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大房太太 第五十四回

作者 ︰ 殘陽落暖

第五十四回紛紛擾擾暫平息

王氏被關押在佛堂的事情賈政沒有過問,甚至連得知王氏生病後也沒去看她一眼。要不是想著宮里的元春還有年幼的寶玉,他早就想一封休書將王氏休棄回王家。這麼多年來跟她同床共寢的女人竟是這樣的心狠手辣,他的兩個兒子就這樣被害去了!賈政為人雖然有些迂腐,但事關子嗣傳承卻絕不含糊。

周瑞家的也沒逃月兌得了干系,雖然沒有像珊瑚跟桂喜那樣被送去官府,但也是灌了啞藥發賣出去的。正好府里有一批下人要放出去自行娉嫁或者配小廝,一家子都被賈政做主賣到西北去,一起賣走的還有琉璃跟翡翠。

府里放了人自然就要添一批,賈母那兒添了兩個丫頭,分別是鴛鴦跟珍珠,賈寶玉處則更多一些,添了麝月、秋紋、媚人跟茜雪,賈探春身邊也添了一個叫侍書的丫頭。徐慧身邊則是添了碧雲跟碧菡,沈氏身邊也添了翠柳跟翠紅。

「這事兒鬧得這麼大,府里的人都惶恐了好長一段時間,這個新年過得倒是冷清了。」徐慧剝了個栗子遞給賈赦,「你瞅著二房那兒元氣大傷,二老爺身邊連個能幫襯的人都沒有。要不是他養著的那幫清客替他出主意,只怕過年的禮節都要出岔子了。」

「人情往來的事情他自是不懂,我不也一樣要仰仗你嗎?」賈赦接過栗子送進嘴里。

「眼下可是知道我的重要之處了吧。」徐慧淺笑道,「說來東府那邊的那個丫頭也給敬老爺生了個女兒,如今珍哥兒正煩著要怎麼處置。我瞧著呀,咱們府是清淨了,旁的地方又得熱鬧咯。你看王家不也是沒了聲息嗎?」

「王子騰年後就要外出奉旨查邊,想必也沒這個心思理王氏的事情了。」賈赦啖了一口茶,「按我說有這樣一個迫害姨娘又謀害庶子的妹妹,王子騰只怕巴不得處置掉,便是不為他自己的官職著想,也得為他的女兒想想。王家女兒的名聲可不能就這樣被王氏毀了。」

「興許就是這樣,王子騰再跟老太太秘密見過一面後便不再過問了。」徐慧告訴賈赦自己打听來的消息,「王家之前派人問過好幾回了,還說要去看望王氏。老太太性子也倔強,雖說是饒恕了王氏不叫她被休棄,但終究還是駁了王家的顏面。後來王子騰上門過問,老太太才跟他說了一番。按著你的想法,為了王家其他姑娘的名聲,王子騰才這樣不聞不問,只當自己沒了這個妹妹。」

「多行不義必自斃,自己坐下的罪孽終究要自己承擔的。」徐慧嘆道。

哪怕將來賈元春封妃,有個這樣的生母,少不得也要被人戳脊梁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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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咬了一口香甜的玫瑰蓮蓉糕,似乎是覺得太膩,又將它放到一邊,抽出帕子擦去指尖上的碎屑。想到自己前一段時間因為感染了風寒而一直養病,宮里的事情只怕也是一筐筐,便向一邊的金珠問道︰「這幾日宮里那幾個妃嬪可有什麼異動?」

「如今周貴人正得寵,隱隱有月兌離吳貴妃自立門戶的意思,二人如今已是面和心不合。」金珠回道,「紀常在如今懷有身孕,熙妃看得緊,倒沒有傳出什麼不妥的事情。倒是明答應跟英答應,似乎是受不住懋嬪的對待,在主子養病的時候跑來鳳儀宮示好了。」

「兩個牆頭草的妃嬪,她們要過來投靠本宮,本宮還不願意用她們呢。」皇後哼了一聲,「宮外可有什麼事?」

「不過是些小事罷了。」想到自己主子最近愈發看重賈元春,金珠又道,「听說賈女史的生母得了重病,如今遷居別院靜養了。」

「哦,怎麼回事?」皇後起了興致,問道。

「明面上說是得了病要醫治,實際上是發生什麼事兒暫時還打听不出來,想必是噤聲了。」金珠回道,「不過听說那時候榮國府里死了一個剛剛小產的姨娘,那位二太太身邊的人也是發賣的發賣,下獄的下獄,估計她跟姨娘喪命一事也月兌不了干系。」

「善妒、謀害,後宅常見的事情了。」皇後淺笑道,「怪不得賈元春這幾日心不在焉的,想必是新年的時候沒有見到自己母親,以為她真的病倒了吧。听說那王氏還有個餃玉而生的哥兒,賈元春也是元月初一的好日子出生,只怕這樣的福氣也擋不住自己生母的敗壞。不過這樣說回來,她倒是更好控制了。」

