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武林大會,自然是全武林的盛事。♀因此不管正道邪道,都會受邀參加。
此時已經是六月末,雖然千紅谷距離風華城並不遠,裴映川也該動身了。
對于帶上練雨瀟一事,閆鳴只是略提了提,見裴映川堅持,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相比于被裴映川軟禁,練雨瀟更在乎的是每日被灌下的軟骨散。那東西吃幾回倒是無礙,這麼長期吃下去,以後就算不吃了,武功也會大受影響。何況這身子原本的狀況就很糟糕。
「看你這麼不甘心的樣子,我就開心了。」裴映川竟然和練雨瀟一同坐在馬車里。練雨瀟的身子酥軟,根本坐不住,只能軟軟地靠在靠枕上。
「這樣虛弱無力的感覺,二宮主從前是否體驗過呢?」
練雨瀟轉過頭去,「你很無聊。」
身子突然被裴映川拉了過去。雙手被反扣在背後,他的身子後仰著,找不到支點,只能彎出一個難受的弧度。
「我找了十年的秘密,如果隨著周墨雲的死而落空,我雖然感到失望,卻也可以接受。可是現在這樣算什麼?你告訴我算什麼?」裴映川搖晃著練雨瀟的身體。
練雨瀟無力反抗,只能忍受。
「你說我要怎麼對你?嗯?怎麼對你才能消我心頭之恨?」裴映川的眼楮里滿是冷笑。
練雨瀟清冷的眸子眨了一下,「我人在你手里,想怎麼對我全憑你的心思。你何必再問?」
裴映川伸手,撕開了練雨瀟的衣服。
「周墨雲的身子你可還滿意?」練雨瀟清冷依舊,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一記耳光又扇了過來。「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練雨瀟的嘴角又流出了血,淒艷非常。♀「你對不起他,是不是?你將自己的結拜兄弟逼下了懸崖,只為了他知道的一個秘密。他錯信了你,否則也不會死去,讓我來進入了這個身子。」
「別逼我現在就殺你!」裴映川的手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
「殺了我,親手掐斷周墨雲的脖子。你心里就會舒服嗎?」練雨瀟看著裴映川的表情,持續地刺激著他。
又是一記耳光,練雨瀟被打得額頭撞在了車廂壁上,撞出一片淤青。
「你想死?想讓我一怒之下殺了你?沒那麼容易!」裴映川將他的衣服撕得更開。「算算周墨雲的身子還真沒有人踫過。這麼清秀的人,就這麼死了豈不可惜?」
練雨瀟的神情有了一絲戒備。
「你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不過前段時間在山里看到的那個獵戶,倒像是很看中你的樣子。要不要我成全你們倆?」裴映川的手劃過練雨瀟的前胸,引起一串戰栗。「這身子真是敏感。」
練雨瀟抿緊唇不再說話,身體很痛,頭也痛,還有臉頰,脖子,每一處都被疼痛煎熬著,仿佛無法透氣一般。頭腦中開始昏昏沉沉的,他想保持清醒,但是很難。馬車在搖晃,裴映川在搖晃,所有的東西都在搖晃……
看著暈過去的練雨瀟,裴映川收起了之前猙獰的表情,改為探究。他莫名地想了解這個叫練雨瀟的男子。這人現在暈過去的樣子,那麼的脆弱,讓人忍不住想憐惜。可是他一醒過來,那張嘴里吐出的話,那雙清冷的眸子,總是讓人生氣,只想摧殘他。
一路行了六天,練雨瀟的身上添了很多新傷。雖然都不太嚴重,但是看著實在觸目驚心。♀連閆鳴都忍不住勸裴映川手下留情,不要把他打死了。
裴映川煩躁。閆鳴明白,他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練雨瀟。
練雨瀟這人也是倔強,一路吃了這麼多苦頭,卻連一句軟話都不說。有時候閆鳴想幫他都無法開口。
終于進入了千紅谷。早有人守在谷口迎接。一見是風華城的隊伍,立刻去通傳了千紅谷谷主葉霜華。葉霜華是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一身紅衣,將自己的好身材勾勒出來,不少男人一見她就邁不動步。那顧盼生姿的氣韻,不是一般小女孩能比的。
武林大會能在千紅谷舉行,足見武林中人對她的認可。
迎接了裴映川進來,葉霜華笑著親自安排房間。見馬車上被攙下來一個男子,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不是周三莊主嗎?這傷是怎麼弄的?」葉霜華的目光望向裴映川。
「墨雲最近身子不好,生了重病。」裴映川一擺手,立刻有人將練雨瀟攙進了客房。
葉霜華對于裴映川這麼明顯的謊話也不戳穿,笑道︰「可要請個郎中瞧瞧?」
