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座位,原單將書包放進抽屜,卻模到里面有什麼東西,他拿出來一看,是袋面包跟一盒牛女乃。
視線不由自主的投向第一排的某個位置。
蕎妹剛好轉頭,笑米米的沖他彎彎眸,然後又指了指時間,示意他快點吃,要上課了。
原單沉默的把東西放回抽屜,沒有吃。
蕎妹見狀,有些失落的暗下眸子,回過頭去繼續整理自己的書本。
經過了昨天的磨合,今天同學們之間更親近了,不少人已經成群結隊,雖然還是小學生,但是人就是群居動物,追尋與自己契合的同伴,更是幾乎本能。
但同樣,排斥性格陰沉,不愛說話,並且家境不好的同學,也是本能。
原單是孤兒的事,幾乎在他身上烙下了印記,班上的男男女女都本能的繞著他走,有兩個刺頭兒甚至偷偷算計著怎麼欺負她。
而蕎妹,雖然公開表示和原單做朋友,並以行動證明了兩人剛剛奠定起來的「友情」,不過她長得漂亮,氣質又好,看穿著,家境也不錯,因此大家並沒人排擠她,只是覺得,她瞎了眼要跟全班都不喜歡的孤兒的交往,作為善良的祖國花朵們,我們要盡量感化她才行。
如此,蕎妹身邊還是圍了很多人。
「藍問蕎,我們一起去小吃部買零食吧。」一個梳著小辮子的小女生道。
蕎妹搖頭,「不用了。」然後從口袋里拿出兩根棒棒糖,走到原單的座位上,放了一顆在他桌上。
小女生,「……」
「藍問蕎,今天我們一起大掃除,我們掃教室,你掃走廊就可以了。放心,走廊很好掃的,沒有桌椅板凳礙手礙腳,五分鐘就掃完了。」一個一心討好的蕎妹的小男孩紅著臉示好道。
蕎妹依舊搖搖頭,「不用了,我本來就是該掃教室的。」說完,拿著掃帚,走到了正在最後一排拖地的原單身邊。
小男孩,「……」
諸如此類的事,不勝枚舉,漸漸的,大家都知道,藍問蕎真的瞎了眼,而且不听教化,冥頑不靈,死心眼的就認定了那個晦氣的孤兒。
再看看那孤兒,哼,藍問蕎都這麼討好他了,他居然還是那副冷冰冰,涼颼颼的模樣,拽什麼拽……
這天放學,蕎妹和天哥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人來接,天哥嘟噥道,「蕎妹,我們自己回去吧,女乃女乃可能睡過頭了。」男孩子心里都有一個英雄夢,在天哥看來,自己回家,就是踏入英雄生涯的第一步,想想就很炫酷。
蕎妹拍了他腦袋一下,沒好氣的道,「你失憶了?今天不是女乃女乃來接我們,是媽媽。」
這一說,天哥才想起來,「……對,媽媽回國了……」
而就在這時,後面突然響起一陣喧嘩,兩人回頭看去,就見幾個高年級的男生正圍著一個個頭矮小,身體瘦弱的男生,說著什麼。
蕎妹擰擰眉,走過去。
天哥一把拉住她,「關你什麼事,別多事。」
蕎妹甩開他的手,「你沒看到那是原單。」說著,大步走過去。
天哥郁悶,鬧不懂姐姐為什麼就喜歡那個孤僻的原單!但是作為男子漢,也不能看著姐姐羊入虎口,他只能也跟過去。
高年級恐嚇低年級學生,「借」點錢花花這種事,不勝枚舉,幾乎是任何學校都會發生的事。
只是今天情況有點不對。
五年級幾個游手好閑的學渣在校門口蹲點了半個小時,趁著大多數孩子都放學了,校門口基本上沒多少人時,才逮住一個值日結束才離校,外形看起來糯糯傻傻,比較好搶的小豆丁,這個小豆丁長得很矮,身上穿的也一般,不過一般五塊十塊的應該沒什麼人是拿不出來的,所以這幫人鎖定目標,一擁而上,妄圖通過大規模的圍剿,對其進行搶奪。
可是剛剛圍上來,經典台詞‘小地弟,借點錢給哥哥花吧’還沒說出口,身後一道嬌女敕的軟音突然響起,「你們想干什麼?」
眾人回頭,就見一個穿著蓬蓬裙,大眼楮,梳著馬尾辮的軟妹子氣勢洶洶的走過來,一點沒經過他們同意的鑽進人圈,等著他們,理直氣壯地說,「你們想搶劫?」
這妹子說話一陣見血,一下就看到了問題的關鍵。
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知道搶劫你還來,你是傻呢?還是傻呢?
