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卦,損就是不利的方面,和益卦相反。♀辭曰︰「損,有孚」孚就是信用,辭曰︰「自上至下謂之損」本句是說雖然守了信用但卻沒辦成好事。此招出招和飛龍在天相似,自上而下,然損卻接益,辭曰︰「自下至上謂之益」,變招猶如異軍突起,讓人防不勝防。
周末,蘇錚帶著秦朝去看秦爸爸。按照和秦媽媽的約定,他們應該和秦斌一起秦家,因為「一家人」都是這樣的。
這些解釋不必和小孩講,秦朝只是很歡喜的站在路邊張望著秦斌可能開來的方向。蘇錚看看表,他遲到了?
為什麼?和郎曼太歡愉了?還是又踫見了趙丹?
蘇錚垂下眼簾,作為唯一曾經可以合法的與秦斌繁衍後代的女人,也「已經」淪落到郎曼趙丹的地位了,或許,將來的某一天還不如郎曼。那個「優秀」的男人身邊總是不缺女人,而自己這個優秀的女人身邊男人卻與時間成反比,幾何級數遞減。
不公平啊,不公平!
遠處揚起一陣風,一輛金黃色灰頭土臉的沃爾沃猛的從快車道連並兩條線□□路邊,激動的秦朝使勁兒的拍起巴掌︰「哇!爸爸好棒!」
棒什麼,不帶好頭!多危險!蘇錚心里碎碎念著,嘴巴卻沒張開。
秦斌鑽出車子,順手捋了捋亂糟糟的頭發,呼啦了一把臉,青胡子茬還沒有剃去,抬手的瞬間,風吹動夾克衫,獵獵作響,果然有頹廢的成熟魅力。
蘇錚心里暗恨︰昨夜**,可惜你今早沒撞死!
「哈哈!」秦斌先夸張的對秦朝張開手臂,一把抱起來,大聲問著想不想爸爸之類的廢話。秦朝則真心的夸贊他老爹開車的技術實在是酷靛無完膚。父子倆互相吹捧了一陣,秦斌才放下秦朝,走到蘇錚面前,緊張的模了模臉,不好意思的解釋︰「昨晚上喝多了——」
「走吧。」蘇錚沒讓他多說,便先一步打開車門,讓秦朝坐在副駕的位置,幫他扣好安全帶。秦斌過來幫忙,原本足夠寬敞的車門突然變得擁擠逼仄,蘇錚向旁邊一撤步,變成了旁觀的姿勢。秦斌頓了頓,幫兒子扣好安全帶。蘇錚仔細看了看,確定沒有紕漏,才不抬頭的拉開身旁的車門,上去了。
秦斌悻悻的關上門,繞回自己那一側,推擋松手剎,車內的空間立刻充滿了熟悉的沉默和尷尬。輕輕調了調後視鏡,蘇錚向外看的側臉映在鏡子里,依然輪廓分明,清減猶勝往昔。
秦爸爸看到小兩口聯袂而來,笑的滿臉開花,秦斌把手搭在蘇錚的腰上,蘇錚動了動卻對上秦媽媽探詢的目光,心里嘆了口氣,任由「豬蹄」污染自己的衣服。
秦媽媽去張羅吃的,秦朝跑過去和爺爺親熱,小大人兒似的問爺爺身體好些沒?兩句沒過,便露出原形,自己要當醫生,去玩兒听診器。
秦斌說︰「幸虧沒玩輸液瓶,不然真成醫生了。誒?你說咱兒子將來是不是要做醫生?」
蘇錚剛想反駁「咱兒子」這個不適當的稱謂,就听秦爸爸接口說︰「那當然!我們朝朝將來不僅當醫生,還要當神醫,哈哈,爺爺等著朝朝妙手回春呢!」
三個男人一唱一和,根本沒有蘇錚插嘴的余地。正想放棄,腰上一緊,秦斌突然低頭附在她耳邊說︰「怎麼瘦的這麼厲害?」
下意識撢眼去看,正對上亮燦燦黑黝黝的眸子,熟悉的就像帝都天上的星星——已是遙遠的記憶。蘇錚眼楮一酸,牙根一緊,分不清是要哭還是要恨,抿緊了嘴唇不知道說什麼。秦斌隨即反應過來,悄然松開手,沉默的拉開了距離。耳邊有陣風刮過,蘇錚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說︰「對不起。」但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時光倒流?就可以勾銷所有已經發生的事情?
