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為曦珍不能走路,你就小瞧她。♀
不要以為曦珍坐著輪椅,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不要以為女人接受西方禮儀,你就可以隨意亂親。
如果你敢這樣想,那結果就是這樣的淒慘。
谷鈺整個人砸塌了一張長桌,桌子上一眾美食都化為各色污漬揮灑在他純白色的西裝上,渲染擴散,周圍的人也隨之發出陣陣驚呼。
「 當」一聲脆響,當最後一盆羅宋湯轟然跌落在地,紅色湯汁四散飛濺,這場動亂才劃歸于真正的沉寂。
「鈺少爺,你怎麼樣?怎麼全是血啊?你哪受傷了?叫醫生,叫醫生……」听著一群人亂七八糟的呼喊聲,被摔的七昏八暈的谷鈺,迷迷糊糊的呢喃︰「血?什麼血?誰流血了?」
谷鈺的眼楮剛睜開一道縫,就被一層紅色粘稠的物質擋住了視線,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擦,可是下一刻一聲慘叫淒厲而出,「血,我流血了,我,我暈血……」
就在大家被這聲音嚇的魂不附體的時候,這位鈺少爺雙眼一翻,直接抽了過去,看的聶南風雙眼暴突,最後驚魂未定的嘖了嘖嘴巴,「乖乖,你這丫頭的身手怎麼感覺比以前更厲害了?大哥到底生了個什麼東西?」
「你才是東西呢?」聶曦珍伸手接過衛景軒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還好那盆羅宋湯沒有濺到她的身上,惡心死了。
「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我也不是東西。」
「沒錯,你確實不是東西。」這話一出,聶南風怎麼听怎麼別扭,「你這丫頭,居然故意整我?我是你三叔。」
「對,你才是聶南風。」突然一聲大吼在聶南風的耳畔響起,聶南風猛的向後退了兩步,看著站的那里四平八穩的聶西風,隨口罵了一句︰「你抽什麼風?腦袋被炮 了?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誰,叫什麼叫?」
「聶南風。」一個低沉有熟悉的聲音響起,聶南風的身影有那麼片刻的僵直,當他隨著聲音看去的時候,他終于明白聶西風為什麼那麼大的聲音叫自己了,該死的,明知道早晚都會見到這個冤家,可是當他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的心依舊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被人抓住了自己的小辮子。
「hi,谷猛,好久不見。」聶南風微微牽動了一下嘴角,眼角不滿的瞟了一眼頷首勾唇的聶西風,暗罵道︰還是雙胞胎哥哥呢,真是一點便宜都佔不到你的,聶西風你給我等著,回去找你算賬。
再次見到谷猛,聶曦珍覺得這個男人變化很大,記得五年前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他的臉頰還很是飽滿,濃眉大眼,但眉眼間卻被一層陰霾的氣息籠罩,看人的眼神也是太過犀利敵視,整個人很是偏激。可是這一次,他的臉頰消瘦了很多,但線條卻硬朗堅韌,眉宇間沒有了犀利霸道的煞氣,倒是讓聶曦珍隱隱的感覺到他對聶南風有著一種久違重逢的喜悅。
「幾年不見,一來我們谷家就給我們一個下馬威,聶南風你是來砸場子的?」谷猛面無表情的瞪著聶南風,顯然把剛剛的事情都推到了聶南風的身上,這多多少少有點公報私仇的架勢。
「喂喂喂,谷猛,你不要太過分,我是給殘疾人面子不跟你計較,但你不要得寸進尺,你佷子根本就不是我摔倒的,你要找凶手,喏,人在這呢,找她,就是她摔的。」聶南風很干脆的把自家佷女推了出去,還真是大公無私。
聶曦珍回頭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你為了給別人的面子就把我貢獻出去,你忘了我也是個殘疾人。」
「你放心,他是不會把你怎麼著的,那個人什麼人都敢打,就是不打女人和孩子,這兩樣你都佔了,放心我敢保證你毫發無損。」聶南風說這話一點都沒避著,好像谷猛根本不存在一樣,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氣的谷猛嘴角直抖。
「是你把我谷鈺打暈的?」上下打量著聶曦珍,谷猛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別說她雙腿無事都不一定是谷鈺的對手,何況現在雙腿還成了這樣,說她把一個一百多斤的男人撂倒,還真是讓他匪夷所思。
「我打了他不假,不過沒有打暈,他暈,是裝的。」聶曦珍瞟了一眼躺在地上準備被搬到擔架之上的谷鈺,看見那他眼角微不可見的抽動了一下,她嘴角的笑容更加悠然愜意。
谷猛一听,轉頭看向要被抬起送上擔架上的谷鈺,一旁的保鏢看見他抬起手臂都默契的沒有動,沉靜了片刻,他低聲喝道︰「谷鈺,沒死,就給我站起來。」
十秒過去,依舊沒有動靜,一分鐘過去,他的臉頰連一點抽動的跡象都沒有了,聶曦珍真是佩服這個人的忍功,一看就是常用這招,不然他怎麼會練得如此如火純青?
