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白色的半袖,洗得發藍卻一塵不染的牛仔褲,除此之外,書包和頭發都是黑色的。♀
春天陽光懶洋洋地投射在金屬的桌面上,晃成一個黃色的三角發光體。
時光靜溢的發暖。
顧詩陽清峻的脊背,從袖管里伸出來的胳膊優雅的搭在桌上。
他仰頭看她。長著暴牙的可愛女生。袖管浸入光暈中,形成一片金色。
這是一個漂亮的男生,一瞬間鐘晚晚這樣想著。
「對不起。」有點像琉璃的聲音,只見顧詩陽站起來。「我…目前沒有這個打算。」
暴牙的小牙還是哭了,離離起忙走上來拉走了現場。
唉,又一段出師未捷的戀情啊。一時間,食堂的氣氛低到了零下幾度,眾人也緩緩散開了,顧詩陽收拾飯盒準備去寫沒有完成的設計圖。
「靠,什麼告白啊,都沒有接吻!」
鐘晚晚說著,聲音在此刻的食堂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沒走的人頓時回過頭來,包括顧詩陽。
又是她!
顧詩陽的心沒來由的一陣反感,想也沒想轉身就走。
啊,是哈雷女啊!眾人驚嘆,哈雷女可是目前伯林學院最紅的標志性人物啊。立馬,不認識、認識的人都圍了過來,似乎都想見識一下這位傳奇人物。
顧詩陽也被大流推了回地。
鐘晚晚看著顧詩陽。也不是特別有錢的樣子啊,模樣倒是不錯,可這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能當卡刷嗎?五官精致卻不好好利用,整一個面癱男。♀
「你好,我叫鐘晚晚。」向顧詩陽伸出右手。
顧詩陽的濃眉輕輕的皺了一下,最終伸出手輕輕踫了下指尖。雖然只是一下,但鐘晚晚反射性的立馬收回了手。因為在那一刻,她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氣流從顧詩陽的指間傳過來,帶著清冷的氣息,感覺很是怪異。鐘晚晚甩了甩手,想把那種奇怪的感覺甩走,語氣不由得惱火起來︰
「你知道一個男生讓一個女生哭是很丟人的事嗎?」
顧詩陽怔住,他已經想到鐘晚晚不會說什麼好話,但也沒想鐘晚晚會問他這種無厘頭的問題,沉默了片刻。
「知道。」
「咦?」鐘晚晚睜大眼楮,「你也知道剛剛你很丟人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好心提醒你一下,原來你知道丟人還故意丟人,你有病啊?」
如果第一次被鐘晚晚扯斷扣子他只是覺得純屬某人有病在抽風,那麼這次顧詩陽真被氣倒了,他沒想到這個鐘晚晚居然可以這麼牙尖嘴俐、滿口歪門邪理,睜著眼楮拐彎抹角罵了別人一通,到最後還自封一個好人稱號。顧詩陽第一次見這種臉皮厚到一定程度的女生,居然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看著鐘晚晚洋洋得意的揚著下巴,一臉春風得意•。
正當鐘晚晚心里大爽,終于讓顧詩陽這個面癱外加但自認清高的男生變了臉色時,只听見顧詩陽淡淡的聲音傳來。
「那你知道一個女生讓另一個女生哭更加令人不齒嗎?」
鐘晚晚挑眉,想了想,「不知道。」
顧詩陽張開薄唇,「也是,也許你自居男生,只認為你讓女生哭只有丟人,不過…或許你根本覺得自己沒什麼人可丟。」
什麼什麼「?只見顧詩陽說完轉身就走,待到周圍的從那句話中理解到真正含意時早已不見了蹤影。
「自居男生?沒人可丟?」鐘晚晚僅復咀嚼,終于!
「顧詩陽,你居然罵我男人婆,丟人現眼?」一聲怒吼下,周圍原本還憋著笑的幾個男生立馬笑出了聲,顧詩陽以前從不罵人,原本以為不會罵人呢,原來人家罵起人來也是高水平!
哈哈~眾座嘩然一片。
顧、詩、陽!!我鐘晚晚以後一定會讓你死的很慘!
