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長生門 四角夫諸。

作者 ︰ 木渝

許念被留在了潭州城,找到了他的姐姐,並將她送回了那個海邊的小村里,之後他說,他想成仙。

只有成仙,才能在這亂世中求得一方安寧。

目前的局勢動蕩不安,皇權衰微,反而是一方梟雄成了氣候,與大啟朝廷各佔半分天下,但令人震驚的是,那位令朝野上下震怒不已的「逆賊」,居然是一名女子。

並非牝雞司晨,而是這天下男兒不如一紀真!

大啟史上是出過兩位女皇的,以宮女之身慢慢爬上女子的至尊之位的耀帝,從殘酷的宮廷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她甚至將皇位傳給了自己的女兒,雖然之後皇權又回到了男子手中。

紀真與耀帝走上了完全不同,卻更加艱難的道路,後宮干政與起兵謀反,前者雖步步如履薄冰但至少衣食無憂,後者卻隨時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因為她與之為敵的,是整個天下傳承了數千年的「男權」,雖大啟民風開放,女子多做男子教養,卻也依舊是以男子為尊的社會。

紀真……許念在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無法抑制的聯想到了在草原上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人。

他總覺得,那個同樣姓紀的少女,與紀真有著相當密切的聯系。

湘西大災三個月之後。

每位真傳拜入對昆侖而言都是一次盛世,紅纓本想讓紀承沖一下喜,不對,是舉辦一次大會,借著名頭熱鬧一下,紀承給拒絕了。

她的修為剛剛強制性的被打壓回第一層,她要真來這麼一招昆侖面子上估計不會太好看,畢竟她的年紀確實有些大了。

她問明了昆侖大概什麼時候可以恢復,紅纓回復她說三個月,瑯琊需要靜養三個月。

……真是可怕的財力和資質啊。

紀承感慨了昆侖的土豪,按瑯琊的傷勢,普通修士起碼得躺三年,三年之後還能不能修煉都還難說,到了昆侖這里居然只需要三個月了。

不過她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畢竟那是瑯琊,昆侖第三代最強的劍,也是最鋒銳的利牙︰鎮山河瑯琊。

紀承暫時離開了昆侖,打算三個月之後,也正好是昆侖大開山門的時候回去。

再次下山就是完全不同的一副景象,她在昆侖只不過停留了數月而已,大啟就從一派盛世安寧變成了諸侯並起,連空氣里都彌漫著緊繃的味道。

她在茶館呆了一段時間,關于湘西的消息如今還是有不少,以目前朝廷自顧不暇的狀況,如果不是有清虛在湘西暫時駐扎,清理剩余的僵尸外加收養一些有仙骨的孩子,湘西的情況恐怕會更加糟糕。

紀承想起在本朝建立初期時的一個笑話,大意是三個來自不同地方的人比誰的妻妾更多,來自皇城的王侯和江南的富商都說了自己的美妾有多少後,來自邊疆的瘸子所說的數量卻比他們兩個人加起來的還要多。

這就是戰爭。

人口的消耗永遠是最為龐大的。

這次的浩劫過後,湘西恐怕會再一次的重復這一戰亂之下才會有的場景。

畢竟這種時候,擋在前面的,大多數還是男人。

……歸根結底還是勞動力不足的問題啊。

如果有能讓女人和孩子也能輕松種地的機關的話,就不會出現一個村子的女性全都嫁給了一個男人的情況了。

紀承揉了揉臉,打算如果這輩子的紀真還是做不到的話自己再頂上。

說實話她並不打算輕易插手,若是她沒邁入這道門,插手倒還沒什麼,但現在……

若非最後那個人把她踹了出去,她恐怕早在沒實現自己的理想之前就已身隕。

然而這又有什麼關系?她選的本就是這樣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不求長生,只求如願。

她求這大千世界,眾生平等!

但是在這之前,她需要解決一下夫諸的問題。

形狀如白鹿而有四角,招大水。其名夫諸。

夫諸顯身可不僅僅是山洪之內的災難,就像朱厭也不會因為凡間帝王的小打小鬧而出現一樣,這些古籍上有過記載的生靈,只要現身就必有大事。

與之相反的,天雞就是個例子,若天雞死亡,太陽則永遠不會升起。

夫諸的出現象征大水,而並非帶來大水。

紀承現在要做的是確認夫諸要去的方位,再通知昆侖,然後由紅纓判斷到底是昆侖出去攔水,還是交給專業做這行的清虛。

她一直跟在夫諸身後,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作為一個時代最頂尖的刺客,縱使她只有一鏡,也依舊不容小視。

