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小萌在藍家住下了,不過蕎妹長大了,沒有小衣服給她穿,唐棠記得天哥還保留了一些小時候的衣服,于是去找天哥借睡衣。
天哥听聞,尖叫著捍衛自己的衣櫃,「不借不借,我不借。」
「為什麼不借?」
「她是女孩子,我的衣服不借給女孩子。」
「反正你又不穿了,借給妹妹穿有什麼關系?」
「就是不借!」
兒子掘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
唐棠頹然的走出房間,門口,藍元正等著她。
「臭小子不借?」
唐棠點頭,「他性別歧視,說不給女孩穿。」
藍元吻了老婆一下,安撫道,「你先過去,我去拿。」
五分鐘後,藍元把衣服遞給唐棠,唐棠瞪大眼楮,不可思議,「你是怎麼做到的,這還是天哥最喜歡的那套,他這都肯給?你不會打他了吧!」
「怎麼可能。」藍元哭笑不得,不過看唐棠求知欲旺盛的表情,還是老婆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我告訴他,把衣服借給小萌,長大後小萌就是他老婆了,他臉紅了一下,就給了。」
唐棠,「……」
這算詐騙嗎?
藍元但笑不語,兒子的心思,果然還是只有爸爸能猜。
在藍家住了兩天,好吃好喝招待,夏小萌真的已經徹底愛上這里了,可是她知道,星期一干爹干媽就要去上班,天哥哥和蕎姐姐也要去上學,而爸爸媽媽,今晚就會把她接回去。
傷心的夏小萌窩在沙發上,傷心欲絕,連最喜歡吃的巧克力蛋糕也沒吃完。
天哥本來在旁邊做練習題,看她這樣,有點不忍的問,「你怎麼了?」
小萌濕漉漉的大眼楮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天哥臉一紅,別扭的轉開眼珠子。
「天哥哥。」糯糯的聲音又軟綿,又可愛。
天哥一陣心馳神漾,含糊的咕噥一聲,「干嘛……」
小萌雙腳爬啊爬,從沙發那頭,慢慢爬到天哥身邊。
天哥頓時手足無措,可看她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從沙發上掉下去,又著急,最後蹭過去一點,伸出手,護住她的小身子,扶著她爬過來。
爬到哥哥身邊,小萌不甘心,又氣喘吁吁的挪了兩下,干脆坐到天哥懷里,然後仰著頭,笑米米的看著他。
天哥臉迅速紅透了,但還是摟住她,確保她在自己懷里穩穩當當的,不會摔倒。
「天哥哥。」甜膩的聲音更糯了。
「你到底干嘛!」天哥沒好氣的吼。
「我想要跟天哥哥在一起。」說著,小手伸起來,抓抓天哥的小臉蛋,哀求道,「天哥哥可不可以讓我繼續住在家里……」
听了她前面一句,天哥還高興得心都要飛起來了,可听完後面那句,臉頓時黑了。
他知道小萌不想回家是因為家里沒人陪她玩,也沒人時刻惦記著給她喂食,簡而言之就是,誰給飯她就喜歡誰,根本不是單獨針對自己。
天哥不高興了,隨手將她丟開,氣哼哼的說,「別找我,我做不了主。」
「可是我想跟天哥哥在一起……」含著手指,小萌委屈的說。
這個‘想’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個‘想’,意思完全不一樣,天哥沒有被打動,扭過臉去,繼續做練習題。
小萌又叫了他好幾聲,甜言蜜語的說了一大堆,可小家伙的玻璃心剛才已經被她傷透了,現在是無論如何也治愈不了,半個小時後,小萌都說餓了,天哥還是不為所動。
她沮喪的耷拉著腦袋,天哥哥怎麼可以這麼絕情,她我這小拳頭,在心里發誓,以後再也不喜歡天哥哥了。
到了晚上,夏猶輕和林諾一齊出現,這次小萌再想混過去是不可能了,于是只能不情不願的被他們帶走,臨走前那怨念的小眼神,看得人心都揪起來了。
星期一,唐棠送兩個寶貝上學,她還沒見過他們的班主任,因此難免親自送到教室,然後跟班主任交談一番,留了自己的電話,又千叮萬囑以後就麻煩老師了,如果小孩有什麼問題,就打電話給她就是了。
她態度良好,並且一直笑米米的,班主任也連連點頭,正在這時,辦公室的耳里們被敲響。
待一個矮矮小小,頭發厚的眼楮都看不到的小男孩走進來時,蕎妹的班主任鄭老師臉色不好的問,「原單,有什麼事?」
原單面無表情的說,「我要請假。」
「請假?你一個孩子請什麼假,請假要家長親自來請。」說完,不耐煩的道,「回教室去吧。」
小男孩沒有走,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遞給她。
鄭老師接過,展開看了一眼,眉頭蹙了起來。
「這真是你們院長親自寫的請假條?」
「是。」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打個電話問問。」
小男孩如是離開,等門再被關上,天哥的班主任李老師才問,「這就是你們班那個……原單?」
「就是他。」鄭老師沒好氣道,「小小的孩子,整天陰陽怪氣的,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想的。」說完,發現唐棠還在,趕緊道歉,「不好意思藍太太。」
唐棠趕緊道,「沒關系,我也該去上班了,那,下次再聊吧,藍問蕎和藍問天就麻煩兩位老師了。」
兩人點點頭,唐棠笑著離開。
現在還沒到上課時間,唐棠路過一年級一班的時候,剛好看到班長正在收作業,教室里亂糟糟的,卻充滿了童音。
她走到窗子下面,想看看蕎妹在干什麼,這一看,卻愣了。
蕎妹並沒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端著早上特地準備的草莓三明治,在一個男生面前獻殷勤。
唐棠定楮一看,這不就是剛才在辦公室看到的那個原單嗎?
