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準皇妃 第三十四章

作者 ︰ 豆角很逗

人在江湖漂,哪能睡懶覺。

明明是春眠不覺曉的時節,一大早,太師府就差人來拍門,說是秦羅敷又想不開絕食了,請本郡主過府勸上一勸。

我倒也不是不想去,只是,這個月我都已經上太師府幾次了,四次?五次?綠蘿都數不過來了,掰著手指頭對我說,「小姐,咱要不跟老爺夫人說一聲,常駐太師府算了。」

我認命地嘆了口氣,「這個月咱就將就著吧,我估模著過了婚禮以後,她就會好起來了。」

其實去太師府做做客也沒什麼不好的,秦太師在朝中呼風喚雨,比我老爹還要威風百倍,見了我,卻要點頭哈腰,客客氣氣,就怕我一個不高興,不來勸他的寶貝女兒了。一進太師府,好酒好菜隨時熱著,讓本郡主勸累了就吃,吃累了再勸,秦太師為人周到,絕對是江都城數一數二的。

這一次,我剛進太師府,秦太師立馬沖將上來,差點沒把他老腰折斷地連連鞠躬,對我道,「郡主消瘦了不少啊,我讓人備了些薄酒小菜,郡主先吃一些再去不遲。」

我心想,平日里,這秦太師雖然殷勤,倒也是緊張寶貝女兒多一些的,怎麼今天心這麼寬,看來秦妮子的狀況有所好轉。我于是很是喜悅,「太師您太客氣了,其實我還不是很餓。」

秦太師連連搖頭,「要的要的,這個月一直麻煩郡主,老夫實在心有歉疚,請郡主先去用膳。」

我心想,恭敬不如從命,反正事情也不那麼著急。于是隨著秦太師移步餐廳。

一進大廳,我的腳就軟了。滿滿四五個桌子的菜,還有一沙鍋的燕窩正在爐上熱著,我回頭問秦太師,「您確定,真的不嚴重?」

秦太師一听,老淚縱橫,「郡主,你可要幫幫老夫啊,我就這麼個女兒……」

又來這套。我連連安慰了幾句,著實看不下去,趕緊去秦羅敷房里看。才幾天不見,這小妮子又把自己折騰得不見人形,臉色蒼白得跟紙似的。

我挪到床頭,坐下來,想說點正經的安慰人的話,卻又覺得詞窮,望了她一眼,頓時只剩嘆息。

「他過幾日就要成親了,我還不如死去的好。」不過說一句話的功夫,秦羅敷已經哭得梨花帶雨,臉上的淚多得跟兜頭澆下一盆水一樣。

我張口,她一下子撲過來,趴在我身上,「東陵,他為什麼要娶洛桑公主呢?他明明就不喜歡她,他,他……」

我拍著秦羅敷的背,她在我懷里哭得一抽一抽的,我的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真羨慕她可以那樣哭出來,好像一哭,所有的傷心,就會跟著淚水流出來了……

我每次來太師府,其實也沒有做什麼事情,就是當個人肉枕頭,給秦羅敷發泄一下,然後她就乖乖吃飯了。說也奇怪,太師府其他人怎麼安慰都沒用,就只有我,才能讓秦羅敷哭,哭完之後好好吃飯。

秦太師簡直把我奉若神明,言辭委婉但懇切地邀請我在他府上小住幾日,綠蘿激動地差點就回家搬行李了,好在我及時攔了下來——秦羅敷一見我就哭,我可受不了她天天這樣。

這就打道回府了。

剛進府,管家就給我使眼色,說有人在湖邊假山上等我。他對我露出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我小心肝撲通了兩下,覺得十分蹊蹺。

