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接話道︰「剛剛的事,吃過晚飯我們幾個出門去閑逛,遇到一老太太,下雨了要回去,麗麗和桃子不放心,就送她回家,結果到現在還沒回來。」
鎖天看向徐淑︰「離這里有多遠?」
「大概也就十幾分鐘二十分鐘不到的路程。」
聞言,鎖天沉思了一會,站起身對著徐淑和韓雪示意道︰「你們帶路,過去看看。」
我剛準備起身跟他們一起,鎖天就轉過臉看向我︰「你上去把衣服給換了。」
「可是」
「去換!」鎖天的臉色明顯掛上了不悅
最近確實整出了許多麻煩,鎖天嘴上不說,但從他最近的行動上也能瞧得出來,對肚子里的孩子,相比較我的大大咧咧來說,他要顯得焦躁在意的多。
看著跟我使眼色的眾人,只能嘆了口氣︰「那我換好衣服就在這里等你們回來。」
「恩。」大概是我認罪態度比較良好,鎖天表情緩和了些下來,看了我兩眼後叮囑了一句穿上厚外套之後,就跟韓雪周文沈風陽陽幾人一起出了門。
徐淑原本也想跟上去,結果在屋子里轉悠了一圈之後,臉色沉了下來,出發的時候,沒有跟上,只是看了兩眼鐘表後,上樓快速的換了套衣服,就在一樓客廳里倚靠牆滿臉怒氣的站著。
我原想出聲問她怎麼了,結果在開口之前反應了一下才注意到陳璞這會竟然不在屋子里!
湊到嘎子叔身邊小聲的問了句︰「嘎爹,小璞人呢?」
嘎子叔聞言想了下開口︰「你們剛出門沒多久,他也出去了,我想著小淑最近管他嚴實,趁著現在不在,讓孩子出去透透氣也好,哎,你這麼說才想起來,這孩子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嘎子叔的聲音不小,徐淑也听見了,這會臉色更顯難看。
就在這個時候,淋得像個落湯雞的小璞,捂著腦袋剛好從外面回來,沖進屋里的時候,還剁了兩下腳,甩開褲子上的泥土。
正抹著臉呢,原本靠牆站著的徐淑正了子朝他走了過去,聲音清冷的開口問道︰「你去哪了?」
陳璞被她突然開口給嚇了一跳,猛然抬頭看向她,隨即又瞄了我和嘎子叔一眼,對著徐淑搖頭說︰「就出去轉了轉。」
「出去轉要這麼久?」
「外面不是下雨了麼?我躲了會雨。」
大概覺得陳璞的理由沒有反駁的地方,徐淑盯著他看了兩眼才又開口︰「去哪里轉了?有誰能看到你去那里了?有人可以證明麼?」
「徐閨女,你這是干什麼?」嘎子叔不明白徐淑這質問的意義,出聲打斷她。
徐淑對著嘎子叔擺了擺手︰「嘎子爹,有些事你不清楚,這事你別管,今天一定得問清楚。」
陳璞看了噤聲的嘎子叔一眼,對著徐淑皺眉開口︰「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出去溜達溜達還得找個人證給你?」
「對。」徐淑聲音更加低沉下來︰「如果不能有人證明,誰知道你去干嗎了?」
「閨女,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他一孩子出去溜溜彎,你在瞎懷疑什麼呢。」嘎子叔還是沒忍住開口。
這回徐淑和陳璞都沒轉頭看他,姐弟倆都繃緊了面部的神情對視著。
好一會陳璞才壓低了聲音開口︰「我就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沒有去哪,也沒人能證明,你愛信不信。」說完之後狠狠的瞪了徐淑一眼,就準備繞過她上樓去。
卻在經過徐淑身邊的時候被她一把給抓住了胳膊,狠狠的一拖給甩到了地上。
陳璞雖然是男孩子,但畢竟年紀還小,加上徐淑以前是個練家子力氣很大,這會是下了大力氣,陳璞重重的跌坐到了地上時,還滿臉不敢置信的瞪著眼楮,似乎是不相信徐淑會對自己下這種狠手。
徐淑狠狠的咬著牙,看不出表情是不是有心疼的神色,但我知道,依著她的性子,這會心里肯定是比陳璞摔的還要痛︰「麗麗和桃子,在哪?」
此話一出,我冷不丁的抽了口涼氣,猛地看向徐淑本以為她這麼生氣是因為陳璞背著大家自己一個人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又和什麼不三不四的人聚在一起,所以她才發這麼大的火。
現在看來,徐淑真正火成這樣的原因,是因為在她的猜測中,麗麗和桃子的失蹤是和陳璞有關系的。
「小淑,你在瞎說什麼?陳璞怎麼可能和這件事有關系?」我禁不住先開口替他說話。
嘎子叔比我更加吃驚,看著徐淑滿臉不可置信,她會將一向乖巧的陳璞和桃子麗麗失蹤的事情聯系到一起。
