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遭到了拔槍相向的威脅,還是憑借一雙妙手,風染的手術最後還是成功了。
手術室的門打開時,所有參與手術的醫生皆倒地不起。
風染戴著氧氣罩,躺在那里,如同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似的,虛弱的讓人心驚。
「病人現在需要轉入icu病房,雖然手術成功,但是仍要挺過24小時的危險期才算真正的安然無事,請家屬隨同我去辦理入住手續吧。」
護士的話喜憂參半,讓所有人本該放松的心又默默地緊了幾分。
也就是此時,另一間病房傳來消息,說是程源菲已經醒來。
藍嶸熙立馬推著季安越趕了過去。
程源菲所在的病房燈光大亮,聞訊趕來的醫生正檢查著她醒來後的各項身體指標,時不時和身邊的護士說上幾句,最後轉身恭喜季安越︰「恭喜,先生您可以放心了,病人目前的身體狀況很正常。」
季安越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地。
他向醫生點頭表示謝意,並吩咐藍嶸熙︰「小九,麻煩幫我送一下醫生。」
藍嶸熙看了一眼已經醒來,此刻正靠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的大嫂,磨蹭著出了門。心里升起一絲揣揣︰怎麼感覺大嫂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病房里轉眼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季安越的輪椅停在靠近門的方向,也正好對著程源菲,隔著一小段距離,他無聲的注視著她。
也是到這一刻他才發現,眼前這個渾身是傷的女人,在他心里是多麼的重要。
他似乎已經發覺到自己內心的某些變化。
「你、還好嗎?」他自認自己周旋商場數年,言談早已能夠算得上八面玲瓏,可是在經歷了一段生死線上的掙扎之後,再見到俏生生的妻子,他竟然是這樣的開場白。
「你還好嗎?」對面似乎是將原話拋回,她眼里的情緒隱隱約約看不真切,似乎像是籠著一層霧一般。
季安越指了指自己,自嘲道︰「像不像木乃伊?」
「噗嗤——」程源菲終于還是被他逗笑了。
一直都是淡漠疏離的季家二少啊~
然而笑過之後,心里的那抹苦楚反而愈加濃烈起來。
程源菲回視著他,僵住了笑,一開口,卻是如同在無波海面扔下一顆魚雷︰「季安越,我們離婚吧。」
季安越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他愣住了。
程源菲見他這副樣子,只覺得心里像是藏著一只小獸,在不斷的用利爪劃破她的心髒。
痛到窒息。
她咬牙逼退那眼底的暗潮,逼著自己說出違心的話來︰「季安越,自從嫁給你,我就沒有過過一天安心日子,我累了。」
「我要的是傾心相付的良人,可你並不是。你給我的那些傷害我都可以一並丟棄,只要你答應離婚。」
季安越慢慢的抬眸,用一種仿佛從來沒有見過她的表情看她。
這個女人,明明前幾個小時還在為他流淚,跟他說對不起的女人。
「你怎麼可以這麼善變?」他听到自己的聲音。
周身各處的傷痛都不及此刻他的言語帶給她的痛,程源菲做出冷笑的樣子來︰「我善變?季安越,光子是誰的仇人?他今天的最終目標是誰?你簡直就是我的劫難!你放過我行嗎?」
言語傷人于無形,程源菲的話就如同無形的刀劍,全數向季安越襲來。
劫難。
放過。
原來她就是這樣形容他?原來她就是這麼想要離開他?