听鄭老師的口氣,好像這孩子有點怪。
想到蕎妹說,她只有一個朋友,而且還是個臉都看不清的「特別」男生,唐棠頓時哭笑不得。
女兒的審美果然出問題了,當媽媽的好憂桑。
不一會兒,預備鈴響了,唐棠看了看時間,上班快遲到了,趕緊匆匆走了,心里卻想,今晚回家要和女兒好好談談人生才行。
最重要審美的問題,要糾正。
還有,倒貼有風險,自虐需謹慎。
再說這邊,蕎妹特地準備的草莓三明治並沒得到原單的青睞,他看都沒看,埋著頭做自己的事。
蕎妹不放棄,非要他吃。
他就是不吃。
最後上課鈴響了,蕎妹一不做二不休,塞了一塊三明治到他嘴里,然後風一般跑回自己位置。
含著三明治,一臉黑線的原單,「……」
第一節就是班主任的課,老師走進來,看了看滿教室的人,將教案放下,對原單道,「背上書包,出來。」
教室里開始嘰嘰喳喳議論紛紛,鄭老師拍拍手掌,「全部安靜!」
學生們這才稍微小聲了點,只是忍不住還是竊竊私語。
原單背上書包,路過第一排的時候,看了蕎妹一眼,看到了她眼底慢慢的擔憂,他微微勾唇,收回視線,走出教室。
五分鐘後,鄭老師回來,繼續上課。
而一整節課,原單都不在。
下課後,蕎妹忍不住追去問老師發生了什麼事,鄭老師說,具體什麼事不知道,但是原單的監護人來請的假。
而直到放學,原單都再沒出現。
當天晚上回家,唐棠整理了一下言辭,想跟女兒好好談談,結果女兒心不在焉的,連著哦哦哦幾聲,一看就是什麼都沒听進去。
唐棠憂慮,決定文火慢熬,糾正眼光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一言一句就能說清楚的,最重要的是,還是循序漸進,或者從一些周圍的東西引導而來。
唐棠決定了,要在家里多掛一些漂亮可愛的小掛件,還有貼紙什麼的,而且把蕎妹的包書皮都換成了帥氣小男孩的生活照,她很有信心的看看自己的成果,覺得這樣下去,不出一兩個星期,女兒一定會月兌胎換骨。
可是沒想到,一兩個星期後等到的居然是女兒失蹤的消息。
接到鄭老師電話的時候,林諾正在準備開會的東西,一看來電顯示,狐疑的接起,「鄭老師?」
電話那頭傳來鄭老師溫潤的聲音,「藍太太,我想問問,藍問蕎和藍問天今天是不舒服嗎?為什麼都沒來學校?」
還沒去學校?
唐棠一愣,「不是啊,今天早上七點半,是我親自送他們到校門口的啊。」
鄭老師一怔,「他們兩個都沒到啊。」說著頓著一下,慎重的說,「藍太太,看來你必須來一趟學校了。」
唐棠也知道情況不對,將手里的文件丟給小張,轉身就往辦公室外跑。
動作太快,剛好與正要進門的一行人撞個正著,打頭的正好就是藍元。
她抓住他的衣服,慌慌張張的道,「鄭老師剛打電話來,說蕎妹和天哥現在還沒到學校,不知道怎麼回事。」
藍元听完,也隨著面色一變,冷靜道,「我跟你一起去。」說完,對身後一干人吩咐,「會議推遲。」
有了藍元,唐棠心里稍微安定點,但一路上還是越想越焦急。
等到了學校,跟兩位老師見了面,知道果然兩個孩子都不見了,唐棠腳一軟,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