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宴會大廳的門,林夕剛進門就感覺到好幾道**的目光投向這邊。當然不是看向她的,全是沖著陸觀瀾來的。這陸觀瀾在圈子里,一是單身未婚,也無訂婚對象,二來,長相俊朗,家底豐厚,三父親又手握重權,是多少待嫁閨中少女幻想的對象啊,白富美也是要比較的好嘛!一個高富帥只能娶一個媳婦兒好嘛!所以他每次帶的女伴都會成為其他女子的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這不,林夕剛挽著陸觀瀾,麻煩就來了。
一個穿著紅色露背晚禮服端著香檳的女孩兒就走了過來,本來都好好的,怎麼單單走到陸觀瀾身邊的時候,身形好像風中拂柳,哎呦。怎麼那麼不經意的,閉著眼楮,就要摔倒了呢!陸觀瀾本來沒注意,但眼看著香檳馬上要灑到林夕身上,忙一個側身,抱著林夕就躲了過去!
女孩也順著心意柔柔弱弱的倒在了一個男人的懷抱,恩,是一個男服務生的懷抱里。性別總是沒錯的。她一睜眼,原想著,垂淚與泫的眼眸能引起別人的同情,卻發現這不是自己夢中的白馬王子,而是個服務生。女孩臉上掛不住了,但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不能發作,臉色通紅,從人家懷里騰的站了起來,理了理裙子,恨恨的對服務生說了句︰「謝謝。」于是跺著高跟鞋就走了。旁邊人哄笑一堂。
林夕在旁邊捂著嘴快把自己憋死了,陸觀瀾怕她這樣別人看見會發難,于是把她拉到了沒人的地方。一邊掛著笑,一邊把林夕擠到了牆邊,身子微微前傾,把林夕環在了胸膛之中,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傳到鼻尖,林夕有點受不了這曖昧的氣氛,推搡了下陸觀瀾,陸觀瀾低低的笑出了聲,胸膛的震動,林夕隔著薄薄的衣料都能感覺到,耳朵不爭氣的紅了,陸觀瀾低沉的問︰「很好笑嗎?」
林夕點了點頭,笑盈盈的說道︰「當然了,你沒看見她那樣,笑死我了,你們這些世家子女是不是都那麼拘謹,明明氣的都能噴火了,還得保持良好的修養,你看她那臉憋得,都能……」
林夕正說著話呢,宴會上就進來幾個人,林夕不經意抬頭撇了一眼,眼角掃過的地方,卻是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這一眼,就讓林夕定住了,說不出語言,臉上還僵持著剛才的表情,兩眼瞪大,嘴巴輕輕張開狀,半晌也不動彈,陸觀瀾听林夕沒有說完,看她表情十分怪異。陸觀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進來的人是林雲清,剛留學回國的海龜精英,自己開了家公司,上市不久,卻是個很強勁的對手,自己給他發了請柬,林夕就是看見他,才這般反常。難不成認識?
是他!看見他進門的那一霎那,林夕的腦子就空白了。身子也好像被定住了一樣,間歇了幾秒,如炸開的花束,排山倒海的回憶就塞滿了她的腦子,漲疼的她巴不得把頭割開!!!!
還是那樣溫潤如玉,清淡疏離,還是記憶中熟悉的笑臉,連嘴唇上挑的弧度都沒有變,只不過,原來瘦削的身板,變的高大硬朗,使得西服穿在身上壁紙英挺,原來清潤的氣質,有了些憂郁與傷感,還夾雜著商人的凌厲!
似感覺有人打量他,林雲清微微向林夕的方向投來目光,林夕發現林雲清看向這邊,本能的害怕被看見,連忙把頭一側,撞進了陸觀瀾的懷抱。
陸觀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見林夕的表情不太好,于是便問︰「怎麼了?」
林夕害怕林雲清會發現,身形嬌小的她愈發朝陸觀瀾的懷里躲,頭也不抬,悶哼著說:「沒什麼,不是說來談生意嗎?快走吧。別讓人等急了。」
林夕的頭發有幾縷正好飄在陸觀瀾的鼻尖,癢癢的,香香的,再看林夕,臉色有些白,身形有點顫抖,陸觀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林夕看見林雲清的表現那麼怪異,于是抬起一只手,摟住林夕的腰,就往自己懷里送。♀林夕的皮膚,冰涼柔滑,陸觀瀾的手掌,粗糲滾燙,那溫度,熨帖了林夕的心。陸觀瀾在林夕耳邊說道︰「在二樓呢,我帶你過去。」林夕躲在陸觀瀾的懷里,點了點頭,陸觀瀾就攜著林夕由邊側的樓梯走了上去。
林雲清抬頭發現並沒有人看他,可能是自己的錯覺,正巧幾個生意伙伴端著酒杯來寒暄,就招呼了幾句。幾人抬眼看見了陸觀瀾,剛想打招呼,卻發現陸觀瀾走的很匆忙,沒有注意到這邊,也就作罷了,林雲清微微一側頭,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嬌小而模糊,身旁還有個英俊挺拔的男人,正是陸觀瀾,他不禁揉了揉眉,是太想念了吧,怎麼會是她,她又怎麼會和陸觀瀾這種男人在一起。
陸觀瀾帶著林夕來到了一個包間。還是上次幾個猶太人,正等著陸觀瀾呢。陸觀瀾讓秘書把手里的合同拿出來。遞給林夕。林夕微微平復了下心情,拿著合同,跟猶太人講解了一下,表示了自己的合作誠意,以及最大程度實現共贏!