「有這樣的生母,她只怕都要掩面做人了。」金珠道,「如今榮國府當家的大房,奴婢覺得要不是賈家的老太君壓著不叫兩個兒子分家,大房只怕早就要將二房的人給挪出去了。只可惜賈女史如今還是‘榮國府’的女兒,暫時還不是從五品官兒家的姑娘。」

「所以,本宮不著急。」皇後盯著自己染著丹蔻紅的指甲,「左右賈元春還要在本宮這兒熬幾年,讓她慢慢熬著就是了。」

「主子!」寶珠匆忙走了進來,行了一禮後道,「懋嬪娘娘說賈女史以下犯上,要賈女史在御花園罰跪三個時辰。」

「懋嬪……我看她是不記得當初降位的教訓了。」就算皇後有意磨練賈元春,但也是她鳳儀宮的事情。懋嬪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處罰賈元春,簡直就是壓根不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里。皇後起身,「隨本宮去御花園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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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萬舒放出宮後,賈元春身邊便少了個能說心事的人,許多話都只能憋在心里。兼之得知自己娘親病重,她心里更是焦急,于是趁著今日不是自己當值的時候出來御花園透透氣,沒想到卻遇上了後宮中人人皆知脾氣暴躁的懋嬪。

懋嬪如今是做什麼事都不順心,當初降位之時她誠惶誠恐,皇帝對她也是冷淡了不少;後來新人入宮,她听從身邊嬤嬤的話花了好大一筆錢拉攏了明答應跟英答應,也從中嘗到了不少甜頭——好歹皇帝這些時日總算想起了她,也終于肯在此留宿在她的鸞和宮。但是才過去這麼幾年,明答應跟英答應心就大了,開始不听她的話,還想著要向皇後投靠,做夢去吧!她忿忿不平地在御花園走著,正好遇到皇後的身邊賈元春,便不顧嬤嬤的勸阻,拿她出氣了。

皇後去到御花園的時候,賈元春姣好的臉蛋上已經紅腫了起來,都是懋嬪命宮女掌摑的。那宮女是懋嬪的陪嫁,性子跟懋嬪是一路的狠戾,掌摑起來更是用了十足的力氣,疼得賈元春眼淚都掉出來了。

「夠了!」皇後一聲呵斥,便有嬤嬤一腳將宮女踢飛,金珠也跟著上前將賈元春扶了起來。皇後看了賈元春臉上的傷勢,鳳目一瞪直直看向懋嬪,「賈女史是本宮身邊的女史,要是做錯了什麼事也是本宮這個後宮之主來定下罪罰。懋嬪倒是好大的規矩,越過中宮之主濫用私刑不說,還縱容身邊的奴婢掌摑宮中女官,是不是不把後宮禮制放在眼里!」

雖說女史女官處于後宮,當時按照當朝律例,女史女官們身上也是有官位的,等制與前朝無異。懋嬪只顧著自己出氣,倒是把嬤嬤的勸說拋之腦後,如今被皇後這樣一說更是如芒在背,連忙辯解︰「是那個奴婢對臣妾出言不遜,臣妾才教訓她的!」

「賈女史,你來說。」皇後絲毫不把懋嬪的辯解听在耳里。

「是。」賈元春低低地「嘶」了一聲,開腔說話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讓她疼得幾乎又要流下眼淚,「奴婢今日並不當值,又記得主子娘娘病中時曾說過想看看宮里的寒蘭開得如何,便想著剪兩枝帶回去給主子娘娘。卻不想走到半道上遇見了懋嬪娘娘,懋嬪娘娘說奴婢給她請安請晚了,便命人壓著奴婢跪下,又讓她身邊的秀梅掌摑奴婢。」

皇後听出賈元春前半段話不過是圓了自己來御花園的借口,但是也不打算揭穿,只是不屑地看了懋嬪一眼,道︰「金珠,送賈女史回去好生養傷,將皇上賜給本宮的回顏膏給賈女史送去。懋嬪,你無視後宮規矩,擅自動用私刑,掌摑後宮女史,這件事本宮自會稟明皇上。長興,將掌摑賈女史的那個宮女送去暴室,不得本宮允許誰也不能將她放出來!」

「是。」金珠跟大太監長興各自領了皇後的懿旨,絲毫沒有給懋嬪留情面,直接帶著人下去辦事。

懋嬪又想到了當初自己杖責戴貴人被皇帝處罰的事情。妃位的華儀美器、珠寶首飾通通都被收了回去;皇帝討厭她厭惡她,半年都不曾踏入她的宮殿;她的國家因為她的任性之舉被皇帝借口加重供奉……她的身子一軟,整個人便跌坐在地上。她身後的嬤嬤還有宮女們只是冷漠地看著,沒有一個人上前扶起她。也許她們都在想著如何找條更好的出路,跟在這樣的一個主位娘娘身邊半點好處都沒有。

當日下午,皇帝便下達旨意,懋嬪安氏不敬皇後、濫用私刑、擅自掌摑後宮女史,著廢除封號,降為常在,即日起挪出鸞和宮主殿。

這也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她激起了一個女人強烈的奮進心。那個女人心中暗暗發誓,要將這一天所受的屈辱一並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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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溫僖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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