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絲黛拉沒再追問下去,車在高速公路上跑,他們不去西雅圖市區而是拐到了去往林登市方向的另一條馬路上,塞繆爾神父就住在那里。♀
絲黛拉想了很多可能性,或許她就是個怪物,所以她被家里拋棄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起強納森曾經提及過,他問過她為什麼沒有想過去查找一些事實的真相,拋棄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希望你不是在想一些天馬行空的事情。」
梵森特神父的話換回了絲黛拉的思緒,「在想一個朋友說過的話。」
「朋友?克萊爾?詹姆斯?蘇珊?還是你又結交到了新的朋友?瞧,你生活得不錯,周圍的人都喜歡你,是不是這樣?」
「他叫強納森,強納森.摩根。」絲黛拉說,「tvd衍生劇主演約瑟夫.摩根的孿生哥哥,我們在新奧爾良認識的新朋友。他正和克萊爾交往。他是個編劇,我們之間有一些互動,他告訴我一些傳說。挺有趣的一個人,他看上去懂得很多。」可就在幾天前,她還認為那是個裝腔作勢非常無禮的家伙。只是現在完全轉變了,不光只是他對他的冒犯道歉,也不光只是他送她神秘的聖誕禮物。昨天晚上是強納森送她到的機場,他一直送到她進安檢門,他們簡單的告別,她的情緒一度非常低迷,可在她回頭看的時候,強納森依然站在安檢線外看著她……
想到這兒,絲黛拉不太自然地拿出了手機,她打開手機,一連串的短信發送過來。另她放心的是克萊爾終于回了訊息,她不停的道歉說自己去了海上,那里信號非常差。還有一條,她問她在哪。最後一條克萊爾發來的信息是晚上十一點,她剛從醫院回到酒店,通篇都是鼓勵和安撫她的話,克萊爾一定知道了她的事以及詹姆斯的意外。
另一條短信是強納森的,明明是一首詩︰大潮的狂熱和緩慢的節奏,比醇酒還烈,比琴聲還遼闊,在陽光下釀成愛的辛酸。屬名依然是m。
這是不對的!
絲黛拉的腦子里突然跳出來這個警告,她看著手機愣愣發呆,手機屏幕上的文字模糊起來,她都沒法理解字里行間的意思。♀
梵森特只是轉過頭看了一眼絲黛拉,他的眼楮繼續專注著路況,有一小段路沒有路燈,他們得放慢速度。直到開過了那段黑漆漆的小路,他才開口說道,「追星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我還以為那只是小姑娘們瘋狂一時的想法。」
「那是偶遇,神父。」絲黛拉尷尬地笑了笑。
「甜蜜的邂逅。」梵森特也回以微笑,「他是一個職業編劇?他叫什麼?強納森.摩根?很會編故事是嗎?」
「我們都認為他有嚴重的職業病。」
「確實,有時候一些故事听上去玄玄乎乎的,不過是用來嚇唬?*??男」媚 摹!辮笊?厴窀覆灰暈?壞厝嗔巳嗨虧炖?耐罰?氨鶉梅試砭緄木縝橛跋炷恪!包br />
「我沒有,梵森特神父。」這下到是讓絲黛拉真的不好意思起來。听梵森特神父的語氣她就像是一個小傻瓜,可追星只是克萊爾的愛好。不過,她並沒有想要叉開話題的意思,她的腦子里完完全全被困惑塞滿了,就像不說出來,不得到答案他們就會在她的腦子里暴走,「鮑爾教授有對您提及過康納利教授嗎?神父。」
「威遜.康納利,英國金斯頓大學考古學教授嗎?」
「是的,我看到過他的尸體。」雖然並不情願再去回想,可絲黛拉依然選擇要說出來,「他的傷口很奇怪,手腕上明顯是用刀劃的,而他脖子上的傷才是失血致死的主要原因,他的脖子被撕開了,當時血太多了,我沒有看清楚是怎麼樣的傷口。」
「哦,確實奇怪。迷幻藥作用下的人行為會讓人很費解。」梵森特神父說。
