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看向夏猶輕。舒愨鵡
夏猶輕將手里的書本整理一下,欣然道,「好啊,季老師剛來,就當我盡盡地主之誼。」
季馨面上一喜,笑了出來。
可還沒等她笑夠,夏猶輕突然轉首,對辦公室其他人道,「那大家一起吧,當做給季老師接風。」
季馨︰「……」
郭老師帶頭的幾個男老師立刻笑著湊上來,「好好好,我們辦公室很久沒來新人了,接風宴肯定是少不了的。」
預想的二人世界,突然變成團體聚會,季馨面上不顯,心里卻暗暗心急。
她是學心理的,一上午的接觸,她幾乎把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看透了五六分,唯獨這個夏猶輕,果然是c市頭疼的大人物,他的一切言行舉止,她竟然看不出半點端倪。
這不是個好預兆,季馨藏在桌子下的小手攪了一下,趁著大家熱鬧說話時,將一個微型竊听器貼在桌子底下,她與夏猶輕的桌子挨著,貼在她這兒,他那兒的動靜,應該也听得到。
食堂的午飯著實一般,但是吃慣了也就這樣,季馨嘗了一口,覺得太油膩了,有些胃口不佳。
郭老師見狀,立刻獻殷勤的給她又是打湯,又是打蔬菜,追人的意思都擺在明面上了。
不少學生看到一桌老師坐齊了,又看到中間陌生的大美女,好奇的問,「那是誰?郭老師的女朋友?」
「不是,我听說是新來的音樂老師,姓季,教高二,不過主要還是負責音樂社那邊額輔導工作,我們學校去年合唱不是輸給市一高了嗎?校長下了令,今年一定要爭取榮譽。」
「切,就我們學校那破鑼嗓子,不過有這麼漂亮的新老師,我都想加入音樂社了。」
「是吧,我也想,下午咱們一塊兒報名去。」
「好。」
就一個中午,學校新來了個美女音樂老師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學校。
下午學生會一開門,一窩蜂的男生跑進來,一個個嚷著要轉社,那陣仗,嚇得學生會干部面色發白。
下午的課和上午沒什麼不同,季馨因為午飯的事兒在夏猶輕那兒踫了軟釘子,也明白以色媚人這一套,大概對夏猶輕行不通,不禁又打著其他的主意。
套近關系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人都有防備心,但人也都有弱點,只要找到他的弱點,一擊即中並不是難事。
下午放學的時候,看辦公室人走得差不多了,季馨收拾好東西,看了眼還沒打算動身的夏猶輕,手指意味的模了模辦公桌桌面,起身,招呼道,「夏老師,那我先走了。」
夏猶輕抬首,對她笑笑,「明天見。」
季馨離開,出了校門,她立刻戴上耳機……
這個耳機是連接的竊听器。
耳機那頭並沒什麼奇怪的聲音,等了大概十分鐘,才听到那邊悉悉索索的開始收拾東西。
季馨判斷了一下附近的環境,眼角又看了眼不遠處,熄了火的黑色商務車,車里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但她知道,那車里有三個人。
夏猶輕八點多才下班,路過三岔路口的時候,看到人行道的花台上,坐著個神色焦慮的熟悉身影。
他雙手插著褲袋,走過去。
「季老師?」
他的聲音太過突兀,季馨嚇了一跳,霍然抬起頭,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氣,「夏老師,是你啊,嚇死我了。」
「你坐在這兒干什麼?」
季馨無奈的看看自己的腳,夏猶輕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看到她腳後跟的涼鞋帶子掉了,已經不能走了。
「唉,也是我倒霉,出門前忘了檢查鞋子,不過我打了電話給我朋友了,她說晚點到,只是剛才有幾個吊兒郎當的男人從我前面路過,我很怕,所以你叫我,我才嚇了一跳。」她苦著臉解釋。解釋的言辭語氣都很到位,既說明了自己為什麼在這兒,又說明了自己的處境可憐,還說明了周圍潛伏不明的危險。
但凡是個有良心,並且有紳士風度的男士,這個時候都會說,「既然你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干脆我送你回家吧。」
季馨垂著頭,眼底溢著期待。
可沒想到,夏猶輕卻不按牌理出牌,他說,「我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干脆陪你一起等吧。」說著,在她身邊坐下。
季馨徹底傻眼了,陪她等,他要陪她等?不是送她回家?