看見谷猛懷疑的望向自己,聶曦珍懶洋洋的一笑,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幾把銀色三角叉,衛景軒已經先她一步俯身撿了起來,「我數十個數,你最好自己醒過來,不然,我不敢肯定下一刻你會不會真的暈過去,倒計時,開始,10,9,8,7,6……」
數到一半,聶曦珍嘴角一彎,手里已經多了一把銀色叉子,「還不想醒?要不試試這個?」手起叉落,一道銀光乍現,「叮」的一聲脆響,銀色的叉子已經以光速射出,再次出現,卻是插在離谷鈺臉頰一毫米處的地毯上,谷鈺只感覺一道勁風襲過,帶著絲絲涼意,也有著說不出的壓迫感,對于危險敏感的他下意識的睜眼看去,一道眼光差點晃花他的眼楮,幾乎是一秒的時間,一聲哀嚎再次破空響起,「啊,殺人了,謀殺了,我要死了……」
看著火速從地面竄起的男人,聶曦珍哭笑不得的哼了幾聲,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比男人差,不過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比男人強太多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她更願意相信自己面前的是個女扮男裝的嬌嬌女。
衛景軒更是嫌棄的別開了頭,就這樣的人也是他的對手?被提起,他都覺得丟人,這樣的男人能保護曦珍嗎?曦珍保護他還差不多。
「你看,我就說他沒事吧?看這樣子活蹦亂跳的,好像比之前還有活力。」聶曦珍手里還有兩把銀叉待命,可是顯然現在這叉子用不到了,還真是可惜。
「谷鈺?」谷猛氣急的呵斥了一聲,谷鈺立刻僵在原地,小心的回頭望去,看見自家大伯陰森的表情,他苦笑的扯了扯嘴巴,「大伯,這個,我可以解釋……」
「解釋個屁,給我丟人現眼,還裝死,你真是長能耐了,我告訴你,老爺子的事情你別想逃,老爺子沒事還好,有事,我要了你的小命。」谷猛一手拍在輪椅的手柄上,輪子都跟著一個勁兒的顫。
「大伯,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有意的。」
看谷家要動家規,聶曦珍擺了擺手,她可沒有興趣管別人家的家務事,「既然人沒事,那我們也就不必呆在這里了,二叔,三叔,我們走吧,我困了。」
「等一下,你不能走。」沒等谷猛說話,谷鈺已經一個箭步擋在了聶曦珍的身前,一身的湯汁 里啪啦的往下掉,衛景軒趕緊拉住聶曦珍的輪椅往後退了一步,以免沾染到聶曦珍的身上。
「怎麼?你還有事?」聶曦珍嘴角含笑,玩味的打量著這位狼狽的少爺。
「你為什麼摔倒我?我跟你有仇?」谷鈺指著她不滿的吼了一句。
「那你為什麼要親我,我跟你很熟?」聶曦珍依舊慢條斯理的回了一句。
「那是禮儀。」
「這是回禮。」
「我沒見過這樣的回禮。」
「我也沒見過這樣的禮儀。」
「這是歐洲的禮儀,你懂不懂?」
「那這是哪里?我憑什麼要懂歐洲的禮儀?」被聶曦珍不疾不徐的反駁回去,谷鈺竟氣悶的嗆了一口吐沫,俗話說,人要倒霉喝水都塞牙,他現在真是倒霉到家了。
「反正你不能走,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
「你就怎樣?」看著被她氣得上躥下跳的谷鈺,聶曦珍很有耐心的等著他發難。
「我就,我就哭……」谷鈺十八歲半成熟的臉頰,說出那個哭字的時候,竟分外協調,真是讓人想不到他會是所謂的商業奇才,騙人的吧?
