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暖……
水娃兒滿意地蹭了蹭身旁的抱枕,軟硬適中,剛剛好,而且有好聞的氣味、淡而溫暖的氣息,她喜歡這味道。
她滿足地吁了口氣,將身旁的抱枕抱得更緊,像小貓咪似的,小臉又輕輕蹭了蹭。
迷迷糊糊中,她隱約覺得不對……抱枕應該是軟的,怎麼會又軟又硬呢?而且,這抱枕好像有點大……
她疑惑地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強健的胸膛,而自己的手正抱住精瘦的腰,抬頭一看──
一雙褐眸定定地看著她,薄唇隱隱勾起。
水娃兒立即瞪大眼,「哇──」她嚇得跳起來,卻差點滾下床。
冷無赦拉住她,將她扯進懷里,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兩人形成曖昧的姿勢。
「你……」水娃兒瞪著他,再轉頭看著陌生的房間,想到昏迷前的事。「這里是……」
「血樓,我房間。」他開口證實了她的猜測。
「你、你把我……」
「我說了,我不會讓妳逃掉,我要妳在我身邊。」他握住她一縷發絲,拿至唇前輕吻著。
秀發有一抹淡淡的百合香味,是她的味道,他喜歡。
他親昵的舉動帶著一抹誘惑的邪氣,水娃兒不禁覺得臉頰一陣燙,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跨坐在他身上,股間還抵著他的灼熱。
她驚得跳起,趕緊離開他身上,窩到床角,再低頭迅速檢查自己身上的衣物。
很好,一件都沒少。
水娃兒松了口氣,這才抬頭瞪向冷無赦,「喂!姓冷的,你抓住我到底想干嘛?」
「我要妳留在我身邊。」冷無赦重復。
「留在你身邊干嘛?」她不懂,「你想要我替你偷東西?」
想了想,抓住她也只有這個好處而已。
「我沒什麼想要的。」他看著她,褐眸專注,語氣輕淡卻堅定。「我只要妳。」
他的話讓她的心一震,還有他的眼神,很認真,也很執著,讓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你……」討厭!她的心跳又變怏了,誰教他要說那種話,又用那種眼神看她?
他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天地之間只有她一人似的……
小臉忍不住紅起,水娃兒想到花喜兒說的,男人會這麼執著地追一個女人,通常只有一個原因……
「喂!冷無赦,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紅著臉,水娃兒有點尷尬地問。
「喜歡?」冷無赦挑眉,不解地看著她。「那是什麼?」他不懂她的意思。
「呃……」他的反問讓她一愣,有種自作多情的感覺,讓她整個人冷了下來。「你不喜歡我,干嘛要我留在你身邊?」
不自覺地,她的語氣有點發怒了。
「妳生氣了?為什麼?」他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了,好看的眉忍不住皺起。「因為喜歡嗎?那是什麼?」
「你……」見他一臉疑惑,水娃兒也跟著皺眉。「你不知道喜歡是什麼嗎?」
「那是什麼?」他問,褐眸盡是不解。
「不會吧?你從沒喜歡過什麼東西嗎?」水娃兒訝異地看著他。
而冷無赦則是看著她,好看的臉龐盡是不解。「妳不生氣了嗎?」他比較在意這個。
「你……噗!」水娃兒忍不住笑了,燦爛的笑容讓小臉看來更甜美,杏眸也更明亮。
奇怪,她明明覺得他很怪,連喜歡是什麼都不知道,可他怕她生氣的表情卻又讓她覺得好可愛。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呀?
有時冷冰冰的,毫無感情的模樣,讓人害怕;有時卻又像個小孩般純真,讓人對他氣不起來。
「妳笑了。」冷無赦驚訝地看著水娃兒的笑容,大手撫上她的臉。「娃兒……」他喚她,用那種淡淡的,隱隱溫柔的聲調。
水娃兒臉一紅,小臉有著一絲別扭。「你……你干嘛一直叫我的名字?」而且,每每都用那種聲音、那種眼神,讓她心悸。
「妳不喜歡嗎?」他看著她,冰冷的模樣在她面前早已消失,剩下專注的純粹。
看著她、叫著她的名字、踫觸到她,讓他的心感到一抹深深的溫暖,不再空洞。
「也不是不喜歡……」她吶吶地看著他,溫熱的掌心撫著她的臉,讓她的心酥酥麻麻的,也沒想到要避開。
奇怪,她好像變得不怎麼討厭他了,甚至也不討厭他的踫觸,而且……好像還有點喜歡,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感到不自在。
「留在我身邊,好不好?」手指輕卷住她的發,在指上繞了一圈,兩人靠得很近,近到他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
俊魅的臉龐不禁微微放柔,冰冷的褐眸也溫溫淡淡的,染上一抹溫暖的感情。
「我說不好,你也不會讓我走吧?」嘟著小嘴,水娃兒沒好氣地看著他,態度帶著一抹可人的嬌氣。
「嗯!不會。」冷無赦誠實地回答。
她就知道!水娃兒忍不住撇嘴。「好吧!我暫時留在這,不過你要給我另一間房間。」
「不行。」冷無赦搖頭。
「什麼?」水娃兒瞪大眼,「那你要我睡哪?」
「睡這里。」他回得理所當然。
水娃兒的眼楮瞪得更大了。「冷無赦,你不要得寸進尺哦!我答應留下來可不是要為你暖床。」她生氣地瞪著他。
見她又生氣了,冷無赦趕緊說道︰「跟我在一起比較安全。」
水娃兒皺眉。「什麼意思?」
「血樓不是安全的地方,只有在我身邊,妳才會安全。」他淡淡解釋,褐眸有點緊張地看著她,怕她還在生氣。
「血樓不安全?你不是樓主嗎?我是你的客人,沒人敢對我怎樣吧?」水娃兒不解地問。
「強的人才能是樓主,一旦我變弱,隨時會被取而代之。」冷無赦回道,語氣自然得彷佛這是很平常的事。
水娃兒听了一愣。「你是說……他們會听你的話,是因為你強,一旦有人比你強,他們就會轉而听別人的命令?」
「嗯!」弱肉強食、強者生存,這就是血樓的規矩。
他不怕死,也沒有弱點,在種種訓練下,他生存了下來,比其它人強,坐上了樓主之位。
「這是什麼鬼地方啊……」老天爺!這麼危險、冷血的地方,誰待得下去呀?
