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後門的時候,正好遇到打斗現場。
史風想跑,三個警察上去將他圍住,但是史風也有功夫,拳頭上很熟練,兩三下就把兩個撩翻……
老陶去年搶劫案時受了傷,手臂不能使力,不能加入戰局,只拿了根棍子,堵住小巷的唯一出口。
林諾下了車,腳步不停的走向巷口。
「副隊,他……」老陶正想說點什麼。
林諾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沖進小巷,一個踢腿,正中史風的下巴。
她的攻擊又快又急,並且來得突然。史風沒反應過來,另外的三名警察也沒反應過來。
林諾卻沒管他們,趁著史風吃痛之際,扭住他的胳膊,狠狠一個過肩摔,眼看著就要將人摔下了,史風回過神來,腳步一換,雙腳穩穩落地,手肘發狠的朝林諾脖子的位置反擊。
林諾腦袋一歪,躲過襲擊,眼楮盯住史風的下盤,膝蓋彎住,向上一頂,史風避之不及,她正好踢中他肚子。
史風痛得「嘔」的一聲,月復部遇襲,而且力道那麼大,他現在感覺內髒都要移位了。
不過松懈就意味著認輸,他不能認輸,繼續企圖掙月兌林諾的招式。
兩人一來一往,打得難分難解,旁邊人就像看戲一樣,愣愣的觀望,卻插不進去手。
終于,趁著史風一個漏洞,林諾兩下助步,右腳一個跳躍,帶上整個身子,手肘往他肩膀上一壓,這一壓,實實在在的,瞬間就將史風壓倒地上。
林諾雙眸冷戾,一個擒拿用壓住他的脖子,反扭住他的雙手。
「銬上啊,還愣著干什麼!」林諾大喊。
眾人回神,連忙趕上來幫忙,將史風正式拘捕。
這個史風至少也是個空手帶黑帶,以一敵三是輕而易舉的,但是料不到林諾一個看起來骨瘦如柴的小女人,帶數比他還高,學的比他還雜。
也是,軍警世家培養出來的孩子,如果連這點手腳上的功夫都不精,那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當兵、當警察的嗎?
打電話通知了總部,局里派了警車來押解罪犯,林諾上了自己的車,老陶和另外幾個小伙子湊上來,崇拜極了,「副隊威武霸氣啊,我看那個史風,摔下去的時候撞著了鼻子,滿臉都是血,嘖嘖,真難看。」
林諾沒說話,虛著眼楮靠在一邊,對老陶打了個眼色。
老陶知道她這是煩了,就對嘰嘰喳喳的小輩們道,「行了行了,都各歸各位,夏猶輕也找到了,該怎麼跟給我繼續跟著。」
「還跟什麼,剛才不是都曝光了。只是可惜,要是真在他身上找到毒品,那至少有個名頭將他帶回局里。」
林諾眼神動了一下,沒吭聲。
老陶吆喝,「都下車去,哪那麼多廢話,被發現了也無所謂,暗跟不行就明跟,給我都跟死了,不準再把人弄丟,听到沒有!」
「听到了……」大家懶洋洋的答應。
人一哄而散,等到車廂里只剩林諾和老陶,老陶斟酌著問,「副隊,你戴口罩干什麼。」
林諾模了模臉,「哦,有點咳嗽。」
之前還好好的,突然就咳嗽了?
這個答案顯然是敷衍,她不說,老陶也不好多問,只道,「那我留在這兒收尾,副隊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小岳和小師妹今晚守著就行,有事他們再通知你。」
林諾也是真的累了,應了一聲,等老陶下車後,她挪到駕駛座,發動引擎。
只是她沒發現,summer吧二樓的窗台外,一雙瀲灩涼淡的黑眸,一直注視著她離開的方向,直到連車尾都看不見了,他才收回視線。
史風的落網,帶來的自然是恭喜。
第二天一早,林諾就接到二組隊長的電話,讓她下午一點前,到警局開會。
說是開會,多半就是嘉獎。
剛掛了隊長,林諾又接到局長的電話,局長開門見山,直接問她昨晚到底怎麼回事,林諾編造,說自己當時跟夏猶輕正在談條件,他搶了她的手機,還對著話筒出言不遜……
趙局是個城府極深的人,林諾的謊編的太粗糙,他連猜都不用猜。
若是平時,他肯定會大罵她一頓,再警惕一番。但是昨天林諾立了大功,讓他這個局長也在省級那邊徹底長了臉,因此他現在的心情不錯,就只是叮囑她幾句,「林諾,警察和嫌疑人的關系,素來主張干干淨淨,執法人員的操行準則,你還記得嗎?」
林諾皺起眉,悶悶的答應,「記得。」
「真的記得才好,你手下還跟著這麼多人,做上級的,榜樣一定要做好,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好了,下午記得來警局,你抓了史風,省局里的長官特地夸了你,你也算給我們分居爭光了。」
掛了電話,林諾倒在*上,心里亂糟糟的,嘴唇上的傷口還沒好,今天還得戴口罩。
這時,房門被敲響。
「小諾,吃飯了。」是媽媽的聲音。
林諾模了模唇,傷口這麼明顯,是沒辦法一起吃飯的,她說,「我不吃了,剛才吃了餅干,不餓。」
「不吃飯怎麼行,你先出來,這段時間早出晚歸的,媽多少天沒見著你了。」
