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那樣不快不慢,卻又悄悄地從身邊溜走。
馮旭在床上一躺便是十天,這天飛飛和天天被萬氏安排在屋子里守著馮旭。
天天和飛飛坐在炕前面玩著碎石子,「天天,你看,那個哥哥的手動了!」飛飛的手忽然停下,驚喜地叫著天天。
天天聞聲轉過去看了一眼,而後白了飛飛一眼,「這好玩嗎?」
飛飛癟癟嘴巴,委屈地說,「真的,天天,我真的看到他的手有動!」
「飛飛,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說謊啊?哥哥明明就昏睡著,你怎麼可能看到他的手在動?」
「真的,天天你相信我,我沒說謊!哥哥的手真的動了!」飛飛雙眼緊盯著馮旭的手,生怕錯過了他的手再次動的機會。
天天看著她那專注的表情,便把手上的石子放下,也緊緊盯著馮旭的手。
過了一刻,過了兩刻……不知道過了多久,馮旭的手還是沒有動一下。
「飛飛,現在你沒有說法了吧?不是我不相信你了吧?乖乖承認你錯了吧!」天天向飛飛聳聳肩,然後稚女敕的臉上露出了比他實際年齡大很多的沉穩表情。
飛飛的嘴巴撅的高高的,頭也偏向另一側,「哼!我沒錯,我偏不認錯!」
天天沒想到飛飛今日竟然這般倔強,平日里的飛飛都是乖巧伶俐的,無論做什麼事情,她都喜歡先問問他這個作為哥哥的意見。
可是沒想到她今天竟然會這樣,他的稚女敕的臉倏地暗了下來,低聲道,「飛飛,你這樣就不乖了,娘親說過,寶寶要乖乖的,不能夠說謊話的!」
飛飛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天天這般污蔑,「哇哇哇……」她張嘴便委屈地哭了起來。
她的這一哭,可唬到了天天,天天連忙起身伸出他那並不大的小手捂住飛飛的嘴巴,並且做出一個噤聲的表情,向她擠眉弄眼道,「飛飛,你別哭啊!待會娘親知道了會生氣的!娘親的病才剛剛好,你別哭!」
听到娘親的病,飛飛的哭聲連忙停止,她本來就粉嘟嘟的臉頰上掛著兩行淚珠,眼楮瞪得大大地盯著天天看,並且抽泣道,「嗯!天天,我沒說謊,我真的看見哥哥的手動了,真的!嗚嗚嗚……」她說完之後繼續小聲啜泣著,並且盡量將聲音控制到最小。
天天听了飛飛的話之後,面色沉重地盯著馮旭看,期盼著他的手能夠像飛飛說的那樣動一動。
眼皮已經不听話地要往下垂,兩個小孩子無聊的趴在炕邊沿,眼楮還是死死盯著馮旭。
「飛飛,你看,真的動了!」天天用手使勁搖晃著已經睡著的飛飛,大聲地呼喚著。
飛飛疲乏地睜開厚重的眼皮,愣愣地看著天天,過了一刻,她像是反應了過來,突然跳起來拍著小手道,「看嘛,我就說我看到他的手動了嘛,天天你誣蔑我了哦!」
天天起身,伸出自己的右手,「我錯了,飛飛,你別生氣了!」
「切,我才沒那麼小氣呢!」飛飛朝他吐吐舌頭,然後伸手拉著他的手,兩兄妹呵呵地笑著。
「飛飛,你在這兒守著,我去告訴女乃女乃和娘,說哥哥的手動了!」
「恩,好!」飛飛使勁點點頭,然後繼續盯著馮旭的手,觀察他的手是否動了。
今天的南邊城異常熱鬧,不知是為何,平日里中午的集市總是最熱鬧的,但是今天這是怎麼了?
街上人人舛動,大家臉上都是匆匆忙忙的,好似今天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酸筍早早地被賣完,葉雙和春陽一如既往地歸家、挖筍。
葉雙和春陽歸家的時候,發現馮旭正坐在門口守望著遠處,滿臉茫然。
葉雙加快腳步走向他,急忙放下背 ,「你醒了!」
馮旭望著這個滿臉驚喜,雙手緊緊握住自己手腕的姑娘,他疑惑道,「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我又是誰啊?」
葉雙伸手往他的額頭上探了探,然後噓然一聲,「唉,你就這麼貪玩啊?」
「雙兒,他好像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今天下午醒來之後就一直追問我們一些奇怪的問題,然後林老大夫也來看過他了,但是他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之後馮旭就一直坐在那里了!」萬氏從灶房里緩緩走出,細細向葉雙解釋道。
「什麼?娘,您的意思是說馮旭失憶了?」葉雙瞪大眼楮,不相信地問道。
萬氏無奈點點頭,然後繼續回到灶房幫葉女乃女乃做法,葉雙蹲著的身子直直地坐到了地上,她木訥地說道,「不會的!不會的……這個小子怎麼可能失憶了?這麼狗血的事情竟然發生在我身邊了!」
春陽也放下了背 ,走到葉雙面前伸手想要扶她起來,葉雙朝他使勁搖頭。
無法葉雙不肯起來,春陽只得隨著她一起蹲下來看著馮旭,他試探著問道,「你知道你是誰嗎?」
馮旭茫然地搖搖頭,而後春陽用手指著葉雙接著問,「你知道她是誰嗎?」
馮旭還是茫然地搖搖頭,葉雙看著他的反應,用手拉住春陽的手,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用問了。
失憶癥在二十一世紀是眾所周知的,不過大多數都是在電視劇和小說中出現,葉雙沒想到自己穿越到這個落後的年代里竟然還被她給撞上了失憶癥。
安靜了片刻之後,葉雙緩緩起身,伸手拍拍,然後再拍了拍馮旭的肩膀,「沒事,你是我們的家人,想不起來也沒關系,咱們慢慢想!」
葉雙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家人讓春陽傻了眼,他跟著葉雙起身,然後尷尬地笑了笑,「雙,既然馮旭醒了,我也回家去了,如果有事就大聲叫我,我隨叫隨到!」
「恩,春陽哥,謝謝你!」葉雙朝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送走了春陽,她接著傻眼看著馮旭。
「雙,你看那邊的人好多啊!」本來和天天他們一起玩耍的傻姑突然用手指著山上,沖著葉雙大聲喊著。
葉雙聞聲抬眸望去,果然,一大群打扮像兵士的人正慢慢下山,密密麻麻的人好似裙裙螞蟻移動,起起伏伏的在山上騷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