季馨趕緊擺手,「這,這怎麼好麻煩夏老師,沒關系的,我朋友一會兒就來了,你先回去吧。」
「客氣什麼,季老師,我們怎麼也是同事一場。」夏猶輕隨意道。
季馨哭笑不得,眼珠子轉了兩圈,她低垂著頭,長發蓋著發燙的臉頰,故意嬌怯的道,「那要不然,你能送我回家嗎?」對方不主動,那只能她丟這個臉了。
夏猶輕意外得看著她,昏暗的燈光下,他精致立體的臉龐,仿佛也鍍上了純色的金邊。
夏猶輕苦笑,「季老師,你不用這麼試探我,送剛認識的女同事回家,這種事,我還做不出來。只是,你這樣說,我挺失望的,沒想到你這麼看我。」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季馨慌忙擺手,這什麼情況,他以為她故意提出讓他送自己回家,是想測試他對她有沒有不軌之心?
天啊,她現在是巴不得他對她不軌好嗎。
「沒關系,我們也不熟,你防備我也是應該的。」夏猶輕理解的為她‘解圍’。
季馨有苦說不出,只能干笑著不語。
像夏猶輕的說的,他真的是陪她等人,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幾乎一句都沒話,就這麼比肩而坐。
已經主動過一次了,季馨不好倒貼得太明顯,唯恐這男人疑心,只能緘默不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坐了二十分鐘。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流不時看向他們,夏猶輕倒是沒什麼,季馨卻尷尬了。
她最終無法,只得掏出手機,打給了趙虎。
「喂,你還沒來嗎?」
趙虎接通電話就沒吭聲,等著季馨給他暗示。
「啊,已經在附近了,我就在三岔口這兒,你過來就能看到我,嗯,那你快點來。」
掛了電話,夏猶輕含笑著問她,「是男朋友?」
季馨心里一咯 ,心想如果真是趙虎來接她的話,那夏猶輕搞不好還真以為她有男朋友了,就連忙擺手,紅著臉說,「是個女生,閨蜜。」說完,又撥了通電話過去。
那邊,趙虎都打算出動去給解救季馨了,電話又響了,他沉下來坐回去,又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季馨輕快的聲音,「好姐妹,我口渴了,來得時候幫我帶兩杯飲料,嗯,什麼口味都可以,快點來哦……」說完,掛斷。
趙虎盯著電話目瞪口呆,他然後抬頭,問林諾,「怎麼辦,看來季馨告訴夏猶輕,是個女的去接她。」
石頭也看向林諾,「這里只有我們三個,林副隊,只有你去了。」
林諾想都沒想就拒絕,「不行,夏猶輕見過我。」
兩人一愣,然後又陷入焦慮,「那怎麼辦,季馨那兒熬了快半小時了,要撐不住了,打電話看看其他隊有沒有女生當值。」
林諾臉色更寒了,「整個二組,只有我和小師妹是女的,小師妹調了跟高軒,是明天白班。」
「能不能讓她立刻趕來?」
「來也來不及了,她家過來至少得半小時。」
「那怎麼辦,有沒有其他人可以先安排?」
林諾沉思半晌,實在想不到人,最後一咬牙,讓趙虎把後車廂的備用箱拿過來。
備用箱又叫武裝箱,林諾在里面掏了半天,找出了帽子、口罩,黑框眼鏡,還有假發。
一番整理後,她簡直像換個人了。
「真認不出了,加上外面天都黑了,路燈這
麼昏暗,這樣應該沒問題了。」石頭面露喜色。
林諾點頭,下車,走之前又囑咐一句,「你們在後面隨時注意。」
兩人立刻答應。
站在車前,林諾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嗓子,心想要瞞住夏猶輕,不止得遮著容貌,還得變變音,于是咿咿呀呀兩下後,找到個沙啞的音色,這才鼓起勇氣朝三岔口走去。
季馨遠遠地就看到從埋伏車的方向走來個人,眼楮豁然一亮。
果然,林諾走到她面前,壓低了帽檐,用著變調的聲音對季馨抱怨,「怎麼這麼不小心?」
季馨笑米米的單腳跳起來,一把將她抱住,「我的好姐妹,你終于來了,親愛的,我的飲料呢?」看林諾打扮成這樣,季馨隱隱猜到她大概在夏猶輕面前是露過面的,因此動作時,就故意擋住林諾的臉。
林諾心想果然是學心理的,眼力界一流,兩人配合著,她嗔道,「飲料你個頭,你當我是你保姆啊。」
季馨吐吐舌頭,可愛又嫵媚。
兩人嘻嘻哈哈的,像是故意遺忘還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的夏猶輕。
季馨轉首,對夏猶輕道謝,「夏老師,我朋友來了,本來還想請你喝一杯,現在……」