鐘晚晚咬牙切齒,在她身旁的祝悟能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
完了,火星要撞地球了。
正地走向宿舍樓的顧詩陽突然打了個噴嚏,順手提上水壺向三樓走雲,迎面來了個不認識卻見過幾面的男生。只見男生笑得一臉春花。
「詩陽,對人家女孩子怎麼可以罵那麼狠呢?留點兒面子嘛。」
他留面子?她怎麼不留面子啊,況且她真的是女生嗎?又講髒話又行為粗獷,簡直是……想到這,顧詩陽突然發現沒有哪個詞要吧真正符合鐘晚晚。
顧詩陽皺眉,怎麼這段時間的事都和鐘晚晚那個女生月兌不開關聯啊。
、 、 !
鐘晚晚一口氣爬上五樓。
顧詩陽這個面癱,雜草、臭男人!居然敢罵她鐘晚晚,而且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
!
寢室的門一腳喘開,鐘晚晚風風火火的從外面沖進來。
「呦,這是怎麼的了,晚晚同學好大的脾氣,誰惹著我們的霸王花了?」
說話的是和鐘晚晚同寢室的設計系學生王巧天,只見她一頭大大的波浪卷,很有女人味的躺在下鋪上向鐘晚晚拋媚眼。
「你別來這招,對我不管用。」鐘晚晚狠狠朝她瞪一眼,坐在床上。
「好在的火氣啊。」王巧天收拾了一下洗漱的東西,「說來听听唄,反正閑得也沒事干。」
鐘晚晚把自己甩在床上,「一個臭男人唄!」
當下,鐘晚晚把在食堂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意思是顧詩陽當眾罵你了?」王巧天睜大眼楮。
鐘晚晚翻白眼,「廢話。」
「那你活該!」
「哎?」
「誰讓你先多管閑事了?人家的感情人家自己會做主,你瞎摻和什麼,哎?難不成……」王巧天壞笑地盯著鐘晚晚。「莫不是你丫也春心大動?喜……」
「去你丫的春心大動,喜歡他,除非我不姓鐘!」鐘晚晚果斷的打斷王巧天的話,伸手握成一個拳,惡狠狠的晃了晃說︰「我現在只想讓我的拳頭好好照顧一下顧詩陽的臉!」
「算了吧你,只要你動顧詩陽一根手指頭,你也會被伯林學院的女生群歐的!」
鐘晚晚撇嘴。
「鬼才怕她們,一群小嘍!」
王巧天嘆氣,語重心長,「鐘晚晚同學啊,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好不好,如果你明天真動了顧詩陽,千萬別說我和你同一個寢室,我怕我英年早逝。」
「切,就你還英年早逝,小強面對你都自愧不如!」
「鐘晚晚!」
「好了好了,最後一個問題,顧詩陽到底有什好的,冒似很受歡迎的樣子。」鐘晚晚滿臉郁悶,王巧天撫著額頭。
「優點?」王巧天想了想,「二零一七年,也就是大一時,顧詩陽所有科目都接近滿分,並以一紙,「盛夏的時光」的服裝設計圖取得了上海設計大賽的冠軍。平日為人冷淡卻謙和有禮,沒有太多的花邊新聞,一直到今年都穩坐「設計系才子」的寶座,我知道的就這些。」
「沒有太多的花邊新聞,意思是以前也有過?」鐘晚晚好奇地問。
「嗯……有人傳顧詩陽和校花沈蕁有過曖*昧,不過不確切唉,顧詩陽在我個人看來是個不談感情的好學生……哎呀,不說了睡覺!明天你沒課我可有課!」
不談感情?冒似在食堂那個人也說過什麼「目前沒這個打算」的話,難道真的是不談感情?啊咧,她信才怪,她可不信顧詩陽那個面癱真有那麼純,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代,說有純品男生比說現在地球上還存在恐龍還讓人不信任。
翻身,鐘晚晚冷笑。顧詩陽,乖乖接招,就當是本小姐在伯林這段時間的玩具吧!
男生寢室,昏黃的小台燈下顧詩陽正在畫教授布置下的一張設計圖。
欣長的身線,復古的暗色流蘇,再配上一些折皺的魚尾裙擺。濃密的睫毛,皺緊的眉頭終于微微松開,終于快完成了。
一絲不苟的線條、干淨而利落,打一些陰影,顧詩陽終于放下筆,拿手放遠又仔細看了看,最終決定給圖紙上畫一雙眼楮。
狹長、漆黑卻又明亮到極點,似乎有些惱意。顧詩陽突然覺得這雙眼楮有點眼熟中,可又一下想不到到底是誰,合上畫冊使熄燈了燈。
明天,他還要繼續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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