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斗之雲霧繚繞 打探(二)

作者 ︰ 宮曉樂

上官婼完全沒有想到雲夕會是以這樣疏遠的方式對待自己,雖然雲夕平日里性子要強,桀驁不羈,但是對自己是終歸真好,今日是頭一次遇到雲夕這般卑微地向自己討罰,一時間也亂了分寸,手足無措。♀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

「姐姐你、、、、、、、、你怎麼這樣對我?你不拿我當妹妹看了嗎?」騰地一聲從榻上下來,跪在雲夕面前,抽泣道︰「姐姐,我不該那樣說你,婼兒知道錯了,姐姐不要怪罪。」

雲夕听她聲音哽咽,抬起頭來,注視著她的眼楮,長久不語。上官婼,這個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妹妹,是那樣的單純。豈能經受住這殘酷的後宮的折磨?她也是太在意皇上的緣故才會這般口無遮攔,或者是太信任自己的緣故,才會在自己面前這般肆無忌憚。想到此刻,心里的不痛快也緩和了許多,只是執著她的手,眼神里充滿了愧疚︰」是姐姐不好,太過緊張了,因為姐姐看自己的家族比什麼都重要,很怕失去,所以才會格外緊張些。而妹妹你,此時此刻確實看皇上比什麼都重要,對嗎?「

上官婼听她提及兒女私情,臉頰微微一紅,似夏季黃昏時的夕陽︰」姐姐,我是在意皇上,可是也是我疏忽了,我並非是不在意我的家人,只是我覺得,天天這樣,說個話都不能淋灕盡致,真真是不痛快,姐姐放心,我只在姐姐面前說這些話的。出去了,我是絕對不會說的,我額娘常常囑咐我,伴君如伴虎,我都時時記著。「

雲夕看她眼神真摯,便道︰」妹妹如今盛寵,萬事當心就是。只是我近日來是有事要與妹妹商量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想上官婼使了個眼神,上官婼領會,吩咐了奴才們出去,這樣一來,屋子里獨獨留了上官婼林雲夕二人。

上官婼扶著雲夕來到榻上,看雲夕神色憂郁,似有什麼急事,也不敢怠慢,趕緊急急問道︰」姐姐有事便說吧。「

雲夕一想起西北戰亂,心里就如萬條小蟲噬咬般,痛癢難耐︰」妹妹可听說了今日西北幾個部落向鄰近的幾個郡縣開戰之事?「

上官婼微微點頭,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我倒是听說了一點「瞅向雲夕,忽地恍然大悟」姐姐的家在那里,我竟然疏忽了。「

雲夕此刻已是愁容滿面︰「我今早被驚醒,從怡常在那里听的了一點風聲,想來她也是從皇後娘娘那里听來的,只是不全,她只說是裕安苛待他們,才迫使他們動用武力,可是我在哪里生活了十幾年,從未听說過有苛待一說。♀我不想我的父母親人收到傷害,我必須想一個辦法,來緩解這場戰爭。」

上官婼簡直不敢相信,眼楮溜圓溜圓︰「姐姐你急糊涂了吧,戰爭豈是你我能決定的,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啊。」

雲夕眼神堅定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皇上此時還未發兵,就是不想動用武力,傷及黎民百姓。而從西北幾個部落匆匆撤兵來看,他們也不是真心想交戰,所以只要弄清楚了這其中原委,就能心想事成。我來時匆匆想過,西北幾個部落每到春季,就會盛行一種流行病,這種病傳染性極高,可是解藥卻不在他們境內,而是在臨縣的一個深山里。春季降臨,這種草藥就會被炒成天價,西北部落本就不豐裕,每年還要向裕安上繳無數金銀糧食。必定是艱難地無法度日才出此下策。不然不會鋌而走險,不顧他們千萬族人的性命。因為就他們的實力來看,根本沒有十分的把我能夠完勝我裕安。當人這些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帶她說完這一席話,上官婼已是靜的目瞪口呆︰「姐姐,當真睿智,兒時額娘常說,如果姐姐是個男兒,那必定是要做丞相的,我當時還不信,如今姐姐真是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雲夕只是淺淺笑道︰「只是為了自己的家人,盡一份綿薄之力罷了。不知妹妹可知曉?」

