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氣氛讓絲黛拉想起前幾日她用買醉來發泄心中的不滿,確實很荒唐,而且還于事無補。♀幸好,今天不是派恩的班次,那麼晚了奎妮.金斯利居然還在吧台里招呼客人真是不多見,她並沒有注意絲黛拉,但絲黛拉知道,她看到她了。只是,那副職業性的微笑依然掛在她的臉上,視而不見而已。
聊點什麼吧。派恩和詹姆斯一向不怎麼對盤,為了絲黛拉的事,詹姆斯還為此揍了他一拳,現在還要再加上克萊爾和切尼的水火不容。
不過幸好氛圍不算壞,派恩正在努力和切尼說話,談論期末的學校籃球賽,他一直在鼓勵切尼加入籃球隊。詹姆斯的嘴角帶著鄙夷的笑,做為籃球隊隊長來說,說這話應該由他來說才對。克萊爾和蘇珊正在討論酒會的事,她正在對酒吧里的裝飾指手劃腳的,有一點克萊爾和絲黛拉的審美是相同的,這個酒吧為酒會裝飾得太花哨太幼稚了,這些完全是蘇珊的主意。
「克萊爾,為什麼不和切尼說說你做過的奇怪的夢以及你那些破碎的記憶呢?」絲黛拉給克萊爾和切尼之間起了一個不怎麼樣的頭。
「啊——」克萊爾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了許多,直到蘇珊和她眨了眨眼楮鼓勵她應該繼續,「那只是夢而已。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在某些情景下,就像腦子里有兩種答案和記憶。」
絲黛拉看了切尼一眼,這是絲黛拉第一次在切尼面前提及最近關于在克萊爾身上發生的事情,她懷疑過那是因為克勞斯迷惑了克萊爾的後遺癥,但絲黛拉認為古老吸血鬼的迷幻術應該沒有那麼糟糕。
切尼正巧與絲黛拉對視,正確的說他是在等絲黛拉給他一些訊息,他知道一些關于克萊爾和克勞斯之間發生的事情。最起碼他們很有可能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嗯,」切尼的表情實在很糟糕,依然是那種冷冷的,漫不經心的,就像回不回答都一樣,「那麼少一點胡思亂想或許能改變現狀。」他都沒有看著克萊爾說話!
克萊爾冷笑了一聲,「胡思亂想?」
「女孩們的專利,不過很多女孩們習慣把這種幻想掩飾自己的無知。♀」
「我真喜歡男孩子們說真話的樣子。」又來了,這是要吵架嗎?克萊爾提高了音調,她尖銳起來不比任何人差,「更多美國男孩更需要培養這種修養。」
「克萊爾真會開玩笑。」絲黛拉按住了克萊爾企圖安撫她,干巴巴地笑,「切尼的意思是說你受到了那些吸血鬼小說和電影的荼毒實在太深了。鮑爾教授好嗎?他請了一周的假,克萊爾不停地祈禱希望他早日回來,這樣我們的歷史課論文成績起碼不會太難看。」
「依然忙碌。」詹姆斯勉強地笑了笑,他依然不喜歡提及自己的父親,如同以往一樣,「沒有電話,只發了一條消息,並沒有提到什麼時候回來。」
「我更希望他能早點回來,起碼別總是提心吊膽的,也不用再老是幫克萊爾找論文資料。」
「嗨,蘇珊!說好保密的!」克萊爾不滿地嚷起來,她們說好不提的,說好的。
幾乎所有人都好笑地看著克萊爾的反映以及蘇珊的話,他們都想要嘲笑克萊爾了。絲黛拉更是故意干笑了兩聲。
「我們的優等生這是怎麼了?」她問。
「這是做為女學生會主席的義務嗎?」詹姆斯同樣挑高了眉毛看著蘇珊,「我還以為那只限給我的福利。」
派恩則用原來如此的眼神同情地看著克萊爾。
克萊爾重重地嘆氣,交友不慎,真是太正確了。她需要去一趟洗手間,或許才可以從這樣的窘境里擺月兌出來。蘇珊也要去,連同詹姆斯一起,起碼她對詹姆斯今天的表現還算滿意。
「別這樣,切尼。」直到坐位上只有她、派恩和切尼時,絲黛拉才開口勸道,「給克萊爾一點笑臉,別對她那麼嚴厲,她沒做錯什麼。」
「你知道在她身上正發生什麼。」切尼看著絲黛拉,表情很嚴肅,「她正在慢慢遠離,看著吧,會更糟糕的。」
這是絲黛拉最不願意听到的話,雖然她的擔心和懷疑一直在那里,只是她從未像現在那麼確定,特別是在得到了切尼的答案後。
「你是指,她被吸血鬼迷惑了?」派恩小聲問。
「你覺得呢?」切尼對絲黛拉露出了笑臉,甚至他的笑依然燦爛依然迷人。
「我更想知道事情原委。」這才是絲黛拉想說的,可這次她相信絕對不會是克勞斯,克勞斯最近不在西雅圖,自從解決了那群瘋狂的吸血鬼後克勞斯就消失了。
當他們回來後,依舊是老樣子,派恩和切尼聊天,克萊爾和蘇珊聊著舞會的事,詹姆斯被掠在一邊,偶而和蘇珊說些悄悄話。絲黛拉在桌下踢了派恩一腳。
「我們玩牌怎麼樣?」派恩立刻提議道。
「玩牌?」
「是啊,切尼會算命,我帶著塔羅牌。」派恩看上去興奮異常,他從包里拿出兩副嶄新的塔羅命運牌,這就是他說的為之安排的小節目?