幾個猶太人上次的談判覺得很合理,回去後又跟總部匯報了一下,這次來就是專門簽合同的,再加上陸觀瀾和林夕的態度誠懇友善,這筆生意也就算就做成了。握了握手,林夕和陸觀瀾就把客人送到包間外。
剛送走客人,林夕還沒來得及轉頭回包廂,一道驚呼就在她耳邊響起︰「雲夕,真的是你。」林夕還沒反應過來,記憶中熟悉的薄荷香味就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那麼熟悉,那麼飄渺,林夕一瞬間回神,到底還是看見了,到底還是來了!
林夕定了定神,看向那個抱著她還一臉狂喜的男人,客氣的撥開鉗制著她肩膀的手,退回一步挽起陸觀瀾的胳膊,壓抑心中翻滾著的灼人熱意,對著林雲清客氣而淡漠的說︰「對不起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吧,我叫cynthia,是陸先生的女伴,您是哪位?」
林雲清看到林夕是震驚的,是狂喜的。本以為林夕也會激動的熱淚盈眶和自己上相認,卻听到這麼個冷淡疏離的回復。一時間有點怔怔的,臉上失而復得的表情還沒下去,有點不可思議。明明就是她啊,看的不太關切,林雲清上前一步想要仔細辨認。一道高大的身影卻擋了過來。
「林總,久仰大名。」林雲清一看,原來是陸觀瀾陸總,當即也禮貌的問候道︰「陸總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以一見,真是榮幸。」兩個男人握著手,對視著,同樣優秀,氣場同樣強大。像兩只雄性獅子的對博,空氣中都有一絲絲緊張感!
為了打破這個僵局。林夕上前挽住陸觀瀾的胳膊,掛在臉上的是陸觀瀾從沒見過的冷淡。然後,對著林雲清說︰「原來是林總,失敬,林總想必是認錯人了。我就不奉陪了,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喝茶。」
然後拉著陸觀瀾就向前走,林雲清想攔住林夕,發現了他的動作,林夕轉過臉對著陸觀瀾用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小聲的說︰「帶我走!」翦翦如水眼里是毫不掩飾的信任和脆弱,身子卻站得筆直。陸觀瀾不知道他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這樣的林夕,他好像拒絕不了。
當下轉過臉對著林雲清說︰「林總,失陪了,我女伴身體不適,下次再聚。」說完也不嗦,摟住林夕的腰就大步離開。
只剩下林雲清一個人,死命的盯住林夕離去的身影,怎麼可能認錯,怎麼會,雖然十一年沒見,但是她還是原本的音容笑貌,身形變的修長苗長,臉也長開了,但是五官輪廓還是可以和小時候的重疊!
林夕離開林雲清桎梏的視線,就逃命似的跑出了酒會場地。出了門就癱軟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好像窒息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肺部變的充盈了,陸觀瀾站在車前,墨黑的眼楮盯著林夕,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看見林夕這般不要命的呼吸,卻也困惑了,林雲清和她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躲呢?
林夕呼了幾口氣後,腦袋恢復了清明,看著這酒會也不能再去了,站起身來,對著陸觀瀾說︰「謝謝你。」
陸觀瀾依靠在車上了,外套月兌下來擔在胳膊上,領結也拽了下來,襯衫的紐扣散了兩顆,露出古銅色的皮膚。對于林夕的道謝,陸觀瀾只輕微的搖了搖頭。
林夕頹然的看著陸觀瀾問道︰「陸總,您能先送我走嗎,反正事情已經辦完了,我身體也有點不太舒服。」
林夕現在臉色很蒼白,胸口起起伏伏,喘著氣,頭發有些松散,垂下來幾縷。整個人有點狼狽,但無損美麗。陸觀瀾不想去問為什麼,林夕有那麼反常的反應,那是人家的事兒,但是林夕是自己帶來的女伴,有義務保護人家安全到家,特別是現在的林夕,當她充滿渴望的看著自己時候,放佛她眼里只有他,全世界只有他能信任,他喜歡這種全然被人放心的感覺,于是上前一步,從身後把林夕從地上抱了起來,性感的男人味把林夕懷抱在內,林夕木木的,陸觀瀾輕輕的說︰「走吧,我送你走。」然後把車門打開。
林夕緩緩的坐上了車子,腦子還有點神游,陸觀瀾側過身子,給林夕系上安全帶,林夕也沒有反應,只是呆呆愣愣的,任憑陸觀瀾擺弄著。
車子呼嘯而去。一路上,霓虹閃閃爍爍,給林夕的臉上也蒙上一層說不清楚的朦朧色彩。陸觀瀾一邊開車,一邊不停的打量著林夕。
林夕的眼楮里沒有往日活躍的神采,沒有平日里跟他貧的靈活勁兒,眼眸深處,好似有淡淡淚光,眼底壓抑著苦痛,還有一絲絲的恨!
看到林雲清的那一刻,林夕的心就崩塌了,如建築多年的高樓,毀于一旦。藏起來的那些悲苦心事啊,你看起來或者已經沒事了,像把一柄帶血的紙扇給狠狠的折起來,放在暗處,但是到了末了展開來,血枯血澀,依舊是一柄帶血的桃花扇……林夕現在就是這般。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陸觀瀾繼續開著車,他以為是送林夕回家,于是就朝著她公寓的方向開,一直沉靜的林夕,這時候卻突然開口道︰「停下吧!」陸觀瀾听到林夕冷不丁這麼一說,一個急剎車,就把車泊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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