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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爾大步走進廳里,莫達斯躺在沙發上,他渾身被血水打透。臉色蒼白,用一只手捂住月復部。那里按著條干淨的毛巾,可此刻,毛巾已經被血水染紅了一片。听到腳步聲,他虛弱地睜開雙眼,勉強笑道︰「兄弟……」
「別說話!」阿法爾沉聲道,又對旁邊的警衛道︰「蘭迪醫生還沒到嗎?」
一名警衛急忙說︰「發現少將的時候,卡琳娜夫人已經命人去請,這時候應該在路上。」
話音方落,大廳的門被人推開,一蓬雨粉打了進來。有人陸續從外頭走進了廳里,為首的是個花甲老人,後面則是幾個年輕男女。看到他的時候,阿法爾的眉毛稍微松了下︰「蘭迪醫生,快看看莫達斯。」
老人點頭,朝幾個助理打了個眼色,幾個年輕人立刻上前。有的從手提包里拿出急救針劑,有的拿出手術剪,有的則小心翻開莫達斯的衣服。當助理用手術剪小心月兌開莫達斯的衣服後,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莫達斯的身上傷痕累累,其中最深刻的幾條幾乎快看到內髒。
不過最嚴重的傷在月復下,那是條狹長的傷口,幾乎讓腸子都要翻露出來。其中一個助理手拿著件儀器在莫達斯身上掃過,儀器上亮起了紅燈,助理急急道︰「少將受了強烈輻射的污染,污染強度已經超過了安全基準線,我們必須隔……」
本來要說「隔離」的,可阿法爾身上氣勢驟升,生生將助理這兩個人咽回了肚子里去。
蘭迪看向警衛︰「你們還在愣著干什麼,我需要一間干淨的房間,必須立刻給少將動手術。」
警衛要走,阿法爾輕咳一聲道︰「我希望今晚的事,外間沒有第三人知道。」
「是,大君。」
莫達斯失蹤了近月,如今帶著滿身傷勢歸來,身上又出現了強輻射的反應。誰也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若任由消息傳播開去的話,只怕其它議員會強制將他扣留起來。人都有私心,阿法爾也不例外,他不希望自己的兄弟遭受如此對待,因此才不接受所謂的「隔離處理」。
將莫達斯往臨時手術室運去的時候,蘭迪和阿法爾邊走邊道︰「以我們手頭的條件,恐怕很難給少將清理身上的輻射源。這樣的話,就算外科手術能夠順利完成,可致命的輻射源仍會腐蝕少將的身體……」
「無須擔心。」阿法爾淡淡道︰「輻射源由我來清理。」
「可是大君,那樣對你的力量……」
「他是我兄弟!」阿法爾強勢道,不留給蘭迪反駁的機會,已經換過消毒長衣走進了臨時手術室里。
這本來是一?是一間客房,被警衛迅速清理了一遍後就成了手術室。莫達斯被擺在一張桌子上,助理已經做好術前的準備,蘭迪看了阿法爾一眼。隨後搖頭,和助理先處理起莫達斯的傷勢。這台手術足足做了三個鐘頭之久,當蘭迪醫生退下來時,年邁的醫生看上去臉色比莫達斯還蒼白。
莫達斯的所有傷口已經清理並縫合,身上布滿了線跡,助理正清洗著傷口,防止它們二次感染。阿法爾走了過去,莫達斯虛弱地睜開眼楮搖頭道︰「別浪費你的力量,兄弟。我這次回來,只為了告訴你那些該死蟲子的秘密。」
「它們捉住了我,還有海狼的其它人。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死了。我逃了回來,過程很不容易,可總算是回來了不是嗎?听著,那些蟲子……」
阿法爾用手捂住莫達斯的嘴巴,輕聲道︰「別說話,兄弟。讓我替你清除體內的輻射源後,你有的是時間說。」
說著對一名助理打了個眼色,助理立刻給莫達斯的脖子扎了一針。那是足以放倒變異象的麻醉藥,但對莫達斯這種層次的強者而言,麻醉的效果也僅有一個鐘頭而已,所以阿法爾得捉緊時間。
蘭迪朝他的助理揮揮手,他們默契地退出了房間,把門合上,將空間留給這對兄弟。
阿法爾眼中一亮,手中透出蒙蒙光芒。他按在莫達斯的胸口,能量輕柔地伸出觸角伸進莫達斯的體內,順著他全身的血管蔓延至身體的任何角落,從而在阿法爾的感知里勾勒出一具近乎殘破的身體。莫達斯簡直像是被丟給核反應堆中泡了一段時間,以他高達十階的力量,身體內部竟然殘留著如此嚴重的強輻射。
大君悶哼一聲,心中涌起怒色。手下卻不停,開始專致地朝自己兄弟體內注入能量,去中和或湮滅佔據了內髒與其它地方的輻射。這個過程必須高度集中精神,否則一個不慎就會傷及莫達斯。因此將莫達斯幾處重要內髒的輻射清除之後,阿法爾已經渾身是汗,能量的消耗不亞于一場大戰。
