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廖府的廳堂里,ど三和和唐初早早的坐在早飯桌子上等我,見我過去,ど三忙揮手道︰「師姐你快過來,這廖府的廚子做的肉包子都比別處好吃些!」
他這一聲叫的有些大,為我帶路的依蘭,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看到依蘭笑,我的心才放寬了一些,一大早的就不小心讓她看到,刻著廖斐清名字的那個白玉杯子缺了一個口。
依蘭自是不敢怪我,可是她抱著那個杯子一陣抽噎哭泣,弄得我心里一陣內疚難過,我又不能告訴她,若不是她的堇色姑娘,這個杯子也不會被摔壞。
將將在桌前坐穩,ど三就遞了了個包子過來,我接過放在面前的盤子里,疑惑的看向依蘭︰「廖公子怎麼沒有過來?」
依蘭淡淡道︰「公子去了後花園,六月姑娘若是有什麼事,依蘭可以代為轉告。」
丫丫的,還在生氣麼?這小丫頭還真是忠心耿耿。
唐初拿著一碗碧瑩瑩的粳米粥遞給我道︰「快吃吧!吃完還有正經事。」
我默默接過。
唐初不由得多看了我一眼,他又四處掃視了一遍,突然對依蘭招了招手。
依蘭走進兩步,方道︰「不知唐天師叫依蘭有什麼事?」
唐初用手作喇叭狀在依蘭耳邊說︰「我看依蘭姑娘甚是善解人意,我和我徒弟有一些體己話要說,不大方便叫別人听見,你看要不招呼別的姑娘們都出去一下。♀」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做出說悄悄話的架勢,說話的聲音卻能叫整個屋子里的丫鬟都听見。依蘭滿臉通紅,低頭應了一聲好,不用招呼,一屋子丫鬟就都隨著她出去了。
唐初這才道︰「怎麼了,一大早的就是這麼一副苦瓜臉。」
我一邊用勺子劃弄碗里的粥一邊嘆氣道︰「這廖府看來水深的很啊!」
「是嗎?」唐初和ど三異口同聲道︰「那樣不是很好嗎?」
我看著兩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真想一人給他們一下。
堇色的這個事要不要和唐初說,我很糾結,如果唐初知道了會不會立刻就收了她,他一向嫉妖如仇。
「親親好師傅!」我喚了一聲。
ど三嘴里的包子掉了下來。
唐初一抖,擺手道︰「別,你一這樣叫,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知道什麼是妖靈嗎?」
唐初面色突然沉重了起來,「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你見過妖靈?」
我瞎掰道︰「沒有只是听說過。」
唐初問ど三︰「你听說過沒有?’
ど三搖頭道︰「不曉得是什麼東東。」
然後不管我們繼續吃他的包子。
唐初點點頭,突然道︰「妖靈,顧名思義就是妖怪的靈根。這種東西又稱之為妖怪的精氣。一般的妖怪死後,精氣會慢慢渙散直至虛無。能夠聚集成妖靈的妖怪,她的原身一定還沒有被破壞掉,而且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法器來聚集她的精氣。妖靈本身有沒有法力取決于她身前的修為,若是妖法強大,一般的情況下妖靈的破壞力不亞于妖怪。只是」他盯住我,淡淡道︰‘只是她們只能晚上出來,白天陽氣太盛,若是不小心照射了一點陽光「
「會怎麼樣?會死嗎?」不知怎的,我的心突然揪成了一團,原來如此,堇色白日不能出來見人,是以才沒有去見廖斐清嗎?
「不會立刻死,但是會慢慢死。若是妖靈安心修煉本身的妖法,終有一天會修出自己的妖體。若是見了陽光,則永遠都沒有這個可能了。」
「喔」我有些失神,廖斐清和堇色注定是一個悲劇,他們之間相隔的永遠是人妖殊途。
「都明白了嗎?’唐初問。
ど三點頭︰「明白啦!」
然後他兩一起看我。
我忙點頭道︰「我也明白啦!我又不傻!」
「我們也不傻,那你說說,你昨個晚上是不是見到妖靈啦!」唐初遞給我一個包子,臉上笑得溫柔,ど三不落後的又呈了碗粥給我。
「沒有我」
「說!」
好吧!我說。
「是廖斐清!」
ど三吃驚道︰「廖公子原來是妖靈,他白日出來啦,那他是不是永遠都成不了妖啦!」
唐初白了他一眼,繼續看著我。
「是廖斐清的未婚妻,她叫堇色。我一共遇見她兩次,就是住在廖府的這兩日。」
ど三吃驚道︰「廖斐清的未婚妻居然是個妖怪!」
唐初又白了他一眼,于是ど三閉嘴。
「那廖斐清的未婚妻找你做什麼?她既是個妖靈,為什麼你早些時沒有告訴我?還有,你莫要以為憑你那個鎖妖壺就可以收了她。妖靈不怕任何法器,他們本就只是精氣所化,既沒有形體,哪怕你刺他一劍,于他也是沒有任何妨礙的。」
唐初說完抬手緊了緊自己背後的御妖劍。這把劍除了睡覺的時候呆在他床頭,其它時間一直都在他背上。這個動作他經常做,但是現下做出來,我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喉頭有些發干,我試探道︰「你會殺了堇色嗎?她沒有害我,有沒有可能我們不殺她,只是把她困住就行了。」
「你覺得她沒有殺你,就不會去殺別的人麼?妖者,無一不是魅惑人心殺人如麻。捉妖師的職責就是捉盡天下妖。」
「可是」我想再說點什麼,可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唐初說的對,我既然選擇了要當一個捉妖師,怎麼可以對妖怪心軟。固然我以前沒有見過像堇色這樣獨特的妖,但是怎麼樣她都是一個妖。我和堇色一開始就應該是敵對的關系。
妖靈白日不能出來,晚上精氣須得即存在原體里。
我不用腦袋想就知道廖斐清的那株堇色蘭,就是堇色的原體。
而我不用腦袋想的事情,唐初越發不用想。
廖府的後花園,唐初走過一遍竟然比我走過兩遍的還要熟悉一些。
穿過一排排亭台樓閣,打發掉兩個請求帶路的小丫鬟,鼻間清幽的蘭花香味越發的濃郁了。
唐初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道︰「姓廖的那個小子很寶貝那盆花,到時候用強的會不會顯得我沒有品德?」
ど三道︰‘其實師傅你不這麼干,也沒有品德?」
我突然停住,剛剛鼻間里聞到的那一絲異味,雖然很淡,但是我還是辨認出來了,那是妖氣。
那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也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我指著東南面道︰」那邊!妖怪在那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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