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準皇妃 第七章 酒樓

作者 ︰ 豆角很逗

老爹出征是慣例了,此次是要去西南平定邏邪五族,預計耗時半年。出發的日子定在十天後。

我心想,等他走了,我自然樂得逍遙,愛去哪去哪,這幾天不如就乖乖在家讀書練字,以不變應萬變,省得他再給我出什麼ど蛾子。玩這種陰的,我沒有老爹本事,每每上他圈套。

自從遇到容天衡,我這字是越練越好。倒也沒啥別的原因,就是听說他平素喜歡寫字畫畫,越是風雅的事情越喜歡做,我估模著風雅和我是不太沾邊,但有志者事竟成,我爬也要爬到風雅的門口去。

現在綠蘿見著我的字,也難得會偶爾評論下,「小姐這字,頗有甲骨時代大師的風範。」

我對此很是自豪,練得愈加賣力,狼毫筆都斷了好幾根。

樹欲靜而風不止,我難得收心,還沒過兩天,就有人來約我出門。

秦羅敷來時,我剛起床盤好發髻。還沒等廚房送膳,就有下人來通報,說有客人來訪。我心道誰那麼不要命竟然趕在我的飯點上門,匆匆趕到花廳,卻沒料到是秦羅敷。這江都城中,打擾我吃飯不會被我追殺的,估模也就只有容天衡和秦羅敷了。

可惜,容天衡那老實孩子,自從上次我落水恰巧被他這麼一救以後,他就再也沒登門過了,我這望穿秋水的心,就快被他耗成干煎鍋貼了。

秦羅敷來了,我可真是喜出望外。這妮子中秋節晚上給我灌輸了一通男女大防的思想,我還以為她倆三步不出閨門,肯定被她老娘管得死死的。沒想到,我還沒翻牆偷溜出去找她,她倒先上門找我了。

我請她到房里坐,讓綠蘿去準備茶葉。秦羅敷在我屋子里繞了圈,道,「東陵,你這房里怎麼什麼都沒有?」

我環視了一周,床、桌、梳妝台,樣樣都有,還缺啥?難不成當了郡主應該有些別的配備什麼的?比如,男丫鬟?

我甩了甩頭,拋開自己異想天開的想法,虛心問道,「你覺著我這里還缺什麼?」

秦羅敷回頭,「你不用練刺繡、古琴、繪畫嗎?」

原來如此。♀經秦羅敷這麼一說,我覺得自己房間里確實空了許多。這些東西原來也是存在的,繡架,琴架、顏料盒,哪一樣沒跟我廝殺過三天兩夜的。只不過最終,它們在我這里都是懷才不遇。我並非它們的伯樂,它們也並非我的千里馬,所以,最後,都被綠蘿收走了,拿到集市上變賣了錢,買了幾只烤雞回來吃了。

「此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免勾起我的食欲。」

「什麼?」秦羅敷側著耳朵問。

「是傷心,傷心,你听錯了,听錯了。」我急忙糾正。

此時,綠蘿泡好了茶端過來,胳肢窩下夾著一封信,遞給我道,「管家剛送過來的,說是給小姐的。」

我接了過來,心道這頭一回有人給我寫信,倒也新鮮。待我抽出信箋,看到署名處,差點沒把自己眼珠子瞪出來。

容懷瑾怎麼可能會給我寫信呢?就算是山無稜天地合,海枯石爛山崩地裂,我也想不通他為什麼要給我寫信。于是,我很仔細地看了下信箋的內容︰明日巳時,十里坡見,不見不散。

見鬼了,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出錯了。容懷瑾這廝,怎麼可能約我去什麼十里坡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他想作甚,綁架我,然後把我扔在那里喂狼?太危險,太危險了。

秦羅敷端著茶看了我好一會,問,「是不是有客人要來,我在是否不方便?」

真是好姑娘,有什麼事情總是先為別人考慮。♀我差點就想把這封信的內容告訴她了;又想著,萬一秦羅敷以為容懷瑾對我有什麼不正當的想法,我這豈不是跳進黃河洗不清?自己洗不清就算了,搞不好還會深深傷害一個小姑娘單純的初戀,讓她從此在愛情的道路上蒙上陰影,豈不作孽?

絕對不能說。

我把信朝紙簍一扔,對秦羅敷笑道,「又是不知哪來的情詩,本郡主最近很是吃香啊。」

秦羅敷淡淡抿口茶,笑道,「你如今貴為郡主,這些人也太自不量力了。你的身份豈是普通人可以般配,至少也要是皇子。」

我下意識地心理反彈,拔高嗓音撇清,「沒有!什麼皇子的,我可一點也心思也沒動!」

秦羅敷詫異道,「莫非是我看錯了?我還以為東陵你對二殿下有心呢。」

原來說的是容天衡啊。我哈哈一笑,擦了擦鬢邊的冷汗,嚇死我了,差點以為秦羅敷知道了信的內容呢。

原來,我竟表現得這麼明顯,連秦羅敷也看出來了。我還以為這事就我和綠蘿天知地知呢。既然秦羅敷挑明了,我也不好藏著掖著,索性大方承認了,我就是喜歡容天衡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我有完美主義情節。