上官婼看著她滿是渴望的眼神,灼灼的似要把自己燒傷,可是她只能搖搖頭,小聲說道︰」我知道的,就是怡常在說的那些,皇後娘娘跟我們說這些也是想讓我們這段時間本分一些,不要驚擾的皇上。「偷偷瞟了一眼,雲夕眼里的光芒慢慢滴淡了下去,漸漸地變成死灰,上官婼實在不願看到雲夕這般」雲姐姐放心,我即刻就去養心殿把姐姐剛才的想法告訴皇上。「

雲夕欣喜,但是卻是短短一瞬,擔憂地神色又布滿了面龐︰」後宮不得干政,妹妹這樣冒然去跟皇上說這些,恐怕不妥。「

上官婼淡然一笑,滿臉都是得意神色︰」雲姐姐,皇上不會怪罪我的,放心吧。「透著窗想外喊了一聲」藍田,把早早炖上的蓮葉羹盛兩碗。「繼而又轉向雲夕,道︰」姐姐在這等我一會,喝點湯,姐姐肯定急的早膳都沒用,我去養心殿看看情況。♀「

走到御花園的時候,遠遠看到一行人慢慢地走來,待走近後,原來是悅貴人。她看到上官婼,只是冷哼一聲,娟子微微一樣,殷虹的朱唇里緩緩吐出︰」給念嬪娘娘請安啊。娘娘這樣慌張是去哪啊?「

上官婼看她一眼,因為急于去養心殿,也不想和她糾纏,就道︰」我煮了湯,給皇上送去。「說完就要往前走。可是悅貴人卻擋在了前頭,扶著自己鬢邊的金瓖珠寶半翅蝶簪,媚笑道︰」原來念嬪娘娘自己也感覺到危機來臨了啊。知道皇上厭棄你了,便想著法的討好啊。只可惜啊,花落了就是落了,哪還有再開的道理。「藍田感覺上官婼扶著自己的手緊了緊,想開口說什麼,可是卻被悅貴人身邊的大宮女蘭心給打了回去。上官婼和藍田都驚呆了,上官婼更是氣得滿臉通紅,厲聲喝道︰」大膽的奴婢,在本嬪面前也敢造次。「

誰料蘭心一副得意之色,沒有半點懼怕的表情流露出來。悅貴人撥著紫銅鏤空手爐上面的紅寶石穗子笑道︰」娘娘恕罪了,這個人,在我面前畫鬼臉,我只是替娘娘教訓一下奴婢而已。娘娘即要去養心殿,我就不耽誤娘娘的好事了,省得下次皇上再去皇後娘娘那里過夜,娘娘您還要埋怨我今日攔你沒把心意送到的呢。蘭心,我們走,給念嬪娘娘讓路。「

念嬪看著她得意張揚的美麗臉龐,滿是厭棄和憤恨,道︰」你竟敢如此對本宮,你竟敢如此對本宮,你就不怕本宮告訴、、、、、「藍田忙拽了拽她的袖子,低聲說道︰」娘娘可還記得雲夕小主的話。快走吧。「

悅貴人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心里簡直樂不可支,上官婼,今日讓你知道,寵妃不是那麼好當的。徑直地撞過她的身體,連蘭心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也是冷哼一聲。

待她們一行人大搖大擺地離去,上官婼氣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推了藍田一把,道︰「為何剛才要攔我,這樣大庭廣眾之下也太欺負人了。我定要稟明皇上。」

藍田的臉頰火辣辣的,耳朵里都是嗡嗡的響聲,感覺眼楮都昏花了起來,使勁地搖了搖頭,使自己清醒,她自己雖為奴才,可是也從來沒有被這樣的奴才教訓過,今個還是頭一遭,心里也不免憋氣,但是還是柔聲說道︰「娘娘,現在不是時候,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去辦呢?」

上官婼模著藍田微紅的臉頰,嘆口氣,道︰「要不是今日有要事在身,我定要回了皇上或皇後,看她還敢不敢這麼猖狂。快些走吧。」

只見養心殿也是門庭若市,來來回回的人進進出出,好不熱絡,上官婼拉著站在外面的一個小太監,問道︰「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多人出入養心殿?」