「迷幻藥?」絲黛拉不同意,這種警察給出的結論有時候不足為信,特別是在她眼見的這些意外上,「那麼鮑爾教授呢?他不可能也服用了迷幻藥吧,他居然對警察說是他自己不小心踫傷的,劃到了玻璃。不可能,梵森特神父,這不可能,我看到過鮑爾教授的傷口,在他昏迷的時候,在醫生檢查他傷口的時候,那里完全是被嘶咬的痕跡。」她越說越激動,雖然連她自己都極力回避對這個傷口的認識,梵森特神父一定沒有說實話,或者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鮑爾教授在隱瞞一些事,神父。」那語氣听起來就像是絲黛拉認準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那種傷口只有大型動物嘶咬後才會產生,可酒店里怎麼會出現猛獸呢。在得知詹姆斯受傷後他不停地說他來了他來了,然後讓我離開,說我會給他們帶來不幸……那不是意外,神父。」
「絲黛拉,現在別去想這些。」梵森特平靜的外表下終于有了第二種表情,他皺起了眉頭,不過馬上又恢復了平靜,他再次握住了絲黛拉的手,溫暖的掌心讓絲黛拉好受了些,她重重地呼吸,然後他放開她,「我們正在去尋求答案的路程上,絲黛拉,如果你能夠足夠平靜的話,或許我們的過程會很順利。」
不管這句話是不是安撫或是忠告,梵森特的話確實起到了效果,絲黛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說話,她安靜下來。平靜的面對一些事對她有好處,這樣就可以冷靜的把事情想清楚,絲黛拉.斯圖亞特原本就不是一個沖動的家伙。
「我很抱歉。」
沉默了一段時間後,絲黛拉終于冷靜下來道歉。剛才她太不理智了,梵森特神父說的對,他們正在尋求答案的路上,或者塞繆爾神父會知道更多的事情,他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神父了。現在,她更應該要做的是好好冷靜下來讓梵森特神父能好好開車。
絲黛拉在邊上安靜了很久,梵森特關注到她正拿著一只首飾盒發呆,盒子里是一枚戒指,「很特別的戒指。」他試圖和她交流,她不能總這麼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樣子。
「是的。」絲黛拉回過神,「而且還很神奇,是一份禮物,可惜我帶不上它。」
「是嗎?這到是很稀罕,讓我猜猜,是詹姆斯給你的聖誕禮物?」他又提及了詹姆斯。
「不,不是。」她猶豫了一陣,不過還是說出來,「是強納森送的聖誕禮物。為此,克萊爾還生氣了,強納森送她的聖誕禮物是純金的項鏈,送我的是這枚戒指。」
「出手很闊綽。」
「您也這麼認為。」絲黛拉合上了首飾盒的蓋子,她不該想到強納森.摩根的,可腦子好像不怎麼听使喚似的,光警告不起作用。「我嘗試帶上它,但是我被它的力量灼燒,強納森說只有足夠強大的人才可以帶上,我以為這只是一個玩笑。或許這是另一個我需要塞繆爾神父解答的問題。」她自嘲地笑了笑。
「能讓我看看嗎?」梵森特問。
「當然。」絲黛拉把盒子打開遞上去。
「確實漂亮,我猜它還很古老。」梵森特看清了戒指的模樣,可他的語氣並沒有什麼改變,依然像是在隨意地聊天,「很少人會把那麼古老的戒指送人。」
「是的,其實我嘗試還給強納森。」
「為什麼?」梵森特問。
「為什麼?」這還用說嗎?「因為我不能接受那麼珍貴的東西。克萊爾是強納森的女友,可她得到的禮物是項鏈,而我卻是戒指,會讓人誤會的,神父。而且,克萊爾確實是誤會了。還有就是……就是,這枚戒指讓我害怕。」
「好吧,那麼我們假設你是要把戒指還給他,不過,他沒同意?」梵森特神父按著絲黛拉的話假設。
「顯然。」
「那就把它收起來,讓我們看看塞繆爾神父會帶給我們什麼樣動人的故事。」梵森特對著絲黛拉笑了笑,他開始專注開車。