心底一陣淒涼,反倒有了話說︰「呵呵,減肥,正好減肥。還要——嫁人呢!」
最後一句本不該說,從舌尖推出去的一瞬,蘇錚差點咬到自己。
看秦斌倏然變色的臉,一陣快意涌上心頭,為什麼不說呢?很正常的!
演戲是很累的事情,尤其是同床異夢的兩個人,偏偏秦媽媽總是有意無意的讓二人一起做些事情,秦斌又好像很粗心的「總是不小心」提起以前如何如何,擾的蘇錚心煩意亂,連續打碎了兩個碟子之後,終于刷干淨所有的碗筷。
在衛生間洗手的時候,蘇錚接過秦斌遞來的毛巾,沒話找話的瞎扯︰「對了,你和郎曼怎麼樣了?听說,還可以?」
「啊?郎曼?听誰說的!孟紱吧?甭理他,他那嘴跑不出象牙來!上回我出去吃飯忘了給他帶蛋炒飯,回去就告訴郎曼我晚上有空。害的我被堵在辦公室里上了半夜的網,證明自己確實加班才躲過去。這男人長著一顆女人心,惹不起惹不起。」秦斌一肚子怨氣。
蘇錚听到秦斌躲郎曼的「事跡」,心口突然松了松,隨即暗暗警告自己,此事與己無關。但無關你又何必挑起話題?蘇錚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自我反思和批判,她只想把這尷尬的一天趕緊消磨過去,而刺激秦斌目前看來是個不錯的游戲。
秦斌又開口︰「嗯,我昨晚被孟紱拉出去喝酒,就我們倆。這家伙是不是有什麼不順的事兒了,喝的那叫一個沒品,折騰我半宿,不過啥也沒說!害得我早上差點耽誤接你……」
蘇錚沒理他暗示的解釋,只順著話題說︰「可能是案子吧。他又敗訴了。合伙人說,如果再這樣下去,名聲都毀了。不過,你也知道,對他那樣的刑訴律師而言,與其勝訴得罪檢察機關,還不如敗訴得罪客戶。畢竟前者是你的性命,後者只是身家。」
「那他還做?」
「所以這人很值得欽佩。」蘇錚斟酌著,「別看他玩世不恭沒個正形,其實是個很有理想的人。如果我像他那樣天天被打擊,早就丟盔棄甲的跑了。這麼多年來,一直堅持下來的——我認識的人里,只有他一個。♀」
蘇錚有些感慨。實現法律的正義是多麼美好的理想,他們又是那樣幸福的可以通過自己的職業無限接近這個理想。似乎只要每個案子盡心去做,頂住壓力就可以實現!然而現實卻是壓力之大,幾乎沒有人可以頂住;頂住之後,也不可能實現那個理想。一步之遙,往往是天涯海角的距離。
「哦,那他還挺可愛的。」秦斌跟著附和,「听說你一直跟他合作?」
「是。我不太擅長尋找案源,他不喜歡在這種非訴業務上浪費時間。所以,他代理案子之後客戶的後續發展都由我來做。其實大家都知道在中國打官司是怎麼回事,大多數客戶只要看到你盡心了,並不會苛求。如果關系處的好,發展成長期合作伙伴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這只針對企業客戶,對于自然人是不太適用的。所以,即使有這樣的分工,我們的業務好像也不是太順利。」
蘇錚無奈的聳聳肩。當她意識到自己對著秦斌說了不該說的話時,立刻糾正︰「不過養家糊口是沒問題的!尤其是只有我和朝朝兩張嘴吃飯,富富有余!」她甚至還哥倆好似的拍了拍秦斌的肩膀,證明自己自信滿滿,然後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溜出衛生間。
秦斌站在衛生間愣了一會兒,才嘆口氣往外走。蘇錚不僅躲他,更要命的是根本不相信他。那些近似訴苦的話本來是他們夫妻在一起時常常嘮叨的,如今卻被蘇錚加了一道藩籬,客氣而疏離的將他擋在外面。
