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準皇妃 第九章 騎馬

作者 ︰ 豆角很逗

得幸,這餐飯吃得有驚無險。♀到走的時候,丁公子也沒有出現。所以說,人生之中能結交到一個在你困難時及時出現,在你不需要時又絕不出現的朋友,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丁公子于我,簡直恩同再造。

容天衡和上官榮雅平日也不甚多出門,這天香樓攏共也只來過幾回。此次巧遇,著實是緣分驅使。我強烈覺得,這一定是老天爺在給我某種暗示,要不然怎麼就恰好讓容天衡听見了我那些話呢。

踏出天香樓的時候,日暮西山,天邊紅霞如錦,常言道,晚霞行千里,上官榮雅忽發奇想,道,「二殿下,不如明日一齊去馬場賽馬如何?」

我承認,當時上官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之中有某種東西熠熠閃爍,令我不得開心顏。我家容天衡本就風聞不好,我心常憂,孤男寡男,一齊去馬場賽馬,再來個共乘一騎什麼的,豈不危險。

而容天衡回答的時候,恰好又這麼多愁善感,「唔,我不騎馬已久,技藝生疏,恐妨礙了上官兄的雅興。」

上官連連擺手,「豈敢豈敢,能與二殿下一同騎馬,乃我之幸也。」

幸你個大頭鬼。我心急如焚,沖他們二人道,「不如也帶上我吧。」又尋思著,兩個男的帶一女的,始終有礙觀瞻,于是補上一句,「還有秦姐姐。」

秦羅敷一听臉色煞白,「我,我不會騎馬。」

「不會可以學嘛,再不濟,上官兄可以帶你一起騎。」我自作主張幫秦羅敷安排好。秦羅敷柳眉一蹙,顯然不是很樂意,我趕緊湊過去低聲道,「四殿下文武雙全,若你學會騎馬,往後你們夫妻雙雙騎馬走江湖,豈不……」

話說到這,秦羅敷眉心登時一展,連痕也找不到,「要學的,要學的。♀」

容天衡笑道,「難得郡主和秦小姐有雅興,我自然要奉陪的。那麼,明日巳時,十里坡馬場見。」說完,轉身離去,輕輕地不帶走一片雲彩。

我目送他們走遠,又跟秦羅敷告別,綠蘿等人走光了,才過來道,「小姐你喜什麼啊?」

我情緒激動地拉住綠蘿的手,「約了,我跟他約了。」

綠蘿使勁從我手里把自己的手指給摳出來,白了我一眼,「你們不是早約了嗎?」

「瞎說,哪有?」

綠蘿道,「那今個收拾你廢紙簍的時候,那封信是誰的?」

信,什麼信?

夜涼如水,我卻睡意全無。綠蘿倚在我床邊睡得哈喇子直流,一點也沒有平日里嘲弄主子的神氣樣。我趴在書桌上,漫無目的地磨著墨,時而發笑,時而愁苦。笑的是明兒能跟容天衡見面,愁的是,兩個人都約在十里坡,叫我如何是好?

其實,若只是單單叫我做個選擇,那事情再簡單不過,我當然是去和容天衡策馬奔騰,迎風待月了。但容懷瑾那廝又十分小氣,若知道我放了他的鴿子去跟他哥騎馬,只怕不出第二天,我的頭就要被他扭下來當球踢了。

如此艱難困苦的關頭,綠蘿竟然不來與我有難同當,只顧自己睡得香甜,實在不夠義氣。我決定對她小懲大誡,取毛筆蘸了些墨水,在她臉上畫了兩撇大胡子,然後听得她夢中呢喃,「林侍衛,你莫要這樣,涼颼颼的。」

我指尖模了模墨水,確實有些涼,不知綠蘿夢中,林侍衛在對她的臉做什麼事情,以至于她竟這樣嬌喘吁吁,嘴邊含笑的。♀

但這兩撇胡子,卻讓我忽然間靈機一動︰我可以女扮男裝去找容天衡騎馬,然後再胡謅個借口搪塞下容懷瑾。這不就行了嘛。

容懷瑾這人小氣,但只要我不是因為別人而放他鴿子,他總不會氣到扭我的頭的。

如此甚好。我拍了拍綠蘿的俏臉,小丫頭關鍵時候還是管用的。

第二天,我讓綠蘿去跟林侍衛借一套男子衣裳給我,綠蘿初初不肯,我就以將她夢中所言揚出去為要挾,她只得妥協,去借了套白色長袍給我。我向來記性不好,也不知道林侍衛是誰,但這衣服穿起來跟量身訂做似的,想必這林侍衛也是人比西風瘦。嘖嘖,綠蘿竟喜歡這樣弱不禁風的男人,跟她主子的口味有異曲同工之妙。

