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飛機的藍元盯著手機,眼楮眨了一下,然後突然失笑。舒愨鵡
游則來接機的時候,就看到自家老板拿著手機,不知在笑什麼,他默默的走進近,「boss。」
藍元嗯了一聲,將手機收起。
「boss,昨晚設計室的人連夜又做了一份圖,你看一下。」說著,拿出一份設計圖紙。
藍元掃了一眼,嗤笑,「他們能給出的東西,只是這樣?告訴他們,靈感我有了,讓他們準備個人過來畫就行了。」
「是。」游則答應。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藍元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嘴角勾起,接起電話。
「不是不接嗎?」
c市,藍松大廈48樓,唐棠掛完藍元的電話就覺得不對,她現在在上班,這里是公司,她不能這麼公私不分,萬一總裁是有什麼公事要吩咐她怎麼辦,所以深思熟慮半分鐘後,她還是壯著膽子回撥了過去。
然後就听到對方揶揄的一句。
唐棠臉頰漲紅,咳了一聲,「我沒有不接,只是剛才手滑了……總裁,有什麼事?」
那頭說了一些,唐棠驚喜一下,然後答應。
掛了電話,唐棠就上網,收集所有關于沙發的資料,然後合集成壓縮包,發到游則的郵箱。
看來總裁還是用了她的沙發創意,唐棠激動了。
心底升起一種自己完勝了秦菲兒的感覺。
不對,這和秦菲兒有什麼關系……
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經過了那晚的意外,唐棠這幾天的都不敢見藍元,還想著晚上還是搬到客房去睡,但因為設計圖的初步擬定成功,藍元也有好幾天沒回c市了,唐棠這才松了口氣。
這天,公司里,唐棠正在發呆,手機響了。
她接起,是陌生號碼。
「喂。」
「小棠,是媽媽。」對方的聲音有點陌生,唐棠認真分辨一下,才听出是安紅琴的聲音。
她記得上次去藍家吃飯,給了安紅琴手機號碼,但是過了好太久,她都忘了。
連忙正襟危坐,「伯母,您好。」
「哎呀,不要叫什麼伯母,跟元一起叫我媽就行了。」安紅琴說。
唐棠干笑,有點說不出口。
「我在你們公司附近逛街,你來陪一下媽吧。」安紅琴說。
長輩都開了口了,唐棠也不好推辭,加上現在她的確挺無聊的,就答應了。
約定了時間,她跟助理交代了一聲有事打手機給她,就離開了。
出電梯的時候,剛好踫到要進電梯的安淵,兩人都愣了一下,唐棠裝作沒看見,趕緊走。
安淵卻一步攔住她,「你還想逃。」
唐棠蹙眉,「安副部長,請問你有什麼事。」
「什麼事,你老實說,你跟沐菡到底是什麼關系。」
唐棠現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沐菡」兩個字,「只是舊同學。」
「舊同學她會那麼恨你?那天你走後,她讓我陪她喝酒,喝得大醉伶仃才肯罷休!」安淵一臉不忿,好像沐菡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唐棠不喜歡他這種來討伐的口氣,心不在焉的說,「那不是便宜你了,你不是一直在追她嗎?酒醉的女人,你剛好可以趁虛而入。」
安淵震怒,「唐棠,我跟你好好說話你少跟我扯亂七八糟的,說,沐菡到底怎麼了,你對她做過什麼,真的像她說的,你搶了她的男朋友還制造謠言把她趕出學校?!」
唐棠揉揉眉心,覺得很累,「我說不是,你信嗎?」
「……」安淵沒說話,只看著她,目光顯然是不信。
唐棠嘆了口
氣,「是吧,我說什麼你都不信,你只相信沐菡的話,就像當初,所有人都相信她和方疇,我在中間怎麼解釋都沒人相信,不知不覺被樹立成惡毒第三者的形象。安淵,你知道沐菡被逼轉學,那你知道方疇之後也出國了嗎?那你知道她們走後,我在學校過的什麼日子嗎?所有人看我的眼神是什麼,你又知道嗎?安淵,我什麼都沒做,但是沒人信我,你說沐菡恨我,其實我更恨她,不分青紅皂白,自負自我,以自我為中心,她的這些毛病,我都不想說了,不是她這麼盲目听信別人的挑撥,這些事根本不會發生。」一口氣說完,唐棠又覺得自己有點無聊,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提這些干什麼。
吐了口氣,她看了眼時間,「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安淵皺起眉,心情變得很不好。