高年級的畢竟是高年級的,智商與身體強度都佔了優勢,一個一米六的小胖子是帶頭人,他哼了一聲,凶巴巴的道,「喲,沒想都買一送一,還自己送上門一個,小妹妹,我們不是搶劫,我們就是跟他聊聊天,借點錢花花,你要是有,我們也可以找你借。」
原單眉頭一蹙,下意識的將蕎妹護在身後。
小胖子嘿嘿一笑,「嘖嘖,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早熟,這就早戀了?」
旁邊人的配合的哈哈大笑。
蕎妹秀氣的眉頭皺了皺,不高興的說,「你們找他借錢?」
小胖子點頭,「是啊,借錢。」
「那什麼時候還?寫借條了嗎?借條上按手印了嗎?利息怎麼算,銀行都是兩分利息,你們借得多嗎?借的多的話,可以少點利息,不過你們按照借錢的金額把這些利息標注在借條的備注里了嗎?」
她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堆。
一眾高年級,「……」
原單,「……」
剛好走過來,不巧听到她長篇大論的天哥,「……」
蕎妹看他們表情不對,皺著眉問,「你們不會沒準備借條吧?」
小胖子傻傻的點點頭。
蕎妹恨鐵不成鋼的道,「找人借錢連借條都不準備,你讓人家怎麼看到你的誠意?看你們年紀挺大的,怎麼做事這麼不走心,我媽媽說過,做任何事最重要的就是準備充足,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們這麼懶散,我對你們真的很失望。」
小胖子一張臉愁哭了,結結巴巴的問,「那……那借條怎麼寫。」
他身邊一個瘦個子連忙推了他一下,「老大,我們不是來借錢的,是來搶劫的。」
小胖子頓時一驚,對啊,他們是來搶劫的,差點被這臭丫頭混過去。
臉色一板,他又恢復之前的氣勢,狠狠的道,「你這臭丫頭倒是牙尖嘴利的,不過沒用,喂,你們倆,把錢都拿出來,敢藏一分,我揍死你們。」
蕎妹直視小胖子的眼楮,滿臉認真,「你看你看,我說什麼,果然是頭大無腦,你要揍死我們,你知道殺人的後果嗎?你知道法律上殺人罪是怎麼判刑的嗎?蓄意謀殺和誤殺的刑期又不一樣,就算我們僥幸,沒有被你揍死,揍成重傷,我們的醫藥費你要負責嗎?你們知道骨折續骨多少錢嗎?知道住院一天多少錢嗎?如果傷到心肺每天打針吃藥又要多少錢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傷人罪也是要判刑的,雖然未成年的刑期有所縮短,但是小小年紀就有了前科,你們想過你們父母的心情嗎?好吧,看你們的樣子這麼叛逆,估計也不會考慮這些,但是當警察找上門,堵在你家門口的時候,你們要怎麼辦?乖乖帶上手銬,門口一堆記者把你們的丑態傳送到電視上?還是干脆逃跑?那逃跑路線又想好了嗎?逃跑需要多少錢你們又考慮過嗎?」
見所有人都愣住了,蕎妹痛心疾首的道,「所以還是那句話,準備,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們不顧後果的做了一切後,卻連後路都沒準備,你知道你們有多不敬業嗎?」
小胖子已經蚊香眼了,暈暈乎乎的感覺頭都大了。
他的小伙伴們也都被繞暈了,之前那個瘦個子不安的道,「老大,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我知道!」小胖子不高興的瞪了瘦個子一眼,然後懷疑的看著蕎妹,「那有本事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也要我教你們?」蕎妹皺眉。
小胖子垂著頭,突然感覺很羞愧是怎麼回事?
「算了算了。」蕎妹好心道,「趁現在大錯還沒鑄成,趕緊跑吧,看到那邊的黑巷子沒有,從那邊走,快點回家,關上門,躲進房間里別出來。」
小胖子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對著手下們招呼,「還愣著干什麼,快跑啊。」
下一秒,所有人風也似的跑不見了。
風中凌亂的天哥,「……」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的原單,「……」
看人都走遠了,蕎妹圓溜溜的大眼楮彎了彎,抿著唇對原單道,「好了,你快回去吧。」
原單透過劉海縫隙,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半晌後,突然道,「你話真多……」
蕎妹一愣,然後委屈的撇撇嘴,埋下頭來。
天哥此時也從怔忡中回過神來,擼著袖子,氣呼呼的道,「我姐救了你,你一句謝謝都沒有,什麼家教啊。」
原單曬了他一眼,「我本來就沒家教。」說完,轉身就走。
「你……」
天哥想追,蕎妹拉住他,搖搖頭。
眼看著原單越走越遠,蕎妹很悵然的反思,自己的話是不是真的太多了?
