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賓來的時候,林夕站在陸觀瀾身邊,得體而大方,臉上還掛著職業的笑容。♀
陸觀瀾側過臉,對著林夕小聲的說︰「給我好好表現,別出紕漏。」林夕給了陸觀瀾一個您請好的表情就不再理他。陸觀瀾也不再跟她搭話。
談判過程進行的很順利,林夕把自己的優勢都發揮了出來,陳秘書也不禁松了一口氣。陸觀瀾心中訝異,看著林夕談吐流利,落落大方,有著良好的職業素養,比那時候在街上打人,在服裝店嘲笑人,在垂釣區土掉渣的形象可優質了不少,著實給了陸觀瀾一個不小的沖擊,沒看出來。這丫頭就跟變了個人是的,平時的不靠譜難道都是假象嗎?
送走了外賓,林夕終于松了一口氣,想到自己的事還沒辦呢,連忙跑到陸觀瀾辦公室,陸觀瀾還在處理後續的事情,忙著看文件,林夕只能敲了敲陸觀瀾的桌子說︰「陸總,事兒辦的您看還滿意嗎?那您答應我的事呢?」
陸觀瀾連頭都沒抬,不停的翻閱手里的文件,只打發的說道︰「具體的合作詳情我會讓陳秘書通知你。你先出去!」
卸磨殺驢啊,林夕郁悶,但是既然事情已經成了,她也就不欲留在這里跟這個大魔王斡旋了,于是歡天喜地的回了雜志社。
跟主編說了這個好消息之後,主編的臉比盛開的菊花還好看,一褶兒一褶兒的,不停地夸林夕是個好姑娘,林夕有點不好意思,恩,她也會不好意思,她是個女的嘛!雖然是大姑娘臉,糙爺們心!
林夕臉紅紅的說︰「是主編教導的好,要是沒事我先出去了。」主編點了點頭。
出了辦公室之後,丁一一就攬著林夕,要她晚上請吃飯,慶祝一下這一個月抗戰的初步階段性勝利。
雖然陸觀瀾是答應了,但是具體訪談還沒開始,細節還都得商榷,她哪來的閑心,于是推了。丁一一不依不饒,跟只發了情的長臂猿一樣攀著林夕。
林夕無奈死了,只得答應,等訪談做完,她升了職再請。♀丁一一就想從林夕這鐵母雞身上拔點毛,早晚一樣,也就不叫嚷著了。下了班兩人一起吃了飯,林夕回去抱電腦,丁一一回家抱男人。哎,同樣都是女人,差別還是很大的!
今天的事兒很成功,林夕沒什麼別的案子要跟進,于是早早進了被窩。這大約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林夕都已經睡著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把她吵醒。林夕這人有起床氣,一切打擾她睡覺的,都是萬惡的,索性把頭蒙在被子里。不听……
打電話的人可真有耐心啊,一直響了好幾遍,林夕實在受不了了,這才開了台燈,雙手在床頭櫃上模索模索,都找不到電話,不得已的才鑽出被窩,看都沒看就接通了電話。準備開口炮轟哪個無良的家伙大半夜饒人清夢,那邊低啞性感的聲音透著傳話筒就傳到了林夕的耳朵里。
「喂!我是陸觀瀾。」
林夕一听這聲音,虎軀一震,陸觀瀾,不知道這尊大佛大半夜的抽什麼風,放著幾個億的生意不去談,放著嬌俏婉約的美女不去臨幸,給她打什麼電話。但是訪談還沒做,總不能把人再給得罪了!
