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燁宮。♀
練雨瀟睜開眼楮。看到房間里的布置,立刻認出這是他的房間。
房間里沒有其他人。他動了動,感覺胸口發悶,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這一下的動作大了點,他立刻發現,自己的手腳竟然都被鎖鏈鎖在了床上!
練雨瀟手腳都在發冷。掙了兩下,沒有絲毫效果。
門在這時候開了。秦靜陽走了進來。
練雨瀟緊咬著下唇,下意識地往里挪了挪身子。
秦靜陽坐在床邊,看了看他的臉。「雖然還是不習慣,不過看你這眼神,不是雨瀟又是誰呢?我早就該猜到的。」說著,伸手撫模著他的臉頰。
練雨瀟頭一偏,躲開了。
胳膊動了一下,牽扯到鎖鏈,他又掙了掙,鎖鏈還是紋絲不動。
「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了。這鎖鏈是精鋼所鑄,我試過了,根本掙不斷。」秦靜陽輕輕地說。
「我不會交出獄燁流華的。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練雨瀟沉聲道。
秦靜陽笑了。「雨瀟,你是誤會師兄了。上次毒殺你是我不對。我沒有想明白。殺了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呢?倒是留著你,總是有點用處的。可惜你武功不差,除了我,獄燁宮里沒有人是你的對手。所以我只好把你鎖住,免得你再跑了。雨瀟,你知道你死了之後,師兄有多傷心嗎?」
練雨瀟渾身發抖,他覺得現在的大師兄比當時下毒殺他的時候更加可怕。這語氣,這眼神,都有些不正常。♀
「你在發抖?你在害怕?」秦靜陽笑著過來,將練雨瀟抱進懷里。練雨瀟的所有掙扎都被他制住。
「你封住了我的內力!」又一個驚雷在他的腦子里炸響。
秦靜陽笑得十分嗜血。「不然你不乖怎麼辦?你雖然逃不走,但我總是要近你的身的,時時要防著你,這種感覺可不好受。」秦靜陽伸手模著練雨瀟的脖子,感覺縴細的脖頸下脈絡的跳動。「左弘為了封住你的內力,累得現在還在休息呢。你說師兄對你多好,都沒有用化功丹直接廢掉你的武功。」
練雨瀟的身子仍舊在顫抖,被秦靜陽抱在懷里絲毫不能減輕他的恐懼,反倒是讓他抖得更厲害了。
「你學聰明了,不再跟我喊叫,也不再糾結那些沒用的問題了。」秦靜陽的聲音就響在他的耳邊。
「我想知道的都已經得到了答案,其他的我沒有興趣知道。」練雨瀟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讓其顯得穩定一些。
「在我听來,你是在和師兄賭氣呢。雨瀟你從小就這樣,喜歡一個人生悶氣。其實只要你願意說出來,師兄哪次沒有幫你。」如同最慈愛的兄長一般,秦靜陽伸手模著練雨瀟的頭發,溫柔地哄著。
「師兄……」練雨瀟有一瞬間的恍然。仿佛少年時那個疼愛自己的大師兄又回來了,中間的一切不過都是一場噩夢。
秦靜陽陰冷地笑著,手中一個用力,練雨瀟的長發被他揪住。
練雨瀟吃痛地叫了一聲。♀皺著眉看著自己的大師兄。那受傷的眼神讓秦靜陽忍不住心軟,松了手。
練雨瀟整個人倒在床上喘著粗氣。
「你居然敢帶走小師妹?以為師兄會放過你嗎?」秦靜陽低頭,將練雨瀟的雙手抓住固定在身體兩側。「雨瀟,別說師兄不給你機會。獄燁流華和小師妹,你可以選一個。交出獄燁流華帶走小師妹,或者交出小師妹留下獄燁流華。你會怎麼選呢?」
練雨瀟別過頭。這種把戲他已經不想再看了。無論怎麼選,師兄都不會讓過他的。至少小師妹現在是安全的,這就已經夠了。大不了自己再死一次。
「你真是大了。居然跟師兄耍脾氣了。」秦靜陽嘆了口氣。站起身溫柔地說︰「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回去想想,怎麼處置你好呢?你已經讓我感到生氣了。」
看著秦靜陽離開,練雨瀟才發現自己已經是一頭的冷汗。動了動鎖鏈,沒有用。他現在內力被封,完全是個廢人。又被鎖在床上,連下地都做不到。大師兄到底要干什麼?