「兒子!」秦媽媽一把拽過秦斌,「怎麼樣?有進展沒?」
秦斌苦笑著沖老娘搖頭︰「媽,要不算了。我看她也挺不容易的,您就別為難她了。該怎麼跟爸說就怎麼說吧!」
「我為難她?」秦媽媽狠狠的一戳秦斌的額頭,秦斌本能的不敢躲,生生的受了這一下,繼續被念叨,「要不是為了你,我能這麼低三下四的求人?蘇家那里根本就不待見你,要不是我去求了人家,現在你還想進門?!蘇媽媽那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我就納悶了,你究竟做了什麼事兒,讓人家一家子說話都這麼難听!好歹咱們兩家也是多少年的鄰居了,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回來又不能跟你爸說,就盼著你給我掙點氣把蘇錚哄好了。這都快一個月了,你看看你那熊樣!再說了,你看你爸那身體,能經得住你這麼折騰麼!實話實說?說的容易,讓你爹還活不活了?你讓我這麼大歲數,跟著你那個狐狸精過日子啊——」
「媽——」
「少來!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麼折騰,媳婦我也不要,但是孫子我誰也不給。你這個沒心眼子的,提筆就簽字,你當結婚就是你自己的事兒啊!連問都不問我一句,朝朝說什麼也是秦家的骨肉,沒道理給了蘇家!我告訴你,你跟蘇錚怎麼折騰是你們的事兒,秦朝你給我要回來,要是弄丟了,小心我扒你的皮!」
通常「扒皮」兩個字是秦爸爸年輕時威脅少年秦斌用的,耳濡目染這麼多年,秦媽媽撕下偽裝的淑女面孔突然換上這惡狠狠的「扒皮」兩字,著實讓秦斌實實在在的打了兩個寒戰。
以前自己的老娘暗中和蘇媽媽較勁,說話辦事都端著拿著,明明沒有幾兩學問,天天壓著勁兒的輕聲細語,只有在家對他們父子倆時,才陰謀陽謀輪番使著折騰人,現在看老娘連謀略都放棄了,直接上來扒皮,肯定是氣的不輕,原形畢露了。
秦斌不想刺激老娘,但是他也實在撐不住了,頂著秦媽媽的怒火,低聲說︰「媽,算了,有人追蘇錚了。而且條件不錯。」
「嗯?誰?」
「一個小片兒警,還挺年輕的,跟朝朝關系也好。人我見過,是個有擔當的。」秦斌頹然介紹,人家是泰山松,他是松下的肥,差別就是差別。
秦媽媽突然沉默,秦斌慢慢打量自己老娘,片刻之後狐疑的問︰「媽,您……沒事吧?我只是听說他在追蘇錚,好像蘇錚還沒反應。」
秦媽媽推了一下秦斌︰「去管好你老婆,我只要我孫子!」
秦斌見說什麼都沒用,聳聳肩膀離開。
秦媽媽看著兒子的背影,嘴里低聲念叨︰「沒用的臭小子,別人追你就不能追麼!」
郎曼雖然是蘇錚的鄰居,但是很顯然,她對長期住在這里也不大感興趣。隔壁經常沉默,顯示主人很少回家的事實。
郎曼住在哪里?
如果秦斌和孟紱合住,沒有郎曼的機會,那郎曼會住到葛聰家里麼?
蘇錚坐在自己的陽台上,吹著漸漸發涼的晚風,靜靜諜著隔壁的聲音。孟紱說,郎曼已經掃清後院,現在從秦斌身上沒有找到突破口,那會從哪里下手?
秦媽媽?
想起秦媽媽蘇錚忍不住嘆氣,和老人相處並不是忍一忍就能愉快的。從秦斌那里知道秦媽媽暫時不同意結束表演之後,蘇錚忍不住要發飆,可秦斌接下來一句又讓她啞口無言︰「我把你和葛聰的事情跟她說了,她應該有個心理準備。」
自己和葛聰?秦斌不介意?
蘇錚翻了個白眼,難道要他介意麼?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低俗!