綠蘿替我梳好男子發髻以後,我叮囑她不可用老爹的馬車,以免重蹈覆轍。于是我們從市集上雇了一輛馬車,到城門口跟秦羅敷會合,而後改用秦羅敷的馬車。

江都依山傍水,城郊有連綿的青山,此時是秋天,遠山不復眉黛的顏色,被紅葉盡染。秋高氣爽,江都的貴族們多喜歡出門賽馬,馬場黃沙細膩,馬蹄踏過,飛起沙土如同黃金揚起,別有一番滋味。

馬車行至十里坡的地界,我小心翼翼地從窗口張望出去,又拼命用簾子擋著自己的臉,就怕被人看見我出現在這里。張望了半天,卻哪里有容懷瑾的影子,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林子而已。

秦羅敷見我鬼鬼祟祟,不由得好奇問道,「你在找什麼?」我連連搖頭,露出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微笑,「哪有哪有。」我才不會傻得告訴她,容懷瑾約了我在這里見面,這小妮子非掀翻醋壇子不可。

遠遠的,還未到馬場中,便隔著窗子看見木柵欄中間的黃沙地,有一匹黑色駿馬正在肆意奔馳,馬蹄過後,金沙飛舞。馬上一位青年,身著淺青色騎馬裝,箭袖長靴,腰間束著墨玉腰帶。一頭黑發盡數束入冠中,低身扯繩,英姿颯爽。

一個字︰俊;兩個字︰忒俊。一想到這麼俊的男人是我的意中人,我這顆心撲通撲通就沒個安靜的時候。

秦羅敷從馬車上下來,扯過我道,「你應該早知會我的,你瞧,現在就我一個女子裝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三個男子出來私會呢。」

我歉然一笑。我這也是昨晚夜半臨時起意的,哪有時間知會她。好在,我環顧了下馬場,除了我們四個以外,沒有不相干的人。

容天衡騎了一圈,繞到我們跟前,翻身下馬,淡淡一笑,打了聲招呼。又吩咐自己身後的小廝,替我們立即去準備騎馬的服裝,並特意囑咐,要準備護具。無論何時,他總是謙恭有禮,恍若書中走出的一位翩翩君子。

容天衡帶我們去挑馬,我相中了一匹棕紅小馬,很是溫順。秦羅敷則挑了一匹純白的馬,讓上官榮雅牽著到另一邊去試了。

「你要先和馬熟悉下,一會上馬才不會讓它把你撅下來。」容天衡說著,撫了撫馬兒的鬃毛,對我道,「你來試試。」

我依言,有些怯懦地把手放在馬脖子處,一會上一會下地模著。容天衡不禁淺笑,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毛要順著一個方向捋,」說著,他便伸手牽住我的手腕,順著鬃毛慢慢下來。

要死了,要死了。容天衡佔我便宜了,可是我竟然不反感反而很高興,要命哦,我的矜持呢,哪去了?

他的手很冰,許是騎馬的時候握著韁繩,被風吹的。可我的臉卻熱得發燙,就好像他的手是一塊燒熱的鐵,熱度緩緩傳到我的手上。臉紅,心跳加速,幾欲仰起頭作嗷嗷待哺狀。

我的反應看在容天衡眼里,他忙縮回手,像是方才做錯了事,尋求我的原諒,「對不起,我失禮了。以前我也是這麼教端慧公主騎馬的,一時間忘記了。希望你別見怪。」

端慧公主,這又是何許人物?如果是宮里的,我應該早有耳聞才是。容天衡的臉這麼紅,感覺像有□□似的,騎個馬而已,至于把自己臉紅成這樣嗎?有貓膩。

最糟糕的是,這個女的是公主,位分听著比我高啊,如此,我哪里能擺出地位懸殊的威風讓對方知難而退呢。

「端慧公主,是你妹妹?」我試探著問,不敢擺出太好奇的表情,以免容天衡對我有所隱瞞。

容天衡牽了馬和我一起朝前走,「她是我的妹妹,卻不是我父皇的女兒。準確來說,她是已故傅倫將軍的女兒。傅倫將軍戰死沙場,夫人跟著殉情,只留下端慧一個女兒。父皇憐憫端慧,又感念傅倫將軍為國捐軀,便認端慧為女兒。」

「前幾次宴會怎麼沒見到她呢?」我繼續問。

「端慧兩年前離京,去她姑媽家里。她姑媽纏綿病榻,又膝下無子,她為了照料,一直沒空回京。」

「她幾歲了?長得好看嗎?」

容天衡淡淡一笑,停下腳步轉頭看我,「你好像對端慧很是好奇?」

我臉一臊,差點沒翻臉,「我哪有。我才沒那個閑工夫管什麼公主、公公還是主公的。」

容天衡眉頭一皺,被我嚇成傻子,半晌才道,「對不起,我說太多了。我們還是去騎馬吧。」

我悔啊,我真不是故意對他吼的,那純粹是惱羞成怒,重點是羞字。秦羅敷說過,就算你喜歡一個人,也不能表現出來,必須含情脈脈羞答答,絕不能讓他知道。

我羞過了頭。秦羅敷誤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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