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別墅,很有鄉村風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能問到草木獨有的香氣。
凌墨隨意的依靠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波瀾不驚般擺弄著手中的打火機,身側,西服革履的男人畢恭畢敬的沏茶倒水。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凌墨始終面無表情,直到听到腳步聲,才稍稍側了一下頭。
「凌大哥。」看到熟悉卻依舊冰冷的容顏,依曖心里竟然騰升出些許的親切,加快了腳步靠了過去︰「沒想到你會找來,消息還挺靈通的。」
凌墨的眼光卻始終放在夜晨曦的身上,淡漠的說著︰「是安琪有心計。」
晨曦和依曖的神情突的落寞了下去,心里各有沉澱。
一個雖然沒能改變那種已經轉變了的看法,但心里多少有些許的感動;另一個心里酸酸澀澀的,雖然明白沒有安琪不知自己會被關到何時,但還是忍不住醋意大增。
他們全部沉默,凌墨的眼光轉了個來回,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不過,就算沒有她,thomas也不會把你們怎樣?」
晨曦和依曖不明所以然,疑惑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凌墨。
「他們是凌家的人。」
晨曦和依曖半張著口,錯愕的看著凌墨,話卡在喉嚨,問不出口。♀這算怎麼著呢?都是凌家的人,玩笑開的有點兒過呀?
凌墨直接漠視掉他們的神情,緩然起身,邁開了腳步︰「我們走吧!」
然,話音剛落,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範圍內,畢恭畢敬中帶著強勢︰「凌少,夏小姐安然無恙,也算是我給您的交代,至于,夜先生,我想,不能放。」
依曖蹙眉,條件反射性站到了夜晨曦的身邊,死死的攥住他的胳膊,神情略顯緊張的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瑞士帥男。
凌墨側首,看了一眼夜晨曦,波瀾不驚的抬首,望向thomas,帶著高高在上的冷傲︰「什麼意思?」
「幫規第三條,莫名其妙的虧不能吃;第十條,兄弟的血債必須討。」thomas不卑不亢,搬出了幫規。
「不用抬幫規,有話直說。」凌墨一臉的蔑視,不溫不火的說著。
「我兄弟死在夜先生的手里。」
此話一出,夜晨曦便瞪圓了一雙眼楮,徹底傻在了當地,忘記了說話,更忘記辯駁。
活了二十多年,他竟然殺人了,這事實他接受不了,整顆心亂做一團。
依曖的腦袋嗡嗡作響,不相信這是事實,蒼白著一張臉看著夜晨曦,顫抖的雙手搖晃著他︰「阿曦,到底發生什麼事?他說的不是事實,你說話,反駁呀?」
「thomas,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夜晨曦根本不是」
「凌少,尸體就在外面,而且,你可以自己問他,是不是為了夏依曖,拿著棍子胡亂扁人?」thomas風輕雲淡,眸中多少透露著憤恨的氣息。
依曖搖晃著晨曦的動作更大了些,一臉的焦急,不住的問著︰「阿曦,你說話呀!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沒有因為我殺人。」
晨曦看著依曖急紅的眼圈,傻呆呆的說著︰「我,我不知道,當時,我,我怕,你暈了,我,我不能讓他們帶你走,我,我真的不知道。」
「凌少,一命抵一命,天經地義,或者,今天,走法律途徑解決,我都不反對,只要還我兄弟一個公道。」thomas振振有詞,說的豪氣干雲。
依曖死命的抓住夜晨曦的胳膊,好似稍微一松手,他就會立刻憑空消失。她的眸中水氣霧氣都很弄,慌亂的不知該把眼光放在何處,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不,阿曦沒有殺人,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帶走他。事情因我而起,你們討公道找我,跟阿曦沒關系,沒關系。」
凌墨處變不驚的看著,辦法他不是沒有,只是一直在猶豫,可此時,看著依曖驚慌失措,沒了分寸又過分擔心的神情,他別無選擇。
「小曖,你別這樣。我,我」晨曦想說一些安慰貼己的話,可此時此刻,他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
夏依曖不能沒有夜晨曦,凌墨就不能讓夜晨曦在世界上消失。他冷淡的看了一眼夜晨曦,二話不說,抬起腿來,腳踩在了茶幾上,之後,自懷中拿出一把巴掌大的袖珍手槍,頂在自己的大腿上,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砰砰砰’的三聲槍響之後,他的腿上多了幾個血窟窿,鮮血孜孜不倦的流著,他卻臉眉頭都沒皺一下,依舊冷淡卻強勢的說著︰「我保夜晨曦一命。」
「凌大哥。」
晨曦和依曖心里一驚,異口同聲,同時上前兩步,試圖攙扶住他。
凌墨卻擺了擺手,阻止他們上前︰「你們別多事。」
「給凌少止血。」thomas波瀾不驚卻心生佩服,不愧是老爺子親自**的養子,夠仗義︰「凌少保,我thomas不得不放,但」
「死罪可免,活罪難繞。」凌墨低沉陰森般接過他的話,緩然走到依曖的身邊,一把攬住了她的身子,將她的頭按進了自己的懷中︰「小曖,我盡力了,後面的,你別看;晨曦,是爺們兒的,給我撐過來。」
依曖迷茫,卻倔強般試圖昂起下巴,奈何後腦勺卻被凌墨扣的死死的︰「小曖,真關心他,就別讓他為你憂心。」
thomas擺了擺手,身邊的墨鏡男麻利般點點頭,轉身出去,過不多時,十來個手中拿著棍子的家伙出現在了眾人視野。
這種狀況,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要發生什麼,夜晨曦反倒無懼,昂起頭,神情泰然。
thomas的臉色越發深沉,嘴里只輕吐出一個字︰「打。」
簡單的一個字如同冰川扎進心底深處,讓依曖的身子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她半張開口想說些什麼,可不管是做事還是說話,凌墨已經做在前面,她不知道如何開口。
粗重的棍子絡繹不絕般落在夜晨曦的身上,他握著拳,咬著牙,只能任人魚肉的忍著。身體已然疼的麻木,他搖搖晃晃的,卻固執般站著。
另一邊,凌墨不讓依曖看,但听已經足夠將她的心凌遲,落在他身,疼在她心。她的淚始終在眼眶打轉,心中的眾多情緒堵在胸口。她卻一直壓抑著,直到忍無可忍。
她冰冷的小手死命的抓住凌墨胸前的衣服,低泣著︰「凌大哥,還不夠嗎?求求你,我受不了了。這對我比凌遲還殘酷。」
「那就不要听。」凌墨閉上眼,長臂一身,將她擁在懷中的同時,堵上了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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