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曦珍,這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手冊,你好好看看,上面還有校規處罰,你可要小心一點,再一再二不再三……」看著一個戴著眼鏡,長的一絲不苟的男生站在自己面前,拿著一個小本子頗有氣勢的瞪著自己,聶曦珍懶懶的一笑,伸手接了過來。
「小心?你說誰小心呢?我看你才是應該小心一點,長的一副純良的樣子,居然跟別人學著耍狠,小心下一個退學的是你。」齊菡禹突然側身過來威脅的瞪著那個男生,被她這野蠻樣一瞪,那個男生猛地向後退一步,「齊菡禹,你不要,不要嚇我,我看你本性不壞,不要,不要被人帶壞了。」
「帶壞了,你說誰被誰帶壞了?」李菲菲猛地從那男生身後探出頭來,嚇的那個男人一個趔趄,差點沒撞在一旁的桌角上,「我說高盛,高大班長,,你才要小心一點,別在那說些捕風捉影的話威脅人,你要是有證據就拿出來,不然告你誹謗。」
「我贊成。」王惠長臂一伸,完全贊同的聲援,「最近這幾天的謠言真是越傳越邪乎了,說什麼的都有,我們倒是不介意多你一個anti飯,三八嘴,但當我們的面,你說話就要拿出證據,听說食堂的事情已經被報案了,警察可查到什麼了?據我所知,那兩個飯碗上除了那兩個女生的指紋,好像沒有別人的吧?」
「現,現在調查還沒有結束,誰,誰知道結果,結果怎麼樣?」高盛抱緊懷里的一沓學生手冊硬著頭皮的回瞪著周圍幾個女生,可下一刻一本學生手冊就迎面向他飛了過來,一聲悶響,書準確的拍在高盛的那張小白臉上,「啊」的一聲慘叫,手里的書頓時散落一地,而夏薇卻腳步輕盈的走了過來,歉然的對著他笑了笑,「哎呦,高大班長,實在抱歉,原本是想把書還給你的,怎麼就打在你的臉上了?哎呦呦,我看看,臉都紅了,還好沒有出血……」
「夏薇,你,你是故意的。」捂著臉頰,高盛眼神復雜的看著面前這個溫文爾雅,嫻靜大方的女生,可是夏薇卻狡黠的一笑,「哦,你看出我是故意的了?高大班長,我就是故意的,不過不是故意打你,是故意讓你看看校規第九條……」
「第九條?什麼意思?」齊菡禹微微一愣,趕緊抓過聶曦珍手里的學生手冊翻了起來,而這時高盛的眼神突然有些慌亂,臉頰騰然火紅,一張正人君子的臉正懊惱的瞪著夏薇,「夏薇,你,你不要亂說……」
「亂說,我亂說什麼了?」夏薇無辜的聳了聳肩膀,而齊菡禹突然尖叫了一聲,瞪圓的眼楮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夏薇,又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高盛。
「怎麼了?怎麼了?上面寫著什麼?干什麼表情那麼齷蹉?」李菲菲好事的探頭看去,「噢噢,天啊,居然是……」就在她話要沖口而出的時候,聶曦珍隨口說了兩個字︰「淡定。」
李菲菲趕緊環顧四周,然後嘴唇滑動,吐出兩個字,「早——戀……」
看見幾個女生眼神戲謔的調戲著自己,高盛整個人都開始手足無措,「我,我沒有,不,不是,不是我……」
「哦?真的不是嗎?那這是什麼?」夏薇伸手拿出一封信,在他眼前一晃,又揣進兜里,「高盛,這幾天你做了什麼,我們都清楚,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大男生,怎麼嘴巴比女生還碎?不是編造曦珍用權利壓人,就是說曦珍驕橫跋扈,昨天我甚至听見你說曦珍之前生活不檢點?
