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一口口的飲著美酒,可是秦藥師面容上卻沒有一絲享受與愜意的神情,完全是機械式的灌著,那用力緊握酒壺到些泛白的手說明了此刻他的心情。
仿佛感知到了什麼,抬頭飲酒的動作微微一怔,隨後慢慢的放了下來。
藥師本來緊蹙的秀眉居然也慢慢舒展開來,嘴角慢慢的掛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放下手中的酒壺,側頭朝著那條進入林子的路看去。
人未到,聲先傳。
在靜靜等待了一小會兒後,率先傳來的是很明顯的粗重呼氣聲與沉重的腳步聲,腳步聲緩慢,顯然來人走著很是吃力,當那聲音的主人終于走出了林子,被灑下的月光照在身上時,才讓人看清了面容,正是伊曼。
此刻的伊曼已經兩眼發花,他已經完全是在憑借著自己的意志力苦苦的支撐著。
當他看見了那正站在洞口的藥師時,腳步一怔,眼楮先是瞪得銅圓,隨後嘴巴微張仿佛想說什麼,卻無法從嗓子中擠出一絲聲音。
咬了咬嘴唇,兩行清淚就這麼從眼眶中滾落,伊曼雙手緊攥成拳,加快了腳步,有些踉蹌的向藥師的所在奔來,卻不慎被一塊大石頭絆了一下,腳下一軟,眼看就要這麼直挺挺的摔下去。
可那預期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他被接住了,是秦藥師。
「藥師。」吸了吸鼻子,他的聲音很啞,更十分的顫抖。
還年少的他在經歷過今天的一切之後,在一次次處于絕望之後,當已經身心俱疲的時候,卻在這時看到了熟悉的人,這怎能讓他不激動。
藥師只是淡淡的看著他,不喜不悲,只是眼眸更深處那不易察覺的喜悅卻瞞不了自己。
「草藥……」伊曼可沒忘記藥師交代的任務,即使自己已經超過了時間。
他顫抖著手從口袋中取出了集到的那幾株藥材,緊緊地攥著遞了過去。
這麼幾株藥材他可是拖著已經疲憊不堪的身子模黑找尋了好久。
藥師沒有說話,單手攬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只是很自然的接了過來,看也沒看,就放入了懷中,隨後朝著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做的不錯。」藥師沒有吝嗇自己的夸獎,口氣雖平淡,但眼底深處卻透露著柔情疼惜。
藥師的懷抱與那熟悉的氣息讓他緊繃的神經慢慢松懈下來。
「好好睡一覺吧。」藥師輕拍伊曼的背脊,一股柔和的氣息從他身上散出,讓伊曼就這麼慢慢陷入了昏迷之中。♀
藥師將他癱軟的身體抱了起來,眼中本來竭力隱藏的情緒也不禁在這一刻宣泄,那是一種混合著疼愛與心疼的眼神。
「你做的真的很好。」藥師嘴唇微動,輕輕的吐出了這幾個字,「布曼,萊恩,你們有個好兒子。」
當再次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先是木頭搭成的屋頂,目光還有些對不住焦距,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伊曼再次閉上了雙眸,慢慢的疏導著呼吸的頻率進行著調整,再次睜開的時候,情況已經好了很多。
躺著將頭微微側到一旁,一旁的櫃子上放了一個小香爐,白色的煙霧正從上面飄了出來,一
種藥草的的清香氣息就在屋內擴散開來。
這里是……
身體的知覺在此時也開始慢慢的恢復,讓他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無比的酸痛,伊曼想坐起身來,努力了幾次卻發現都無法做到,也只得輕嘆一聲,睜著眼楮躺在那里不動。
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熟悉的人,正是秦藥師。
「藥師。」伊曼見了,開口叫到,但他的嗓子卻啞的不像話,叫出來的聲音和蚊子哼哼沒什麼兩樣。
「恩。」微微點頭示意,藥師走到床前,伸手先是去探了探他的額頭,一雙黑眸眼眸慢慢轉化為了琥珀色,澄澈清透,上下掃視著伊曼的身體各處,伊曼屏息死死地盯著藥師的眼楮,盡是吃驚。
「燒已經退了,感覺如何?」閉上眼楮深呼一口氣,再次睜開時已經恢復原本的黑色。
「疼。」伊曼如實的回答著,他並沒有去追問藥師剛才那眼楮是怎麼一回事,在他心里,秦藥師就是神秘的代言詞,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抹了把臉,「還有點暈。」
「這是正常反應,好好休息吧。」
留下這句話,藥師就起身想要離開。
「藥師。」伊曼卻先一步叫住了他。
藥師沒有開口,只是腳步一听,轉身看向床上的伊曼,靜靜地等著他的繼續說下去。
「我……沒按時回來。」伊曼陳述著這個事實,語氣中無比的沮喪。
在伊曼的心中,他是多麼的想和藥師繼續的學習下去,不僅僅是為了掌握本事,更多的是,藥師帶給他的那種親切的熟悉感。
藥師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隨後便再次抬步向外走去,只留下伊曼一人靜靜地躺著。
渾身的傷勢讓他一陣的眩暈,也不知道是否是床頭那燻香的效果,不過一會兒工夫便再次進入了沉睡之中。
此刻,在那林子的深處。
那化成人形的雪豹正一派優雅的斜倚在鋪了獸皮的躺椅上。
身前地下跪倒著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面容冷峻。
「說罷。」先開口的正是那雪豹所化的男子,「那小家伙到底什麼來頭。」
「回少主,我等一路跟蹤那家伙,他出了林子,出林的方向是人類的那個小村落,因為祖上有過的禁令,所以我等只跟到了林子口便沒有再繼續跟下去。」黑衣男子公式化的聲音響起,將他所看到的交代了七七八八。
「這麼說來,不還是沒有打探清楚嗎?」眼中閃過一絲肅殺之氣,斜靠在躺椅上的人冷哼一聲,「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
「是我等辦事不利。」黑衣男子沒有反駁,坦然承認,隨後繼續說道,「不過也是有所發現的,在林子口我等曾經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而且類似于精神探測的精神領域覆蓋了出口附近的地域。」
「強大的氣息?」碧色的眼眸凌厲了幾分,「能感覺得出是哪個族群的人散發出來的精神領域嗎?」
在這片大路上,不同種族、不同部落所掌握的能力都是不同的,而個體的差異也決定了他們在掌握某些常見能力時所施展的方法與感覺也是不同的。
那黑衣男子搖了搖頭,「那是等級上的絕對壓制,我等無法感知出來。」
在這個大陸之上,除了種族的先天優劣之外,還有血統、基因、天敵等特殊因素。
有些時候,一個高等級珍稀血統幼體所散發出的威壓甚至能壓制迷惑一名高等級低血統的成年體。
這是不公平的,但,在這個大陸上又有什麼是公平的呢?
本身就是一個優勝劣汰,成王敗寇的殘酷世界。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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