所幸工作還是順利完成,只要再來幾次,莫達斯的命就算保住了,但力量會不會倒退則連阿法爾也不敢肯定。黎明悄然到來,外間的風雨卻仍無停歇的跡象,天地仍然昏暗一片。唯房間里的燈光依舊明亮,莫達斯終于睜開了眼楮,看了看阿法爾搖頭道︰「在這個時候,你真不該這麼做。」
「如果我不救你,父親會在墳墓里跳出來教訓我的。」阿法爾難得開了次玩笑。
莫達斯失聲輕笑,片刻後,他說道︰「兄弟,那些入侵者,我知道它們是什麼……它們是……」
或許因為重傷末愈,莫達斯的聲音很輕,輕得以阿法爾的耳力也難以听清。事關機密,大君不由湊了上去,耳朵伏到莫達斯的嘴邊,只听他道︰「它們不屬于地球。兄弟,偉大的普羅休斯大人來自遙遠的宇宙深處!」
「什麼?」阿法爾全身一震。
他非但因為入侵者來自天外而吃驚,更因為莫達斯竟然稱呼入侵者為大人!一股強烈的危機涌上心頭,阿法爾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暴退,卻有一片黑影在他胸前擦過,阿法爾身上的衣服變成了萬千蝴蝶,胸口出現五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傷口處不斷冒起綠色的氣泡,那是劇毒侵體的跡象。可更讓阿法爾震驚的,卻是莫達斯那斜往上伸的右手。
他的這個兄弟從充當手術床的桌子上站了起來,看了看手上的血跡說︰「不怕是阿法爾,我親愛的兄弟。本來想挖出你的心髒,真可惜……」
阿法爾暴怒道︰「莫達斯,為什麼要這樣做!」
莫達斯跳了下來,雙眼一翻,突然雙瞳化墨。瞳孔深處亮起次第紅環,形若惡魔,他笑道︰「真抱歉,莫達斯這個男人已經消失了。現在在你眼前的,是普羅休斯大人的前線指揮官!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但下一次,我肯定會挖出你的心髒!」
他大笑,飛退,撞破了房間的窗戶落到後花園。阿法爾追去,一道明亮的電火從天空劈下,讓他看到莫達斯已經翻身站在圍牆上,回身留給他一個猙獰的笑容,然後跳了下去。這時門才給警衛撞開,看到房間里的這付景象,衛兵不知所措。
「下去吧……」阿法爾輕嘆道,語氣苦澀,大君仿佛在瞬間老了十年。
散發著點點綠螢的血滴在地上,阿法爾看著外間的漫天風雨,覺得這個黎明格外寒冷。
一個鐘頭後,大君離開了白哥尼。車上,胸膛的傷口隱隱傷痛,阿法爾輕輕捂住胸口。那里已經做了包扎和清理,可嚴重的不是外傷,而是莫達斯送進他體內的強烈毒素!
雨終于在中午停了。
到了傍晚,阿法爾才抵達蘇伊大裂谷。大裂谷已經成為東亞聯盟抵達入侵者的前線,谷地中林立的兵營,數以萬計的士兵以及充足的物資,則是對抗入侵者的保障。在這種關系到整個大陸存亡之時,秦的帝君龍海放下所有成見,發動七十二營的兵馬趕到大裂谷,成為東亞聯盟最強大的助力。
龍海同時帶來的,還有大量的戰爭物資,其中包括了充足的槍械和彈藥,甚至還有一批曾經讓東亞聯盟為之頭痛的飛炎炮。飛炎炮屬于重炮的一種,在秦的技術工兵依舊大裂谷的地勢安裝了移動鐵軌之後,這種通過智腦操作的自走炮台便成為了入侵者的惡夢。
它最大的好處就是無需**的炮手操作,一名士兵能夠同時操縱這樣十來座炮台,飛炎炮更兼具了靈活性,使入侵者很難和對待固定炮台那樣,用強攻將火力點拔除掉。
在阿法爾走下汽車時,就接到了通知,將軍們希望大君出席一個戰略會議。阿法爾胸口一痛,這讓他臉色有些難看。傳訊兵看在眼中,小聲問︰「是否通知將軍們會議稍微押後些?」
「不,軍情第一。沒什麼比擊退入侵者更重要,我們走!」阿法爾把腰板挺得筆直,氣勢有如撐天巨柱,以堅定的步伐向戰地指揮處走去。
傳訊兵在他身後警了一個軍禮。
此時此刻,印度大君是前線陣地所有士兵心目里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如果他倒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阿法爾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強迫自己遺忘任何傷痛,甚至將莫達斯的事也拋諸腦後。現在他想的只有一件事,把入侵者趕回海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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