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聲滾滾,瞬間打破了澄心堂內的平靜。除趙福海等幾個心月復外,又有誰知道李煜一直在澄心堂內忙于政事。宮人們只道國主仍舊痴迷于流珠嬪御的美色,福清宮內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趙福海將一杯生姜茶遞到李煜桌上,不禁搖頭嘆息一聲。已經整整兩天國主都沒有好好休息,這樣下去怎了得?
李煜揉揉昏沉的額頭,眨了幾下發脹的重眸,自言自語道︰「娥皇最害怕打雷了。」似乎想到了什麼,沒等趙福海反應過來,李煜已經走到澄心堂門口。
「國主,您這是要去哪?不如乘轎而去?」拿著雨傘拼命追上來的趙福海,氣喘吁吁的問道。
「不用。」李煜拿過趙福海的雨傘,命令道︰「本王一人即可,你等不需跟隨。」
「可是國主……」看著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想要崩塌下來,趙福海擔憂的對李煜說道。可是一觸踫到李煜堅決的重眸,只好回道︰「奴才遵命。」
風追著雨,雨趕著風。整個天地處于雨水之中,李煜嘴角含著笑,撐著傘融于整個天地之中。雨水們「滴滴答答」的歌唱著,仿佛在為李煜內心急迫興奮的心情伴唱;雨水門隨風亂舞,仿佛在為李煜矯健的步伐而喝彩。
到了,李煜在心里想著,此時的窅娘在干什麼呢?是否也會害怕這打雷天?他換過左手撐傘,甩了幾下有些麻痹的一路撐傘而來的右手。
御靈軒中只有窅娘和一個服侍窅娘的小丫頭,因此,並沒有瞧見這位君王冒著大雨,獨自撐著傘的到來。
快到御靈軒內室門口時,李煜不由放慢了腳步。他仿佛見到了窅娘因為對雷聲的恐懼而抱成一團,正如當初的大周後害怕雷聲一般。可是當他走進內室時,並沒有見到他想象中的場面。窅娘平靜如水,捧著一書籍躺在睡榻上,悠閑自得的心情並未受雷聲的干擾。
她不是娥皇。李煜的重眸蒙上一層厚厚的失望色彩。
听到腳步聲的窅娘抬頭一看,竟是國主。她努力克制內心的激動與欣喜,輕輕放下手中的書,優雅的走到李煜面前請安。
這完全與自己想象的不同。李煜本想窅娘看到自己會沖過來投向自己的懷抱,至少也得欣喜若狂。
「國主,您的衣服都濕透了。我去替你找身干淨的衣服來。」窅娘恭敬有禮的說道。
「這些瑣事讓下人去做。」李煜拉過窅娘的手,準備吻上那一抹鮮紅,卻與窅娘白女敕的小臉擦嘴而過。
「國主,窅娘今日身體不舒服。」窅娘心中忐忑的小聲說道,不敢直視李煜難看的臉色。在她沒有真正確定李煜是愛上她的心之前,她不願**于李煜。
听到窅娘的話語,李煜抓著窅娘的手力道突然增大。感覺手都快被捏段了,但窅娘愣是一聲不吭。外面的大雨似乎下的更猛烈,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拼命地往玻璃窗上抽。
李煜稍微平靜點後,將抓著窅娘的手放開。袖子一甩,直接冒雨走出門外。
「國主。」窅娘拿著傘冒雨跑著追著李煜。
千萬條銀絲下,追趕上來的窅娘從後面使勁抱著李煜。兩人就這樣在雨中一直保持著相同的姿勢站立許久。
澄心堂內。窅娘端著藥碗,將一勺勺吹得溫溫的藥送入李煜口中。窅娘美麗嫻靜的側臉深深印在李煜重眸中。
「窅娘,本王立你為妃,可好?」李煜撫模著窅娘秀美絕倫,滑如凝脂的臉蛋,溫柔的說道。
「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國主,窅娘要的只有你完整的心。」窅娘眉眼深情如四月春水。
李煜沉默了。不可否認,他的心中的確有窅娘的存在。早前他的整顆心早已隨大周後而去,直到遇到窅娘,他才找回一點。但是他確定的是他無法把自己完整的心交給眼前這個獨特的女子。
見李煜無聲,窅娘心中掠過少許悲涼。終究是帝王心,海底針。不過,她隨即一笑,她不會放棄的,終究她會讓李煜心中只有她一人。
福清宮外,依舊是重重侍衛守衛者。重慶宮內,林沐受國主命令依例替流珠檢查病情。
「把你手放開,本宮早已康復。」待宮人都退去後,流珠毫不客氣的甩開林沐替她把脈的手。
「流珠,你怎麼還是這脾氣?」林沐並沒有因流珠粗魯的動作而生氣,反倒笑笑說道。
「說吧,你為何來到這金陵皇宮?」流珠沒好氣的問道。
「主子怕你一人應付不過來,讓我來照應你。」林沐的雙眼溫柔如水注視著流珠。可是,流珠的整顆心被「主子」二字所佔據。眼里哪還有林沐的存在。
「主子還說什麼了?主子有說讓我趕緊回到他身邊嗎?」流珠的心情突然激動起來,沖到林沐面前一連串的問道。
「主子他……」不忍心看到流珠失望的臉孔,林沐只好撒謊道︰「主子希望你盡快回去。」
听到林沐話語中的肯定,流珠心中樂開了花,主子心中有她,這是她一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她心中,主子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如謫仙般的人物。「你回去跟主子說,我一人足以應付,不需要你。」
「流珠,這是主子的命令,不容違抗。」林沐認真的說道。他在內心自嘲的笑道,其實這哪是主子的命令。這是他擔心她的安危,跪求主子一天一夜才換來此次金陵皇宮一行。一直都是這樣,流珠從來沒有過正眼瞧他,她的心中只有她冷若冰霜的主子。
「那好吧。不過,你得听我話。」听到是主子的命令,流珠只好妥協。
「我有哪次沒有听你的話嗎?」林沐笑笑,只要能留在流珠身邊保護她,這就足夠了。
待窅娘回到御靈軒時,已是傍晚時分。御靈軒靜的可怕,空氣中散發著危險氣息。
慢慢移步于內室的窅娘,突然憋見窗外一黑影。窅娘不動聲色的拔下頭上的朱釵緊握于手中,準備與黑影搏斗。黑影慢慢靠近,窅娘拿起朱釵便一刺。不想,其身後還有一人,直接用手帕將窅娘蒙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