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色楠木書案上,平整的擺放著一面洗干淨的透明玻璃,玻璃前面擺放著一些鉗子、鑷子等工具。玻璃右側擺放著三個小玻璃瓶,塞著木質圓塞。
三個小玻璃瓶里面分別盛放著她讓硝酸銀、硝酸銀。這些都是她吩咐尚食局里的司藥、司饎鼓搗出來的。
原本宮里一直是五局二十四司,反別是這樣尚儀局,管司籍,掌經史教學,紙筆幾案;司樂,掌音律;司賓,掌賓客;司贊,掌禮儀贊相導引。
尚服局,管司璽,掌琮璽符節;司衣,掌衣服;司飾,掌湯沐巾櫛玩弄;司仗,掌仗衛戎器。
尚食局,管司膳,掌膳羞;司醞,掌酒醴益醢;司藥,掌醫巫藥劑;司饎,掌廩餼柴炭。
尚寢局,管司設,掌床席帷帳,鋪設灑掃;司輿,掌輿輦傘扇,執持羽儀;司苑,掌園御種植,蔬菜瓜果;司燈,掌火燭。
尚工局,管司制,掌營造裁縫;司寶,掌金玉珠璣錢貨;司彩,掌繒帛;司織,掌織染。
只是前段時間她為了制作出玻璃,將司饎的人訓練了一段時間。倘若她以後還需要制作什麼,這兩個司最好用的。只是皇帝與太後肯定不會放心她掌握司藥,司饎對宮內安全局勢影響都最小,人也較為清閑。
趙琴將硝酸銀溶于水中,加氨水和氫氧化鈉溶液並稀釋成氫氧化銀氨復鹽,制成鍍銀液。以轉化糖或甲醛、酒石酸鉀鈉溶液為還原液。用氯化亞錫稀溶液敏化,然後洗淨,再用鍍銀液和還原液混合立即浸注表面。
「娘娘,還是早些睡吧。」侍書在旁邊小心勸道,「您已經忙活了一天了,先歇歇吧,明天再做。」
趙琴不想理她,繼續埋頭將剩下幾塊亮閃閃的錫箔貼在玻璃面上,然後倒上水銀。
水銀是液態金屬,它能夠溶解錫,變成粘稠的銀白色液體,緊緊地貼在玻璃板上,這是趙琴在穿越前從網上看見的,當時穿越文興起,她工作閑暇出來的時候,便會翻翻這些資料。當時對這些經常出現在書里的技能有些好奇,于是便仔細查過。穿越之後,之前的記憶那麼清楚,真好方便了她。
心里轉過許多念頭,趙琴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過,仍然仔細地將其一點點擄平。只是可惜制作不了鋁鏡,但是鋁鏡需要在真空中使鋁蒸發,鋁蒸氣凝結在玻璃面上,成為一層薄薄的鋁膜。只是現在手里卻無可以制作真空的實驗工具。
她前世也不是工科出身,做這些只有憑借記憶一點點慢慢來,她都沒辦法仔細和那些宮女太監說應該怎麼做,只有自己慢慢模索著來,她相信憑借著這些現代工藝品以及其他一些東西,一定可以成功贏得皇上的愛。
她實在忍受不了古代落後的青銅鏡,只想先盡快將這面鏡子先做出來,她也好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些。
宮里面,皇上如果不過來平樂殿,她便一直閑著,也很無趣的。如果可以順利取得後宮主位,贏得皇上的愛,現在的忙碌根本不算什麼。
侍書和另外一個大宮女雪落看著趙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候著,以便她有什麼需要。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趙琴舒了口氣,總算是完成了。做完之後整個身體的疲倦感才席卷而來,侍書與雪落也在心里松了口氣。她們一直這樣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就怕打擾了主子的事情。
將鏡子擱置在一旁,讓太監德芙過來將其送到司饎,便吩咐侍書去御膳房傳晚膳。
清暑殿里,陳依依還是繼續每天之前的練舞,然後晚膳後便去散步一刻鐘,並不敢走遠,因為就怕遇見又像貴妃那樣抽風的女人,遇到皇上幾率接近無,因為皇上每天除了在乾清宮那附近,基本不會到這樣偏僻的地方,又無什麼人。
陳依依這兩天實在是沒什麼干勁,翻了許多治國行兵良策,可是卻都不是太適合用在宮里,那些計策大都大盍,而宮里卻更加適合轉圜。
最實用的大概就是三十六計了,只是不見到皇上,她用起來,效果肯定也不會大。
「皇上,琴妃今日送了一面模勻了水銀的玻璃送去司饎。」德全想了想說道。
「哦?明日便去琴妃那里吧,看看她又在鼓搗什麼?」皇上的眼楮微眯,好像已經發現什麼好吃的美食,就等著什麼時候下口了。