不過剛才那些高年級的看起來都好凶,她一下就想到了上次跟爸爸去公司,看到媽媽跟一位難纏的顧客通電話時的情況了,于是就照常cos了,難道自己說得不好?不過那群人不是被她嚇跑了嗎?都是小學生,智商還沒發育,都很好騙。
這邊蕎妹還在糾結,不遠處,坐在車里的藍元嘴角勾起,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車停的地方並不遠,剛才女兒的話,他都听到了。
听到關車門聲,兩個孩子同時看過去,就看到自家爸爸,兩只小豆丁立刻揮著雙手跑過去,「爸爸……」
伸手將兩人一左一右抱起,藍元並沒提剛才的事,只是滿臉柔和的問,「在學校乖不乖啊。」
「乖~」
「乖~」
兩人異口同聲。
蕎妹看了看車廂里,沒看到要等的人,狐疑的問,「爸爸,媽媽呢?」
「媽媽太累了,先回家了,我們也回去。」
「好。」
這邊,父子三人上了車,那邊,原單過了馬路,走了沒多久,就感覺身後有人跟蹤他,他腳步一頓,回頭……後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他皺起眉,憑空喊道,「成天溪。」
沒有反應。
他加大音量,「出來!」
喊完後,不到三秒,一個身體欣長的少年從附近的建築旁邊探出個頭,笑米米的看著他。
「我說過,別來找我。」
「你是我弟弟。」成天溪臉皮很厚的走過去,見原單臉色不善,趕緊說,「剛才那個小女生是你的同學?口才真好,家里家長是當律師的吧?」
原單看都不看他,轉身就走。
成天溪跟上去,「別走這麼快嘛,我看那小女生對你挺有好感的,是不是喜歡你?我說小單啊,你年紀還小,發展兩個小青梅沒什麼,但是早戀可不好,而且耽誤學習,如果……」
「這才是重點吧。」原單打斷他的喋喋不休,冷冷的看著他,「這才是你們的目的,對吧。」
男孩的眼楮漆黑無光,就算大半被頭發遮蓋,卻依然不損這雙瞳眸內的氣勢,這孩子,不論脾氣還是五官,都像極了他母親,但這卻並不是好事。
他再次露出笑容,嘻哈道,「你說什麼呢。」
原單卻不打算跟他含糊,看著他,認真的說,「資助我上學這所重點小學,不就是為了這個?你敢說,千方百計想接我回成家,你們不也會為了這個?」
「小單……」
「別叫的這麼親熱!」原單不給面子的冷哼,「你們想做什麼,我很清楚。」他目光冷戾,眼底一片清明。
成天溪一愣,隨即道,「不管怎麼樣,你是成家唯一的繼承人。是爸唯一的兒子。」
「你也是。」原單說。
成天溪苦笑,「你明知道我是領養的。」
原單不說話了。
是的,成天溪不是成佑榮親生的,這個原單早就知道了。而目前為止,整個成家,成家唯一後繼的人,偏偏是他原單。
但是,若他的母親是個身世高貴的名門淑女,那這當然是天大的好事,可偏偏,他母親是個上不得台面的下人,這種豪門公子跟女僕的愛情故事,小說里可以纏綣動情,但現實生活中,卻並沒那麼多童話,而且最重要的是,跟他母親發生關系,並且懷上他的時候,成佑榮,他那個父親,還有一個結婚了十二年的正牌妻子。
而十年前,就因為他妻子不能生育,成家才領養了成天溪。
按理說,就算是有了小三,畢竟小三懷了孩子,在成家本就後繼無人的情況下,這個孩子也是至關重要的,就算要小不要大,原單也不至于過得像現在這樣。
可偏偏,在原單出生的頭一天,成佑榮的正牌妻子,自殺了。
一瞬間,報紙媒體,都披露成夫人的自殺原因,並且自殺前,這位成夫人還很報復社會的轉讓了手里百分之二十五的成氏股份,股東大會上,一位早就看不慣成家的外姓股東擺出自己的股份,百分之五十五,成為了成氏的董事長。
成氏幾乎等于半易主了,而這一切,就因為原單的母親,成老爺子大發雷霆,將母子二人趕了出去,三年後,原單的母親發生車禍,不治身亡。
原單清晰的記得,那是他三歲的時候,母親逝世,他坐在警局的長椅上,有個女警官摟著他,安撫他,他的父親來認人,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父親,可是簽了文件後,父親卻沒有帶走他。
接著,成老爺子帶著成天溪出現,一番爭吵,到現在,原單還記得成老爺子看他的目光是怎樣憎惡,臨走前,他親耳听到自己那位親爺爺,看著他的眼楮,罵了一句,「掃把星。」
之後,成佑榮懦弱的離開了,成天溪回頭看了他一眼,也僅僅是看了一眼。
