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了一圈院子,發現這會除了張宏生外,竟然連一個男性都沒有,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張宏生,今早那些人呢?都在別的院子里?」
原本還在笑呵呵的張宏生听了我的問話,立即就變的有些戒備︰「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心里有些好笑,我要真有啥想法,上午的時候他們所有人就早已經被大胡子掃趴下了,真不知道他在戒備些什麼,但表面上還是趕忙解釋道︰「不是,沒別的意思,就那麼一問。♀」
「跟著李大哥他們出去了,剩下的幾個估計在屋里睡覺打牌呢,這幾個人整天沒個正經,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正晾衣服的張宏生媽媽(後面稱為張嫂)倒是挺和善的回答了我的話。
接著張嫂沒等我回答就又轉向張宏生說道:「宏生,這倆姑娘沒啥惡意,你別動不動就拿出你那張黑臉對著人家,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咱們有啥見不得人的地方。」
我有些不好意思︰「張嫂子別這樣說,是我問的太唐突了。」
「我都沒听出來你唐突,怎麼著就說自己唐突了?」張嫂甩干淨手上的水,笑著看向我。
「我…」剛準備回應張嫂的話,大門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強勁的擂門聲,所有人幾乎都是臉色一變,張宏生快速的跑到門旁語氣嚴肅的問了句︰「誰?」
「我,老姜頭,快別說了,把門開開!出事了!」門外傳來了一陣急切的回應,听語氣似乎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我和沈雪對視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門打開後,門外沖進來了一位長相憨厚的中年男人,滿臉的驚慌,還沒等張宏生關上門就立即開口急切的說道︰「支書,壞了!這下可壞了!王歪嘴子掉坑里了!」
他喊張宏生支書?
「什麼?!王歪嘴掉坑里?發生了啥事?咋會無緣無故掉進去的?」那幾個洗衣服的婦人也紛紛停下了手中活計,接連站起身,一臉嚴肅,張嫂也是滿臉驚慌的出聲問道。
老姜頭搓著手,語氣還有些發顫,表情僵硬的盯著地面,似乎在努力的組織語言,在張嫂催促了好幾聲後他才開口︰「這不又出來一個麼?李大哥帶著我們去抓,王歪嘴今天也不知咋滴了,老是魂不守舍的,把那東西丟坑里的時候,他一帶力的也跟著下去了。那里面是什麼情況,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反應過來去撈他的時候,已經…被啃了好幾口了。」
期間我快速的掃了張宏身一眼,發現他臉上出現了一種萬分不耐煩的表情,但在張嫂轉頭看向他的瞬間,表情又立即恢復了原樣。
「宏生,不然咱們過去瞧瞧吧,咋樣說這王歪嘴子也不適合待那坑里呀?」
「就是,就是,他可是萬萬不能留在那坑里的。」張嫂身後的那群婦人們也紛紛出聲應道。
我和沈雪對視了一眼,有些奇怪,我們倆徹底被繞暈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剛剛不是說王歪嘴掉到坑里被啃了?那就是說明坑里有什麼咬人的東西才對,現在的世界,咬人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估計用腳趾想也能想到。
既然被咬,那王歪嘴子就指定活不成了,他們這些人肯定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可是那樣的話,張嫂他們說的王歪嘴不適合留在坑里是什麼意思?