「你信那些胡言亂語就輸了,派恩。」切尼明顯不想玩。
「有人對此分明沒什麼把握。」克萊爾不忘諷刺。
「很多人都猜不透塔羅牌真正的意義,這些遠比那些胡謅的小說以及虛擬劇情要靠譜得多。」
「這點上有人聲稱是權威呢。」克萊爾和切尼像是扛上了,她假笑著,「或許我們應該玩一下猜牌,用你卓越的能力。啊——或許我們還可以試著讓羽毛飛起來?」
「別開玩笑,克萊爾。」蘇珊明顯不相信。
「我不喜歡。」絲黛拉突然陰沉下了臉,在每個人把目光移到她身上時才發現她的臉色有多差,她確實很生氣,這樣的情景與聚會氣氛都不是她喜歡的。以往她的朋友們都不會這樣對待彼此,而現在,他們都是怎麼了!
「我們是朋友,可是你們卻把事情搞砸了,你,」絲黛拉此刻就連語氣都是生硬的,直指著蘇珊,「你只想和詹姆斯膩在一起,是想告訴我,我已經出局了。而你們,」她又指著派恩然後再指了指切尼,「一個就像個孩子充滿著好奇心,一個又對邪惡或看似邪惡的事物深惡痛絕,就像那是你的天職。而你,克萊爾。」她無法自控地繼續說下去,「我們曾經無話不談,有一句話切尼說的是對的,你沉迷在那些虛構的小說情節里不能自拔,你的想法危險之極。而你現在能听進去什麼呢?」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所有人都沉默在那里,氣氛挺尷尬的。只有蘇珊開口說,「絲黛拉,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聚會的目的在于我想幫你,克萊爾,你的狀態,你了解自己嗎?」絲黛拉完全板著臉,如果現在有人給她一面鏡子,或許她能夠清醒自己是否做得太過火,可任何人都沒有做出這樣的舉動,只是呆愣愣地看著她發作,「我可以告訴你切尼為什麼對你那麼反感,確實,這是他固執的地方,他討厭你沉迷于吸血鬼傳說,每次你熱切無比的認為吸血鬼是高貴而且浪漫的,我也會越覺得你離瘋狂又進了一步。」
「絲黛拉。」蘇珊覺得絲黛拉這麼對克萊爾有些太過于嚴厲了。
「別打斷我說話。」絲黛拉生硬地回絕。
「絲黛拉——」派恩扯了扯絲黛拉的衣角,可能他認為也有些過于嚴重了,「其實我們正在努力。」
「努力的成果呢?」她轉過頭看著派恩,「成果就是你們自顧自和喜歡的人說話,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依然執著著自己認為正確的事物?」
「可我們大家都坐在這里。」詹姆斯也竄出來一句。
如果是以往,詹姆斯會耐著性子開導她安慰她,她也會努力表現出自己順從的一面。今非昔比。「所以這就夠了?」她反問。
「我不知道,絲黛拉。」克萊爾終于說。
「不知道什麼?」絲黛拉挑起眉,她看著克萊爾,「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知道你的執著意味什麼?」
「那麼說,全是我的錯,是這樣嗎?」克萊爾暴躁起來,她站起來一把抓過自己的包並且沖著絲黛拉吼,「原來我確實認為你是想要幫我的,可現在我並不這麼想了。我做錯了什麼?如果你們只是容不下我迷戀的小說情節,可以直接告訴我,而不是沒完沒了的冷嘲熱諷。」既然這樣,那她就離開。
「克萊爾!」蘇珊和詹姆斯幾乎同時叫她。「我去看看。」蘇珊說,她跟著跑出去。
絲黛拉很生氣,她確實生氣,不光生克萊爾的氣,還生自己的氣,還有切尼,關于他口中該死的職責。那麼如果有一天她身上的封印被解除後是不是也會變得那麼不可理喻?
「今天,很失敗。」她說,「就到這里吧。」她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派恩馬上站了起來。
「不用。」絲黛拉拒絕道,她同樣迅速地回應切尼的目光,「我說了不用,我想一個人呆著,克勞斯不會因此不支付你工資。」
這個夜晚真是糟透了,原本不應該這樣,一直走到宿舍樓下絲黛拉才發現越來越懊惱。她應該順著他們,派恩說要切尼算塔羅牌就算塔羅牌,克萊爾和切尼互相諷刺來諷刺去就隨他們去,還有蘇珊,她樂意怎麼和詹姆斯在她面前秀恩愛就讓她秀去。她為什麼要發火,為什麼要破壞。
她重重地嘆氣。
然後,她的目光被一個身影吸引過去。他正站在樹影下,就像知道她要在這里經過似的,依然是西裝革履,除了皮膚是蒼白的。她注意到了他的凝視,如同初見。
他正低聲說,「晚上好,絲黛拉。」帶著沉重的英倫音,聲音依然是輕柔的,就像他正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一般。他從陰暗不明的樹影下走出來,帶著優雅且自信的笑容。
「以利亞?」確實是他,她的目光正停留在這個身影上,為他帶給她的熟悉感而困惑……並不全是因為他們有所接觸和相識,那種另她無法說清的熟悉感,那麼強烈,幾乎讓她無法挪開目光。
「我一直在等你。」他說。
在接觸到以利亞的目光時,剛才的不快已經莫名其妙地被拋到了腦後。絲黛拉想她一定是被迷惑了,雖然克勞斯說過吸血鬼的迷幻術對斯圖亞特家族被選中的女孩無效。當她可以挪開目光時,她認為自己的腦子頓然清醒了一些。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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