徐淑依舊盯著地上的陳璞,對我擺了下手示意不要說話,隨即對著地上掛著驚愕表情的陳璞又開口問了句︰「啞巴了?不會說話?」
好一會,陳璞才回過神來,盯著徐淑眼楮里都冒出了怒火︰「你到底在說什麼?桃子和麗麗在哪我怎麼可能知道?」說完之後,自己也愣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頭,嘴唇抖了兩下才接著開口︰「姐,麗麗和桃子發生了什麼事而我剛好出門,所以你懷疑是我把他們倆給怎麼著了?」
說完之後見徐淑不回答,聲音立即哽咽著大聲回問︰「是不是?!」
徐淑的眼神晃了下,很快就穩了下來,盯著陳璞點頭︰「是。」
「呵」陳璞終于禁不住苦笑了出來,好一會才像是失去了力氣一樣,沒了剛剛的憤怒,對著徐淑開口︰「他們倆在哪,發生了什麼,跟我沒有關系我只是出去溜達了一圈,什麼人都沒見著,你信不信事情都是這樣,不是我干的。」
陳璞這會的神情和語氣,使得他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個還沒滿十七歲的孩子,心里抽了一下,終于忍不住上前扯了徐淑一下︰「小淑!你不要因為一件兩件的錯事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小璞的身上,理智一點!我們出門的時候他還在家里,在公園那里,也是我親眼看到桃子他們倆送青姨走的,而且你怎麼不想想,小璞這細胳膊細腿的真要想干什麼,能對付得了桃子麼?」
徐淑在陳璞露出那種無力神色之後整個人越發的緊繃了起來,這會听了我的話,抬眼看向我的瞬間,眼淚啪嗒一下就落了出來
徐淑哭了
帶著滿滿的無奈,帶著深深的重壓,一直情緒內斂的徐淑滿臉的倉皇和無措的看著我。
好一會,才帶著濃濃的哽咽,顫抖著手指指向陳璞,抖著嘴唇勉強開口︰「他他都能給你下藥還有什麼事干不出來?」這句話還沒說完徐淑就像是忍耐不了一般,宣泄一樣忍不住痛哭出聲。
帶著對陳璞做過事情的深深無奈和懺悔,她蹲在地上捂著臉哭的難過極了,夾雜著哽咽和鼻音斷斷續續的開口,不停說著︰「我當姐姐的錯都是我沒管教他沒管教好都是我的錯不能再讓他傷人了」
一旁原想說話的嘎子叔在听到徐淑這些話的時候,訝異的愣在原地,怔怔的看了跌坐在地上的陳璞兩眼,終究是沒再開口說話。
「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陳璞在听完徐淑的話之後,臉色悲切的不停搖頭︰「姐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徐淑應該很早就發現了陳璞的問題,常日來的精神重壓之下,在被我和韓雪鎖天發現的那晚被逼迫到了極致,又為了能讓陳璞不至于因為做的錯事而喪命,她更是繃緊了每一條神經,注意著我們每一個人的態度,更加嚴厲的看管著並不懂事的陳璞,終于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在今天桃子他們的意外發生之後,發現陳璞巧合的不在場瞬間崩斷。
怕到極致的時候,就會失去思索的能力,所有一切不好的錯事,她都能挽救不及似的聯想到陳璞身上
當沈風他們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徐淑和陳璞姐弟倆坐在地上的場景。
大家都顯得有些愕然,但被嘎子叔使了眼色都沒開口多嘴問什麼。
外面的雨勢依舊很大,就算撐傘,每個人也都差不多淋濕透了。
沈風在看到徐淑的瞬間,愣了下,隨即上前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並沒問原因,只是語氣輕柔的說了句︰「好了,別哭了。」
我沒去看徐淑的表情,只是看了眼空曠的門外,又回頭看了眼屋子里的人,奇怪的問道︰「鎖天和韓雪呢?」
陽陽皺著眉頭接話︰「鎖天哥讓我們分隊把那屋子周圍檢查一圈,韓雪姐膽子小,鎖天哥帶著她,等我們把周圍都查了一圈後再回頭等,一直到現在都沒見到他們倆人影,還以為提前回來了」
「沒有,他們沒回來。」嘎子叔今晚第二次回答這樣的問題,整張臉終于都整個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