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做不到 第33章 參拾貳(入V第二更)

作者 ︰ 林殊途

這一晚,林白起、蕭寵與君天權三人喝到很晚,約在子時的時候,君天戰那邊派人來傳話,說是找林白起有要事。

蕭寵與君天權都喝在興頭上,男人嘛,酒興上來了便不耐被人打斷。林白起這時也已喝得有些暈了,便留他們兩人繼續,自己由小段扶著,去了君天戰的寢殿。

君天戰今日穿著黑袍,與平時黃袍加身的感覺頗為不同,整個人也憔悴了不少。林白起打了個酒嗝,又立刻拿手掩住口道︰「找我有事?」

君天戰干咳了一聲,看樣子像是有些緊張。他醞釀了片刻,方對林白起道︰「我們不與息夫人打了,成麼?」

「你說什麼?」林白起皺了皺眉。

「你本就不是好戰之人,若不是為了天下蒼生能活得太平,不要跟了不賢明的君主,你也不會想要將息夫人拉下馬。只是戰事一起,便是無休無止的流血犧牲,費錢又費事……」

「你只撿重點說。」林白起不耐地打斷他。

君天戰點了點頭,突然起身給林白起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才道︰「君天厲已經回朝了,派使臣傳信過來,說是要‘劃江而治’。」

「你同意了?」林白起笑了一聲,一雙燦黑的眸子直直看著君天戰。

「朕覺得沒有什麼不好。」君天戰低下頭不看她。

只听「啪」的一聲,林白起一掌摑上君天戰的臉,憤然道︰「你可記得烈帝在位的時候,對朝廷眾臣說過的話︰大夏國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朕不是烈帝,沒有他那樣的胸襟,朕就是朕。」君天戰捂著臉,語氣頗為不服。

林白起冷笑,「現如今不要你守國門,不要你死社稷。你只消一聲令下,你那個好弟弟便替你沖鋒陷陣了,你還好意思退?」

她前進一步,又道︰「你退一步,別人就進一步。今天是劃江而治,明日不定便成了三足鼎立,好好的一個國家就這樣被人鯨吞蠶食。你且看一看罷,先帝雖然風流多情,好歹也是將一個大夏國完完整整地交到你的手里。瞧你那點出息!我若似你這般窩囊,早一頭踫死在烈帝靈位前了。」

說著摔了茶碗,看都不在看皖帝一眼,徑自走出了房門。

***

林白起從君天戰房中出來,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心想自己真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了,居然大耳刮子把當朝天子給打了。

不過她方才說的話雖大多是氣話,但有一句卻是自肺腑的,若她真如君天戰一般窩囊,果真會一頭踫死在烈帝的靈位前。

她往前走了兩步,居然看見師兄在前面,先是蹲在池塘邊上看魚,待她走進了便轉過頭來看她。

「我方才打了君天戰,你看到了?」林白起道。

蕭寵點了點頭,「我覺得打得挺好的。」然後有補充了一句︰「他是有點欠教訓。」

「如他這般沒出息的君王,我倒真是沒有見過。」林白起苦笑。

蕭寵斟酌了一下,方道︰「恐怕還是有,若不然哪有那麼多亡國的君主?只是他確實也夠窩囊的了,好在他弟弟還不錯,戚太後也幫了他不少。」

「可皇帝到底是他,別人哪能幫他一輩子。」

蕭寵想了想,又道︰「你也別太寒心,朝堂的事只消有賢臣良將便可解決,就當他是個擺在龍椅上的吉祥物罷。」

林白起听師兄這麼說,稍稍楞了一下,方覺這個比喻還真是挺得當的。

***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便準備起身回住處去休息,只是才走沒兩步,便覺一股殺氣自右邊直撲太陽穴而來。蕭寵電閃雷鳴般地出手,截住了一條毒蛇信子般的軟鞭。

「沁蓮宮主,刀劍無眼,何苦傷了你我的和氣?」林白起斜了一眼鞭子抽過來的方向。

沁蓮宮主坐在成鳳館的飛檐上,穿著酥胸半露的艷紅色的紗裙,兩條細長細長的腿晃晃蕩蕩的,端的是頗撩人的神態。只是蕭寵分明拿她當空氣一般,林白起好歹還稍稍給了她個面子,對她笑了一下。

只見她從飛檐上跳了下來,明媚而嬌俏地看著林白起,笑道︰「本宮竟也不知道,白王與我還有和氣可言?」

林白起也笑,「不過是幾年前的一段情仇,公主殿下何苦要記這樣久?我記得我們早已化干戈為玉帛。」

林白起說的情仇,是當初沁蓮公主與她爭蕭寵的事。

「好話都是你說的,你贏了,自然由的你怎樣大度。」沁蓮公主哼了一聲,一把揪住她的衣袖,就將往殿中拖,「橫豎原來的事情是你和蕭哥哥對不起我,現在我求你幫忙,你若是不幫,那是斷斷說不過去的。」