「媽,我在看資料。」
「你給我出來!是資料重要,還是你媽重要!」
林諾嘆了口氣,磨磨蹭蹭的爬起來,戴好口罩,才去開門。
門外的林母本想教訓這成天不著家的臭丫頭一頓,結果一看到寶貝女兒戴著口罩,心急了,「怎麼了?不舒服嗎?」
「有點著涼,嗓子不太舒服。」說完,還配合的咳了一聲。
林母心疼,趕緊拉住她的手,往樓下帶,「著涼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媽媽給你熬冰糖雪梨,你先吃飯,媽現在給你熬,一會兒上班的時候記得帶上。」
「媽,不用麻煩了,吃了藥了。」
「吃藥是治標,喝我的冰糖雪莉,那才是治本的。」話落,不由分說將她按在餐桌上,自己則蹬蹬蹬跑進廚房。
林父威嚴的坐在首位上,前面三個位置分別坐著林諾三位哥哥,這個家里,林諾排行最小,也最受*。
「小諾,我听說,你們分局昨晚抓到史風了,那個組抓的?」三哥林辰一邊在面包上抹著果醬,一邊閑話是的問道。
林諾不能吃東西,就捏著勺子玩,隨口回答,「我們組抓的,我帶的隊。」
「你帶的隊?」林辰一愣,「所以……你抓的?」
林父和大哥林修,二哥林俞也頓時看向林諾。
史風其人,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好像,是個連環凶殺案的凶手,作案手法殘忍血腥,是個極端危險的人物。
「小諾,說說是什麼個情況。」女兒立了大功,嚴肅的林父也不免柔了臉色。
林諾拖著下巴,悶悶的敷衍,「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在summer吧蹲點的時候,看到他眼熟,就抓了。」
「眼熟?不是說整容了嗎?」三哥詢問。
林諾白他一眼,「臉是整了,可是頭上沒整,她腦袋上的紋身,我在通緝令里看到過,不過以前他是兩邊剃光,中間留一溜黃毛,現在全剃光了。加上五官也有變化,我差點沒認出來。」
其實就是沒認出來……林諾悲傷的想,這次她立功,還多虧了夏猶輕。
真是郁悶,好不容易做出點成績,還是他施舍給她的,林諾啊林諾,你怎麼就這麼沒出息?
「小諾現在倒是越來越能干了。」大哥林修老懷安慰的感嘆。
林俞也說,「我記得,小諾你們組的隊長快退休了,你這個副隊也做了幾年了,我原來覺得這個位置你可能懸,但這次抓到在逃通緝犯,還是殺人犯,看來繼任方面,十拿九穩了。」
「小諾,你的舉薦書要你們隊長寫,最近記得乖一點,爭取點好表現。」林辰也叮嚀。
林諾覺的煩死了,升職?她不丟了飯碗,順便在牢里度個假就算不錯了,還升職。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自己和夏猶輕的關系戳穿後,她該如何自處,哪里還有什麼升職的心思。
「我想起來,警局還有點事,我先走了。」不想再呆下去了,林諾起身,上樓換了件衣服就出門。
林母說冰糖雪梨還沒好,讓她再等等,林諾說晚上回來喝,幾乎是逃難般的逃出了家門。
午飯,林諾是在外面隨便吃的,她找了家快餐店,點了個漢堡,坐在二樓臨窗的位置上,看著下面的人流。
午餐時間快餐店很忙,人來人往的,到處都是喧嘩。
林諾吃完漢堡,剛要離開,卻瞥到不遠處的高台椅上,一抹熟悉的側影正坐在那兒吃米線。
林諾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楮,特地走近一點。
可是……沒看錯,真的是他。
方疇……
他怎麼淪落成這樣了,向來注重生活品質的男人,從來不愛來快餐店的男人,只是短短三個月不見而已,竟然變成這樣了。
林諾看著前方的方疇,覺得在看個陌生人。他衣服不再整潔,襯衫不再白希,就連以前看來斯文成熟的無框眼鏡,現在戴著,也只感覺窮酸、狼狽。哪里還有以前的半點魅力。
快餐店人太多了,中央空調控制著,並不太涼快。
方疇吃的是熱米線,又是在這麼熱的環境下,吃了兩口,他就滿頭大汗,眼鏡滑下鼻梁,看起來滑稽又可憐。
林諾自問自己不是什麼聖母,但是也不是多麼不近人情,一包紙巾而已,她還不至于舍不得。
只是作為前女友,自己的施舍,他大概是看不上的。
正好這時,身邊路過一個學生妹,林諾一把拉住她,好言說道,「妹妹,幫姐姐把這包紙巾給那邊那位哥哥,這十塊錢,姐姐請你喝冷飲。」
學生妹高興的接下錢和紙巾,林諾看她的確是朝方疇走去,沒什麼眷戀的轉身離開。
方疇接到陌生人送來的紙巾,愣了一下,順著學生妹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抹倩影剛好離開,只是驚鴻一瞥,人已經消失……
可交往多年,他又怎麼會認不出,那就是林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