「別怕,我會保護妳。」他認真地看著她。
「你本來就要保護我,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待在這鬼地方……」水娃兒沒好氣地碎碎念。
她很有自知之明,除了輕功外,她其它功夫都是三腳貓,反正打不贏就溜。
听著她的碎念,冷無赦微微一笑,可笑容才勾起,眼神立即一冷,一手抱住她,一手朝門口輕輕彈指。「出來!」
「師弟,你出手還真狠。」一名男人推開門,臉頰劃過一道血痕,英俊的臉龐勾著一抹笑,可眼神卻有著跟俊龐不相襯的嗜血冷芒。「若不是我閃得快,命中的就是我的喉嚨了。」
冷無赦不語,只是冷著臉龐,用身影護住身後的水娃兒,褐眸淡淡地看著男人。
「他是誰?」水娃兒探出頭,好奇地看向男人,第一眼就注意到男人冷騺的眼神中帶著嗜血的侵略,讓人不喜歡。
她皺眉,直覺地討厭這個男人。
看到她,殷羅瞇起眼,一道光芒掠過眼底。「師弟,你什麼時候也跟著金屋藏嬌了?」
「出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冷無赦淡聲說道,又恢復冰冷無情的模樣。
見冷無赦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殷羅的眼掠過一絲怒芒,可看向水娃兒時卻又一臉邪氣。
「小娃兒,妳小心點,這家伙可是妖怪,跟他太接近的人都會死的。」他冷笑地注視著冷無赦的反應。
冷無赦斂眸不語,讓人模不清他的思緒。
「你是他師兄吧?」水娃兒挑眉,不以為然地看著他。「那你跟他朝夕相處,怎麼還能活到現在?難道你也是妖怪?而且道行還很高,所以才沒被克死?搞不好那些被克死的人都是因你而死的也不一定,嘖嘖!原來真正造孽的人是你呀!」
殷羅瞇起眼,冷冷地瞪著水娃兒,聲音陰冷。「小娃兒,牙尖嘴利的,對妳可沒好處。」
「沒辦法。」水娃兒聳聳肩,笑得很甜。「我對畜生之類的總是說不出什麼好听話,還請你見諒。」
「妳──」她的話激得殷羅怒火一起,「找死!」
他快速地朝水娃兒射出一抹銀芒,可另一道銀光的動作更快,鏗地一聲,襲向水娃兒的銀針立即反射回去,掃過殷羅的右耳,射進牆壁之中,霎時,一把冰冷的軟劍抵著殷羅的喉嚨。
殷羅立即頓住身子,不敢動彈。
冷無赦淡淡地看著他,手往前使力,軟劍在殷羅喉嚨抵出血痕。「師兄,你太過放肆了。」
他不悅地抿唇,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盤動手,還想傷水娃兒?「若想逼我動手,你成功了,可是你有這個命來賭嗎?嗯?」手勁再使,軟劍更陷入,鮮血流得更多。
「呃……」殷羅不敢說話,可眼楮卻一直看著冷無赦,注視著那張邪美的臉龐。
「喂!冷無赦……」水娃兒忍不住開口,他冷血的模樣讓她心驚,聲音怯怯的,「你……真的要殺他嗎?」
冷無赦看向水娃兒,察覺到她的害怕,褐眸輕斂,撤手收回軟劍。「滾!再有下次,算算你是不是還有命能跟我賭。」
殷羅摀住流血的喉嚨,像是發現到什麼,得意地笑了。「哈哈!師弟,你竟然放我一馬?哈哈哈……」
大笑著的殷羅看向水娃兒,眼神奇異卻又復雜。「哼!沒有弱點的師弟、血樓樓主,你還真的無敵嗎?哈哈……」他笑著轉身離開。
水娃兒則怔怔地看著這一切,听著殷羅謎似的話語,再看向一臉冷淡的冷無赦,她……究竟來到一個怎樣的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