你之前認識曦珍嗎?你怎麼知道她怎麼生活?你憑什麼這麼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不就是嫉妒曦珍年紀比你小,但是入學成績比你好,你不服嗎?不服就用正大光明的方式解決,這樣下三濫的方式,真是讓人惡心,我這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亂說我們寢室任何一個人的壞話,我就馬上公布這封情書,我倒是想看看你被攆出學校的時候,又會編造出什麼緋聞?」
聶曦珍看著夏薇犀利的眼神,暗自一笑,這小妮子一看也不是一般人,真是不發威則已,一發威還真是從小貓變成了母老虎,不過她這份心倒是真的很讓人感動。
看著高盛落荒而逃,李菲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摟著夏薇的肩膀豎起大拇指,「薇老大,我現在越來越喜歡你了,真是太和我胃口了。」
夏薇這一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立刻軟了下來,「可別說了,我還是第一次這樣威脅人呢,感覺丟死人了。」
「那有什麼丟人的?還是我們薇老大行情好,這才開學幾天就有崇拜者了?小女子佩服佩服。」齊菡禹在那作揖耍滑,弄的夏薇滿臉嬌紅,「得了,少損我了,就他那樣的?充其量也只是一個爛桃花。」
「是夠爛的。」王惠聳了聳肩,一句總結性陳詞惹的幾個女生都嬌聲笑了出來,而聶曦珍淡漠的臉頰中也浮現出了一絲由心發出的笑容。
「姐,接電話了,姐,接電話了,姐,接電話了……」幾個男孩稚女敕又聒噪的聲音突然響起,那悅耳的笑聲瞬間停歇,幾個女孩都好奇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而聶曦珍卻無奈的皺了皺眉,拿出手機,心里卻嘀咕著︰這幾個小家伙怕是又惹什麼禍了。
「喂?」聶曦珍這邊剛一張嘴,電話那邊就是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以聶逐風為首的聶家四兄弟,對著電話就是一陣哀嚎,不過嘴里卻不忘淒厲的喊著︰「姐,大姐,嗚,救救我們,嗚救命啊……」
「怎麼了?你們在哪?發生什麼事了?」听見這哭嚎聲,聶曦珍心中警鈴大做,脊背挺的溜直,整個身體瞬間就緊繃起來,神情凝重的厲喝︰「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姐,我媽,我媽要殺了我們?她這是謀殺,謀殺……」听著聶逐風哀嚎的叫喊聲,聶曦珍不由的松了一口氣,真是個惹禍精,被他嚇的,她汗都出來了。
「等你媽殺了你之後,你去閻王那告狀,讓閻王打她**,我現在沒有時間陪你們瘋。」聶曦珍靠回椅背上,懶懶的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看著夏菡她們幾個人疑惑又帶有些許戲謔的目光,她嘴角輕牽,苦笑出來。
「姐,我這回不是跟你說笑,我媽現在正拿著菜刀追殺我們,女乃女乃都攔不住,嗚,姐,你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听著那邊氣喘吁吁的大喊,還有李馨那熟悉又囂張的怒吼,聶曦珍可以想象的到,現在的聶家大廳里,應該已經是戰火紛飛,幾個臭小子現在也被攆的四下逃竄了。
「把電話放地下就跑,告訴你媽,我要跟她說話。」聶曦珍也不能看著李馨在那「大義滅親」而不管不顧,出于人道主義精神,聶曦珍決定出手相助。
「喂?曦珍?」听見李馨氣喘吁吁的聲音,聶曦珍含笑的說︰「怎麼?二嬸今天心情這麼好?大熱天的就練起肺活量了?您這是哪門子的勤能補拙啊?也不怕中暑?」
「少在那奚落我?我這樣做還不是因為你。」李馨累的一**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手里的菜刀也直接扔到茶幾上,急促的勻著自己的氣息。
「為了我?可不敢當,我可不記得有讓您拿著菜刀訓練你兒子,到時候萬一出現意外,我倒是成了幕後主使了?」
「少跟我耍嘴皮子,我還正想打電話找你呢,學校離家就那麼遠,你給我東西直接讓我去取就行了,居然還用快遞送過來,裝什麼神秘?」李馨在那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可聶曦珍听的卻是眉頭越蹙越緊,「我給你郵了東西?」
「少裝蒜,一個青花瓷瓶,包裹的倒是嚴密,而且那瓷瓶也是價值不菲,曦珍,你是從哪弄的?花了不少錢吧?是不是又搜刮你三叔的小金庫了?」聶曦珍一听青花瓷瓶,拿著手機的手臂不由的一顫,臉上的表情也是凝重了許多,「你說我給你郵了一個青花瓷瓶?那里面裝的什麼?你什麼時候收到的?瓷瓶外面是什麼花紋?」