那個小太監只是搖搖頭,尖細的嗓音刺得上官婼耳膜子疼︰「回念嬪娘娘,奴才不知,奴才只是個看門的。」

上官婼瞥了他一眼,緩緩道︰「你去通傳一聲。」

那個小太監一副左右為難的神色,過了好大一會才道︰「好吧,那請娘娘稍等片刻。」

拉著站在暖格外的李福全的袖子,膽怯的神色一覽無余,道︰「公公,念嬪娘娘在外候著呢。」

李福全拿起拂塵,敲了一下他的帽子,呵道︰「糊涂,沒看皇上忙著呢。」

那個小太監連連俯身,聲音都是顫抖的︰「奴才知錯了,只是念嬪娘娘那邊奴才吃罪不起啊。」

皇上這幾日一直都在為了西北幾個部落的事情煩心,今早下朝了就一直召集大臣在養心殿議事,此時此刻最怕人打擾了,李福全也是左右為難,雖然他跟在皇上身邊也有十幾年了,深知皇上的脾性,皇帝是個急性子,遇到事情即使是芝麻小事也是必須立即解決,絕不拖沓。如今皇帝急于西北戰亂之事,連飯都顧的吃,都嫌費時間,這可如何是好,這念嬪娘娘也是的,非得這時候來。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稟告皇上,就見高凌雲將軍從里面踱步出來,面色凝重只見似乎夾雜的些許欣喜。

皇帝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似利劍一樣,穿破人的身體。

「李福全!」

李福全敢,趕忙跨步進來,余光看到皇帝眉頭緊鎖,臉色難看至極,簡直如寒冬臘月里的寒冰一樣,室內的一切都跟著凍結了。

「皇上。」

墨羽扶著額頭,閉著雙眼,臉上的凌厲之色絲毫沒有減退︰「高凌雲出去的時候神色如何?」

李福全躬身說道︰「將軍神色凝重。」

墨羽微微頷首,聲音沒有了剛才的凌厲,此刻反倒覺得虛無縹緲︰「凝重!」半刻,緩緩睜開眼,扔了手里的折子,那折子打在了李福全的帽子上,發出踫撞的聲響,李福全嚇得一身冷汗,只是更加降低自己的身子,府得更低了,似要融入地下。

上官婼盯著里面,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看到高凌雲從里面出來,一陣焦急,高凌雲可是大名鼎鼎的武將,太後的親佷子,皇上此刻竟然都召了武將,想必是要動用武力了。一陣焦急之下,也顧不得眾人阻攔,急急的就要進殿。

墨羽听到外面一陣嘈雜,神色里滿是厭煩,拍了一下桌子,道︰「什麼人如此大膽!」

李福全側耳听了听,回道︰「回皇上,是念嬪娘娘。」

墨羽嘆口氣,道︰」讓她進來吧!「

上官婼進了暖閣,氣呼呼地說道︰」皇上怎麼都讓他們攔著婼兒,皇上是不是真的厭煩了婼兒了。「

墨羽抬眼,看她氣呼呼地鼓著小臉,煞是可愛,不免微微一笑,向她招了招手,說道︰「以後念嬪再來養心殿就不用匯報請示了。可以自由出入。」

李福全也不敢抬頭,但是听著皇帝的聲音,柔和了許多,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應了聲,就退出去了。

墨羽拉著上官婼的手,指尖一點她的鼻頭,道︰「以後不許耍小女孩的脾氣了,怎麼也是永福宮的主位了。」

听著是批評的話語,可是言語之間滿是寵溺,上官婼握著皇上手,道︰「婼兒今日也是有事才這樣的。臣妾受了皇上的教導,已經許久不在人前這樣了。」

墨羽望著她,問道︰「何事?說來听听。」

上官婼也不思索,直直道︰「關于西北之事,臣妾有法子。」

墨羽看她的神色慢慢變得疏遠,松開了她的手,輕哦了一聲,道︰「什麼法子?」

上官婼就把雲夕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也顧不得看墨羽的表情,急急地抓著他的手問道︰「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

皇帝瞥了她一眼,神色里滿是驚異,語氣里滿滿的都是懷疑︰「不知前朝之事,念嬪你,是如何知曉的。」抿了一口茶「況且,你不是西北人士,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上官婼听到墨羽喚她念嬪,心里猛地沉了一下,墨羽只有不悅的時候才會叫自己的封號的。慌忙從榻上下來,跪下︰」臣妾的姨娘家在西北,臣妾幼時曾經在那地方住過一段時間。「」朕了解了!念嬪你,跪安吧!「

墨羽不知是疲憊了,還是心痛了,失望了,這聲音直擊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跪安。他說的是跪安。這兩個字,縈繞在上官婼的腦袋里,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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