秦靜陽坐在自己的房間里,從練雨瀟那里回來他就這麼坐著,已經坐了一個晚上。
左弘推門進來,施禮道︰「宮主。」
「你醒了,身體怎麼樣?」左弘那天夜里被練雨瀟的流華劍劍鋒掃到一點,受了傷。再加上要連夜封住練雨瀟的內力,確實耗損過大,所以今天躺了一天。
「已經無礙了。多謝宮主關心。」左弘是個很美的男子,低頭一笑的時候,最是動人。
秦靜陽根本看也不看,只是問道︰「雨瀟借尸還魂,你怎麼看?」
左弘道︰「屬下原本是不信的。不過看到二宮主這樣,不信也不行了。」
秦靜陽點頭。「他的傷還能拖嗎?」
左弘想了一下才道︰「二宮主之前已經受過很多傷。宮主您那一掌雖然未發足力,卻激發了他體內的沉傷。如果不盡快醫治,恐怕會傷及髒腑,影響壽命。」
秦靜陽听了卻不說話。左弘不明白秦靜陽是個什麼意思,也不敢說話。房間里一下子靜了下來。
「先給他治傷吧。」秦靜陽說了一句。
「是。」左弘退了出去。卻完全沒有看到秦靜陽若有所思的眼神。
秦靜陽依舊坐在那里,心里反反復復想著練雨瀟現在的那副容貌,看著真是別扭。唯有那眼神,那說出來的話,確實是他那寧死不肯交出心法的二師弟無疑。
「原來這世上真有借尸還魂這種事啊!」秦靜陽獨自感嘆著。他現在有些慶幸的是,幸虧自己將練雨瀟的尸體燒了,要不然周墨雲的魂魄會不會進入呢?要是那樣的話,自己還真是很困擾啊。
「這一次,我不會讓你死的!」秦靜陽笑著說。
左弘進了練雨瀟的房間。練雨瀟閉著眼楮,看樣子並沒有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左弘見過二宮主。」左弘見禮道。
練雨瀟睜開眼,沒有說話。左弘一看那眼神,也是肯定了此人確實是練雨瀟。這種清冷的眼神,他從來沒有在第二個身上看到。
「二宮主身上有傷,屬下奉宮主之命前來醫治。」左弘說明來意,走了過來。
拉過練雨瀟的手腕,左弘先看看脈象。
「二宮主最好不要妄想能夠強行沖破我下的禁制。否則不是受傷那麼簡單,有可能功力盡失。這樣的話,屬下是不會負責的。」左弘已經起身從帶來的藥箱中取出丹藥,遞到練雨瀟手里。「二宮主只需按時服下屬下的藥,月余時間自可康復。」
「你在這藥里動了什麼手腳?」練雨瀟終于開口了。
左弘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二宮主多慮了。你如今內力被封,屬下已經不需要動手腳了。」
練雨瀟手掌翻覆,藥已經掉落到了地上。「你不必在我面前裝好人,我不會信你的。」說完,他背過身去。
左弘暗自咬了咬牙。臉上還是露出美麗的笑容。「二宮主既然不肯讓屬下治傷,屬下只有如實去稟告宮主了。相信宮主來了,二宮主就會听話了。」
練雨瀟沒有反應,仿佛已經睡著了。
左弘冷哼一聲,拎起藥箱出了門。卻見秦靜陽就站在門外的回廊處。
「宮主,二宮主他……」
秦靜陽揚手打斷他的話。「把藥給我,我讓他吃。」
「是。」左弘將藥瓶遞給秦靜陽。「一天一粒。」
「知道了,你下去吧。」打發走左弘,秦靜陽進了房間。
昏黃的燈火下,床上的人顯得孤獨而柔弱。
練雨瀟的身子有些冷,已經是八月的天氣,晚上會有些涼。他受了傷,又沒有內力護體,這會兒正是難熬。
突然感覺身子被人抱住,溫暖的感覺讓他不由得親近了些。猛然驚醒,睜眼一看,秦靜陽的俊顏就在自己面前。
「師兄……」練雨瀟推了一下,沒推開。
「你這會兒最乖,和小時候一樣。喜歡鑽到我懷里睡覺。」秦靜陽笑了笑,眉眼柔和,不見了往日的陰冷。「看你這個樣子,師兄抱著你睡可好?」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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