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若不是謝家仗勢欺人,他怎麼會迎娶這麼個蛇蠍女人?現在木家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搖搖欲墜的木家了,竟然還敢拿謝震天來威脅他!
「哼,你倒好意思說!我這麼多年無子無女,可不都是拜你所賜嗎?」木海辭冷哼一聲,看謝芷玉的眼神冰冷無情。
謝芷玉聞言一窒,他知道?他知道她對他那些妾室下絕育藥的事……可他既然知道,為何不阻止?
見謝芷玉無言以對,木海辭眼神微微閃爍,輕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現在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芷玉听到木海辭的話,終于從尷尬中解月兌出來,一下子撲倒在木海辭腳邊,哭道︰「老爺啊,你可一定要給菲兒做主啊!她的清白都被毀了啊,都是她——都是木輕絕,是她故意謀害我們的女兒的!」
木海辭雙目一瞪,腿腳用力一下子把謝芷玉踹了開,怒道︰「你胡說什麼呢?什麼謀害,哪個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的,給我出來說清楚!」
周圍的下人戰戰兢兢的,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木海辭的怒火嚇住了。平日里木海辭總不著家,就算在也是溫和沒脾氣的樣子,這乍一發怒,倒是震住了人!
終于,謝芷玉身邊的一個叫鳶兒的站了出來,迎著謝芷玉吃人的目光顫抖道︰「老爺,是這樣的。今天一大早,四小姐說為了感謝六小姐這些日子對木家的弟子們的教導,要請大家去咱們自家的客棧吃飯,但是直到下午也不見回來。夫人擔心,便派人前去查看,不料……不料……」鳶兒眼神瑟縮,看看瘋子般的謝芷玉,後面的話再不敢說出口。她身為謝芷玉身邊的大丫鬟,謝芷玉的陰謀她當然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果,一向陰狠毒辣的夫人竟然失敗了,還害了四小姐!難道真是老天開眼,不讓惡人得逞嗎?鳶兒心里有些害怕,她這些年來,可也幫夫人做了不少事……
「不料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給我說清楚!」木海辭聞言更怒,怒喝一聲,嚇得鳶兒渾身一顫。
這個時候還敢隱瞞他!雖然從謝芷玉的話里,他已經知道他的嫡女肯定是清白不在了,但是他還是必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件事又跟輕絕扯上了關系?
「是,是,奴婢這就說!」鳶兒再也不敢隱瞞,連忙說道,「是去的人看到所有人都倒在了飯桌上,四小姐……四小姐卻和表少爺赤身**地倒在地上……」
木海辭聞言大怒,雙眼都有些泛紅了,只見他雙拳緊握,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來︰「這個逆女,竟干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表少爺,哪個表少爺?還有,這跟輕絕又有何關系?」
「是謝敏表少爺。因為……因為,去的人卻沒有見到六小姐……」鳶兒瑟縮著,吞吞吐吐地說出幾個字來,然後趕緊退了下去,低頭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謝敏?」木海辭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刻把那謝敏捉來暴打一頓。他可是知道謝敏就是一個依靠祖宗蔭蔽在錦城張牙舞爪,為奸作惡的紈褲,更是一個一無是處的酒囊飯袋,吃喝嫖賭無一不精,毫無優點可言。他的女兒竟然被這樣一個狗東西奪去了清白,簡直可恨!
謝芷玉一看木海辭的樣子就知道要遭,他這是記恨上謝敏,更甚者是謝家了?這可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將木輕絕趕出木家,甚至搞臭她的名聲,再暗地里要了她的命!于是,謝芷玉連忙上前,挽上木海辭的胳膊,輕柔道︰「老爺,這事也非出自敏兒本意,他也是被人下了藥了,他也是受害者啊!請老爺一定要嚴懲罪魁禍首啊!」
雖然女兒被這個一無是處的佷兒玷污了,她也很生氣,很不喜。但是謝敏的父親是她親大哥,大哥對她一向寵愛,她總不能因為這個就跟大哥鬧翻了,否則沒有娘家支持的她,還如何在木家立足?因此,這件事,必須把責任推到木輕絕身上去。她已經賠進去一個女兒了,不能什麼都沒得到!謝芷玉隱晦地將目光投向面不改色的木輕絕,眼里的惡毒和恨意幾乎將她焚燒。
「哼,那你說,罪魁禍首是誰?」木海辭似乎是相信了謝芷玉的話,問道。
「就是木輕絕,就是她。她對咱們菲兒懷恨在心,所以暗中安排了這件事!」謝芷玉手指向在木海辭發怒時就退後站在廳中央的木輕絕,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匕首。
這個時候,木輕絕終于開口說話了︰「夫人,你是老糊涂了麼?要說懷恨在心,也該是木菲婭懷恨在心吧,我有什麼好恨的?」
不僅廳中站著一圈僕人,甚至,廳外還圍了一大圈人,這些人聞言都贊同地點頭。是啊,四小姐被退學,最近又人氣大跌,都跟六小姐有關,說她對六小姐懷恨在心倒是很有可能!