林白起一听她說「要幫忙」,整個人都抖了兩抖,忙將右手握拳擊在左手掌心,「唉呀殿下,微臣與師兄還有愛做的事情要做,改日定找殿下一敘,慢走,不用相送了。」

「你們倆人老夫老妻,事情哪有我的緊俏,且多積攢些人品罷。」沁蓮公主根本就不要理會她,在眾多太醫的注視之下,連推帶拉將她往寢殿里弄。

林白起被她拖著,本是能掙月兌的,卻又不好掙月兌,朝蕭寵無奈地聳了聳肩,便被她拖進了沁蓮殿內。她一邊被拖著,一邊朝公主道︰「唉,殿下,您看這光天化月,朗朗乾坤,要注意天家風範啊……」

***

沁蓮公主與白王,說起來也算是有舊仇的。從前兩人爭過蕭寵,為了他還打了一架,毀了君天戰的半座天福宮。

沁蓮公主天資頗高,論武功是個厲害角色,當時將傷還沒怎麼養好的林白起揍得驚天動地的。這事情本來是瞞著蕭寵,因為林白起一貫認為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決,若是因為跟別人爭風吃醋鬧到了師兄這里,那便是自己的無能了。

可她與師兄天天見面,嘴角的豁口和黑青的熊貓眼遮不住,于是師兄還是知道了。

蕭寵這個人悶歸悶,事實上卻是個脾氣火爆的美人。他從小便不許人欺負師妹,于是也部分青紅皂白地,就將沁蓮公主吊在了只剩半邊的天福宮的頂上,三天才準人放下來。

沁蓮公主就那麼被大頭朝下吊著,心想自己一輩子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于是將蕭寵的祖祖輩輩都問候了好幾十遍。從天福宮頂上下來之後,她就誓要找一個長得跟蕭寵相似的男人,反正蕭寵那樣的火辣美人她這輩子是虐不到了,找個相似的解解氣也好。

進殿後,沁蓮喝退了所有人,向林白起訴起苦來。

「嗯?所以殿下是想告訴微臣,您看中了的是漕幫的花殺,想毀了同禮部侍郎趙易辛的婚事?」

「是啊!」沁蓮公主撅起嘴,憤憤道︰「那花殺好生怪癖,對我理也不理,又不是說句話就要他擔著怎樣的責任。他那個性,還真不是一般的像蕭哥哥。」

沁蓮眯著眼,一臉頗迷戀的表情,林白起打了個寒戰,有點懷疑她喜歡被人虐待。

「只是我總要先退了婚,才好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別人啊,听說趙易新是個死心眼,不知道被退婚會不會一頭踫死。」沁蓮嘆了口氣。

林白起听到這里,登時冷笑一聲,「殿下,您說得還挺準,你這個駙馬確實是個死心眼。只是他會不會一頭踫死,你卻不用擔心了。因為你那死心眼的駙馬一心只忠于太後,息夫人佔了鳳鸞城後他便在朝堂上慷慨陳詞,什麼話都敢說。所以……他被息夫人給斬了。」

「你……你說趙易新死了?」沁蓮愕然。

「可不是死了麼,趙大人平日里挺好的,只是嘴巴有些欠了,卻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場。」

白王嘆了口氣,卻見沁蓮公主極淡薄地笑了笑道︰「死了倒好了,他那樣的人,我若與他日日大眼瞪小眼,誰看誰都不順眼,他不定也被我氣死,或者打死了。」

林白起沉默了片刻,心想這君天戰與沁蓮公主,真不愧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此等的薄情寡義,真是叫人心寒,也難怪沁蓮公主已二十四歲,朝中卻無一人求親;君天戰執政多年,到這個時候了卻連一個親信的人都沒有。

她于是道︰「殿下,眼下國難將至,我是麼有心情與你說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況且我與花殺交情淺薄,您與我說這些也是沒什麼用處的。」

「白王太低估自己了,你且出去打听打听,漕幫少幫主花殺誰的話都不听,可不就是對白王殿下唯命是從麼?」沁蓮斜在貴妃榻上,將粹金的煙桿點了起來。

「殿下,我原一直說太上皇的所有兒子中,安王是最最有血性的一個。太上皇讓你跟著安王在北都,料想也是讓您學著你七哥點兒。您可也學點好的罷。」

林白起搖了搖頭,就要走出沁蓮的寢殿去。

「白王殿下,鳳蘭那邊的秘事,本宮可是知道不少呢。」她看著林白起停下腳步,神定氣閑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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