趕到和安紅琴的約好的地方,唐棠老遠就看到了她……和她身邊的人。
「小棠,這邊。」安紅琴喊道。
唐棠走過去,對她禮貌的打招呼,「伯母您好。」然後又對她身邊的女人點了點頭,「元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是的,跟在安紅琴身邊的,就是元晴音。
安紅琴驚訝,「晴音,你和小棠認識?」
元晴音微微點頭,臉上的笑容單純美好,「我和唐秘書上次見過,就是我生日那天。」
唐棠笑著接了一句,「是的,那天也是我的生日。」
元晴音臉上的笑容一頓,吃驚的看著她,「真的?我們同月同日生?」
唐棠回以一笑。
安紅琴在旁邊很開心,「看來晴音和小棠很有緣分,小棠,晴音跟元是青梅竹馬的好兄妹,從小就跟元一起長大,算我半個女兒,你們年紀差不多,以後可以約著一起逛個街什麼的。」
唐棠笑著答應,不管她之後會不會約元晴音,但長輩已經開口了,作為晚輩,自然要先應著。
安紅琴又對元晴音介紹,「晴音,小棠不止是元的秘書,還是元的妻子,這兩個年輕人,瞞著全家人都領證了才通知我們,不過幸虧,這個媳婦我很喜歡。」說完,親昵的拉住唐棠的手。
唐棠有些尷尬,眼角瞥向元晴音,果然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立刻褪掉,整張臉瞬間蒼白,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
再看安紅琴似乎沒發現元晴音的不妥,只是拉著自己絮絮叨叨的說話,幾乎不看元晴音。
唐棠這下再傻也知道了,安紅琴今天叫她出來,應該就是給元晴音看的,想必安紅琴也知道元晴音和藍元過去的關系,所以才把自己叫出來,正式介紹給元晴音。
而元晴音會有多震驚,都不是她們需要考慮的了。
女人逛街基本上一逛就是一下午,唐棠倒是沒什麼,但是元晴音一直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安紅琴去試衣服,她才拉拉唐棠的袖子,問,「你和元……真的結婚了?」
唐棠知道她會問,但是沒想到會用這種期期艾艾的態度,又想到藍元似乎並不想元晴音知道他們的關系,便微笑著說,「如果元小姐你真的很好奇,還是親自問藍元吧。」
元晴音垂下頭,似乎因為唐棠不回答而很失望,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好像唐棠欺負了她一樣。
唐棠蹙起眉,不太喜歡她這種樣子,自己和她說話一直有禮有度的,怎麼也和欺負沾不上邊,要是別人看到她這個樣子,指不定還真以為她怎麼了她。
過了一會兒,安紅琴出來,看到元晴音無精打采的,關切的問,「晴音,怎麼了?不舒服嗎?」
元晴音干澀的笑笑,眼角卻瞥了唐棠一眼,然後咬著唇,搖搖頭,「我沒事,安姨。」
安紅琴看了唐棠一眼,嗯了一聲,三人繼續逛街。
但是唐棠現在一點逛街的欲•望都沒有了。
下午三點左右,下午茶時間。
在西餐廳里點了幾份糕點,三人隨便的聊著。
唐棠聊的最少,因為什麼時裝啊,香水啊,她幾乎都不知道,只能干听著安紅琴和元晴音侃侃而談,把從法國到英國再到美國的所有時裝名牌說了個遍。
 
「唐小姐,你最喜歡哪個牌子的衣服?」元晴音突然笑著問她。
唐棠愣了一下,將手里的茶杯放下,想了想,說,「我沒有特別喜歡的牌子,什麼舒服就穿什麼。」
「嗯,也是,衣服還是要穿舒服的。」元晴音笑著說,「我覺得gucci的有幾款常裝就比較舒服。」
「嗯,是吧。」唐棠敷衍。
元晴音見她沒興致,問道,「你不喜歡gucci嗎?那elle呢?christiandior呢?或者chanel?」
唐棠有點煩了,模模鼻子,「我對時裝懂得不多,通常好看又不貴才買。」
「哦,不貴啊。」元晴音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然後看了安紅琴一眼,卻見安紅琴滿臉贊賞的爭正朝唐棠微笑,她又說,「我也覺得衣服太貴就沒意思了,有的衣服太貴,樣式又一般,穿起來還不好看,買了也是累贅。」
「現在懶得還有年輕人買東西考慮價格了,我看新聞上說,好多什麼月光族的,就是一有錢就買衣服,買得月底要吃泡面,所以消費,還是要量力而為。」安紅琴說道,雖然她是個貴婦,但是卻站在長輩的立場說這些,讓唐棠一下子對她的好感又上升了。
看得出來,安紅琴真的是個很隨和的人。有個這樣的媽媽,藍元小時候應該很幸福吧。
臨到要下班了,唐棠提出要離開,怎麼樣她也要在下班以前回趟公司。