「听你這麼問,這東西好像有出處?」李馨猶豫的問了一句。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聶曦珍的聲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
「郵包是前天收到的,我看署名是你的,還以為你跟我玩神秘呢,就直接打開了,里面瓷瓶的圖案是花鳥圖案,瓷瓶里裝的是一種不知名的液體,我化驗過,那好像是一種中成藥。」李馨趕緊回答她的問題。
「那你知道那是治療什麼病的藥?知道具體成分嗎?」聶曦珍的手心都出汗了,手指習慣性的持續敲打著桌面。
「我分析過,不過這藥很奇怪,這藥是用了三十三種中藥材制作而成,可我只分析出其中三十種中藥成分,另外三種卻沒有找到相匹配的藥物。而且這藥的成分中多是治療骨質筋脈的藥物,我推斷這藥應該是治療關節筋絡的,我原本想著,是你找到什麼藥方用來治療你的雙腿呢,畢竟這幾年家里沒少找那些偏方,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回事?曦珍,到底怎麼回事?」李馨眼神凝重的盯著前方等待著聶曦珍的回答。
「我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不過我手里卻有一瓶和你說的一樣的瓷瓶,我想,如果我沒有猜錯,里面的成分應該也是一樣的。」聶曦珍話音一落,李馨立刻跳了起來,聲音不由的拔高了三度,「什麼?你手里還有這種藥?那你等一下,我馬上到你學校去取,你千萬別亂動它,也不要亂吃。」
「怎麼了?你手里不是有這樣的藥嗎?為什麼這麼大的反應?」聶曦珍覺得她的反應有些異樣,而李馨則是哀嘆的說︰「還不是那幾個臭小子,就知道給我惹禍,今天他們偷偷的去了我的實驗室,在翻找酒精燈的時候把那瓶藥給我弄灑了,要不然我干嘛拿刀追殺他們?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真以為老娘是好欺負的。」
聶曦珍不由的笑出聲,「看來這藥引起了你很大的興趣?」
「曦珍,我感覺,這藥也許可以治好你的雙腿。」李馨的話落在聶曦珍的耳朵里,她的心不由的跟著一跳,「你有多少把握?」
「現在只有七成,不過……」
「不過什麼?」
李馨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過這里面有一種藥的成分很奇特,感覺更像是一種毒藥。」
「毒藥?」
「是,剩下的那三種藥材中,有一種的藥效更像是一種毒藥,可以起到全身麻痹的作用,用在臨床試驗上,可以導致一只小白鼠全身癱瘓,但卻沒有死亡,這一點很讓我奇怪,所以這種藥,如果是用在正常人的身上,結果一目了然。」
李馨說完,聶曦珍陷入了一種沉思當中︰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藥蹊蹺的很。不過想起慕容嚴那天的神情和行為並不像是要害她的意思,可是如果是治療她雙腿的藥,為什麼還要加入一種可以致人癱瘓的毒藥?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既然要救她,又何必費勁再去害她?
想了一會兒,聶曦珍眼前驟然突然一亮,救人的方法有很多,其中一種叫做以毒攻毒,難不成?他的藥就是要以毒攻毒?可她身體里的毒又從哪里來的?為什麼她都沒有察覺?如果她真的中毒了,為什麼慕容嚴會這樣的清楚?
除非,除非,除非他就是那個下毒的人,或者他早就知道有人給她下毒。如果是這樣,那他在幾年前就知道她,見過她,甚至窺視著她……
回想起自己的得病,那一夜練功驚險的反噬,內功的束縛,姬敖崢的出現,慕容嚴的出手,李馨手里的解藥……
天啊,聶曦珍不敢往下想,她感覺自己好像掉入了一張大網之中,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別人的計劃當中,而自己起碼在這種窺視的狀態中無知的生活了兩年以上的時間,這太可怕了,這簡直太可怕了,這就等于自己的命一直操縱在別人的手里,他想讓你生,你便生,他想讓你死,你卻渾然不知,該死的,該死的……
聶曦珍在重怒之下一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砰」的一聲巨響,一張鋁合金的桌子愣是被她震的四分五裂,直接塌在原地。
當灰塵散盡,周圍已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寂,所有人都驚懼的看著那「壯烈犧牲」的殘骸,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