于是,對著手機嘟囔著︰「陸總,那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兒嗎?」陸觀瀾听到林夕這聲音就知道,剛從睡夢里醒來,鼻音重的很。
陸觀瀾繼續說︰「我只有這星期六下午有時間。訪談就放在那時做吧。」
林夕一听,人家忙里偷閑給她打這個電話談公事呢,腦子清明了許多,狗腿子的就跟陸觀瀾談起家常了︰「陸總,那麼晚您還沒休息呢,吃好喝好了嗎?這點小事,您吩咐一下就行了,哪勞駕您專程給我打個電話啊,具體細節,我明天會送到貴公司的,麻煩您看一下,有什麼問題可以聯系我,我會再修改的。」
陸觀瀾听到林夕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覺得這丫頭,怎麼那麼現實呢。于是囑咐了幾句就掐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林夕的瞌睡蟲被轟走了,腦子也清醒了。興奮的有點睡不著了,剛剛被人從睡夢中打擾的怒氣也一下就消了。本以為陸觀瀾讓她出去是推辭,還要再跟進一下,才能確定日期,但沒想到人家那麼痛快,果真當個事兒給辦了,嘖嘖。這可是她接過最大的案子啊。心潮澎湃,林夕也不睡了,打開電腦就開始做方案。
陸觀瀾看完文件之後都很晚了,太忙了,把林夕那個事兒給忘了,想到林夕今天的表現,陸觀瀾還是很滿意的,畢竟這個事兒已經八字有一撇了,只要回去和總部談妥了,一切就成了……
雖然陸觀瀾的父親在部隊,官大,權力大,但是陸觀瀾不喜歡政治,所以當年沒上軍校,直接去了美國讀書,為這事,他媽還生了他許久的氣。當官的都知道,什麼叫官官相護,如果沒有一個支撐著一個,這仕途是走不順的。老爺子年事已高,眼看著就要不掌實權了,原想著讓陸觀瀾能接老爺子的班,沒想到這不爭氣的兒子竟然去開公司了。眼看著這條道走不通,陸觀瀾他媽媽就想著娶個世家的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所以就活絡給他聯姻的這心思。
陸觀瀾這筆生意做成了,又是幾個億的進項,所以比較忙,這忙完了,想起林夕的事兒,覺得人家姑娘今天挺給面子,于是叫來陳秘書看了下行程,看來看去,也只有周六下午有點空,于是就敲定了。陸觀瀾這人,只要是確定了的事兒,就會去辦,絕不是滿嘴片湯話哄人的,雖然愛玩,會玩,玩的開,但是絕對是個君子!
這行程安排了,陳秘書就說要給林夕的雜志社打個電話,陸觀瀾搖了搖手,意思自己會通知的,陳秘書沒見過老板什麼時候為這點小事上心了,想多問一句,看老板的表情,就沒有多嘴,退了出去。陸觀瀾到了家,就拿起林夕以前塞給他的名片,打了過去,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著親自跟她說一聲,听著話筒林夕略帶欣喜的音,他覺得,恩,這個電話打得還是很值得的。
第二天到了雜志社之後,林夕就跟主編說了這個好消息。主編狠狠的表揚了她,林夕謙虛的低下了頭!!!
行程定下來之後,林夕就開始緊鑼密鼓的做這個案子的準備工作,雜志社想錄一段做個備份。林夕征求了陸觀瀾的同意後,更是四處準備,場地,人員,天天是單位場地兩邊跑,人不僅瘦了一圈,還跟非洲的難民一樣,整張臉上也就是眼白還泛著光。而且累的每天回到家都是沾枕頭就睡。
陸觀瀾沒把這事放心上,反倒是林夕一天好幾通的電話打到公司去問,陸總這個問題可以嗎,陸總那個問題不涉及**吧,陸觀瀾都被吵煩了,早知道就不答應了,但是看林夕那個認真的勁頭,又不忍心去打擊。還是巴不得早把這個燙手山芋扔掉才好。
好不容易到了星期六,林夕先是到了場地做了最後一次全面檢查。然後看了看手機,定在下午兩點鐘。林夕覺得陸觀瀾差不多要來了,跑到門口跟迎賓小姐是的哈著腰,就差胸前沒戴朵花了。
差一分鐘到兩點啊,陸觀瀾的準時是踩著點。只看見酒店門口,一輛大奔緩緩駛來。今天陸觀瀾是作為一個公司的老板接受訪問的,並沒有自己開車,于是選了輛坐起來舒適程度更高的車出行。林夕看著這悶騷內斂的大奔,又跟陸觀瀾的邁巴赫一重疊。哎,別人買輛車還得搖號,對陸觀瀾來說,光是考慮每天開哪一輛都很頭疼吧?