我對綠蘿說,你站遠點,一會要有什麼風吹草動,可要來救你主子。♀綠蘿點頭拍胸口表示保證,說她絕不會忘恩負義。

我忐忑不安地上了六角亭。今日無甚春風,楓葉串在亭子里安穩地垂著,遮住了亭中那道身影。

我清了清嗓子,站在亭子外頭,對里頭的人說道,「不知哪位大駕光臨?找小女子有什麼事情?」

平日里我都自稱郡主的,今日見管家那副臉色,怕是來尋仇的。想來想去,還是姿態放低一些比較安全。

話說,這江都城里與我互看不順眼的,應該只有一個容懷瑾啊。

不會真是他吧?我才剛給他送了禮物,他不應該如此恩將仇報啊。

果真是他——撩簾子也撩得這麼出其不意。我有些腳軟,「四殿下,今日怎麼這麼好興致來逛我家?」

容懷瑾亮了亮手中的物事,「本殿是特意來謝謝郡主送的新婚賀禮。」

我瞄了一眼那「物事」,確實是我送他的禮物無疑——那包著書的布,花里胡哨,一點也不雅致,只有綠蘿才會挑這種顏色。

「殿下太客氣了,打發個人來謝一下就可以了,何必自己親自登門呢,太隆重了,太隆重了……」

容懷瑾極為溫柔地凝視著我,「要的,否則,我怎麼能讓郡主你知道,我有多麼感激你呢?」

我不安地吞了口口水,「大恩不言謝,殿下你也不必太在意……」

一定有什麼地方出錯了,肯定。我四處搜尋著綠蘿的身影,方圓十里之內,連她的一根頭發也不見。待會回房,我一定要擰了她的頭下來,叫她知道,辦事不利的下場。

「不如,郡主你和我一起參詳下這本畫冊,順便指導我一下,哪一篇你覺得更喜歡一些?」容懷瑾忽然問。

我望了望那個布包,不過是本風光集錦,他至于用那麼陰森森的口氣嗎。

「好啊。」我順手取過那布包,剛一打開外層的花布,就被容懷瑾搶了過去,他莫名其妙對我一陣吼,「趙東陵,你膽子不小啊。」

我好歹也認識容懷瑾一段日子了,每次他直呼我名字,往往就是他正火冒三丈的時候,在此情況下,我最好還是小心賠不是,免得搭上自己的小命。

「沒有沒有,我膽子一向很小。」脖子一縮,沒骨氣地服軟。

容懷瑾握著畫冊,一時舉起,一時放下,要多糾結就有多糾結。我揣摩著,他舉起的那個動作大有朝我頭上砸下來的沖動,于是我又小心地退了兩步,以免不察之下淪為冤魂。

他看著我後退的腳步,氣急敗壞地喝道,「你給我回來。」

鄙人很不識時務地搖了搖頭。

「回來!」他話一簡短,我覺得更危險了。

鄙人又很不畏強權地搖頭,另外還退了兩步。

在他把書丟出來之前,我一個轉身沖出了亭子,然後听見他在我身後咆哮,「趙東陵,讓我抓到你死定了。」

跑跑跑,自從遇到容懷瑾之後,我怎麼總是在跑。上次是在草原,這次在自己家里,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路上,府里的下人夾道圍觀我張牙舞爪地跑過,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表示一下的,連聲援的也沒有。沒,有!

反而容懷瑾追在我身後,我耳朵不時捕捉到「四爺加油」「四爺四爺得第一」之類的吶喊助威。

我發誓,如果我這一次能逃月兌容懷瑾的魔爪,我就叫老爹把這府里的下人全部轟出去,並且扣他們月錢,還要通知其他達官貴人,從我定南王府出去的人,你們不許招聘,一個也不行……

還沒發完誓,脖子一緊,衣領已經被容懷瑾揪在手里。我沖得太快,竟沒防備住,卡得我喉嚨一陣痛癢,咳嗽不止。

容懷瑾環胸,冷冷一笑,「真難為你這兩條小短腿了,從東邊跑到西邊,不累嘛?」

人身攻擊!容懷瑾這廝忒也卑鄙了。平心而論,我這兩條腿怎麼能算短呢?比起綠蘿來,可長了足足三寸,三寸啊。三寸是什麼概念,都夠得上腳的長度了。

「累,怎麼不累?你知道我累,你還追個不停。」我氣喘吁吁,既然跑不過他,身份又壓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逆來順受好了。

「不追的話,怎麼知道你腿那麼廢柴,跑那麼慢,我還得放慢了速度跟著……」

是可忍孰不可忍!攻擊我腿短就算了,竟把我當猴來耍。我好心貼了銀子送禮物過去,他不感恩圖報也就算了,竟然還來羞辱我。

「把我送你的禮物還我。」他不仁我不義,白花花的銀子,現在退了說不定還來得及。

他怔愣在原地,「你想拿回去自己看?」

我氣得牙癢癢,「我看這個做什麼?你哥將來自然會給我畫的,還要畫得比這個好一百倍。」

容懷瑾臉瞬間漲得通紅,「趙東陵,你再說一遍試試?」

「我說,你哥將來會給我畫的,還會畫得……」還沒說話,那廝竟然用手捂住我的嘴,想殺我滅口,太狠毒了。我新修的指甲拼命地撓著他的手背,到後來,他實在沒忍住,就反手將我的手抓住。

我的嘴巴得了空閑,又開始叫囂,「你哥就是比你會畫,他還會畫得比這個好看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得,我住嘴了,被動地住嘴了。

可是,為什麼堵住我嘴巴的,會是容懷瑾的嘴唇?

這柔軟無比的嘴唇,溫暖的嘴唇,帶著淡淡香氣的嘴唇,現在,正肆無忌憚地在我嘴上碾來碾去……

這是什麼情況?蒼天,容懷瑾,我可是你未來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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