「哼,你不要狡辯了,你不就是嫉妒菲兒嫡小姐的身份嗎?故意讓人毀了她的清白,壞她的名聲,你簡直是用心險惡,你怎麼就這麼惡毒啊你,小小年紀,真不知道是跟誰學了這些陰毒的手段?」謝芷玉果真是飽讀詩書,口才果然出眾,一句句都把木輕絕貶低到了塵埃里。
「輕絕,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只你一人不在場?」木海辭皺眉看向木輕絕。謝芷玉的話他是不信的,他信任的不是木輕絕,而是百里寒煙。這是寒煙的女兒,他想,她的女兒,絕不會是這樣小小年紀就心思歹毒的孩子。
木輕絕聞言看了木海辭一眼,不管為何,這個男人沒有听信一面之詞,直接給她定罪,她已經是感激了。木輕絕上前兩步,面對謝芷玉的誣陷面不改色道︰「捉奸捉雙抓賊拿贓,無論如何,夫人你所說的我害木菲婭的動機都不過是你憑空猜測的,根本構不成證據。而且,今日我不過是巧遇兩位故人,與他們離開了,林木客棧里發生的這些事,我根本毫不知情。我看是夫人平日對我成見太深,才會慌亂之下隨便冤枉好人的吧?」
「你胡說——你……」謝芷玉被木輕絕的無恥氣得差點喘不上氣來,剛才她女兒可是醒過一次的,她已經跟她說了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雖然不知道木輕絕是怎麼讓木菲婭產生幻覺的,但這件事絕對是她做的無疑!可是,現在听听這小賤人都說了什麼,她毫不知情?她不知情才有鬼了!
「好了——」木海辭瞪了謝芷玉一眼,謝芷玉立刻委屈地閉上了嘴。正在這時,下人來報今天去林木客棧的那些人都醒了,木海辭立刻讓他們進來詢問。謝芷玉冷笑一聲,這些人里好幾個都是她買通好了的,不管事情成功與否,肯定都會向著她說話,現在,只管想辦法讓木輕絕認罪!
很快,有五個人被帶了上來,但是,五個人都是平日里跟木菲婭走得近的人。
「你們說,到底在客棧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昏倒了?」木海辭面沉如水,看五人的眼光凌厲無比。
一個長得十分瘦削的男子當先說道︰「四老爺,當時我們都在喝酒,不多時,木輕絕……啊,不不,是六小姐就下樓了。然後相繼有人倒下,我們以為是喝醉了,也沒在意,沒想到最後所有人都倒下了……而且,我們還都做了夢,千奇百怪的。而且那夢境十分真實,猶如身臨其境!」
「你們呢?都是如此嗎?」木海辭再次問道。幾人忙不迭地應是,紛紛附和。言語間仿佛木輕絕的離開十分詭異,並且舉止鬼祟。
「現在真相大白了吧,木輕絕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謝芷玉吃人的目光瞪著木輕絕,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去掐死她。
「夫人這話未免言之過早。」木輕絕淡淡看了謝芷玉一眼,對木海辭道,「父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說著,又欲言又止地停了下來。
木海辭聞言立刻追問起來︰「什麼事,你有什麼話就說,爹一定給你做主。」
謝芷玉聞言更恨,木輕絕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她想,這場仗,她是贏定了!她是真沒想到,木海辭不僅還沒忘記她娘,竟然還和謝芷玉的關系勢同水火,這對她來說,可是個好消息!既然木海辭根本對謝芷玉毫無感情,那麼木家的事業就不可能真的讓謝芷玉完全把持了,尤其還是錦城這樣重要的地方。所以,這家客棧必定還是有木海辭的人的,這就對她有利了!
「多謝父親。」木輕絕十分感動地看了木海辭一眼,直看得木海辭尷尬不已,他實在無顏接受她的感激!
「父親,我覺得剛才他們說的情況倒像是陷入了幻境。四姐似乎有一只契約獸,是一只白狐。我听說……白狐最擅長布置幻境,你說,是不是四姐……」木輕絕狀似為難、斷斷續續地說著,但是該說的都說了,成功讓人想到了別處去。比如,是木菲婭自己想男人想瘋了,竟然饑不擇食迷幻了所有人,最後還和自己表哥直接在那麼多人的地方……沒想到最後卻被人撞破,于是,為了掩蓋真相,就陷害因故早早離開的木輕絕……果然是一出精彩的故事啊!
「你胡說,菲兒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謝芷玉氣得渾身發抖,這可惡的木輕絕,本來這一切都該是她來經歷的,丟人現眼、敗壞門風、被千夫所指的人都該是她——是她木輕絕,而不是她的菲兒,可是現在……不,她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她要挽救菲兒的名聲!她要讓木輕絕身敗名裂!
可是,因為木菲婭愛慕虛榮、喜歡顯擺的性格,幾乎全錦城的人都知道她有一只聖獸白狐。曾經,木菲婭還因為這個緣故很是享受了一番被人崇拜嫉妒羨慕的情緒。
「我也不願這樣想,只是……」木輕絕「為難」地看了看木海辭,才小聲道,「只是我又想起一件事……」
「你……」謝芷玉幾乎忍不住想立刻沖上去扒爛木輕絕那張偽善的臉,這小賤人剛才想起一件事就找出這麼大一個漏洞,這次又想起一件事,不知又要怎樣?
「你說。」木海辭的臉黑得幾乎能滴水了,可見心中之憤怒。
「我突然想起我們所在的雅間中有一盆似蘭非蘭的植物,我當時還問了四姐那是什麼呢,四姐也沒告訴我。剛剛我倒是突然想起曾經在一本書中看過有一種叫做失真蘭的植物,模樣酷似蘭花,但是卻有致幻的作用。我認為父親可以從這一點著手,查查看,一定能找出真相的!」
木輕絕說完便乖覺地退到一邊,木海辭當真立刻喊了錦城林木客棧的掌櫃來問話。最後的結果竟是那盆花竟是木菲婭派人送來的,甚至派人去請謝敏來的也是木菲婭的人。這下還有什麼好說的,木海辭心中清如明鏡,要麼是木菲婭自甘墮落自毀前程,要麼就是木菲婭本想害人,結果搭進了自己。顯然前者是不可能的,後者要害的是誰也一目了然!
木海辭大怒,勒令即刻選日子將木菲婭嫁進謝家,謝芷玉從此不得出她的飄香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