秦羅敷道,「那敢情好,我喜歡弟弟,你喜歡哥哥,我們將來嫁人了,還可以常常在一起玩。」

乖乖,這小妮子已經把自己納入容懷瑾的私人物品了,絲毫也不記得她娘是怎麼教導她被動矜持以抬高身價之類的了。

和秦羅敷在屋里坐了會,眼看中午將至,我這饑腸轆轆的肚子還沒填上一口早餐呢。都怪我起得晚,平時都是吃完早飯接著吃午飯,再腆著撐破的肚皮哀嚎一個下午。今天情況倒了過來,我是前胸貼後背,听見秦羅敷說彈琴刺繡就想到上次我賣琴賣繡線換來的烤雞,肚皮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秦羅敷自告奮勇說要請我去天香樓吃飯。那可是江都最高級的酒樓啊,八寶鴨,醉仙雞,光這名听著就能讓人饞得咬自己舌頭。我連連擺手,「哪能啊,你來我家,當然我請你,我請你。」

任是再堅固的堡壘也擋不住一個吃貨的心啊。當下我就跟老爹死乞白賴,外加惺惺作態答應考慮拴住兩個皇子,這才哄得他讓我出門。

到了天香樓,我招呼小二,有啥好吃好喝的都端上來。小二一連報了十幾個菜名,什麼四喜丸子,東坡肘子,水晶餃子,一應俱全。秦羅敷連連道,〞太多了,太多了。〞

我正財大氣粗的時候,哪里能听得進去,掂著錢袋讓小二接著報。待小二報完了菜名,對我諂媚一笑,「客官,本店采取先結賬後上菜的方式,承惠三十兩。」

我下巴掉到了桌子上,這天香樓忒也黑了。我堂堂郡主,攢個半死兜里也不過十幾兩銀子,這一頓飯就要我三十兩,簡直吃人啊。

秦羅敷從懷里掏出錢袋,倒在手上,也不過十兩。我倆面面相覷半刻,同時得出一個訊息︰今天是做不成大爺了。

小二端詳了我們幾眼,得出一個結論︰我們都是裝大款的窮丫頭。臉色登時一黑,「沒錢就不要來天香樓。」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我默默回憶了一下,腦海中忽然彈出一副畫面︰某年某月某日,我和容懷瑾奔跑在繁華的大街上,他衣袂飄飄,我發型凌亂,我們不約而同被追得跟落水狗似的。

不同的是,那一次我沒帶錢,這一次我帶了全副家當。

相同的是,這次我帶了錢,照樣被看扁成孫子。

——我的八字一定和酒樓相沖,要不然,就是我點菜的姿勢不對。

我偷偷跟綠蘿商量,「把上次丁大少賞你的十兩借給我。」

綠蘿眉頭一皺,眼楮含淚,「小姐,這可是奴婢的嫁妝。」

我瞪了她一眼,「難道我還能私吞你這十兩銀子?回去就還你,保證。」

我的保證顯然不能讓綠蘿安心,「小姐,你哪來的銀子還啊。老爺那麼小氣,小姐你每月的月錢比我還少呢。」

哎,連個丫鬟都知道我這個當小姐的艱難處境,不得不說,我真是太太太失敗了。

秦羅敷想了想,「要不少點兩盤?」我揚眉,「這怎麼行?」吃不飽事小,讓人看扁了事大。當下拔下自己頭上的珍珠簪子,朝桌子上一扔,「這個夠了吧。」

這簪子可值好幾十兩銀子呢。是我進府的時候,阿娘給我的見面禮,就是這個見面禮,讓我堅定了留在府里的決心。要不是現在關系到定南王府的面子問題,我怎麼會拿出來抵飯錢?回頭還得想個法子把這簪子給贖回來才行,要是讓老爹知道我把簪子抵飯錢,非把我抽筋扒皮不可。

這個小二是個見慣場面的,一根簪子顯然還不足以讓他心生敬畏,但好歹飯錢是足夠了。他將簪子收走,臨走前還不大滿意地咕噥了句,「這麼下去,天香樓改當鋪算了。」

我恨得牙癢癢。為什麼人家丁府少爺打賞個丫鬟能出手十兩,而本小姐,竟然要為了一頓飯錢變賣自己的簪子?歸根到底,罪魁禍首都在老爹身上。他好歹是定南王,竟然寒酸至此,每個月只給我幾兩銀子,實在摳到他姥姥家了。

我決定,回家以後,一定要向老爹提出嚴正交涉,讓他以後每月必須給我把零花錢漲到十兩以上,若趕上逢年過節,加倍。

天香樓的上菜速度還不錯,不一會兒小兒就端著托盤上來了,五六碟菜依次擺上。分量真他麼的精致,依我的飯量,不點這麼多還真吃不飽。

小二剛把菜放下,順手從兜里掏出那根簪子,遞到我面前,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姑娘見諒,簪子原物奉還。」

這可奇了,我本著低調為人的宗旨,從頭到尾都沒亮出我的身份,他是如何得知的?

此時,一道聲音從小二身後傳來,「這頓飯,還是讓在下做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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