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林夕 第三十章

作者 ︰ 雙十笙

陸觀瀾沒有等到,他從七點鐘左右確切的得知林夕不見了,就不吃不喝的在街上找,每次遇到背影很像林夕的,陸觀瀾都連忙停下車,大步跑上前去,猛地拉住人家,可發現不是的時候,臉色激動的神色都還沒退卻,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陸觀瀾還是沒有找到林夕!

陸觀瀾疲乏極了,丁一一打電話來詢問,還是沒有結果,陸觀瀾一臉頹色的回到別墅,立馬就給陳秘書打電話,讓他派人明天繼續去找!

陸觀瀾夜間睡得很淺,把手機放在床頭,有點動靜就會醒來,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就起來了,睡眠不好,一臉菜色,眼底青紫浮腫,但還是無損俊朗,換了件衣服,陸觀瀾就繼續去找!

派出去好幾撥人陸陸續續的匯報,都沒有看見林夕,一直到晚上,陸觀瀾才把人收回來,自己也是一身的疲倦和焦心,身體的疲勞都是小事,人當壯年,休息一下就好。♀心里的著急才是真的著急!

活了幾十年了,陸觀瀾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心急如焚,度日如年,什麼叫生不如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是從遇到林夕,愛上林夕開始的,原本他還懷疑,會不會是自己一時的逗弄,才對林夕起了心思。在看兩個人的關系時,要看發生意外傷痛之際,對方的緊張程度。從林夕這冷不丁的消失,陸觀瀾是真真正正的直面自己的內心,不是逗弄!不是好玩!不是一時興起!就是愛上了!愛的想娶回家日日抱著!

陸觀瀾仔細回想了一下從開始見到林夕,自己很抵觸很排斥,覺得這個姑娘很潑辣,很野蠻,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類型,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林夕倔強的樣子,開心的樣子,狡黠的樣子,脆弱的樣子,都清清楚楚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那麼清晰,都那麼抓著自己的心,因為什麼會愛上,也許有時候就是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可能從林夕那般依賴自己,毫無防備的在露台上向自己袒露心聲的時候,自己就對這個看似堅強其實內心特別脆弱的女孩上了心,還是喝醉酒那意外的一吻,繾綣多情讓自己著了迷,亦或是,許久不見內心的膠著,看見時那一絲狂喜……

陸觀瀾越想著林夕的好,就越想趕快找到林夕,能夠讓自己好好疼愛林夕,彌補這多日的恐懼,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又過一日了,還是沒有消息!

陸觀瀾正在思慮著要不要讓人擴大搜尋範圍,電話鈴聲就打斷了他的思路,是丁一一打來的,陸觀瀾一看見,連忙接了起來,肯定是有林夕的消息了!

果然不出所望,真的是林夕的消息,丁一一在那頭很是激動的說︰「陸總,我想起來了,有個地方沒去,是林夕的老家,這幾天是她母親的忌日,她肯定是回家去了,肯定是的!!」

陸觀瀾一听這話,好像溺水將死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心中的空洞也好像找到絲絲縷縷的光明,連灰塵都變的細致了,于是忙說道︰「在哪里,我現在就去!」

丁一一看了看手機,都晚上了,訂機票也來不及,于是說道︰「陸總,也不急于這一時,明天我跟你一起坐飛機過去吧。」

明天?陸觀瀾根本等不到,這兩天自己跟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好不容有點眉目,怎麼能不去試試,更何況,多等一日,心里就多一分焦灼,多一分思念,他都恨自己為什麼沒時時刻刻看著林夕,于是說道︰「不用了,我開車過去,把地址給我!」

丁一一下巴要掉下來了,這里是北京哎,那里是江南哎,開車要十幾個小時好的伐,但是陸觀瀾著急疲憊的聲音讓丁一一拒絕不了,略一沉凝說道︰「那你等著,我發給你。」

不一會兒,陸觀瀾手機上就收到一條信息,上面發來地址的正是林夕所說過的江南水鄉。

陸觀瀾收到信息就巴不得現在就能看見林夕,于是套了件外套就出了門,清俊風華的陸少什麼時候有過一件衣服穿兩天的時候,皺巴巴的襯衫在身上此時也感覺不到,頭發沒打理也有些凌亂。陸觀瀾出門開了車就朝著林夕的方向去了……

林夕從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後,心緒就不能平靜,人最軟弱的地方,就是舍不得,她舍不得生生隔斷那種血緣情分,才選擇逃避。心中煩悶時,就拿起床頭母親的照片細細撫模!