安紅琴爽快的放她走,又叮囑她,有時間就回家吃飯,唐棠答應著。
剛到公司樓下,唐棠的手機就響了,她順手接起,「哪位?」
「唐棠。」對方的聲音很陌生。但是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應該是認識的人。
「請問你是……」
「方疇。」
「……」唐棠站在電梯門口,整個人都頓住了,「你是……方疇?」
「怎麼,不信?」對方笑著。
唐棠不知道該說什麼,對于方疇,她的印象只有兩個字——渣男。
「你怎麼有我的電話?」她的聲音冷了下來。
「記名冊上寫著的。」
「什麼記名冊?」
「你們班長的記名聯系冊,我打來是通知你,過幾天同學會,你們班和我們班一起舉行,六月三十號,帝豪酒店風尚廳,晚上八點。」
「不好意思,我那天沒空。」唐棠想都沒想的說,高中的同學會十年來也就舉辦過一次,上次她去的時候的確留過電話,十年來她又沒換過號碼,也難怪他們還能找到她,不過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聚會,她當然願意參加,問題是還有方疇,那她就一百萬個不願意了。
「沒空嗎?抽一點時間也不行?」方疇說。
「應該不行。」唐棠沒商量的說,「抱歉,我要進電梯了,再見。」說完,掛斷電話。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但是沒想到,當天晚上,方疇的電話又過來了,她再三強調真的沒空才,最後還是強制掛斷的,然後把他的電話設入黑名單。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不同的人卻打過來了,有她班以前的班長,還有方疇班上的班長,還有以前跟她關系比較好的同桌,唐棠簡直不勝其擾,又不能將所有人都設為黑名單,最後只能勉強答應,如果能抽出時間就去,這下世界才徹底安靜了。
六月二十八號,唐棠打了個越洋電話到美國,那邊很快接起。
「小棠。」
熟悉的聲音讓唐棠微笑,「我這個時間打來,沒打擾你辦公吧。」
「沒有。」韓衾的聲音,永遠這麼溫柔。
唐棠笑了,「我打過來是想跟你說,生日快樂。」
電話那頭的韓衾似乎早料打一般,輕嗯了一聲,又遺憾的說,「這是第幾個你不能陪我的生日了?」
唐棠算了算,「第六個……」
「嗯,是啊,以後,大概也不能了。」韓衾的聲音變得失落。
唐棠笑笑,「如果你這麼想我陪你過生日,明年我買張機票過去看你就是了。韓大哥,這麼矯情可不像你。」
韓衾一哼,「你說來就來?現在你可不是以前那個野丫頭了,你都結婚了。」
「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唐棠有點解釋不能,「算了,就算我結婚了,我也是你妹妹,給哥哥過生日,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傻丫頭。」韓衾*溺一笑。
「韓大哥,生日快樂。」唐棠又說。
「嗯,你已經說過了。」
「怕你忘了,可惜我沒有生日禮物給你,明年一起結算吧。」
「好。」
「又是好?我都欠了你六年的生日禮物了。」
「欠再多也無所謂,總有一天,你會還的。」
又聊了一會兒,唐棠才掛了電話,關了台燈,躺在*上閉上眼楮。
而美國那邊,韓衾放下電話,對一室等著繼續開會的下屬做了個手勢,「繼續吧,剛才說到哪兒了。」
一個瘦小的美國男人用英文說,「說到分公司設在中國大陸的城市好,還是港台的地區好。要說經濟發展的話,香港和大陸的a市都是比較好的。」
「c市。」韓衾不容抗拒的說。
「c市?boss,c市的經濟**不如a市,加上c市幾乎是藍松集團的地盤,飛鳥並不喜歡那里。」每個寰宇設計的員工都知道,飛鳥是寰宇的頂梁柱,除了boss,所有人第一需要考慮的,就是飛鳥的想法。
「飛鳥留守美國大本營,分公司確立後,我親自過去。」韓衾說。
會議室里瞬間鴉雀無聲。
最後,還是那個瘦小的美國人開口,「boss,雖然分公司很重要,但是也不用你親自過去……再加上這次分公司的決議開展得這麼迅速,或許並不好,我們原計劃是兩年後,等美國這邊穩定了,再考慮亞洲區開設分部的想法……可是這次您從中國回來,突然改變主意,公司內的很多員工,都有意見,認為這太急進了。」
「有意見的盡管來跟我說。好了,散會。」說完,他起身,走出會議室。
急進嗎?不,原本以為自己還有時間,結果……好像已經遲了,既然如此,只能趕緊亡羊補牢了。
明年的生日,他會和唐棠一起過的,六年的創業,停滯不前的腳步,那個他自以為會等著自己的女孩,原來因為隔得太遠,他已經控制不了她的腳步了……