又是一晚上過去,宮里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了,尤其是那些沒有被寵幸過得妃子,還有劉婉儀、程芳儀與李賢妃。
承乾宮里,主殿的最前方擺放的樟木香幾上,墨青花纏枝香爐里的燻香徐徐飄起,坐在華貴的金絲楠木欹案右側的凳子上是一位頭戴朝陽五鳳掛珠釵,著繡刻絲瑞草雲雁廣袖雙絲綾鸞上衣配翡翠撒花洋縐裙的華貴夫人。看起來有幾分姿色,但是並不出色。
春花在她後側輕輕地為她捶肩,一看便知已經做過多次了,手道拿捏的極為合適,位置也極為精準。夏花則為賢妃播好剛送來的一些堅果,努力保證播出來的果實完整,整個注意力都放在上面,卻也分了一絲以防賢妃有吩咐。
李賢妃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她是同貴妃一起最先加入王府的側妃,只是她一直都不如貴妃得寵,唯一讓她得意地便是她擁有皇上唯一的長子。
她嫁給皇上後真沒受過什麼苦,皇上雖然對她不是非常寵愛,但也會時不時維護幾分,唯一的皇子,皇上雖然不是特別照顧,但是也一直將他保護的很好,沒有什麼人害得了。
只是如今她卻不安,之前皇上還因為祈遠而看重她幾分,每個月還會到承乾宮看看她,可是這回,離選秀之日已過了半月,皇上卻一點要過來的意思都沒有。剩下的幾位秀女模樣也個個出色,恐怕她們誕下皇子後,皇上便會遺忘了她罷。她絕對不允許發生這種情況!想到這里,她心里就像有團火在燒。
「明日去將祈遠喚過來,便說本宮要檢查他的功課。」李賢妃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笑意與決斷。整個臉比起先前的嚴肅,柔和了許多。說起來,她也有許久不見祈遠了,祈遠出去已經一個月了。
皇子滿八歲就得到皇子殿另外與後妃分開居住,皇上不喜後宮與皇子有過多干涉,她也怕見了祈遠,祈遠不願意再去外面住,惹得皇上厭惡。
「是。」夏花答道,這類通知一般都屬于她的工作。春華則主要負責賢妃的衣食住行,只是,她心里咯 了一下,因為皇上這段時間沒過來,而娘娘如今卻去找大皇子,相必爭寵的可能性很大。
她的心沉了一下,因為賢妃即使有了唯一的皇子,皇上對她也不是多麼寵愛,之前,賢妃因為皇上還有幾分寵愛還沒做出什麼事來,皇上多多少少還顧念幾分情分。
如今,新的秀女入宮,正是花一樣的年紀,而且琴妃和王昭儀都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尤其是琴妃,其受寵程度與當初貴妃受寵程度有得一拼。
如果賢妃頭腦發昏,發出昏招,皇上估計以後都不會待見承乾宮了,很可能還會連累大皇子不受寵愛,整個承乾宮估計也到頭了。
想到這里,明知賢妃這個時候不會听她的,而且還會生氣,她也只能說了。
「娘娘,皇上這幾日也許忙了些,待過些時日,皇上過來看娘娘的時候,再去喚大皇子吧。」夏花放下手里的堅果,跪在地上,手還捏的緊緊的,害怕賢妃降罪。
「夏花,是不是本宮對你太好了,讓你如此得意忘形,敢質疑我的命令。」賢妃的聲音不徐不穩的聲音從下滑頭頂傳來。夏花的背後已經慢慢的溢出了一層虛汗,娘娘特別討厭下人多舌,她這次算是犯忌諱了,還是在賢妃信心滿滿的時候。
「諒你已經在我身旁伺候了多年的份上,本宮就只賞你下去領十巴掌,下去長長記性,若是還有下次,你知道本宮的規矩的。」賢妃說到最後幾個音的時候,聲調突然拔高,眼光也像猝了一層冷光,射向夏花。
「謝謝娘娘恩典。」夏花頭低的更卑微了,只是將擔憂埋在心里,皇上厭惡娘娘,她的命也許還能保住,可是得罪了娘娘,她現在就活不下去了。
春花在一旁繼續默默地錘著,並不說話,整個眼瞼下垂。
夜悄悄地籠罩在宮殿的磚瓦上,泛著靈光,整個皇宮看起來就如一尾尾銀魚,只是每個魚的肚子里都充滿各樣顏色。
每個宮女的心情,每個主子的心情,所有的算計與擔憂還有嫉妒,或者愛,都隨著月亮一起睡著了。
待到明天太陽重新升起,又是新的一盤局。誰是執棋之人,誰又是局盤上的棋子?誰是楚河這側,誰又能取得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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