心底終究不好受,一口喝干了杯中茶,吐出茶葉末子,準備洗干淨杯子下次用。再喝晚上就要失眠了,良好的睡眠是女人最實用的朋友。
手機電話突然響起,看了看表,晚上十點,秦朝都睡了,會是誰?秦斌?
拿起來一看,是葛聰?
他來干嘛?
帶著一分負氣,蘇錚接起電話——
「蘇錚?」
「是我,葛聰麼?什麼事?」
「嗯,我媽做了點了鍋巴,讓我給秦朝帶來。看你屋里亮燈,給你打個電話,沒打擾吧?」
「沒有,沒有。你在哪里?」
「樓下,你樓下,出單元門就可以看見。」
葛聰的聲音里有一分,一點異樣,蘇錚合上手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拿出一件外套披上,拉開門走出去。
葛聰說不清楚自己在樓下呆了多久了。
他捏著的那袋鍋巴從熱變涼到冰涼需要多久是個不太確切的數字,反正他看著秦斌送蘇錚母子到樓下,看著蘇錚遠遠的躲開父子的熱鬧,看著秦斌在蘇錚走後在樓下良久的佇立,看著樓上的燈開了,燈滅了,最後一盞昏昏燈火定格在窗戶上——良久。
金屬的手機機身都是冰涼的。燥熱退去後,隨之而來的初冬的寒意。
葛聰模著通話後有些熱的機身,腦子一片空白。他已經退縮了很久很多次,這次——
「蘇錚!」眼看著蘇錚客氣的接過鍋巴轉身要走,葛聰突然伸手攔住她,在踫到她身體的一剎那,又觸電似的縮了回去。
如果蘇錚這時候抬頭看他一眼,葛聰發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和這個女人有任何交集。但是蘇錚沒有抬頭,只是低著頭,露出皎白如月的半截脖子和一綹略顯紛亂的頭發給他看。葛聰完全沉浸在自我抽風的境界,開口道︰「你……你……我……」
他咽了口吐沫,腦子里交疊著兩個詞「喜歡你」和「做朋友」,但是張口只能講一個,說哪個?
「我想……照顧你!」
完了!葛聰心里哀嚎,蘇錚豈是需要人照顧的!恐怕他比蘇錚還需要照顧!
葛聰心里抽了自己一千遍啊一千遍,人卻傻呆呆的一點動作都沒有。好像架子上的鴨子,反正進了爐子,是烤是炸隨便吧!
蘇錚沒有立刻回應,那段潔白的脖子好像天鵝彎曲的頸項,葛聰甚至有個錯覺︰這女人根本沒听見自己說什麼,她只是在欣賞自己的倒影或者地上的土。
就在葛聰等的腿肚子轉筋的時候,蘇錚抬起頭,撲哧笑了︰「你知道我什麼情況吧?」
呼,這話太冷靜了。冷靜的葛聰頭腦瞬間清醒,立刻明白自己越過了一個什麼樣的坎兒。上來就是關鍵點,一點不拖泥帶水,究竟是好還是壞,難講。但是,至少尷尬總可以少一些。葛聰也不想自己看起來手忙腳亂的像個高中生,輕咳兩聲,克制著情緒點了點頭︰「知道,想過了。我很喜歡秦朝,他也討人喜歡。呵呵,連我媽都特喜歡他!不過,孩子的情緒要照顧,我不急。」
蘇錚心里暖暖的,她以為葛聰會提秦斌,但沒想到上來就是孩子的問題。蘇錚一向覺得,如果開始一段新的關系,秦斌意味著過去,秦朝意味著將來,對象提誰就預示著他最在乎誰!可是,蘇錚從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太過在乎了,可能就永遠不「想」提了……
「明天下午五點,開庭結束以後我就沒事了。」蘇錚低著頭,輕輕的說出自己的時間安排。
葛聰撓了撓後腦勺,「啊呀,我得六點才下班呢!」
「撲哧!」蘇錚又樂了。抬起頭看著葛聰,笑的那麼了然,又那麼無奈︰「我還要送朝朝回姥姥家,你說個地方,我去找你。」
葛聰嘿嘿一笑,傻的不能再傻,「呃,隨便,我听你的。」
蘇錚向天翻了個白眼,這個時候要求男人清醒點難道不現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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