林夕看車停穩了,上前去給陸觀瀾開車門。陸觀瀾剛下車,就要閃瞎一大票少女的眼了,鐵灰色高級手工西裝,黑色皮鞋,短削的頭發打理的很精神,深邃的眼楮幽深如古井,叫人不敢直視,高挺的鼻梁,剝削的嘴唇,立體深刻的五官輪廓,彰顯著陸觀瀾的俊逸和凌厲,唇角還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林夕微微上前對著陸觀瀾就開始說︰「陸總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您了。」陸觀瀾光听聲音知道是林夕,但一看還是差點沒認出來,雖然臉色沒有前幾天那麼白淨,而且好似又瘦了一圈,但是今天的打扮很考究。一字領的白色真絲長裙,裙擺上印染著水墨荷花,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縴細的腳踝,一雙平底銀白色涼鞋,趁的林夕的腳更是白女敕女敕的,頭發松散的垂在一旁,隨著林夕的走動,裙上的蝴蝶好似展翅欲飛,真真是江南水鄉走出的柔美仙子。陸觀瀾玩味是的看著林夕,又不是沒見過,哎呦,林夕羞澀,咳了一聲。陸觀瀾才輕點了下頭,然後大步的走向會議室,林夕也亦步亦趨的跟著陸觀瀾身後進去……
從場景布置,到設施裝備,陸觀瀾知道林夕都是費了心的,林夕把陸觀瀾安排坐下,就拿了文件給陸觀瀾,又上了一杯他最愛喝的藍山,笑眯眯的說︰「陸總,您先看著,我再去檢查一下,等您熟悉了,我們馬上就能開始了。」
陸觀瀾點了點頭,揮揮手,示意林夕可以下去了,林夕退下來後,找到工作人員進行最後一次確認。
陸觀瀾看著文案,喝著咖啡,坐在真皮沙發上,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有些熾熱,但是,看起來臉部原本硬朗的線條變的柔和了許多,林夕做了很多年的采訪,知道什麼樣的問題不能問,知道什麼樣的問題是最能顯示采訪者的內涵和深度,一字一句都斟酌了許久,而且實現征詢過陸觀瀾的同意,這才寫出的文案。陸觀瀾正認真看著,根本沒察覺有什麼不對。但是……
也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走路急匆匆的,不看腳下,絆倒纏繞在地上插線板上的線,這使勁一扯,不僅人差點摔倒,本來斜放在架子上的攝像機也被這個大力拉扯到,而攝像師更不知道去哪里了,旁邊連個保駕護航的人都沒有,就剩陸總一個人坐在那。林夕一轉頭正好看見這個場景,攝像機巧不巧的就放在陸觀瀾的頭旁邊,眼看著快要掉下來,而陸觀瀾是側著頭,背對著攝像機正專心致志的看著稿子。並沒有注意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林夕眼看著攝像機搖搖欲墜馬上就要掉下來,那可是陸觀瀾的後腦勺啊!要是真砸到了可不得了,先不說采訪得泡湯,升職加薪無望了,光是這陸總要再被砸出個好歹,自己傾家蕩產都賠不起啊!!
林夕很急,腦子還在思索,但身體已經就快過腦子做出了反應,,林夕一邊提著裙子趕過去,一邊大喊了一聲小心,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如破竹的速度,沖到陸觀瀾身邊。
別人听到這聲大喊,也紛紛停下手里的話,就在千鈞一發之時,架子終于撐不住攝像機的重量,林夕本想著到那能伸出手扶一下,攝像機不就掉不下來了嗎?但是等她沖過去的時候,攝像機已然掉下來了,而是終于不負所望的吧唧砸到了林夕的腦袋瓜子上,林夕悶哼一聲!
陸觀瀾在听見林夕那聲小心的時候才有了反應忙轉過頭,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呢,就看見林夕瘦瘦小小的身板就沖到自己面前,然後那麼大個龐然大物就被林夕給攔了下來!
林夕被這麼重的攝像機一砸,當時就眼前一黑,手腳無力,癱軟在地上,沒有意識,沒有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