示意她過去把正和其他小朋友跳皮筋的鄭榮榮給拉回到身邊,我們大概不適合再呆下去。
果不其然,沈雪剛把鄭榮榮給拉回來,張宏生就走過來僵著臉對我們說道︰「兩位,我們這有點事,你們不然就先回去吧,等我們這邊處理好了,你們再帶孩子來玩?」
我沖他笑了下︰「既然你們有事那我們就先走了,有空我們再過來。」
張宏生點了點頭,就給我們打開了門,道別後,我們仨就離開了張宏生家的院子。
在拐過一個彎後,我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我必須要知道,干脆把鄭榮榮推給了沈雪︰「小雪,你帶著榮榮先回去,我跟他們去瞧瞧到底是什麼情況。」
沈雪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忙搖頭說︰「這怎麼行?你一個人多危險?還是別去了,那是人家的事情,跟咱們也沒啥關系。」
我甩了甩腦袋︰「不是不是,我總覺得不對勁,必須得去看看,這些人肯定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正常,沒事,你放心吧,我一會就回來。」
「可是…」沈雪還想再說什麼,被我擺手打住了︰「好了好了,再說下去他們一會出發該走遠了,我不會有事的。你們先回去吧。」說完不等沈雪回答,就一溜煙的貓著腰回到了剛剛的巷口邊。
伸頭看了看,發現張宏生正帶著幾個手持菜刀的大漢出門,張嫂也跟在了人群里,那幾個人應該就是剛剛張嫂說的在屋里打牌的‘不正混’的人了。
他們朝著和我所處位置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幾個人速度十分的快,應該是有些著急。我頓了下腳步,簡單推測了下我們之間的距離,以及最合適的跟蹤距離後,才迅速竄出身跟了上去。
張宏生一行人腳步很快,期間不知是不是被他察覺到了什麼,時不時的就會回頭瞄上兩眼,每次都把我嚇得夠嗆,但總算是幸運的每次都被我險險的躲過去。
沒多久,在一個拐彎後就踏上了一條小土路,土路很窄,兩邊都是耕地,比我們來的時候看到的那路兩邊的耕地還要大的很多,一眼望去,除了盡頭處被一片樹林給擋住視線,其他都是平平坦坦的空地。
好在這路兩邊時不時會有一個柴火垛,或者長勢比較好的老樹,可以被我借來當掩護擋住身子。
跟著他們走了很久,似乎都已經走出了村子,正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繼續跟著的時候,遠遠的前方出現了一小片的樹林,總統也就不過百八十棵樹,樹林里此刻正熙熙攘攘的站了好些人,有幾個眼尖的遠遠的看到了趕到的張宏生等人,早早的就從林子里迎了出來。
我躲在一個離他們不算近的柴火垛後面,偷偷的打量著他們一群人。
我挺慶幸自己上了那麼多年學眼楮依舊沒有近視,這會雖然距離隔得遠,我還是憑借著良好的視力,以及簡單的身形推測,看出了那幾個迎出來的人,似乎就是上午的時候張宏生考慮要不要同意我們住下時,和他商量的那幾個中年人。
他們一行人沒有立即返回到樹林子去,而是停在樹林前的小樹上,一群人正圍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些什麼事情。
想要听到他們說話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了,我只能趁著這會功夫仔細打量起樹林里面的情況,樹林子雖然小,但是那是不是冒出的枯草和樹干依舊十分影響視線,看了老半天除了在里面來回走動的人外,其他什麼也沒看到。
只不過…在站在林子的那群人中我注意到了一個似乎早上的時候並沒有出現的人,雖然隔得遠,但那個人的滿頭白發依舊十分的顯眼。
我盯著那個人看了好一會,個頭不算高似乎還有些駝背,具體長什麼樣子離的太遠實在的看不清楚,但是似乎他在他們那群人中的地位十分的高,周圍有幾個上前和他搭話的人,統統微微彎著腰和他說話。這種動作在很多地方通常都是表示對對方的尊敬。
我猜測他大概是村子里年歲比較大的人,所以相對應的地位也比較高,不禁在心里有些好笑,年歲大有什麼用?地位高又有什麼用?行尸殺過來啃你的時候難道還會因為你年紀大地位高而不去啃你?
怎麼可能?就算你的肉已經老的發酸,它們也絕不會挑食。
看來這群人並沒有具體的了解到當前的世界,他們中依舊被那種可笑的關系束縛著地位高低,外面的世界早就已經翻天覆地,此刻並不需要這些古老而早該退化的東西,對付行尸需要的只有戰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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