結婚嗎?呵,結了就不能離嗎?他相信,只要自己在她身邊,把她綁回來,是遲早的事。
那個笨笨的女孩,以前自己不就綁得很好。
***
大清早的,唐棠是被電話聲吵醒的,她模著手機接通。
「喂……」聲音綿綿的,沒有精神。
「還在睡?」
熟悉的聲音,讓唐棠立刻驚醒,「總,總裁?」
「嗯。」
唐棠揉揉眼楮,看了眼牆上的鐘,才早上七點。
「總裁,這麼早什麼事?」
「我現在在a市機場,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我下機的第一刻,要看到你。」
「啊……」唐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回c市了?」
那頭一笑,「嗯。」
半個小時後,c市機場。
隨著機場小姐甜美的飛機降落播報聲,唐棠走到通道外面,隔著防護攔往里面看。
不一會兒,就看到一群熟悉的人影陸續出來,她走過去。
「總裁。」她老實的喊。
雖然那件事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了,但是再見藍元,她還是覺得很不自在。
藍元看她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好笑的勾起唇角,「很困?」
>「……沒有。」她垂著頭。
「一會兒在車上可以睡會兒。」藍元說著,伸手模模她的頭,將她明顯沒好好梳,還微顯凌亂的發絲理好。
唐棠身子一震,不自在的躲開他的手。
藍元見狀,也沒說什麼,放下手。
游則在旁邊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默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上了車,唐棠緊靠著車門,離藍元越遠越好,為怕他跟自己說話,還假裝犯困的閉上眼楮,然後就听到藍元對司機吩咐,「開慢點。」
唐棠再次不適的將腦袋垂得更低了。
他今天的一舉一動都讓她覺得曖•昧,這讓唐棠覺得很尷尬,幾乎不敢睜開眼,害怕與他四目相對。
突然,車子一個急剎車。
唐棠腦袋往前面一撞,疼得皺眉。
「我看看。」身邊的男人突然將她的頭掰過去,仔細確認,然後溫厚的手掌在她額頭輕揉。
唐棠這下不得不睜開眼楮,連忙將他的手拂開。
「總裁,我沒事。」說完,她又緊貼車門坐好,心髒卻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你來接機?」男人突然說。
唐棠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奇。」
「那你猜是什麼?」
「……是公司的事嗎?」她猜測。
他低沉一笑,「不是,是我想你了。」
唐棠,「……」
「怎麼,很意外?」藍元挑眉。
「……」唐棠不說話,只是干笑。
「你是我老婆,我不能想你?」他一臉理所當然。
「……」唐棠再次無語。
車子沒開到公司,也沒開到家,而是開到了帝豪酒店。
唐棠眼睜睜看著一位前台管理人員走過來,遞給藍元一張房卡。藍元對游則吩咐了兩句,朝唐棠走來。
「你先上去,這是門卡。」
「……」唐棠默默的拿著房卡,心里有點不安。
「怕我吃了你?」藍元看她揣揣不安的表情,又笑了起來。
唐棠看他一眼,沒說話。
藍元貼著她的耳廓,低啞的聲音滑進她的耳窩,「不是已經吃過了?味道,還不錯。」
唐棠臉唰的一下紅了,拿著房卡,趕緊跑到電梯前,按了鈕,電梯門打開,她立刻進去,關門!
根據房卡上的門牌,唐棠竟然到了頂樓,這里,是總統套房?
打開房門,里面的場景,讓她瞬間瞪大了眼楮。
浪漫的玫瑰色燈光,碩大的圓*上鋪滿了花瓣,窗簾緊閉,桌上點著蠟燭,紅酒已經開了,正躺在斜斜的銀色支架里,空氣里,還有淡淡的芬香,茶幾上,香薰燈里正飄出馨淡的香氣。
這是……
唐棠腦子里突然閃過什麼,然後臉色,忽然白了。
她記得,總裁還跟那位張小姐在一起時,她為他們定過一次這樣的房間,而現在,站在房間里的人卻成了她。
那個男人,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
半個月前荒唐的*,半個月後,他卻理所當然的拿出了對待其他女人的那一套,套到了她身上。
他以為,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