「行,今天你要是哭了,我就給你一個說法,你要是不哭,我就把你打到哭為止,哭……」最後一個哭字,聶曦珍憤聲大喝,把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而谷鈺更是嚇得一口吐沫沒有咽下去,竟不爭氣的打氣飽嗝來。
「我,咯,我,咯,我哭,哭不出來,咯……」
「那我可就要動手了。」聶曦珍話音剛落,兩把銀叉對著谷鈺就飛了過去,出手之快讓人咋舌,而谷鈺更是直接定在原地,「撕拉」一聲脆響,兩把叉子從他腋下飛過,劃破了他身上那身昂貴的禮服,下一刻定在他身後的牆壁之上,依舊泛著銀色的光芒。
「這是給你一個教訓,再敢攔我,我出手就不會留情。」聶曦珍說話的時候,眼角瞟了一眼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的谷雅馨一眼,顯然剛剛的一切她都看見了,這也是給她一個警示。
衛景軒推著聶曦珍離開,谷家沒有人敢上前去攔,包括那位谷鈺少爺,呆呆的站在那里,慢慢的低下頭,額前的劉海擋住了他的臉頰,沒人能看見他的表情,可是根據他的表現,他們大概能猜到,很有可能這位大少已經哭了。
「實在抱歉,今天打爛的東西,我來賠償,算是一點心意。」聶南風對著谷猛點了點頭。
谷猛抬頭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說了一句︰「我還缺你那麼一點錢?」
「知道你不缺,但我不想欠你的。」聶南風隨手掏出一張支票遞給他,「這是我的小金庫,全給你了,別嫌少。」
谷猛看了一眼,淡淡的別開頭,「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就當谷家對聶家的補償吧,五年前,難為那個孩子了。」
「你知道?」
「知道晚了。」
聶南風不禁釋懷的一笑,「還好,我沒有看錯人。」
「不好,我沒有看對人。」谷猛看了他一眼,轉動輪椅,丟下一句︰「慢走,不送。」
已經走到谷家大門口的聶曦珍,突然說了一句︰「衛景軒,你覺得那個叫谷鈺的人,怎麼樣?」
衛景軒微微一怔︰「什麼怎麼樣?男人中,我還沒有見過這樣孬的,大喊大叫,真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的。」
聶曦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的,如果是裝的,那他真是個人物。」
衛景軒腳步一頓,「你懷疑他是裝的?」
「衛景軒,如果那兩把銀叉射向你,你會躲嗎?」聶曦珍不答反問,衛景軒毫不猶豫的搖頭,「不會,我了解你的身上,你什麼時候失手過?」
「是啊,你和我認識了五年,沒看見我失手過,所以你才相信我,那他呢?他和我第一次見面,竟然也沒有躲,他就不怕我措手殺了他?」
衛景軒微微一愣,他剛剛還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沉凝了片刻,他猶豫的開口,「或許,他是真的被嚇呆了,嚇傻了。」
「是嗎?」聶曦珍若有所思的呢喃了一句,是有這樣的可能,但為什麼她的心里卻不這麼想呢?為什麼她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和不安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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