邁步的頻率,呼吸的力度,連每一次眨眼的時機都精確到極點,紀承像一只靈巧的貓,悄無聲息的跟在那一只鹿狀靈獸的身後。

她上輩子遇見過一次夫諸,知道這類生物很敏感,同時也見到了夫諸所預告的洪水。

那是完全用毀天滅日來形容都不足夠的末世。

房屋被沖垮,樹木被連根拔起,水溝里躺滿了腐爛的尸體,農田里的作物徹底完蛋……

夫諸沒有發現她,一直在往山林深處走,紀承不禁皺眉,天色漸漸暗沉下去,追蹤越發的困難,再加上地形給她帶來的麻煩,形勢不容樂觀。

但夫諸明顯輕松多了,一路走走停停,時不時地摧殘一下路邊的小花小草們,顯得愜意又悠閑。

月光掛上枝頭,黑夜給紀承提供了更好的掩護,但也讓一切聲響清晰可聞,她跟著夫諸繞過一座山林,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跟丟了!

這不可能。

若非是境界高出她太多,不然紀承沒理由跟丟一只一路上沒發現她的靈獸!

現在回去也不可能,紀承已經打算爬山樹去將就一夜了,但等她站定之後,面前不遠處在黑夜的遮掩下居然有隱隱透出的燈火。

看樣子是座村子。

按理說在荒郊野嶺里見到的村子最好別去,指不定就撞上了什麼鬼打牆一類的事。

但對于紀承而言,這座村子可能是什麼重要的線索,若真有什麼,她想跑的話,若不是修為差距太遠,還沒什麼能攔得住她。

入村的時候紀承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這村子的人都早早的歇息了,只有那麼幾家還亮著燈火,紀承也沒那麼不不長眼的去敲那些門窗緊閉的房屋,正當她徘徊在村子中的時候,前面的房門忽然打開,紀承和一位正沖出來的小伙子撞個正著。

現在想躲都沒地方了。

她只好先抱拳,打量著小伙子的臉色道︰「在下是入山捕獵的旅客,想在此處借宿一晚,敢問您有何難處?」

紀承不擅長撒謊,她此刻身上沒半點髒污,連獵物都不見一只,而且……要真的進山捕獵誰會走這麼遠?

她都快直接橫穿過山了。

若是普通人家恐怕早將她趕了出去,她這打扮加上這幅毫不相符的言行,讓人相信……除非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會信。

「是這樣嗎?」但那看起來挺憨厚的小伙子真的特別憨厚的信了,「我媳婦難產,我要去山外給她請大夫……」

真的到山外黃花菜都涼了啊老兄。紀承很想這麼說,但此刻人命關天,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就是大夫,請問我可以嗎?」

紀承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就接手了一個大麻煩。

她被小伙子直接扯進了屋,還一路听著他喊︰「媳婦你有救了,我找到大夫了!」

算了,她模了模頭,當自己心軟吧。

內屋除了一位產婦之外,還坐著一名婦女,看年紀應該是小伙子的娘親,她正在進行應急處理。

產婦的情況不容樂觀,面色痛苦,竟然是快要昏厥過去的模樣。

「這樣下去不行,」紀承確實接生過,還不止一次,此刻她有條不紊的命令道︰「拿來開水,干淨的棉布,剪刀、還有蠟燭……」

她頓了頓,看著產婦的情況開口︰「有人參嗎?」

紀承一忙活就忙活了一夜,等到那雙胞胎終于出生,天也亮了。

她洗淨身上的血污,和這一家子一起吃了早飯,也不算是早飯,只是做出來給產婦補補身子的,紀承只是蹭了一點。

令她感覺到不對的是,這一桌上只有素菜,但這深山中的人家,即使是采藥人,也絕不會毫無一點武藝。

紀承仔細打量這間屋子的擺設和一家的穿著,里面居然連獸皮都沒有一張。

好在他們並未表現出什麼惡意,紀承向他們告辭的時候受到了感謝的挽留,但在她的堅持下他們也沒有一定要攔下她,紀承走得很順利,還被塞了不少的特產草藥。

已經走出老遠的紀承福至心靈一般回頭,見到了讓她想要自戳雙目的一幕。

之間她原先所呆的地方,村落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鹿身四角的生物,還不止一只——正是那不見的夫諸!

原來她是給夫諸接生了嗎……

呵呵。

紀承絕望的捂住臉。

這下完了。

一群夫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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