「你是說?」絲黛拉有所懷疑,「塞繆爾神父知道這枚戒指?」
可梵森特這次只是挑了挑眉,他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他正在專心開著車。
之後,他們就沒再說話,梵森特神父的車速保持得剛剛好。絲黛拉將戒指收了起來,她迫使自己暫時不去想那些困惑人的煩心事,開始拿著手機在手心里輾轉,她在想要不要發個消息給強納森,告訴他自己已經回到了西雅圖。她看著那條強納森給她的訊息發呆,手機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只是一條訊息而憶,沒必要想那麼復雜。她編輯好了回復的消息,很簡單,只是告訴他,自己已經回到了西雅圖,一切都好。
消息最終還是被發了出去,絲黛拉如獲重釋。她瞥了一眼梵森特,他還在認真的開車,老雪佛萊的舊收音機里放著舒緩的輕音樂。
「塞繆爾神父知道我們要過去嗎?」說好不打擾梵森特的,可最終,絲黛拉還是沒忍住。
「為什麼不呢,我給他打了電話,他很歡迎我們過去。」梵森特說,「只要別是太早,塞繆爾神父歲數大了,如果現在這種時候去敲門,我可不忍心。」
「是的。」終于,絲黛拉笑了笑。不過她手里的手機抖了抖,有短信發過來,「對不起。」她和梵森特打了個招呼,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機。短信是強納森回的,他收到了她的短信,他說︰絲黛拉,很高興能收到你的信息,我們很快會再見面——m。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在睡覺嗎,兩個小時的時差,新奧爾良……絲黛拉拐著嘴笑,這些人都習慣晚睡,他們的作息時間是跟據工作情況決定的,這個時候能收到他的回信一點不奇怪。
「謝謝。」她回。
「我見過夕陽被神秘的恐怖染黑,閃耀著長長的紫色的凝輝,照著海浪向遠方滾去的微顫,象照著古代戲劇里的合唱隊!
我夢見綠的夜在眩目的白雪中,一個吻緩緩地漲上大海的眼楮,聞所未聞的液汁的循環,磷光歌唱家的黃與藍的覺醒!」他又發來消息。
「阿蒂爾.蘭波的詩句?」她回。
「在藍色的夏晚,我將漫步鄉間,迎著麥芒兒刺癢,踏著細草兒芊芊,仿佛在做夢,讓我的頭沐浴晚風,而腳底感覺到清涼和新鮮。
我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說,一任無限的愛從內心引導著我,我越走越遠,如漫游的吉卜賽人,穿過大自然,象攜著女伴一樣快樂。」他沒有回答,緊接著又發了一條。
這下到讓絲黛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該怎麼回,這些熱情洋溢又充滿曖昧的詩句讓她難為情。就像在她的肚子里生出了一雙小手,它正在輕輕地撓著她的腸子。她拿著手機輾轉,不過很快強納森那里又發來了一條短信,他問︰「喜歡嗎?」
「超現實主義的詩歌代表。」她回。
「哦,別那麼現實。這是我欣賞不多的詩人之一,寧可面對真相的丑陋也不願意隨波逐流。」他說。
「可我更喜歡勃朗特姐妹的《呼嘯山莊》以及《茶花女》。」她回。
「多麼悲慘淒婉的故事!我有最古老的珍藏版,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非常願意和你分享勃朗特姐妹的《呼嘯山莊》。」
這是她和他的最後一條訊息,絲黛拉沒再回消息了,因為他們就快到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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