再之後,他被送到孤兒院,他記得警官對院長交代時,院長狐疑的問,「不是有父親嗎?」
警官壓低了聲音說,「不要了,成家來了律師,辦了月兌離關系的文件,他現在就是孤兒。」
然後,他就一直當個孤兒。
直到今年開學,成佑榮再次出現,他才知道,成老爺子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大概就是這幾年了,而成天溪很有眼力見的保證,會將他這個弟弟帶回去,真真正正的認祖歸宗。
成佑榮一直想著親生兒子,想把親生兒子培養成繼承人,所以才會資助他讀書,讓他讀最好的學校,提供最好的輔助教材。而成天溪最大的靠山就是成老爺子,如果成老爺子死了,成天溪其實也什麼都得不到,所以他很聰明的一早就站好隊,如果能把原單帶回去,並且用好哥哥的身份將弟弟撫養大,那這個大功臣的名目,足夠他畢業後順利進入成氏。
這里頭的關節原單很容易就想通,但是他始終記得,自己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也記得當時那份月兌離關系的文件。
「成天溪。」原單加重了音量,直直的看著他,「別再出現在我面前,這是我最後的警告。」
「警告。」成天溪溫和的臉上露出笑意,「小孩子家家的,這些酷帥狂霸拽的台詞從哪兒學來的?少看點電視。」
「我是說真的。」
成天溪不以為然,「那下次我會躲好點。」
原單不再理他,轉身就走。
藍元將兒子女兒接回家,才剛開門,里面就傳來唐棠的聲音,「蕎妹天哥回來了嗎?」
蕎妹一听媽媽的聲音,蹬蹬蹬跑進去,看了一圈兒,發現媽媽在廚房,趕緊撲進去,甜膩的喊,「媽媽,我好想你。」
唐棠趕緊關小火,將鍋鏟丟開,擦了擦手,把寶貝女兒抱起來,抵著鼻尖親親,「媽媽也好想蕎妹,這幾天在國外媽媽一直在想蕎妹,恨不得把你做成鑰匙扣,塞在口袋里。」
蕎妹被媽媽親的發癢,咯咯咯的大笑。
天哥在門外抽抽嘴角,丟下一句「肉麻」,跑到爸爸跟前,神秘兮兮的說,「爸爸,爸爸,我開學一星期,就收了九個小弟,我厲害吧。」
藍元贊賞的笑笑,「很厲害。」
天哥得意的翹起尾巴,又特別嫌棄的說,「蕎妹最沒用了,只收到一個,而且還倒貼。」
藍元順勢好將兒子摟進懷里,壓低了聲音問,「就是今天學校門口那小子?」
「就是啊!」天哥皺著鼻子,「冷冰冰的,也不愛說話,叫原單,听說是個孤兒,不知道姐姐怎麼就看上他了。」
孤兒?
藍元皺皺眉,轉頭,正好看到自家老婆跟女兒還在嘻嘻哈哈的互訴衷情,他沉吟一下,到嘴邊的話終究沒說出來。
「天哥,跟爸爸說說,那個原單是什麼人?」
這邊兩父子嘀嘀咕咕,那邊倆母女也沒落下。
「媽媽,媽媽,我想吃你做的草莓三明治。」
「好,明天給你做,早餐吃。」
「可以多做一份嗎?」
「早上不可以吃太多,肚子太撐會不舒服。」
「不是,我想給班上的同學。」
「蕎妹這麼乖啊。」唐棠贊賞的模模女兒的小腦袋,「那好吧,媽媽給你多做幾分,拿回學校給好朋友吃。」
「不用太多,一份就夠了。」
唐棠一愣,「都開學一周了,蕎妹只交到一個朋友嗎?」這效率有點低啊,以前沒看出女兒人緣這麼差。
「不是。」蕎妹偷了一片番茄吃下,隨口說,「有很多人想跟我交朋友,不過我只喜歡原單。」
「原單?」唐棠皺眉,「是男孩子?」
「嗯。」
「長得很漂亮?」
蕎妹想了想,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道,沒看清過,他頭發很長,遮住眼楮了,看不清。」
小孩子頭發很長,還遮住眼楮,一听就不是什麼正經的造型,而女兒還唯獨喜歡和那個孩子一起玩,唐棠一下糾結了,該不該誠實的告訴女兒,她的審美有問題呢?
蕎妹卻說,「不過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我就是喜歡他,我總覺得,他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
「哦。」這唐棠倒好奇了,「哪里不一樣?」
「人人都找我玩,就他不找,這還不是不一樣!」
唐棠,「……」
原來她的女兒有被虐傾向嗎?
ps︰明天小萌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