌風向她劈來,戴綾羅急忙避開,回頭看向溫十香,不屑的道︰「氣得想打我?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能耐了?」她說罷,回身便迎了上去。

上一次在教舍里,戴綾羅故意留了一手,挨那一掌,不過是為了探探溫十香的底子。但是今日!

起先是溫十香一昧的進攻,戴綾羅只是勉力防守,怎知慢慢就演化成溫十香吃力的防守,戴綾羅凌厲的攻來。

蹴鞠場上,兩道身影錯綜交雜,忽而上忽而下,完全是寸步不讓。

百里辭從一旁的長廊經過,目光被那蹴鞠場上傳來的打斗聲吸引過去。定楮看了半晌,方才辨出那兩人是溫十香與戴綾羅。他微微一驚,急忙往蹴鞠場去。

——

溫十香抬手擋下那人的一掌,誰知一道勁風送下面掃來,拍在她的小月復。溫十香腳下不穩,向後退了幾步,頓覺一陣疼痛。

戴綾羅收手,盈盈一笑︰「這一掌算是我還你的!」她說著,提氣躍來,凌空一腿劈下,溫十香來不及避開,只得伸手擋下,那人用盡了全力,將溫十香壓下,旋身又是一腳,直向她面門踢去。

十香急忙抬手去擋,卻還是被那人踢得踉蹌一步,倒在地上。掌心磕在一塊尖尖的石子上,劃了一道口子。

「你以為自己會一點三腳貓的功夫,就能在這書院里為非作歹?」她說著,眼角瞟到不遠處步來的身影,當即換了種口氣,平心靜氣的道︰「今日就當是個教訓,我扶你起來!」她說著,便向溫十香伸手過去。

溫十香豈能相信她,當即搭上她的手,順勢掠起,一腳飛向她的後腿彎,戴綾羅便一個踉蹌,向溫十香身後倒去。

十香抽身撤走,穩穩落在前方,背對著她,抖了抖衣服上的塵土,冷笑道︰「別以為你對我好,我就會放過你。你若是再敢四處去說什麼與百里辭指月復為婚,下一次我定然不會輕饒你!」她說著,久久沒听到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不禁回頭看去。

目光轉向身後,對上一張冷淡的俊容。溫十香當即愣住,轉過身去,看著偎在百里辭懷里的戴綾羅,再看看扶著她的百里辭,心底的怒氣又騰然升起。

豈知,最生氣的卻不是她。

百里辭放低目光,看了看懷里的戴綾羅,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那女子淺淺一笑,慢慢站直了身體,卻依舊抓著那人的衣襟不放。

听她說沒事,百里辭這才將目光移回溫十香身上。

方才的一切,他都親眼目睹了。差一點,戴綾羅就被她絆倒在地,溫十香卻還那麼說話。

「怎麼幾日沒上禮教課,十香同學便不知道什麼叫做尊師重道嗎?」他的聲音十分清冷。

在溫十香听來,就像是與陌生人對話。她張了張嘴,壓抑著心底的怒氣,卻是不滿的道︰「是她四處胡說八道,侮辱你的名聲,我只是听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對戴夫子出手?你知不知道方才她要是撲下去,會有什麼後果?」百里辭打斷了她的話,嚴厲的道。這蹴鞠場到處都是碎石子,要是剛才戴綾羅撲下去,只怕現在身上不知道對了多少道口子!

「你怎麼這麼心狠呢?」

百里辭接著道了一句,溫十香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他說她怎麼這麼心狠?

心里忽的生出一股澀意,鼻間微微一酸,溫十香卻是忍住了。垂著的手,慢慢背到身後,她的頭微微低著。

只听戴綾羅的聲音道︰「沒事的阿辭,她也不是有心的。看得出,這丫頭挺喜歡你,也許是听說我們有婚約的事,心里不順暢吧!」

百里辭听罷,沒有說話,倒是溫十香,一臉怨恨的抬起頭來,看向那個女人︰「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的,方才你來拉我是故意的吧!你看見他過來了是不是,就等著我將你絆倒在地,演一出苦情戲是吧!」

「溫十香,你給我閉嘴。」一聲冷喝從那男子口中道出。

十香愣了愣,目光閃了閃,緩緩向他看去。那張俊臉,慢慢都是鄙夷,看著溫十香的目光就好像她是一個不成器的孩子似的。

「綾羅好心扶你,你竟然還這麼說!我以為你本性不壞,這段日子也收斂了許多,沒想到,你不過是乖巧一時,根本就是孺子不可教!」他說著,似是一副痛心模樣。戴綾羅與他認識了數年,她的性子一直溫柔善良,又豈會如溫十香所說,故意做戲。

他倒是一臉心痛模樣,豈知最痛的卻是溫十香。背在身後的左手已經滿手是血,她握緊了拳頭,血跡漫過指縫間,疼得她咬唇。

「你這麼說就是不相信我了?」踟躕許久,她最終開口問道。

百里辭愣了愣,听到她這般柔聲的說話,不禁看了看她的眼楮。一點點晶瑩閃爍著,卻只是徘徊著。要哭了嗎?還真是個小氣的丫頭!他蹙起眉頭,喃喃道︰「不是我不相信你,難道剛才你沒有故意要絆倒綾羅嗎?都是我親眼所見!」依照溫十香的性子,這樣的做法乃是情理之中。若是她灑月兌承認也就罷了,現在卻推月兌責任,這算什麼?平日的溫十香不是這樣的!

「好,我就是故意想絆倒她!我就是想害她,誰讓她胡說八道,說與你指月復為婚!」溫十香咬了咬牙,忍著手心那股鑽心的疼意,惡狠狠地道。

看她這副嘴臉,百里辭的眉頭當即蹙了起來︰「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還不道歉!」他喝道。

溫十香听了,卻是一笑︰「道歉?」憑什麼要道歉︰「我不道歉!她胡說八道,說你們有婚約,我收拾她怎麼了?」

「你!」百里辭怒了,目光定定的看著對面孤傲的溫十香,又看了看身旁沉默的戴綾羅,最終一字一句的對溫十香道︰「綾羅沒有說錯,我與她的確是指月復為婚的!」縱使他不滿意這樣的決定,但是這就是事實。

可是溫十香去不明白其中隱情,百里辭的肯定,對于她來說,無疑是最重的一掌,正好打在她胸口,壓得她險些喘不過氣來。

「我才不相信,你是不是不想我纏著你,為了你在書院的名聲,是不是…。」

「不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就算你不相信那也是實話。」他出聲打斷了溫十香提出的所有借口,將她最後的盾牌刺穿了。

十香抬目看了看對面相依偎的兩人,驀然想起那一晚的親吻,忍了許久的眼淚,悉數掉了下來。

「怎麼會呢、」她呢喃著,滿是鮮血的左手從身後伸出,撫了撫自己的唇角,吸了吸鼻子,看向那人。

「那這算什麼?」她的指尖落在唇瓣上,一滴艷紅的血沾上了紅唇,越發妖艷。百里辭的目光閃了閃,看見那刺眼的紅,目光靜靜隨她的指尖落到她白皙的脖頸上。

溫十香蹙眉,指尖撫著他曾經親吻過的地方,冷冷一笑︰「這又算什麼?」

如果他們已經指月復為婚了,為什麼要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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