「沒關系。」夏猶輕好脾氣的說,眼角略有深意的看向林諾。
林諾趕緊回避視線,她原本的長發被掩埋在齊肩的短假發里,頭上還戴著帽子,帽檐這麼低,又戴了口罩遮住半張臉,又用黑框眼鏡做了掩飾,連聲音都變了,夏猶輕應該認不出她才是。
可當感覺他猶如實質的目光打在她身上時,她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暴露就是季馨暴露,季馨的臥底身份不能泄露,否則一定會有危險。
林諾握緊拳頭,決定速戰速決,就喊道,「好了季馨,走了!」
季馨明了,對夏猶輕道了別,與林諾一同離開。
當兩道縴細的背影一瘸一拐的過了拐角,夏猶輕才收回視線,轉身時,將手從褲袋里拿出來,手指間把玩著一個微型竊听器。
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低喃一聲,將竊听器又丟回口袋,他考慮著,是不是應該把這東西裝回去,這麼快就揭穿了,就不好玩了。
回到埋伏車上,林諾滿頭大汗,像是去了半條命。
季馨也是心砰砰跳,緊張得面色發白。
趙虎和石頭趕緊給兩人拿了水,兩個嬌滴滴的大美女都幾乎是狼吞虎咽的一口氣喝了半瓶,停下來,季馨才說,「這個夏猶輕果然不簡單,明明是個窮凶極惡的罪犯,卻裝得比誰都純,害我沒辦法施招。」
「這麼厲害?你都沒辦法?」石頭驚訝。
季馨冷笑,「現在說沒辦法還早了點,才剛開始而已,我先觀望觀望,等到再熟悉些,才好動手。」
她這摩拳擦掌的表情,放在林諾眼里卻滿是擔心,猶豫一下,她叮囑道,「小心,一切安全為上。」
季馨對她笑笑,卻又問,「林副隊剛才那個打扮,是不是曾和夏猶輕交鋒過?」
「嗯。」林諾回答得很簡單,不想多談。
季馨也沒多問,只是摩挲著下巴,隱隱皺眉,「希望他沒看出來。」
林諾也揉著眉心……
是啊,希望……沒看出來吧。
季馨又有些抱歉,「都怪我太急進了,也沒評估好夏猶輕的性格,沒想到他會是這麼油鹽不進的人,害得你們為我出面。」
林諾還沒說話,趙虎趕緊出言寬慰,「你原本也不是跟這個案子的,只是看了資料,實質的了解也不多,你今天已經做得很好了。」
石頭也說,「就是,你也是為了案子好,怪不到你頭上。是不是,林副隊。」
林諾頭疼的看著後面眼巴巴的三人,半不情願的「嗯」了一聲。這三人,一點小事就忙著給自己開月兌,好的時候,宣揚他們a市警隊多麼能人輩出,不好的時候,摘
都比誰都快。
這就是他們精英骨干的人品操守?她還真是開了眼界。
送了季馨回家,左右確定沒有人發現,三人才又回到夏猶輕的公寓樓下。
送季馨的時候,林諾就打電話通知了另一隊人馬守住夏猶輕,誰也都怕要是再把夏猶輕盯丟了該怎麼辦。
上次他從後門逃走後,第二天北海碼頭,便有毒品走私過岸,只是緝毒組那邊趕到時,人和貨都跑光了。
上面下了壓力,緝毒組那邊也很灰心,這幾天林諾的壓力又大了。
***
如果說公事上的壓力,林諾還能承受,那私事上的壓力,就真的讓她崩潰了。
已經連續五天,每天接到方疇的電話。
林諾委實不多的耐性已經快用完了,這天,電話又響了。
她一看來電顯示就頭疼,石頭覷她一眼,在後座悄悄看了眼手機上的名字,嗤笑一聲,「林副隊的男朋友好粘人啊。」
上班時間還打私人電話,這就是當官的好處啊。
林諾面色發沉,掛斷電話,把方疇的號碼拖入黑名單,整個耳根都清淨了。
可不一會兒,手機又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蹙了蹙眉,接起。
「喂。」
那邊,立刻傳來熟悉的男音,「小諾,是我,你怎麼不接我電話,今晚我定了餐廳,一起吃個飯吧。」
林諾翻了白眼,對這個死纏爛打的男人徹底無語了,「方疇!我在工作!」
「我知道,可再工作也要吃飯啊,你以前就有工作狂的毛病,一忙起來就不吃東西,這樣怎麼行,你在哪里,我來接你。」
「……我在哪里關你屁事!方先生,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失憶了!」
「就算分手,也是朋友,那天在快餐廳我就知道,你沒那麼絕情,沒那麼狠心……」
林諾懶得跟他惡心,啪的掛了電話,索性將手機關機了。
石頭和趙虎在後面對視一眼,嘴角都帶著鄙笑。
林諾心里厭煩,她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一是認識夏猶輕,二就是那天手賤給了方疇一包紙巾。
所以,她當時干嘛不忍心!
這人的死活跟她有屁關系!