「不必了。有勞葉谷主掛懷。我們自己帶著郎中。」裴映川直接拒絕。
葉霜華笑了笑,見裴映川並沒有什麼需要的了,便帶著人走了。
裴映川他們被安排在了西邊的第二進院子。這院子只住著他們風華城的人,免得有人打擾。看來葉霜華對他們風華城還是很給面子的。
進了客房,有人正在給練雨瀟上藥。裴映川看了兩眼,沒說什麼。轉去和閆鳴商量事情了。
風華城入住之後,又有很多人陸續入住,加上之前來的,千紅谷變得熱鬧非凡。有些交情的,自然要稱兄道弟聊上一番。即便沒有什麼交情的,見了面也要寒暄幾句。武林大會,其實很多時候就是給大家一個互相套交情的機會。行走江湖,靠的就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就廣了。
風華城門檻高,一般小門小派可不敢輕易上門。倒是有些大門派派了人過來送上拜帖,這些事一向都是由閆鳴負責,倒是不勞裴映川操心。
很快,裴映川收到了最新的消息,獄燁宮的人到了。作為武林中公認的魔教,獄燁宮的到來著實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許多好信的人紛紛擠到前面,找個犄角旮旯躲著,準備一睹獄燁宮宮主秦靜陽的風采。
葉霜華依舊是親自迎接。「久聞秦宮主風采,今日才得一見,霜華不勝榮幸。」
秦靜陽的表情很冷,微微勾唇,勉強扯了個笑容出來,不至于太冷場。「好說,多謝葉谷主款待,靜陽代獄燁宮先行謝過葉谷主。」
葉霜華伸手相讓,一行人往里走。
看熱鬧的人都瞪大了眼楮,個別躲在後面視線不清的悄聲問身邊人,「那個是秦靜陽啊?」
「就是那個穿紫衣的。」
「噓,小聲點,他看過來了。」
獄燁宮的人被安排在東邊的第二進院子,好巧不巧,和風華城遙相呼應。
秦靜陽掃了一圈客房,沒說什麼。吩咐大家早點休息後,一個人出門了。
「宮主……」獄堂堂主沈瀚追了出來。
秦靜陽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宮主打算一個人出去?」沈瀚問。
「你怕我出危險?」秦靜陽的表情似笑非笑,目光卻透著陰冷。
「不,屬下只是隨便問問。」沈瀚施禮,回了房間。
秦靜陽繼續往外走。第二進院子位于中間,無論向前走還是向後走,都要穿過很長的回廊,才能走出去。他看了一眼,筆直地向後走去。
獄燁宮來人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風華城所在的院子。躺在床上一直都不說話的練雨瀟突然有了反應。他似乎想起身,卻半點力氣都使不上。
「你是想去看你的大師兄呢?還是想從這逃出去,永遠都不見他呢?」裴映川站在門口問道。他剛回來就看見練雨瀟這個樣子,心里莫名地感到不爽。
「無論是哪一種,都和你沒有關系。」練雨瀟又掙扎了兩回,還是動不了,反倒把自己累得躺在床上喘粗氣。
「你為什麼總是要激怒我?」裴映川走過來。看著練雨瀟的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心里又升起一絲憐憫。可惜這絲憐憫卻被他的下一句話擊得粉碎。
「你為什麼總會為一個陌生人而生氣?」練雨瀟的眼楮看著裴映川,看著他抬起的手,下巴倔強地揚著,不肯退縮半分。
「啪!」一記耳光之後,裴映川摔門出去。
練雨瀟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沒有再動,也許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動了。
剛才裴映川的問題他也想問自己。自己到底是想去見大師兄,還是想避開大師兄?
苦澀辛辣的藥汁被灌進嘴里,白衣人絕望地望著紫衣人。
「師兄,你真的要我死?」
紫衣人轉頭看著他,目光陰冷。「只要你交出獄燁流華,我就給你解藥。」
月復內的疼痛已經使白衣人沒有力氣站立。他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師兄如神祗一般站在自己面前,「師兄,這十幾年來,你待我的好,都只是因為獄燁流華嗎?」
紫衣人看著他,點了點頭。「沒錯」
「呵呵呵呵……」白衣人苦笑。一口接一口的鮮血從嘴里涌出,染紅的白衣。
「我不會給你獄燁流華,你永遠都別想得到!」
「師兄……」夢中的囈語,被坐在一旁看著他的裴映川听得真切。
「你倒真是個好師弟,都這樣了還想著你的師兄。」裴映川苦笑。伸手替練雨瀟拉了拉被子。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