那是母親留給她最後的念想了!照片里的母親笑的溫暖而慈祥,不難看出,林夕的美貌是遺傳了母親江南女子的特點,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林夕抱著母親的照片思緒了很久,一眨眼,馬上又要到母親的忌日了,已是第十一個年頭了。美麗的花,沒開多久,就這樣凋謝了,不算是惹人厭了吧!

母親死後,外公就找到林同修把母親的骨灰接回了家,入土那天,外公沒有哭出來,只是眼楮通紅,布滿血絲,目眥盡裂,世上最可悲的不就是這白發人送黑發人嗎!看看這青蔥環繞的山頭,即使有樹作伴,有鳥為歌兒,母親仍舊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潮濕的土地里,任由時間風華,任由黃土白骨。外公怎麼能不心痛,怎麼能不恨!

外公之所以沒有讓母親進公墓,是因為墓碑上要刻著林周氏,外公不想讓母親生時做人替身,死後還要冠上不愛她的男人的姓氏,這才選擇一片山頭,讓母親與清風一起消弭世間……

想到這些,林夕的眼淚慢慢流下來,滑過鼻尖,滑過嘴唇,沒入脖頸。許久沒哭過了吧,母親死的時候,林夕嚎啕大哭,聲音淒厲,痛徹心扉。現在,想到林同修,想到林雲清,想到陸觀瀾,心中更是壓抑不已!

林夕想到母親的忌日,想著許久沒回去好好陪陪母親了,在這地方,一團亂麻,內心苦澀,不如回去好好住一段時間,陪陪母親,好好考慮一下。

想到這里,林夕給老板打個電話請了假,然後起來收拾了一下行李,看著家里灰蒙蒙的,又把家里打掃了一下,想著短期內,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林夕就提著箱子,鎖好門,踏著日出的暖色,坐上了回家的車。之所以沒給丁一一打電話,是因為自己想好好靜靜,關于不辭而別,回來再給這丫頭賠罪吧。

越往南去,越有種熟悉的感覺,林夕的心也就越發的平靜了。小時候跟著父親住在北方,只听過母親敘說江南的柔美秀麗,當真是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林夕欣然向往!

說來嘲諷,生前未能踏足的地方,一直到母親死後,林夕才得以來到那個秀美婉約的小城,走過母親走過的地方,呼吸母親呼吸過的空氣。來到這里,好像離母親又近了一些,也好像吹過的清風都是母親在輕拂著自己的臉。所以以後每年母親的忌日,林夕都會來這里,給母親煮一壺酒,在墓前跟母親說說話,打掃一下母親以前住過的小屋。外公外婆早已離去,那棟古屋,只有林夕來的時候,才有點人氣兒!

林夕閉上了眼,享受這難得清閑的時光,摒去一切的苦痛和憂愁,林夕覺得放松,九月,涼爽宜人,褪去了八月的浮躁和炎熱,好像更是個讓人深思,讓人感嘆的季節。也許是蕭蕭落葉,也許是往來雁群,林夕的蕭索和寂寥更深了一層……

長途的顛簸讓林夕有些疲累,到了地方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小雨,空氣十分逼仄,任何豪情壯舉都鋪展不開,一切色彩斑斕的景致都消失了……

林夕舉著黑色的傘,拖著沉重的箱子,慢慢踱步在雨里,顯得形單影只。許是近鄉情更怯,林夕並沒有立刻去母親的墳頭,而是先回了老屋。在雨水的沖刷下,遠遠望去,老屋在裊裊的水汽間特別顯眼!

林夕打開沉重古樸的大門,推門而入,一切還是她一年前走的樣子……

院子里種了許多植物,滿牆的炮仗花,好像一片橘色的瀑布,被雨水澆灌的更加鮮艷,屋檐下還放著一把老式的竹椅從外公走後,應該就沒人在坐在那讀著書,看著報,戴著眼鏡,含著笑了吧。林夕覺得,母親那時候應該是趴在外公膝頭,笑語嫣嫣的。外公走後,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林夕都沒有動過,只是會打掃一下,並不會破壞……

穿過小院兒,林夕便推開主廳的門,門鎖已經有點繡了,推起來有吱呀吱呀的聲音,一進屋,灰塵滿布,嗆的林夕是臉色通紅,不停的咳嗽。

林夕放下行李大體的打掃了一下,因為長途坐車十分疲憊,林夕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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