拿著望遠鏡,她咬著牙繼續盯梢,企圖用工作麻痹,徹底把那個跟屁蟲拋諸腦後。
但是跟屁蟲不是她不想,就不會出現的。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方疇變著法兒的換號碼打來,最後甚至還跑得警局門口去等她。
李隊打電話過來時,林諾氣得快吐血了。
她這半年都在外面出勤,除了開會基本不留守警局,方疇卻不知道,天天在警局門口等,弄得整個警局都知道二組林副隊的前男友,幾乎要在警局門口安家了。
李隊氣得要死,勒令林諾趕緊把私人問題處理干淨,不要帶到職場上來!
林諾沒辦法,第二天上午一下了班,就趕緊打電話給方疇。
「出來聊聊。」她言簡意賅。
方疇接到她電話還以為听錯了,手忙腳亂的趕緊答應,「好,不過我現在在上班,午飯一起吃吧。」
林諾猶豫一下,答應,「好。」
午飯是在一家中國餐廳,很普通的餐廳,沒有以前去過的餐廳的奢華豪貴,但這已經是方疇目前能負擔的最好的地方的了。
林諾根本就不是想跟他深聊,也沒打算真的跟他吃飯,一上來就直言主題。方疇卻打馬虎眼,一直嚷著先吃飯先吃飯,最後沒辦法,兩人還是進了餐廳。
包房有開瓶費,兩人坐的大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菜,方疇斯文的臉上一派笑意,親自給林諾倒茶。
林諾用手蓋住茶杯,冷冷的看著他。
方疇訕訕,收回茶壺,笑道,「
你不想喝茶就算了,那喝點飲料吧,這里的鮮榨果汁不錯。」
「方疇,我不餓,也不渴。」林諾直言不諱,認真的睨著他,「你到底還想怎麼樣,我跟你已經結束了,你有那個心思三番四次糾纏我,為什麼不另外找個女朋友?」
「找了。」方疇苦笑,放下手邊的茶杯,抬眸看著她,「感覺不對,沒和你在一起那種味道。」
「呵,味道?」林諾笑了,「那你和沐菡*的時候,又是什麼味道?」
方疇臉一下子白了,忍著屈辱祈求道,「林諾,以前是我糊涂,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我會對你一心一意,我真的是直到失去你才知道我到底錯過了什麼,你這麼好,我當初為什麼會鬼迷心竅,林諾,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方疇幾乎放下了尊嚴,他是真的怕了,怕極了。
離開了林諾,他的人生幾乎跌入谷底,公司建立不起來,人脈擴充不了,連工作也丟了,一度困窘得令他差點崩潰。
剛被辭退的那段時間,他也試過挽回林諾,但是她的冷淡澆熄了他的希望,跟了幾天後,發現她好像又有了新男朋友,他沒敢再糾纏,加上那時候他投的簡歷終于過了,現在的公司願意聘請他,雖然只是個銷售員,但是對于求職兩個月無果,幾乎揭不開鍋的男人而言,這已經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了。
其實方疇對林諾真的死心了,只是那天在快餐廳,她那包紙巾的確又觸動了他。
想到自己整日的辛苦,狼狽的人生,而在這種時候,連以前那些所謂的朋友也都避之則吉,卻是她,他傷的最深的女人,願意在他最絕望的時候,給他一抹溫暖。
她不知道那包紙巾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方疇也想過,那大概只是對方的同情,可是拋卻了以前虛榮的外殼,他發現,就算同情,也不是誰都願意給你的。就算同情,也應該珍惜。
再次追求林諾,對方疇來說是艱難的,他不確定她和她的新男友是不是過得好,他很忐忑,很無措,直到一次,他悄悄去警局找她,卻打听到,她根本沒有男朋友,他才知道,自己的機會終于來了。
所以,他再次打電話給她,頻頻約她,一次一次不放棄的追她,只要有一點機會,都不放棄。
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能給她的除了一顆悔過的心,再也沒有了。
這次,他真的是真心的。
「方疇,你見過好馬吃回頭草的嗎?」
那清凜深沉的眸子,涼薄的語氣,刺痛了方疇。他正想再說點什麼,服務員端了菜上來,他只得先閉嘴。
等到菜上齊了,他才說,「你要怎麼樣才原諒我,只要你說得出,我一定做得到。」
「很簡單。」林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從我眼前徹底消失,不準再糾纏我,不準再到警局找我,做到了,那我就原諒你。」
「林諾……」方疇扶著額頭,臉上淒苦,「為什麼要這樣,難道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就因為我犯過一次錯,就一筆勾銷了嗎?」
「一次?你確定只有一次?」她冷笑,已經不想去揭穿他了,也懶得回憶那些惡心的過去。
方疇一滯,握著的拳頭慢慢收緊。
這時,林諾手機響了,她打開一看,來電顯示是一個‘x’的字母。
這是……夏猶輕的電話。
一瞬間,林諾手指發汗,不知該不該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